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狼”荫孟云忽地挺身挡在殷追欢身前,自然挨上了几鞭。
“我这个一八零的高大男人都叫痛了,何况殷小姐是个小女孩。犀狼,你住手”伸手以腕肘套住长鞭,荫孟云气急了,口气甚坏的咒骂,“她年纪那么轻,又是初次受孕,你再打下去不但她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连她的心命也要完蛋了。”
“我是她的主宰,她和胎儿的生死操之在我,滚”她惹恼了他,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
暴龙一跃而上,拚尽蛮力从后头抱住犀狼的腰身。他以力大无穷著名,总算派上用场了。
“暴龙,放手。”犀狼怒吼,他一向独断独行,从来没有人胆敢干涉。
“不放”暴龙叫得声嘶力竭。哇拷犀狼看起来荫柔高瘦,没料到他的力气如此大,他快撑不住了。
“鹰枭,快来助一臂之力,大力士如我,也快要败北了。”鹰枭没有助兄弟一臂之力,只是低低沉沉的说道:“大掌堂,殷追欢的棉质衣服被你鞭打得破破碎碎,她的皮肉裂了好几口子,手上腿上都是血伤。
“你当真不顾她的生死为什么一个弱女子能够惹得你如此不快你在害怕什么吗”或者是太过在意
“放肆。”犀狼冷不防抛掉长鞭,腰力一使,身后的暴龙便结结实实跌了个狗吃屎。
寒眸底的褐亮光芒迅速扫视一眼,他的眼神与浑身血迹斑斑的殷追欢接触一刹邯又立即转开。
他飘然走离,不再回顾,也不置一言。
“这算什么追欢追愁又怎么办啊,再关到囚房去吗她流了好多血。”暴龙看看东又瞧瞧西。
过了老半天,荫孟云缓缓开口了。
“交给我吧,她的身体需要调养休息。李护法,你的主子如果怪罪下来,由我承担。”
“鬼医先生,你是否要将殷小姐带到你的别业”李护法躬身请问。
“没错,如果犀狼要人,让他亲身走一趟寒舍。”荫孟云同道。
“是的,鬼医先生。”李护法谨守份际的退出。
荫孟云和鹰枭一同扶起伤重的殷追欢,往总堂门口走去。
红鹤没好气的送上大白眼,轻视道:“臭暴龙,你很没绅士风度。人家鬼医和鹰枭都会扶著佳人,不像你,居然一迳的搓揉屁股。”
“喂红小姐,我刚刚被大掌堂弄得五体投地,像只可怜的狗耶。而且一个妞儿有两个帅哥扶持就够了,干么还要劳驾我这个大帅哥。何况你要我扶她哪里啊”
“可怜的狗明明就是垂死的青蛙,要不,就是被太阳晒伤的仰身大乌gui,童善善不晓得迷你哪一点哦。”红鹤咕咕哝哝了好半晌,忽而想到犀狼也许会出来修理他们的无状,连忙快步落跑。
有所意会的暴龙也赶著撤离危险现场。
第 6 章
一身艳红,红得似血。
颈上的艳红长丝巾添加的不是飘逸的气质,而是冷栗的孤寒。
当这抹如血的艳红飘进震天盟的总堂,负责护卫的武师们躬身向前,打揖尊道:“掌堂。”
“犀狼人呢”
“回掌堂问话,大掌堂人在练武室。”
“殷追欢呢”艳容上不见任何神情波动。
“殷小姐人在鬼医先生那里。”回话的武师据实禀告,因为人人皆知黑掌堂的情报网仿佛是fbi派驻代表的首席组织。
但是黑掌堂怎么突然回台湾了
难道是因为开香堂的事
身为属下的他们不敢多做揣测,个个恭送透著血腥味的黑蜘蛛。
震天盟是个由金融组织的权与钱所成就的黑帮帝国。
创帮帮主雷震天时代以杀手之态撗霸道上,以人命缔造新势力的诞生,与其不动冥王的绝尊地位。
现任帮主银剑接手,震天盟摇身一变,不但成为财团法人,更拥有足以撼动东南亚股汇市起伏的可怕力量。最使人心生畏惧的是,震天盟五大掌堂的犀利作风。
尤以为首的犀狼和黑蜘蛛的孤绝噬血最是令人胆战心惊。
两人一样的冷一样的无情,旗鼓相当到难分高下。
而且男的俊美无俦,女的艳冠群芳。
一抹艳红飘进了练武室,冷冷的女人香气使得正甩著飞剑的犀狼收手,蹙眉冷睨。
“黑蜘蛛,你的任务完成了”他不喜欢练武时受到干扰。
艳容淡淡的似笑非笑,黑蜘蛛不甚在意的道:“大蛇头和小仔马全部消灭,算是解救了上万个鸭子,不过人蛇集团梩抽取佣金的大陆公安可是吃到苦头了。
“目前的行情是偷渡美国约需三万五千美金,偷渡欧洲的费用为两万美金,台湾则是三十万台币。近年来猖獗的人蛇集团已走向组织化,无论是路线的安排或环节的打通,均使黑白两道各获其利。”
“以假结婚或是来台依亲的鸭子和接头的蛇全是杂碎,不必手软。”
“合法掩饰非法是道上的小把戏,难不了我。”黑蜘蛛自傲的道。
犀狼扬起一抹淡笑,眸光如刃道:“猎雷舰炸弹和四五手枪的买卖,搞定了吗”紧抿冷艳的桃花唇线,黑蜘蛛沉默半晌,忽问:“你和殷追欢是肉体上的情缘,或是另有暧昧”她是为了殷女回来的。
“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他冷眸一沉,不见光彩。
犀狼动怒了。
这个“发现”使得黑蜘蛛一震。
“为什么那个小女人能够牵扯你的喜怒”而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嘴巴长在你的脸上,随你说去但是分寸必须拿捏得宜,莫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即使是共同奋斗江山,共同喋血抟命的四名掌堂,他也不会怀有柔软的心肠。
黑蜘蛛逼近他,眼里是隐忍的情伤。
“如果我与你挑战,你的怒气会被我挑起吗”不会的,她清清楚楚的明白。
“我的情绪转折没必要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我与你不相干你是犀狼,我是黑蜘蛛,狼与蜘蛛是世上最残酷的动物,是在一刹那能够将心爱的人啃啮得体无完肤的寡情动物。”
“我没有心爱的人,也不屑。”
“违心之论”黑蜘蛛又逼前一步,一七六身高的她昴起螓首,冷艳的绝容上布满狂厉的风暴。
“犀狼,你一向不屑对人解释,但是你现在居然矢口否认”依他的冷性冷心,应该把她的质疑当做空气才是。
她的眼里抹上怨恼,冷道:“请告诉我,殷追欢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定位是令你倾心动情的人,或是不洁的淘金娼妓”
“你犯了忌讳。”这话是最严厉的胁迫,意味著他手中的长剑或许即将刺上她的心窝。
然而对于一个早已心碎的女人而言,即使掉下深渊,落得粉身碎骨也无所谓了。
她陷在深渊里已经许多年,自从她以黑蜘蛛之姿成为震天盟的掌堂的那一刻起。
或许正确的说法是当她对他情苗暗种之时她已注定万劫不复。
只能以冷傲的表相示人。
“我是多么冀盼你永远冷血。”即使她无法蒙受渴望的情爱。
“黑蜘蛛,退下。”他的命令,她必须遵从。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怖滋味她可能有幸一尝了。
黑蜘蛛后退一步两步,气血几乎逆流的她痛苦的声嘶力竭道:“殷追欢身体里的小生命已经四个月,她待在鬼医的别业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内你难道没有想过她片刻的想念都没有”她的失控全起因于他。
她突地扬起涩涩的惨笑,她不能也不敢指责他什么,他根本就扣不上移情别恋的负心罪名,因为他的感情未曾外放一丝一毫。
“这两个月内你难道没有想念过她”黑蜘蛛离去前的最后一句问话仿佛是警戒的响钟,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他的心底深处。
他没有想过殷追欢。
何必想她
太可笑了。
她只是性交易的商品罢了。
但是这两个月他却是被干扰了,而他极其厌恶这种特殊的莫名感受。
紊乱的心使得他的眉折打得更深,孤冷的俊容释放出压抑的惶慌。
腕力一转,他手中的细长剑儿如落花似飞雨的飘弄起来。
旋身。跳跃刺点狂野的舞剑动作使犀狼身后扎束的长发忽而散开,垂及腰际。
荫魅的气息如影随形。
舞动的剑身难以罢止。
秋凉如水。
一处以大理石块和花冈岩所雕砌建造的怪异平屋,正是鬼医荫孟云的别业。
将近二百坪的后院里种植著各类难得一见的野草和奇花,这些千辛万苦所栽培的花草,可是造就荫孟云的骄傲的功臣。
瞧瞧,被三番两次折磨得惨兮兮的小孕妇现下可是唇红眼亮,既美又健康。
“不用再谢我了啦,我是刚好无聊得发慌所以才仁心仁医。”
“鬼医先生。”殷追欢好感动,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别说她的宝宝保不住,她的小命也危在旦夕。
瞧瞧佳人的模样儿,荫孟云不禁咳声叹气。
哎像他这般容貌俊身材好,饱读四书五经,德备五湖四海的一流人才的确是时常吸引大小佳人的倾慕眼光,他承认。
不是他在讲,人呀太优秀就是麻烦。
但是这个小孕妇已经是“某人”所属,他不能纳入羽翼之下。
算她没福气喽。
“姓荫的”一声娇嗔的女声结束他的唉叹。
“你又来了,不烦呀。”荫孟云没啥好气的捡拾他的花果实,不想尽主人之道。
“我怕你把她给吃了。”红鹤笑嘻嘻的,莲花小指戳上他的头顶。“你这样很怠慢客人哦。”
“拜托,你们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哪一个不是把我这里当做你们自家的厨房。哦不对,犀狼不爱与人交往,他从来都是一个命令下达,不见人影。还有一个黑蜘蛛,她一天到晚周游列国,也不会来打扰我的悠哉。”他故意把打扰两字说重一些。
“追欢,你的身体养好一丁点了吗”她的话是对著一旁的殷追欢说,但讽刺的眼光则怀疑的睇向荫孟云。
他立刻抬起头,恼怒的低吼,“你的疑问是个渺视这世上,除了死人我没法子从阎王老爷那里抢回来以外,似乎没有我鬼医摆不平的病人。”她以为他的响叮当名号是凭空掉下来的吗
枉费长得娇美可人,毒红鹤
殷追欢立刻打起圆场,“红鹤姊姊是关心我,不是有意冒犯鬼医先生。”红鹤笑了笑,“你别和他废话啦。”这是他们俩耍嘴皮子的休闲娱乐。“倒是追欢你,你怀孕已经四个半月了,能够感觉到胎动吗”
“一点点。”殷追欢漾起柔美的甜笑,那是发自内心真正愉悦满足的笑。
“为什么人一定要生小孩自己的人生安排得宜便是,弄个生命出来玩不是自找苦吃。
“还有,做人做得好好的,没事谈恋爱干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整日相对很无味。是哪一个古人立下男婚女嫁的规定,我偏不,干么依循,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精辨绝伦。”
“谁像红鹤掌堂这般自私,这般离经叛道。”冷箭射过去一支,荫孟云余气未消的吭著气,“震天盟的五个掌堂每一个都是怪胎,我怀疑很久了,你们的基因可能大有问题。”而他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我只是对结婚恋爱那一套没兴致,真正基因可疑的是大掌堂犀狼先生。”
“对,他没人性,完完全全没有人味。”他不禁点头附和。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大掌堂的冷酷味不是做作出来的。”不像时下流行的酷男风潮。
“说到犀狼”荫孟云把肩膀移过去,凑著头说道:“他真的是够冷,招惹不得。”
“我和鹰枭曾经私下讨论过,犀狼不知道是受过什么伤害,不然怎么会这么憎厌与人亲近。哦不,别说亲近了,他根本希望全世界的人类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说到犀狼,他的头抵靠著红鹤的脸颊,完全尽释前槏的与她津津有味的谈论,“你认为那个冷血的狼到他进棺材的前一刻,会不会狂爱猛爱痴爱一个女人”
“她呀。”红鹤的食指伸向左前方的殷追欢。
“我”追欢这下可吓坏了。犀狼是她的梦魇。“他折磨我,欺负我,想杀了我,不可能爱我的。”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个道理是常理啦,但是犀狼的基因结构和常人相反。”荫孟云一副推理大侦探的睿智模样。
“不过犀狼应该是不会爱你。”如果犀狠有朝一日转了性情的话便另当别论,虽然那是天方夜谭。
殷追欢坚决的道:“他绝无可能爱我一分一毫。”可是心口处为什么泛酸揪疼起来因为这个认知吗
“但我非常确定你是特殊的,犀狼他在乎你,而且他自己不知情。”红鹤洞悉世事的智慧眼光看向殷追欢。
荫孟云也不落人后的用著锐芒射向大受震撼的佳人,道:“当犀狼决定亲手杀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在乎。”红鹤接著解释,“犀狼从不曾下达杀人的死亡命令,更遑论是他亲手血刃了。
他是黑帮里首屈一指的杀手,但吊诡的是,没有任何人死在他手上,他喜欢看人痛苦挣扎,这是他有名的嗜好。”咦,残忍也算是一种嗜好好像用错词句了。
“因为我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人。”泪光已在眸里闪烁,殷追欢强忍住。
她不要自己为了犀狼伤心难过。
他讨厌她也好,轻鄙她也罢,那是他的自由意志。
他可以轻易的要了她的命,可他不能左右她的人生。
她不要受他钳制。
如果可以许愿,她最想要的奢望即是完全摆脱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迫切的希冀回转到未曾结下孽缘之前。
“黑蜘蛛”荫孟云和红鹤的惊声尖叫使得殷追欢拉回错乱的思绪。
抢眼的艳红几乎使人移不开视线,然而艳红的主人却冷漠疏离得使人不敢逼视。
她的寒眸里只有殷追欢。
因为殷追欢,她那冰封已久的爱恨纠缠如春雷乍响的惊醒了。
“我是为你而来,殷追欢。”
“为什么”异口同声的诧愕出自荫孟云和红鹤。
无视两人的存在,黑蜘蛛以强制的口吻问道:“你和犀狼除了一夜的交集还有什么”一夜,竟断绝了她多年的痴迷。
“我和他我们”该怎样形容呢殷追欢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黑蜘蛛喝令,“不准说我们”太刺人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角色犀狼厌恶人类,男人与女人皆同,你以为伺候过他的需求就妄想高攀
“殷女,你的角色扮演是一个供人泄欲的工贝,泄欲之后,你什么也不是。”但是她竟然连如此低贱的角色也无能扮演。
“黑蜘蛛你”红鹤上前欲劝阻,但被荫孟云抓了回去。
他在她耳畔悄声细道:“她不是你我能够对付的,况且一个被情灼伤,满心妒恨的女人是最该保持距离,以防不测。”
“黑蜘蛛她”怎么可能她是那样的孤傲冷绝。
何况同在帮里的兄弟们定没一个想像得到黑蜘蛛芳心已许。
而且是许给犀狠,好恐怖。
“请问你是”殷追欢好脸色的笑问著。自小的教育容不得她怒目相向,虽然她觉得难堪。
“井底蛙,震天盟的黑蜘蛛掌堂没听过吗”她的神色更冷,艳容愈艳。
近乎控诉的她扯开高音,怒斥,“殷女,你是泥,泥中不出清莲,你以为无心的犀狼可能纡尊降贵和一个泄欲的工具有所牵扯吗不自量力。”
“请你不要做人身攻击。”殷追欢的语气颤抖,无地自容的自我厌弃深深罩住她周身。
“我为你感到可怜,做女人做到像你这样,不如去做妓。殷追欢,你可耻的用孩子妄想抓住犀狼,女人的骄傲全被你毁了。”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么你为何坚持生下孩子所图谋的是犀狼的尊崇地位或是吃喝享用不尽的奢华更或者是两性情爱”
“不是的,我只是不忍心杀死自己的骨肉,那是最珍贵的生命。”也是老天爷赐予她勇敢活著的动力。
“珍贵”黑蜘蛛仰天厉笑,须臾,她无法自抑口不择言的道:“一个泄欲的工具因为金钱交易所孕育的生命怎么叫珍贵那是耻辱。”
“不,不要伤害我的宝宝”殷追欢大叫。
“拿掉孩子,我安排你移民瑞士,供给你最无虞的享乐生活。”
“黑蜘蛛,你疯了呀。”再也憋不住了,红鹤挣开荫孟云的手,冲上前去。
她将殷追欢护卫于身后,悍然无畏的说:“你太过份了,黑蜘蛛,我一向欣赏你的独特魅力,虽然你不太理睬人,但是你从不刻薄人。
“你是最出色的杀手,但你所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所以素有黑帮女煞星之称。我太意外了,冰雪如你怎么会变得唉,即使你是因为爱恋犀狼也不能让妒火烧掉你的理智。”黑蜘蛛辩道:“犀狼不爱任何人,我也不爱任何人,包括他在内。”
“如果不是爱,你不会一下子转变成我所陌生的黑蜘蛛。”
“不准用可怜的眼光看我。”她迅速取下颈上的长丝巾,甩向红鹤。
吃了一记刺痛的红鹤一边搓揉手臂,一边拉著殷追欢慌忙闪躲她逼人的招势,直到荫孟云出手。
他以手刃击劈长丝巾,并且费了番狠劲才从黑蜘蛛的手中夺取过来。
“鬼医的医术和武术一般精进。”黑蜘蛛眯起艳眸。
“好说啦,我是男人,仗著力气大些,不好意思。”他这似乎有欺凌纤弱女流之嫌。
但是黑蜘蛛和纤弱这两字划不上等号,充其量他只是欺凌女流之辈。
女人哪,是要用来抱抱用来疼惜才是。
“黑掌堂,你该明白感情不能强求这个老掉牙的道理。何况傲气的你愿意用求的方式获得一份情吗如果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两情相悦的话,何必要它应该是美在刻骨铭心,应该是你爱了,他也独钟于你。
“何况犀狼的血是冷的,他的感情也是冷的,让他爱上不一定幸福。”或许是悲惨的开始,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
哎,口好渴,说了这么些有智慧的训词,不知道黑蜘蛛的颔悟力高不高咦她怎么一脸凄然,艳色全失他的口才不够厉害吗
“五六年了,我竟然连一个不幸运也求不得。”黑蜘蛛淡然的轻笑,挺直腰脊傲然离去。
留下一条艳红的长丝巾在地上飘呀飘的。
“黑蜘蛛怎么突然走了”红鹤诧疑不已。
“她聪明啊,知道进退,何况她的条件要几份真心真情要不到。”除了犀狼的那一份除外。
“也许是她太傲了,我想不通的是她和犀狼同样孤冷,怎么会对他暗生情愫,其实我一直以为黑蜘蛛也是厌恶感惰之人。”
“就是因为拥有相同心性和气质才会误陷情涡,可惜只是单方面的爱。”
“但是怪怪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黑蜘蛛的本性也许不是那样冷绝,或许她是因为对犀狼痴迷,所以才矫饰出同样的味道。”当然,黑蜘蛛也有潜在的冷血气质,否则像她这样美绝的可人儿是怎么也酷不起来的。
她是人见人爱的甜甜美眉,只是身在黑帮,执掌无可匹敌的庞大财权。
“喂,姓荫的,你怎么偷偷练功居然能够抵抗黑蜘蛛的长丝巾。”想起这件事,红鹤的甜笑有点儿扭曲变样。
“开玩笑,和你们五大掌堂搅和在一起,又有一个神秘兮兮的银剑要应付,不厉害一些怎么行。”搞不好哪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蛋的。
荫孟云正得意的狂笑著,突觉怪异。
怎么尽是他和红鹤嚼舌根,殷追欢呢
四下张望,他不禁骇然,力持镇静的开口,“殷追欢不见了。”
“啊”霹雳红鹤似乎嗅闻出即将面对的噬血味,她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对她这样好,她不能害惨我们,犀狼会不会心狠手辣的折磨我们”
“如果犀狼对她存有一些些少得稀薄的感情的话。”到时,他们这两个活人便完蛋了。
就说嘛,长舌误事。
偏偏他们俩是长舌公与长舌妇的优秀代表。
哎,希望别死得太难看。
“鹰枭丰神俊朗英姿飒爽,是极具女人缘的雅痞。暴龙健壮高大,混身阳刚味,使女人安全感十足。银剑则是翩翩公子,白面书生的代表。
“至于鬼医貌似潘安,最具有红牌牛郎的本钱,你不去骗骗女人的感情真的是暴殄天物。”荫孟云皮笑肉不笑的道:“谢谢谬赞,敢问犀狼那个酷男又是如何啊,亲爱的小红鹤。”红鹤继续发表高见,“你们这几个都是超优帅男,明星相十足,可迷死好几艘大船的嫩美眉和成熟女,至于犀狼,他的脸和十头身比例的条件在你们之上,可是他太邪味,没有女人胆敢冒犯他,我刚进帮里的时候原是被电得昏头,可就算是笨蛋也知道他的可怕程度。
“他不笑的样子好冷,今人心悸,可是他微笑的时候却又使人想逃。这样的男人使得女人迷惑之余深感畏惧,男人对他则是气恨难平。
“但是黑蜘蛛爱得够深够绝烈,没想到蛇蝎心肠的她居然禁不起败战而远离战场,听她的堂囗武师回禀,她好像自我放逐到天寒地冻的哈尔滨了。”她叹了口气,“这个战场无论有没有殷追欢的存在,黑蜘蛛都注定阵亡的命运。天若有情天亦老,犀狠和无情天一样。”一样的血腥残暴。
“我们两个的未来才可怜,要你逃得远远的你偏不,若是让犀狼发起狠来,我恐怕护不了你。”
“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逃能逃到哪一个天涯,哪一个海角只要是犀狼的目标,除非是下地狱和阎王老爷喝酒下棋,否则肯定会被找出来。”
“但是我们有必要自动送入狼口吗”呜,他还没有弄个婚姻玩玩,就这么英年早逝未免太过凄凉。
“红鹤掌堂鬼医先生。”冷兮兮的气息无预警的接近他们。
红鹤和荫孟云慌得连忙干笑几声,一个猛吞口水,一个双手搓揉掌心。
“你们太吵了,倘若有下次,我只好用针线把你们的嘴缝起来。”
“犀狼”他们不禁暗付,李护法不是说犀狼正在射箭吗,怎么不出十分钟便来接见他们这两个卑微的访客
“对不起,红鹤绝不敢造次了。”犀狼是说三分,痛下十分毒手的人。
“两分钟。”犀狼说道,即是他只给他们叨扰两分钟的时间。
荫孟云挺起男子气慨站到红鹤身前,身先士卒的说明,“殷追欢不见了,她消失了。”
“嗯”
“嗯”这声惊奇的应和是荫孟云和红鹤所发出的声音。
“大掌堂,殷追欢真的不见人影了,我的情报网追查不到她的下落。”她堂口
之下的精英负责的是,金融颠覆与五鬼运财的技俩,不是江湖仇怨所必备的探子大本营。
“难道你当真无动于衷”荫孟云的眼睛瞪直了,大大的意外。
“我应该如何”犀狼挑眉噙笑。
“应该震怒呀。”虽然犀狼即使被暗杀也未曾动过翻涌的怒气,他一向是谈著笑,然后等待敌对者跪拜求饶。
“不但是震怒,你应该用手刀封住我们的喉,或是把红鹤调派到蛮荒地区和食人族做朋友才是。”
“死鬼医,出什么烂主意。”红鹤怒斥,用拳头揍他嫌不够,另外再补踹两记绣腿功。
“用点力。”荫孟云回头轻喝。他当做是按摩,挺不错的,既舒筋又活骨,而且是免费的。
“去你的”哼,姓荫的果然是荫险得惹人生气。
“两分钟结束。”犀狼说了声,一身黑色衣裤的他又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他就这样走了”走前两步,红鹤扯扯荫孟云的唐山装。
“喂”荫孟云用尽丹田的力量,魔音传脑似的嘶喊道:“殷追欢的身上没带半毛钱,她又长得水当当的”
“他听见了,可是他没停半步,也许他和殷追欢之间的轻微暧昧就这么完了。”红鹤想放弃了。
“是吗一些些涟漪也没有”他不信没有好戏可瞧,应该还有搞头才是。
第 7 章
段家的豪华大别墅现正改装中,运送高级柚木的工人进进出出,殷追欢蹲在一旁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高耸密布的大树干掩遮住她的娇影。
她不想来这儿的怕又伤心。
可是双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她晃荡著,仍是走到记忆里最温暖的地方。
“可是已经人事皆非,万事休。”她轻叹。
十八年岁的她载不动这般多的愁绪呀。
肚子微微鸣叫,她已经饿了两三天。
好心疼她的宝宝跟她一块儿挨饿。
当初不应该冲动的跑出荫家,她想回去,可是没有方向感的她根本找不到那间以大石块建造的别业。
幸好寺庙里的师父留她食宿几日,可是没有捐献香油钱的她薄脸皮的不敢多待。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她连忙埋首两膝之内。
“小妹妹,你没事吧”殷追欢抬起眼,面前是两个打著赤膊的年轻男生。
腼腆的浅浅一笑,她站起身,倚靠著大树干以防跌跤。
“你是个孕妇啊这么年轻就结了婚。”而且这么的漂亮,比他们最迷的关之琳还要漂亮。
“你成年了没好像还是学生嘛。”不过她的上围可是和天心的f罩杯一样厉害。
眼前忽然一阵黑,殷追欢踉跄了下。
两名年轻男孩赶忙左右扶著她。
“你的老公呢我们这里正在动工,不适台孕妇待在这儿。”哇塞这小妇人的臂肉好幼嫩,很舍不得放开耶。
倏地,两根细针分别刺入两名年轻男孩的手肘,两人同时松了手,跳开一大步,并且吃痛的哀哀鬼叫,咒骂连连。
当他们松手的刹那,殷追欢的身子往前倾倒下一秒钟她的身子被一具男性的胸膛所拥抱。
“犀狼”是她饿得产生幻觉吗
揉揉眼,定睛一看,仍是叫她痛苦的那一张荫美的俊颜,她这才相信真的是他。
“去你的”一名年轻男孩一面拔针,一面粗吼著,“你是哪一根葱啊,干
放开她啦,人家是有老公有小孩子的”一道亮光一闪,刹那间年轻男孩的嘴唇竟然刺入一根针。
“哦”痛死他了,他的嘴唇又痛又麻,不禁流下两行男儿泪。
一旁的同伴见此阵仗,只敢呕在心里,没敢吭声。
“犀狼你别伤”脸色苍白的殷追欢努力想求情。
她眼眸一湿,盈盈的泪珠在眸底晶亮闪烁著。
犀狼低下首,冷眸微眯。
他撗抱起娇弱的她,大踏步走出殷家宅院,屋外已有一辆吉普车等候。
一上车,吉普车立刻发动引擎急驰而去。
有好一会儿,留在原地约两名年轻男孩面面相觑。
“那个一句话也懒得理会我们的男人是一匹犀狼啊我觉得他很神秘耶,但是他的人缘一定佷差,亏他长得比金城武还帅气。”
“我的嘴嘴巴”下嘴唇的针虽然拔起来了,但是妈的痛死了。
“哇,你的嘴唇红红肿肿的,看起来好恶心。”
“好麻”吓出一身冷汗的年轻人猛呼气,悲惨的道:“我是招谁惹谁啊”他的同伴只能摊摊手,陪他一起无语问苍天。
殷追欢被丢到一间私人综合医院的头等病房,生理食盐水和葡萄营养掖日夜不停的汪射入她的体内。
这两天,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却时时想起犀狼。
他仿佛是她最深沉的梦魇,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他。
想他的褐眸他的飘逸长发他的冷邪他的寡情。
他从殷家带回了她,然后把她丢进妇产科病房,便不吭气的离开了。
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而他在她心里究竟有什么的份量
她好乱好慌,好害怕真正的答案。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当她不由自主的轻喃这些词句,倏地感到一阵心悸。
犀狼对她的确是无情弃,可她怎么怀有将身嫁与的妄念
“我一定是病了。”殷追欢一下又一下地抡拳击打自己的头,希望把其中的痴念打跑。
她打得十分用力,直到一记巴掌甩来才住手。
“如果活得不耐烦,这里是十一楼,直接跳下去死得比较快。”犀狼冷道。这个笨女人,以为她的头皮是铜铸铁造的吗
“你”他听见她方才的自言自语吗她觉得双颊臊热得紧。
她一定红透了脸。
“倘若立刻对你施行堕胎手术,你的宝宝可能一块上天堂报到。”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无所谓的是不是你决定逼迫我上手术台”
“考虑当中。”他仍是不屑她的,一点点怜悯也没有。
可是他又为什么多费心力的带回她呢
“如果人工流产的时候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一点点的难过伤心”
“你认为我可能为任何人的死亡伤心吗”犀狼不禁冷笑。
“不会。”殷追欢老实回答,心底有一个声音残弱的渴求著如果她的死亡可以使他有一点点伤心,她便满足。
而且她愿意了断自己的生命,只是她身体里的小小胎儿“曾经,有一个女人死在我的手上。”犀狼忽道。
“啊”她一骇。
“她是我唯一杀死的人,连鬼医他们都毫不知情,错以为我只喜欢折磨活人。”自嘲的讥笑悬于他上扬的唇。
“犀狼”她缩起背,弯著身,不晓得如何应对才好。
“殷追欢,你猜猜我杀死的是哪一号人物”犀狼荫邪的美颜浮现戏弄的光彩。
“你杀死的是背叛你的女朋友吗”她小心翼翼的轻问。
“你认为哪一个女人能够令我动情”他冷酷一笑,邪气更甚。
她觉得那似乎是天方夜谭的妄想,眼前的男人是冷冰冰的。
“那么是和你敌对的黑帮份子”
“那种人渣不值得脏污我的手。”
“是震天盟的人吗”
“帮里的不力武师确实曾因我而残废,或是因为我的设计而被送进绿岛监禁终生,但是我并没有慈悲的让他们早日投胎转世。况且震天盟里的女人只有黑蜘蛛和红鹤,而她们仍旧呼吸著空气。”
“我猜想不出。”殷追欢缩著颈子告诉他。
“当时的我只有八岁,大概是年纪最小的杀人凶手。”八岁
杀人凶手
殷追欢的脸一下子刷白。
四肢百骸的血掖几乎要僵凝住,她晓得他噬血残虐,可是他怎么可以一派的淡然潇洒呢
然而犀狼接续的话更令她头皮发麻,心漏跳了好几拍。
“八岁时我亲手杀死我的母亲。”
“呀你”她启开的檀口颤巍巍的,形成一个小圆。
“吓坏了是不”他俯身,拨开她腮畔的发丝。“你在发抖。”他轻轻她笑了。
她是在发抖,而且不能克制的猛烈发抖著。
他的冰唇忽地扫过她颤抖的嘴唇。
他将额头抵著她的,褐眸对上她惊如小羊的双眸。
“刚刚你好像忧愁著你被我“无情弃”,是不你有胆量嫁给一个手刃自己母亲的男人吗”殷追欢的嘴唇微微拉扯,可却噤若寒蝉。
他真的把她吓惨了。
可怕的寒气仿佛是一把刀,切割著她的心窝。
她勉强的颤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秘密”
“因为你是我的小欢欢。”他的轻笑看起来令人心跳加快,他的眼神使人迷炫,有一丝的甜蜜涌上胸臆间,却又有更惶恐的气焰逼向她的骨髓与血脉里。
“你不可能爱上女人,不可能爱我或任何人。可你为什么要戏弄我呢你说嫁这个字,是存心玩弄我的感情,是不是”
“我不会爱你”犀狼冷道。
这声强调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说给他自己相信。
如果他下得了狠劲,他应该揉碎殷追欢,彻底的毁掉可恶的她。
“但是只有你叫我心痛”而这是他的致命伤,也是他最想杀了她的原动力。
“我让你心痛”殷追欢不懂。小小的她卑微的她有何能耐叫他这个堂堂的大掌堂心痛
“这是你最不可饶恕的罪。”他伸出舌探进她微启的檀口。
她真的不明白,这就是他的极度酷爱
可是爱情应该是甜美温馨的,应该是宠溺都来不及,怎会忍心伤她伤得体无完肤
他的感情温度未免太奇特太恐怖了。
“别再欺负我,我真的承担不了。”强忍著泪,她哽咽的央求著。
“小欢欢,你怎么一副害怕被我强暴的模样”犀狼吻了下她闪著盈盈泪光的眼,邪笑道:“忘了我是你最初的男人我的身体曾经热烈的进入你体内,而你现在怀著交欢时的结晶,不是吗”
“真的要娶我可你原先是要杀死我的,既然我令你心痛,你应该也想让我痛不欲生才对。”小说里总写著「刻骨铭心”四个字,犀狼对她是真真切切的刻骨铭心,但他是以折磨她的身体和她的心灵叫她懂得这四个字的真义。
犀狼的褐眸沉冷荫黯,他蹙起眉,不悦的道:“因为八岁之后我已经不曾感到心痛,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至于拨乱他心弦的为什么是眼前的小女人,他不想深究。
他明白他只要她随侍左右就是了。
“如果哪一天我厌倦了你,我会慈悲的事先告知,然后眼不见为净的送走你。”
“可我只是交易的商品,你看不上眼的。”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只是泄欲的工具吗他愿意污秽自己与她在一起
“你是一个值得喝冞的小妈妈”是她的母性之爱令他迷炫。
红鹤的柔美与娇俏胜过她黑蜘蛛的冷艳逼人无人可敌满足他的生理需求的上等美人亦多不胜数但是他竟然只想摘下殷追欢这朵强装勇敢的小花。
或许她是上天派来救赎他的可怜儿吧。
他不禁纵声狂笑。
身经“磨练”的殷追欢依然深受惊吓。
就在她的惊吓之中,犀狼冷傲的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他真的亲手杀死他的妈妈为了什么”犀狼真的是没有人性的血魔
可是再怎么残忍的恶徒也不可以伤害最亲感情最浓的生养父母呀。
殷追欢缩著身子,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大冰窟之内,浑身冰冷。
“狗娘养的,我憋不住了,干”江野渡人的肥肿身体来回走著,差点掉出一身肥油。“老大,我们干脆把殷追欢杀了,反正对于犀狼,我们是连一根寒毛也伤不“殷追欢才怀孕四五个月,原本的计画是让她生下犀狼的种以后,再把她和那个种一起杀了,让犀狼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是老大,犀狼那么残忍,他不会为谁难受的,而且消息传来,全说他对殷追欢狠得要命耶。
“那杀了她有什么鬼用,干害我花了三千万,她的舅舅和舅妈死到哪里去了,给我找出来,要他们把三千万吐出来。”另一名智囊团的瘦小男人突然鬼鬼嘶笑,露出满嘴金牙,“殷追欢现在在医院里安胎,犀狼不可能对她和对一般女人一样的,不然他不会让她待在医院。”江野渡人一听,眼睛瞪得更大更凸,像是牛眼似的,他大叫,“立刻动手,把犀狼的女人杀了,我倒要看看犀狼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泪腺,如果他哭了,我一定叫他的一大堆仇人大笑三天三夜。”但是他因为犀狼而毁了的命根子却是永远救不回来了。
枉费他的酒店那么多,枉费那群莺莺燕燕争先恐后的巴结他这个大金主。
恨哪,他居然只能摸摸女人的海咪咪和软玻璃止止渴,像个太监似的。
那群供人糟蹋取乐的女人一定在暗地里嘲笑他的性无能。干
“三天内,我要听见犀狼失魂落魄的消息。”江野渡人抖动著肥油油的身体,亢奋的吼笑。
夜很深很静。
一名丰腴的护士端著药盘一扭一扭的往妇产科病房走去。
“有古怪。”正吃著寿司的小美人从廊道边走出。
“第六感告诉我,这女人是针对殷追欢来的。”她甜甜的自己笑著。
不当灵媒不当巫婆真是可惜了。
“殷小姐。”
“嗯”浅眠的殷追欢睡眼惺忪的醒来。
“要打针了。”
“可是现在是三更半夜。”而且她住院的这几日不曾在半夜里注射针剂呀。
“是护士长交代下来的,你的身体弱,必须注射安胎药。”
“哦。”她只好坐起身,卷起衣袖。
护士将药盘放下,面无表情的把殷追欢的衣袖拉高,接著拿起针筒,对准她的血管。
“老女人。”一声甜腻的笑声从门口响起。
“红鹤姊姊。”殷追欢开心的轻唤。
“红鹤震天盟的财金掌堂”护士暗吃一惊。
“算你有见识,假护士。”红鹤已经走到病床边,并且拍拍假护士的背脊。
“你在胡说什么。”拿著针筒的手微微发抖,假护士的脚底开始发冷。
红鹤从她发抖的手中抢过针筒,并且以鹤拳击向她的肚皮。
先揍再说。
被修理的假护士当然想反击,但是很不幸的,她连红鹤的一根头发也抓不著就已经被揍得金星直冒,倒入一旁的沙发里,捧腹呻吟。
红鹤的笑容愈来愈灿烂,她柔声说:“不好意思,毕竟我也綀了十年的功,很难下手下轻一点。”只要别跟鬼医他们对打,她对自己的花拳绣腿挺有自信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护士”大老板不是调查好了吗,怎么会冒出一个红鹤揭穿她的伪装
拍拍掌心,红鹤坐在病床边缘,笑容可掬的开口,“我不是故意表现小聪明的,唉谁叫你走路走得像只母鸡;谁教你没化妆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大班;谁叫你的护士帽戴错了。”
“这样就戳破我的做假”
“唉,谁叫你刚刚注射药剂以前没有拍拍追欢的血管,也没有擦拭一下酒精棉。还有,追欢不是重症患者,不必三更半夜被吵起来进行医疗吧。
“而且追欢她可是孕妇耶,孕妇的睡眠很要紧,医院不可能安排三更半夜打针注射。嗯,还忘了一点,针药的注射不是护士长的职责范围。唉,你好笨哦,连个假护士都扮不好,你还是适合陪男人跳三贴。”
“那么你也猜到我的针筒里是能够致人于死的禁药”
“废话,不然你干么伪装成护士,偷潜进来。”真是朽才,笨成这样。
“那么你预备把我怎么样”假护士扯掉头顶上的护士帽,凶巴巴的骂道:“殷追欢人又没怎么样,没有真实的犯罪行为,你能怎么治我”
“针筒里的禁药就是证据,而且上面留有你的指纹,加上你穿著护士服,可是你明明不是白衣天使,请问你图谋的是什么相信检察官不是笨蛋才对。”
“臭货”假护士从沙发上跳起,忍著身体的疼痛冲过去想抢走落在地上的针筒,企图毁灭证据。
但是悲惨随之降临在她的身上,她的右手掌整个被砍断了。
“啊”假护士惊得大哭大叫。
“别怕。”红鹤连忙抱住殷追欢,深恐她吓晕了。
“你是”痛哭失声的假护士扭曲著脸回头。
原欲质问的她在见到犀狼时呆掉了。
他的眼神冷得叫人发颤。
他正微笑著,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可能是过度恐惧,被砍了右手掌的假护士忘记剧痛,也忘记她已经成为半残的人,整个人呆呆的。
“还不快快说出是哪一个混蛋派你来的。”红鹤一边轻拍受吓的殷追欢,一边杏眼怒瞟。
“是金都的大老板。”
“江野渡人那个日本鬼子啊,他好像也是出三千万买下殷追欢的幕后金主。”红鹤甜笑的把眼光调向一身黑沉的犀狼。
“大掌堂,谢谢你把这个笨女人的右手掌砍下来,否则不知道我或是追欢会受到伤害耶。”其实红鹤想取笑的是,如果犀狼救她,为的是同门义气,但如果他一心救助的是殷追欢,事情可就非常不同了。
犀狼的冷眸淡淡扫视一眼病床上的殷追欢他似乎把她吓慌了。
他的眉心纠结,半晌,以五堂之首的身份命令道:“红鹤,你和暴龙一起去摧毁江野渡人所有的酒店和赌场,以及他在东南亚的人口贩卖的组织。
“无论使用哪一种手段,动用哪一道势力,我要江野渡人身无分文,毫无立足之地。”顿了一下,他忽然勾起一抹魔笑,“让江野渡人成为名副其卖的人妖,再把他送到他在泰国的人口转卖站。记住,不许他自杀,我要他活著,撕心裂肺的挨过每一分每一秒。”
“好,那个江野肥猪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他是专门欺负女人欺负小男孩欺负贫苦弱势的大混蛋。”这个任务她太喜欢了。
“但是这个残废的女人呢”红鹤一半恶毒一半怜悯的顺口问问。
“残残废”墙角处的假护士不解的呆呆轻喃,眼光瞥见前方地上掉落的整个手掌,这才忆起自己悲惨的遭遇,霎时晕了过去。
犀狼冷冷说道:“把她拖走。残了手对她来说即是严酷的罪罚,不必逼她到死绝的惨境,否则她如果时时刻刻闹自杀,怎么享受痛不欲生的美好感觉。”如果假扮护士的女人真的伤了他犀狼的女人,他绝对会噬血得彻底。
红鹤偷偷吐了吐舌尖。
犀狼居然以为这是他最慈悲的作风噢她开始为殷追欢祈福了,与狼共舞可是非常恐怖。
第 8 章
天大白,窝在沙发里睡著的红鹤被一声呻吟给扰醒。
望向呻吟声的来处,她一凛。
“追欢”她不禁大叫。
病房外头的四名临时派来的帮里兄弟闻声闯进,四个大男人一时也愣呆了。
病床上的殷追欢蜷缩著身躯,她的身下是一大摊血水,看起来十分怵目惊心。
“快,赶快去请大掌堂,赶快叫主治医生过来。”一向把各大财团玩弄得很开心的红鹤,可说见识过大风大浪,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惶恐不已,手足无措。
怎么办,死鬼医居然恰巧不在台湾,跑去登黄山采那些花花草草的。
“追欢,求求你支持住,你要为你的宝宝奋斗啊。”
手术房的灯光亮著。
殷追欢已经被推入两个钟头了。
红鹤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瞧著长发披散至腰的犀狼。
他似乎不怎么焦急,也似乎无所谓。
难道他真的没有钟情于追欢他一点儿也不怕她性命不保
果然是郎心如铁
手术房的灯光灭了,半晌,医护人员推著医用小轮车出来。
红鹤立刻箭步冲向前,急问:“孕妇平安了吗她肚子里的宝宝没事吧”
“由开刀的医生为你们说明比较妥当,我们忙著换药,请让一下。”
“哦。”红鹤侧了侧身,目送医护人员走远。
她又眼巴巴的瞪著手术房的门。
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了,她不禁问:“大掌堂,你不著急吗追欢流了好多血,那样可怕的血崩可能会让他在人间消失。”
“倘若老天爷要带走她,我著急有何用”犀狼淡笑了下。
“如果追欢死了,你一滴眼泪也不会掉吗”他仍是冷漠的狼呵。
几缕长发垂落他的面容,他拿起布巾扎起狂野的发丝。
好一会,他才笑著说:“倘若她死了,我的眼泪能够唤回她吗既然不能,我何必浪费我的眼泪,何必哀伤况且人生人死是自然法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他真的看得透彻红鹤顿觉一丝冷意窜入胸臆间。
犀狼的感情温度还不是普通的冷。
手术房的门开启了,拿下面罩的医生严肃的盯著所有的人,他沉凝著语气问道:“孕妇的身体非常衰弱,加上惊惧过度,子宫大量出血不止,命在”
“旦夕”两字赶忙收口,他环顾面前的六人。
“胎儿是保不住了,如果孕妇的子宫继续出血,必须作一个选择。她的子宫可能必须切除,慢一步的话会有危险,但是如果切除子宫,她就无法再孕育子女了。”
“你的判断呢,医生”红鹤红了眼眶。
“很难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危险。这关系著病人的一生,必须由你们决定。”犀狼随即开口,“立刻动手术,我要她活著。”管她有没有子宫。
“大掌堂你”红鹤哽咽了,犀狼的当机立断究竟是出自于他对追欢的极冷情爱,或是他丝毫不在意追欢的伤心与否
医生终于松了口气,不避讳的说:“其实她的子宫不停抽搐,情况危急,但是子宫对于女人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器官,做医生的我真的是难以动刀。”语毕,他又进了手术房。不消片刻,好几名医护人员也进了手术房。
手术房外的灯又亮了起来。
红著眼眶的红鹤从模糊的视线里觑著依然面无表情的犀狼,她小心的问:“如果追欢失去子宫,她便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亲骨肉。大掌堂,你真的一点点的迟疑也没有“
“我要的是她,她能不能孕育孩子有何干系”反正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可以给第二个人。
听他这么说,红鹤又感动又高兴,可是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不敢招怒看起来冷心冷颜的犀狼。
他的血掖是冷的,这是道上兄弟再明白不过的事。
然而他似乎已经被殷追欢给融化了满心的霜雪。
情爱真是最奇妙的东西了。
殷追欢用力扫掉矮几上的瓶瓶罐罐,又气又伤心的叫道:“你没有权利让我失去子宫,你不是天神,不是人间的主宰”
“你最好躺下来。”犀狼沉著声音命令。
激动不已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她不要再怕他,不要再受他钳制被他迷惑了。
“犀狼,你是血魔,你残忍没有人性,你怎么可以杀死自己的骨肉,你怎么可以拿掉我的子宫”一旁呆若木鸡的红鹤愣愣的劝解道:“追欢,你先别这么激动,没有子宫的确是女人最大的伤害,但是比起生命”
“我恨你我恨你”殷追欢心魂俱碎,她全身的血掖都在激狂的愤恨著。
她一把扯掉左臂上的针管。
掀起棉被,她要离开,她不要再看见那一双曾经使她悸动曾经使她深陷爱与伤的褐眸。
犀狼却一身寒气的走来,并且毫不怜惜的将她丢回病床上。
“如果你再胡来,我会亲手把你丢下楼。”他的声音绷得死紧,心也绷得死紧。
他一手按压住殷追欢挣扎的身子,一手取过被她拔掉的针管,重新注射进她的左臂血管。
“你好可恨”她的怒眸里燃著烈焰,失去理智的疯狂叫道:“犀狼,你下地狱去,一个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痛下杀机的人根本不是人
“你比我的舅舅舅妈还要坏,比那些把人当成敛财工具的人口贩子还该死。
你的母亲被你杀死,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杀的你杀了我呀,杀死我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最心痛的是自己居然笨笨的相信他对她的告白,她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殊的她以为自己占了一丁点小小的位置。
她以为他愿意施舍一丁点薄情给她。
犀狼抿紧唇线,神情冰冷到泛出一丝血残的味道。
他不吭一气,动手拔掉刚刚注射进她手臂的针。
冷眸不再看她一眼,他飘逸的离去。
病房里的气息依旧寒凉如冰。
许久,红鹤扯扯嘴唇,低哑的问:“犀狼他真的亲手杀死他的母亲”
“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他杀死过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双腿开始发软,红鹤慌慌的把自己摔入沙发内。
“很噬血的男人对不对没有人比他还要可怕了。”而她,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投注最初的心动。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碍,使人难以顺畅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红鹤忽然间道:“你会这么恨他,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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