“啊——”摸着额上涔涔冷汗,苏珊娜从睡梦中惊醒,一颗心像战鼓般敲得咚咚急响。
抹不去满脑子皑皑白雪中受辱激愤的眼神、血花飞溅中似有所盼的脸容。
回到新加坡一个星期,她没有一个夜晚可以摆脱凯宾的影子,尽管白天再怎么忙,太阳一下山,他便来与她纠缠,连安眠药也无法令她入眠。
“一个人可以承受几夜失眠?”苏珊娜不知道,而很明显自己的忍耐力已达到极限。
她起床倒杯白兰地,但觉得用杯子喝不如整瓶拿起来灌,可以醉得快一些、忘得彻底一点。
窗外雷声隆隆、闪电眩人耳目,大雨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午夜十二点的狂风拼命地敲打窗棂,苏珊娜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让大风大雨彻底冲刷一番,冲掉满心的惊惶、无措、心虚……以及一切不明了、不该存在的情绪。
带着那瓶白兰地,她让自己投身夜雨中,冰凉的水涤净不安的心灵,赤着双脚感受地面带来真实的刺痛感。
身与心完全放纵,她不知不觉跑着,将苏家大宅远远抛在后面。她完全不注意四周围的景物,又想得到彻底的释放。
“嘎——”刷耳的煞车声划破夜空。
突然,一辆急驶的轿车迎面而来,扫过苏珊娜柔软的身躯,为了避免对伤者造成更大伤害,驾驶者不借急转方向盘,让车子撞向路旁护栏,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打转,不久便翻转过来,四轮朝天,车顶在柏油路面上刮出一阵可怕的金属声。
一名满身是血的男人从车窗里爬出,跌跌撞撞走向倒在路边的苏珊娜。“小姐……啊?姐姐……”雨水冲掉污血后露出稚气白皙的俊脸,赫然是凯宾。
自从在台湾和苏珊娜匆匆一别后,他在医院住了三天,幸好台湾的医疗保健做得不错,他的伤得到完善的照顾,但身体好了,一颗心却像失落些什么似的,怔怔忡忡,镇日不得安宁。
经过仔细理清后,他发觉那份失落感竟在苏珊娜身上,从他开始拿身边女孩和她相比开始,这颗心就不完整了。
唉!明知爱上苏珊娜是自找苦吃,但他已陷入。
出院后休养了几天,他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便匆匆跳上飞机直奔新加坡。
但想不到两人竟会以这样血腥的方式相见。“姐姐!”凯宾焦急地摇着苏珊娜,她一无所觉地瘫软在他怀里。
顾不得自己酸疼的四肢和昏痛的脑袋,凯宾将苏珊娜一把抱起,拼命住医院跑去。
“振作点儿,姐姐,你千万不能死……”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苏珊娜苍白的脸上,凯宾心痛如绞。
他是要保护她的,却反而伤了她。
“姐姐、姐姐……”他不停地唤着,鲜血淌落她绢白的睡衣,再经过雨水的冲刷,留下一片片淡淡的粉红印记。
每一个印变成一根针,直刺他的心房,自从母亲死后,他就不曾如此的惊慌失措。
她冰冷的身躯让他心悸不已。“拜托!别死……”凄清的泪水,布满了脸颊。
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好难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消失,那种感觉,比让他死掉更恐怖。
“姐姐……”他好害怕。
“医生!”凯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苏珊娜送上急诊室的床铺。“请你救救她……”话未说完,便瘫软在地,但仍紧紧地握住苏珊娜的手,死也不肯松开一分一毫。
安琪拉临空观看躺在病床上两手交握的凯宾和苏珊娜,不禁疑惑先前的调查是否错误。
看他们两个连昏迷都不肯分开,分明情深意重,一点都不像互相厌恶的样子,也许根本不用她凑合,他们就可以成为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美眷了。
苏珊娜昏昏沉沉地醒来,迷濛间,眼里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又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小乞丐。
一瞬间,她的心狂跳了一下,该死!她不要见到他,她猛地咬牙,大脚抬起就想将凯宾端下病床。
安琪拉忙施法定住她的动作,制止苏珊娜残害国家幼苗。她不懂,他们明明如此相配,为什么要这样仇视?
安琪拉将苏珊娜扶回床上躺好,焦躁地想着:“莫非真要照咏竹的办法,将他们的灵魂掉换?”
这个法术她是使得出来啦!可是副作用和后果她可就无法预料了。
“要?还是不要呢?”安琪拉拿不定主意。
然后她拿出一枚铜板,丢向天际,嘴里喃喃有辞:“正面就施法、反面就算了。”
上帝明鉴,幸亏凯宾和苏珊娜都昏了,否则他们若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是由一枚铜板决定的,非拆了安琪拉全身骨头不可。
“铿”铜板露出“人头”那边,是正面。
“这是天意!”安琪拉双手合十祝祷,顶上光圈更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围绕着凯宾和苏珊娜。
安琪拉念出了咒语,两道光芒飞起,凯宾和苏珊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清醒过来的苏珊娜第一个动作就是甩掉凯宾紧握不放的手,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
语音戛然而止,奇怪!眼前这张脸恁般熟悉,她忍不住伸手摸摸那似曾相识的面容。
“咦?姐姐,你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凯宾拉起苏珊娜,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只差没扒光她的衣服验明正身。
“你神经病,啊?”苏珊娜突地按住自己的喉咙,如此低沉浑厚的声音真的是出自她嘴里?
“毁了!”两人同时惊喊,一起冲进浴室,面对偌大的穿衣镜,惨不忍睹的事实摆在眼前。
他——凯宾变成苏珊娜、而她——苏珊娜变成凯宾!他们的灵魂与身体相互对调了!
天啊!两人互相对看,直视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嗡嗡直响,这个打击太大了。
凯宾深吸一口气,不信地再次检验自己的身体,他的胸前隆起两个半弧,“男性雄风”不见了,换来一张朝思暮想的俏容颜。
而苏珊娜可是气坏了,她一向对男人避如蛇蝎、厌恶、唾弃,尤其是这个纠缠不休的凯宾,而今……她变成了他!
她气得想哭,灵魂放错身体,恍如神话中的故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虽然修女说不可以骂脏话,可是x&$*o……骂一万遍脏话也发泄不了她心中百分之一的怒气。
“铿”镜子被两只愤怒的铁拳击成粉碎,苏珊娜首先叫出来。“你这个混蛋,瞧你做的好事!竟敢损伤我的身体!”她完全忘记自己正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执起那原本粉白细嫩的拳头,此刻“它”正淌着血,纵横交错的伤痕上还黏着细微碎玻璃,喔!女人最珍爱的肌肤,这下可得再泡多少牛奶才保养得回来。
她毫不犹豫地赏给凯宾一个大巴掌,“喂!”他忍不住叫痛,鲜红的五爪印浮现在雪白的粉颊上。
“你疯了?这是你的身体吔!”凯宾指着那张很明显是“苏珊娜”的俏脸叫。
唉呀!她忘了!苏珊娜心疼地摸摸那肿胀的脸容,手心尚感觉得到那股子火热劲儿,该死!从小到大没人敢打她,这会儿居然自己打自己,还使这么大力。
不对!这哪算自己打自己,她现在是凯宾,用的是“他”的手,应该是凯宾打人才是。
此仇不报非君子,苏珊娜立刻抬手又是一巴掌,可惜这次叫痛的却是她自己,她的魂魄在凯宾的身体里面,伤害他的身体,等于伤害自己。不如揍他!
可是杵在眼前的却是自己的身体,万一不小心弄个小疤痕岂不要心疼死。
“疤痕?”蓦然想起刚才一时冲动,拿拳头打碎镜子的蠢事,那指关节还流着血,可别真留下丑陋的疤痕才好,忙按铃叫来护士。
“小姐,快帮他包扎伤口。”苏珊娜执起原是属于自己,此刻却被凯宾男性灵魂所占掉的女体,对着护士道。
“唉呀!怎么伤成这样?”护士小姐迫不及待推来药车,为两人上药,嘴巴还不停叨叨念念:“……女孩子怎么如此粗鲁,要是留下疤痕岂不难看……小姐,瞧在这位先生这么关心你的分上,你真得好好爱惜自己……昨夜你受伤时,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抱来这里……唉!难为一个轻微脑震荡的人……”
一大篇“忠告良言”念得人耳朵生茧,苏珊娜懒得开口,眼前她只关心一件事——要如何做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看吧!天地为证,我是真心喜欢你,并且非常、非常、非常关心你!”好不容易饶舌的护士终于走了.凯宾不忘乘机表白心意,可惜他抵死不改的吊儿郎当口吻,即便是真心诚意,语气里硬是充满调侃味道。
“可惜我是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
“没关系,打是情、骂是爱。虽然你的表达方式有点过火,但凭我的聪明才智,绝对可以完全了解你的心!”
“白痴!”苏珊娜翻翻白眼,这人好生不要脸,一只自大狂的沙猪。
“谢谢赞美!”他状似陶醉的模样将苏珊娜气得半死。
“滚离我远一点。”她大吼。
“不行吔!这具身体的腰部受了伤滚不得,用跳的好不好?”还在嘻皮笑脸。
呼!呼!苏珊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扁人的冲动。“你——给我一步步地走到床边,躺下来,不准动,听到没有!”
“这样吗?”他半支着螓首,露出一大片雪白颈项,媚眼如丝,樱唇微启,眼里闪着顽皮的神色、洒落风情万种。
苏珊娜一时竟看呆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也一向善于利用天赋,可是却不晓得“这具女体”是这样美得令人抨然心动。
凯宾瞧得好笑,苏珊娜被自己的身体给迷惑了。
他嘟起性感的双唇,送一个飞吻给她。
“亲爱的……唉哟!”刚想展示一下女性的魅力,却被一个响头敲得额上长一个包。
“你发骚啊?”苏珊娜又好气又好笑。
这人是怎么了?遇到这种事一点儿也不焦急,还有心情耍宝?
偏偏他这举动硬是逗得她失去冷静,不!更正!打他八岁起,他就有本事闹得她形象尽毁,手足无措,而今过了十年,显然他的本事更高明了,可惜她的防御本领半点儿没长进。
“唉!”他叹口气,双手轻撩前额发丝,一只丹凤眼挤了命地眨呀眨的。“可怜我‘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呜……古今红颜多薄命……”
苏珊娜被他激得差点脑充血。“告诉你多少遍我不是浪女,不要随便卖弄风情——”
“唉!有什么关系呢?这具身体这么漂亮,不卖多可惜……喔……干么又打人……”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仅打人,还会杀了你。”
“这是‘你的身体’喔!看清楚,一具名叫‘苏、珊、娜、的、身、体’。”他一字一句提醒着。
“那又如何?”她挑着眉。“与其任你破坏我的名誉、形象,我不如立刻和你同归于尽。”
“有这么严重吗?”凯宾小声嘀咕着,撇过头,若不是瞧她一副受不了刺激,要死不活的样子,才没那么无聊耍宝逗她。“哼!好心没好报。”
“不要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苏珊娜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真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背脊要挺直,双脚别抖个不停,‘男抖穷、女抖贱’,没听过吗?还有……”
“拜托!”凯宾索性将棉被朝头顶一蒙,当起缩头乌龟。
“总之,你占了我的身体就得自爱些。”叨念完,苏珊娜将洗手间的门用力甩上。
“真像妈妈!”凯宾掀起棉被扮了个鬼脸。
能变成苏珊娜,真是太棒了,他可要好好地玩一玩这个游戏。
镜子里照出一张孩子气的俊脸,宽广的额头、飞扬的剑眉、深邃的棕眼、鼻如悬胆、双唇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形,棕色的头发中掺杂着几丝火鹤般的鲜红。
这是一张混血儿的脸,好看得出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疤痕又增多了几许,纵横交错、有深有浅,给这张babyface多添了一点男子气概。
其中最明显的是眼角一道刚掉痂的嫩红疤痕,这大概是那次在机场替她挨枪子儿留下来的吧。
他想必和十年前一样冲动、一样危险、一样可怕!
苏珊娜叹口气,未曾遗忘榆树下的事,那个小男孩是她离开女子寄宿学校后,第一个见到的外人,他那愤恨交集的眼光,让她永生难忘,也造成了她惧男人如蛇蝎的开端。
然而好笑的是她现在竟变成了——他。“这到底是哪门子孽缘?”她苦笑着,虚软地坐倒在地,两行热泪滑落脸颊。
多年来坚持着不在人前落泪,因为那时她的泪吓坏了一个小男孩,他眼中的惊慌失措令她倍感难堪,而今这种坚持却让她觉得疲累。
“所有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今再相遇是福?是祸?”苏珊娜的心跳得更急,她习惯了掌握生活中的一切,一个步骤接一个步骤,有条不紊,可是……
“苏姐姐,你好了没?是不是在便便?”门外传来凯宾促狭的声音。
他在门外等急了,担心她一时想不开,门板拍得嘎嘎作响。
“关你什么事?”苏珊娜蹙眉不展,这人从不晓得烦恼吗?
“火气这么大,一定是便便不顺喔!”
“你……”苏珊娜气极,打开门,一个耳光就要送过去。
凯宾索性将脸颊凑上,嘻皮笑脸地应着:“上帝说:‘别人打你的右脸,你绝对不可以生气,还得把左脸送给他。’姐姐,请吧。”
“身体不是你的,你当然希望我打,混帐!”苏珊娜猛然抽回手掌,双眼冒出的火花,其热度直可与地心熔岩媲美。
砰!再次关上洗手间的门,凯宾仍在外面嘻嘻笑着,苏珊娜气得青筋暴跳,恁多的淑女修养全丢到太平洋里去了,直接拉开嗓门和凯宾叫骂起来。
拉下裤子,时间首先僵住十秒。“我要怎么上厕所?坐到马桶上去?不是吧?”她绕着洗手间转圈子。
凯宾早看准苏珊娜这个大小姐,适应力肯定比他差得多,闹她是希望她忘记不愉快的事,刚刚看她没事,他心里其实放下一块大石头。
可她又把自己关进去了。“变成男人真这么可怕?其实可以变男变女还挺有趣的!”他想。
洗手间里的叫骂声豁然停止,他的心突兀地漏跳一拍。“难道发生事情?”
洗手间的门被苏珊娜大脚端开,门把应声脱落。
“怎么了?”他焦急地绕着她团团转。
“没有!”一层雾气蒙上眼睛,怎会这么倒霉?她咬着下唇不肯看他。
“不知道怎么上厕所?”凯宾试探着问。
“关你什么事!”她大吼回去,一阵红潮上脸。
凯宾忍住笑意,按铃叫来护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将苏珊娜押进洗手间,一阵手忙脚乱,她终于顺利如厕完毕。
护士走后,苏珊娜恍惚地坐在病床上,呐呐不语,神情委靡。
凯宾叹口气,真不知道苏珊娜在矜持些什么?事情都发生了,懊恼、挣扎也没用,不如放开胸怀,尽情享受这完全脱轨的人生,也是一种乐趣。
大概是幼年在纽约混街童的日子太过黑暗,凯宾从小就有“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念头,他一旦确定一件事,就拼命去做,很少停下来去想为什么做?该怎么做?
而苏珊娜却是冷静自持,凡事仔细计划,精心算计,和凯宾有着天大的差异!
“苏姐姐,我的身材很好对不对?”实在不忍心看苏珊娜失意的样子,凯宾又耍宝逗她。
“哼!”
“唉!我真是多此一问。”他坐到苏珊娜面前又是皱眉、又是吐舌、拍手,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嫌恶地推开他,真烦吔!
“对不起嘛!姐姐,别生气,我知道你现在正沉溺于我刚强、健美身躯的幻想里,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你的美梦……”
“你说够了没有!”苏珊娜胀红着脸,又开始有了生气。
凯宾见诡计成功,忙不迭加紧逗弄她。“姐姐,怎么办?现在换我想上厕所了?”他说得可怜兮兮。
“那就去啊,难道还要我服侍你?”她气得又推了他一把,对凯宾的厌恶不觉加深一分。
他也不在意,轻手轻脚走进洗手间,顽皮神情尽藏在双眸里,就等着苏珊娜恍然大悟,惊慌失措进来服侍他。
苏珊娜快烦死了,再过两个月就是她祖父苏志同七十大寿,届时各国政经大佬全会到府庆祝。
本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参加宴会对她来讲跟吃饭喝水没两样,既不特别、更不值得兴奋。
可是现在……喔!情况丕变,她若不能在两个月内和凯宾换回身体,誓必得由外表看起来是“苏珊娜”的凯宾代替她参加,可是他那个人乱没知识一把,真给他穷搅和一顿,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该死的!竟会碰上这种灵魂错置本体荒谬至极的事情,莫名其妙变成了男人……等一下……”苏珊娜突然想起凯宾进洗手间了,他刚才好像说要去上厕所,这么一来……
“小乞丐,不准你上厕所,给我滚出来。”她疯狂地拍着门板,只差没拿斧头把它劈烂。
凯宾翻翻白眼,本以为她一下子就会发觉不对劲,谁晓得她迟钝的足足让他在厕所里蹲了十分钟,才想到不该任他随意察看“女性的身体”。
“你?”
“姐姐,你喊得太慢,我不止上完大小号,还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不信你闻,有肥皂的香味喔!”他坏坏地笑着,把身体凑向她。
他上完厕所,并洗好澡,这代表什么?他已经将她看光光了!
“没关系、没关系,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男女,看到裸体并不算什么,至少不似古代需要以身相许。”苏珊娜试图安慰自己,可是转念一想:“他会不会对我的身体做些什么恶心吧拉的举动?万一……”
一看到苏珊娜焦躁不安、喃喃自语的模样,凯宾就知道,她又钻进牛角尖里。
糟糕!玩笑开得太过火,他迫不及待拔腿要溜。“你……你你……你这个混蛋……”苏珊娜一个箭步拦住他的去路。
凯宾几乎可以看到苏珊娜头顶冒出熊熊火花,为了性命安全着想,他赶忙招认所有罪状。“我刚刚说的全是骗你的。”
他将苏珊娜拉进洗手间。“你看地板上干干净净,一点儿水渍都没有,可见我刚才根本没洗澡,整澡洗手间没有一丝异味,所以上厕所也是瞎掰的。”
凯宾一番自首的话语反而更让苏珊娜怒气满盈。“你敢骗我?”她抓住他丢向床铺。
哦!哦!想不到男人的力量果然比较大,苏珊娜首次认为当“男人”其实也不错,起码在欺负人的时候很方便。
“臭乞丐、大混蛋、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她扑上病床,将凯宾紧紧压住,实在气极,再也顾不得“小心维护自己身体”的原则,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凯宾像条泥鳅一样滑溜,左蹭蹭、右磨磨,一个勾脚反将苏珊娜压在身下,他很满意女孩子的身体柔软度佳,很多男人施展不开的招式,现在反而使得顺手。
不过有一点值得懊悔的就是——小时候不该将身体练得太结实,害得他现在要压制苏珊娜好困难。
“嘶”苏珊娜挣扎得太用力,凯宾一个不小心,将她前襟撕破,两个人又抱成一团,滚落地板。
凯宾被她激得性起,忙捉住她的手,威胁道:“不准动,不然就脱光你的衣服——”
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一声惊呼响起:“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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