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沉沉的,他的腿上,放着一面七弦琴,众多乐器中他最是钟爱七弦。怪异而凄凉的曲调。闭上眼,夜风温柔的撩起他如墨的发丝。一阵冰凉却细腻的触感让他猛然惊醒。如冰的眼神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化作了一滩春水。他温柔的道:“莲妹,你怎么来了?”李玉莲怔怔的望着他说:“君哥哥,有谁让你难过了么?”夏子君看着李玉莲美丽中略带稚气的脸道:“没啊,莲妹怎会这么问?”李玉莲抬手为夏子君擦去脸上的泪痕。夏子君才惊觉自己竟是流泪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李玉莲环抱着夏子君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口。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君哥哥,莲儿好喜欢好喜欢你,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夏子君的唇角荡起宠溺的弧度。将琴放到一边,一只手轻柔的搂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傻丫头,我也很喜欢莲儿的,可是……”夏子君一副黯然的模样,“以后莲儿嫁人了,就不会再好喜欢好喜欢君哥哥了。”
“怎会?!”李玉莲睁大了眼睛看着夏子君,抱着夏子君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像宣誓般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莲儿只喜欢君哥哥,所以,君哥哥再等一年,等莲儿十六岁了,就娶我,好么?”夏子君怔住,恍然间,看见一个美丽女子躺在他的怀里,对他说:“君,再等我一年,等我结束可这一切,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好么?”是谁?到底是谁?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朦胧中,他紧抱怀里的人,“烟,不要……”不要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想承受那种心脏被活活撕开,全身的血液都从心脏那里喷涌而出。世界裂开,坠入地狱,他身躯颤抖,那感觉,好真实,好可怕。
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脖颈,湿了衣襟。他疼,那个叫烟的女子,让他如此在乎,前一秒还因他的心里有别人儿疼痛不已,下一秒却已经想起他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波动的情绪。果然,当她推开他时,他那深邃幽暗的眸子已然闭上。苍白的恍若透明的脸,仿佛这样轻柔的夜风也可以带走他。虽然,她知道,“他”其实是“她”,她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么大逆不道。她已经十五岁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别人懂得,她也懂了。可她无法阻止,她曾痛恨过这样的自己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没有答案。只是期待来年父亲带她去见他,看他笑;听他说话;看他喝药时皱眉的样子;喜欢他总是穿白色或银色的衣服;喜欢他脚上清脆的铃声;喜欢他用他白皙修长的手握住自己的小手,凉凉的,很舒服;喜欢他身上自然的体香;喜欢听他叫她“莲儿”;喜欢他抱着她时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知道他一直当她是小孩子。可她,无法当她是姐姐啊。这一次,是她第一次见他发病。好无力,好害怕,和他,感觉距离好遥远。好怕下一瞬间,他就被风带走。这一刻,她不奢望什么,只是想要可以一直陪着他,在他心里,一直都有她的位置,仅此而已。
夏子君醒来,已经是第三日了。陌生的一切,只是趴在床边的那个熟悉的紫衣少女。夏子君撑起躺得有些发软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下床,轻轻抱起少女,想让她在床上睡得舒服点。却在接触道床的那一瞬间,少女醒来。看着他依旧宠溺的笑,“傻丫头,累了在床上睡。”泪水忽的喷涌而出,他没事……夏子君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去泪水,发亮的眸子李里满是担忧,“怎么了?”李玉莲摇摇头,笑着道;“看见你没事,我很开心。”夏子君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好好睡,累坏你了。”少女乖巧的点点头,握住他的一只手,不一会儿便已沉沉睡去。
看着那张曾经饱满红润的可爱面庞,此刻暗淡无华,还有着深深的眼圈,他的心里一阵酸楚。有着感动,也有着无奈。她还小,怎么知道什么是爱呢?终究,该是一个男子来爱她的。误把依赖当成爱了呢。他淡淡的笑,他的记忆,只留在了她说要嫁给他的那一刻。
他轻轻扶上她的脸,轻声呢喃:“莲儿,该有一个男子来爱你的。”感觉握着他手的力量小了一些,他慢慢将手抽出来,穿上放在屏风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清脆的铃声消失在房间里。床上的少女死死的皱着眉头,眼角处有晶莹的液体滑落,憔悴的小脸上苍白一片,连唇瓣都似白纸,仿佛正在作着可怕的噩梦,却没有唤回一向懂得怜惜的人儿。如果他回头,他回头看一眼,哪怕一眼,又会怎么样呢?可是,如果终究是如果,他,不曾回头半分。
三
院子里,一身蓝衣的白少秋在熬药。白少秋,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白无侠的关门弟子。他上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三人的医术均是师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那古怪脾气也是如此。就白少秋而言,若非夏子君和跟在他身边的几位主事,他看病都看心情的,更何况是亲自熬药了。要知道,学医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洁僻的。当初学医,也是为了夏子君。否则,他也该是一位主事了吧。
不远处,一名青衣少女,一名蓝衣少女站着,无意的等待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房门。一身银衣在阳光下泛着惑人的光芒。
夏子君别过头,微微眯着眼。等到眼睛适应了外面的阳光,他才又转过头。此时,青衣和蓝衣少女已经来到身边,“君少,身子好些了么?”夏子君淡笑着点头道,“恩,辛苦你们了,这几天外面还好么?”青瑕点头道,“是,外面一切都很正常,您不用担心。”
夏子君沉默点头,忽然歪着头对青瑕说,“青,你该多笑笑。”蓝依跳过来,调皮的拉着青的手说:“对嘛对嘛,你是该多笑笑,君少都说话了,是吧,君少。”
夏子君无奈的摇摇头,“蓝,你文静点行不?真没明白青是怎么看上你的。”青瑕黑着一张俊脸,蓝依则是先睁大眼睛看了夏子君一眼,随即偷瞄了一下黑脸的青瑕,脸红到耳根处,低头搅着自己的衣袖。
夏子君暗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看你们憔悴的样子,好丑```”“啊?真的么?”蓝依惊讶的抬头,“那好,君少你好好休息,我们也回去休息了。”拉着青瑕一溜烟跑了。见惯这种场面的夏子君只得无奈的笑笑,这对活宝。
这时,白少秋也走过来,“君少。”颔首。夏子君点头道:“少秋,辛苦你了。”白少秋淡定的笑,“君少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这次比以往更甚,居然昏迷了三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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