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男枕》楔子

  喧嚣燥热的“靓魅”pub里,长形的舞台上,乐团正热烈地飙着高音,恣意地徜徉在音乐的领域里,带领着舞台下的人群疯狂摇摆身躯,疯狂吆喝呐喊,而坐在吧台里的几个人,全然不受影响。
  今天是五人组阔别七年的聚会,当然是热闹非凡,非但有演艺圈各影视红星、歌星助兴,还有一些老客户的热情参与。
  “亲爱的沛儒,再给我一杯白兰地。”
  文沛儒在吧台里忙得晕头转向,仍是手脚伶利地倒上一杯酒,搁在吧台上,让点酒的客人自个儿拿取。
  “沛儒,二十桌的啤酒直接递给我,我自个儿拿去就好。”
  文沛儒应了声,随即又自吧台下拿出一打啤酒,放到吧台上。
  “沛儒,这边的酒好了没?”
  “沛儒!”
  一声声热情的叫唤声,像是催魂声,残忍而无情地压榨着文沛懦的体力,更是令他的耐性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斐懿,难道你就不能来帮帮我?”文沛懦终于受不住地往吧台上吼着。
  “不能。”斐懿坐在吧台,深情地睨着甫复元的侯沁晔,连眼也懒得抬。“沁晔的身体才复元而已,我要照顾他。”
  “斐懿,你以为这家店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吗?”文沛儒忙得不可开交,忙得连多年不曾发作的怒气也一并冒出头。
  “叫炽帮你,我真的没空。”斐懿的双眸仍是深情地锁在侯沁晔的身上。
  文沛儒敛下眼眸,绕过斐懿、侯沁晔、焦御飞和凌霖,最后总算是落在正凝睇着他的印炽身上。
  “你看起来挺闲的。”
  “是。”印炽挑了挑眉,随即脱下西装、卷起袖子,走到吧台里,全自动化的,用不着指挥,他全都知道该怎么做。
  不到一会儿,所有累积的酒单,便在他的帮助之下快速摆平。
  “看来,印炽可以把老师的工作给辞了,直接到这儿上班。”斐懿惊诧地望着他敏捷的动作。
  “托你的福。”印炽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
  “因为自从你和沛儒合开这家店之后,你便成了影子老板,除了我能帮沛儒,还有谁有空帮他?”
  “我有要沛儒请人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沛儒的个性,只要是他自己能做的,他会让别人做吗?”印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托他的福,他在学校里累得像条狗之后,还得天天到靓魅报到,更与沛儒过着晨昏颠倒的日子,这……全都是托他的福。
  “沛儒可是很放心让你帮忙的,那你就帮帮沛儒的忙不就好了?”斐懿可恶的表情,摆明吃定他了。
  “你会付薪水吗?”
  “沛儒会付你薪水。”斐懿得意地说着,诡邪的眼瞳直瞟向他。“当然,若是你敢拿的话,我倒也没意见。”
  “你明知道我的手短,收不下那些钱……”印炽咬牙轻喃着,而后的语意模糊不清,是为了他为人师表,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粗秽的言语,所以只好咬人牙内。
  “够了,你们两个!”焦御飞伸出大手挡在他们之间,阻止他们再继续抬杠下去。“好好一个聚会,也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你们倒还有脸抬杠,真是有够受不了你们两个。”
  “谁爱跟他抬杠?”印炽呼道。“好好的一个五人组聚会,为什么要办在靓魅?既然要办在靓魅的话,就应该要把整个靓魅包下来,为什么还要开放,让沛儒忙得人仰马翻?”
  “不是我。”斐懿急急地否认。
  “除了身为老板的你可以决定这件事之外,还有谁呢?”印炽双手撑在吧台上坏坏地笑着,连幽黑的眼瞳都在笑。
  “靓魅的老板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
  印炽蓦地一愣,回眸望向正点上一根烟的文沛儒正眯起眼瞳瞅着他瞧,立即闭上口,回头说:“今天是我们五人组阔别七年的聚会,我们别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搞得大伙儿不开心,对不对?”
  “谁说是五人组的?”焦御飞不悦地板起面孔。
  “呃,对了,从今年开始,已经改成六人组。”印炽连忙接声道,随即又在面前倒了六杯酒,端起自个儿的一杯,率先敬酒。“敬咱们六人组,七年来第一次的聚会。”
  “谁说是七年的?”文沛儒走到他的身后,冷冷地说着。“若真要算的话,应该是八年了。”
  “为什么?”凌霖不解地问。
  “因为这个家伙在八年前就和我们分散了。”文沛儒挑高眉头,斜睨着印炽。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管焦御飞的暗示,凌霖仍是好奇地问道。
  “这若是要说的话,真的像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文沛儒可不打算把那段灰暗的回忆搬出来。
  “说嘛……”凌霖哀求着,或许是因为听过了斐懿与侯沁晔之间的故事,让他更想知道印炽与文沛儒之间的故事。
  “炽,你说吧!”文沛儒淡淡地说。
  “我?”印炽挑了挑眉,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随即走出吧台,准备到舞台上。“我去为你唱一首歌。”
  “炽——”文沛儒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大怒。
  “怎么,他还会唱歌?”凌霖微愣。
  “霖,你用不着太惊讶。”焦御飞好心地为他解释。“在高中的时候,印炽可是情歌王子,凭着他俊俏的外表,高昂而惹人心碎的歌声,不知道迷死多少人,甚至还让一堆演艺圈的经纪人追到学校里。”
  “真的吗?”
  凌霖不敢相信地望着台上甫接过麦克风的印炽,听着音乐激昂的节奏,印炽低嘎而嘶哑的嗓音缓缓地响起……一种难以解释的酥麻霎时窜人体内,强势而霸道地钻入心间,全身上下引起一阵说不出的轻悸。
  “他为什么要当老师?”凌霖听着他惑人的嗓音,显得有点迷醉。“他不当歌星太可惜了,太暴珍天物……”
  “因为……他的父母希望他当老师。”文沛儒呼出一口烟,随即将烟捻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文沛儒似乎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瞧凌霖点了点头,他只好无奈地说:“说来话长……”
  他的眼眸睨着舞台,灿亮的印炽,他正唱着他最爱听的一首歌,仿佛是那个时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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