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完晚膳,雍荔在孟老爷与翠娘的鼓噪催促下,默默的与靖桐一起在自家园林里散步。
孟家宅园占地数亩,是扬州城有名的花园型园林。
北边有人工开挖的人工湖,多至两万株的树木沿着湖畔而植,石头堆起的假山连延数里,十分壮观。
南边种植大片竹林,楼台亭榭掩映其中,高阁长廊更显富丽堂皇。
西边园内种有牡丹、芍药、玉兰、海棠等名贵花木约千株。
东边主要是马房、s圃、牛羊等家禽、家畜豢养,并种植了果树。
虽是夜晚,长廊两边g灯闪烁,丝毫不减赏园兴致。
小时候,他觉得这片园林大到一天也走不完,孟老爷的骄傲更让他对于自身微小而感到自卑。
现下,这片园林在他眼中看来依然雅致宏丽,但已无法在他心中形成难以喘息的压力。
“我记得,我似乎未曾见过北边的人工湖。”
尴尬的沉默突地被打破,雍荔慌忙抬起头来。“因为我们大都在花园与竹林玩耍。”
她的院落位于花园内,而花园就紧挨着竹林,故这两处是他们小时候常游玩的地方。
孟家的饭厅正好位于整座园林的中央偏北,离人工湖不远。
“我想看看你家的人工湖,听说湖上还有岛,以拱桥连接?”
“嗯,记得是曾祖父派人开挖的,湖中还有养鱼,种植睡莲与荷花,岛上则建有石屋,可欣赏湖畔美景。”
“那带我过去看看吧!”
“可现在有些晚了。”她有些为难。“那儿晚上还挺暗的。”
再过一座六角亭,就进入北边的树林,那儿的灯光较少,平日家仆也不见得会点灯点到连接湖畔,以鹅卵石铺出的小路旁的路灯。
“如不方便就不勉强了。”说着,他轻叹了口气,似有无限惋惜之意。
听到他叹气,打小就心软、不懂得拒绝人的雍荔立刻心慌起来。
“不然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家仆有点上灯火。”
“好。”他欣喜微笑,开心的模样让雍荔有一会儿闪神。
十年的时光并未抽去他身上过于俊美的特质,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然而,雍荔总觉得在他身上似乎多了些原本不该属于他的特质,那是一种她没有勇气去碰触的黑暗。
她会不会想太多了?雍荔暗笑自己的多心。
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多年不见造成的生疏!
她好想问问,为何这么多年他都不肯给她一点信息,为何在爹爹提亲的时候,却爽快应允?
可她没有勇气。
适才的情况已经让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自处,又怎么敢直接问他想娶她的原因呢!
热络的交谈歇止之后又进入一片沉默。
两人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经过歇脚的六角亭,一路朝人工湖蜿蜒而去的鹅卵石小路旁,闪烁着点点晕黄灯光。
“看样子,你家的下人十分贴心。”靖桐笑道。
远处,人工湖在烛火的照映下,闪烁着粼粼水光,晚风徐吹,一旁栽植的梧桐、松、柏等常青树,发出沙沙声响。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在晚上时来过人工湖。”
忘了是哪个丫鬟说的,说人工湖畔的树林晚上会有鬼魂出现,把她们这些小孩子吓得只要夕阳西下,就没胆子走近树林湖边。
“正巧,我也从没来过。”
闻言,雍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开来。
“走吧!”
大手朝她伸出,她一愣抬头,不意撞上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温柔浅笑,是小时候他颊边最常出现的表情,总是只有在注视着她时才会出现。
过往的情意回荡在x口,俏脸生绯,羞怯的抬起小手,轻轻放置在温暖的大掌中。
五指合拢,捏住了她的,一块儿踏上鹅卵石小路。
石屋内的装潢十分雅致,四面开窗,窗下皆设有石椅,椅上置有软垫,可供人靠坐欣赏湖畔风光。
夜晚的人工湖颇为y暗,全靠路灯的光亮与水面闪动的波光,才不至伸手不见五指。
雍荔两手靠在窗上,双手支撑下颔,闭眼倾听树林里悦耳的虫鸣鸟叫。
这儿的晚风特别凉爽,白日的暑气全消,呼吸在x臆间的空气十分清爽。
“以前我们都不敢来这。”雍荔轻声道。
“为何?”靖桐以与她同样的姿势跪坐在窗边。
“有人说这里闹鬼,所以晚上不敢过来。”
“那现在怎么敢了?”
雍荔睁眼,“可能是你在身边的关系吧!”她羞涩一笑。
“有我在就不怕鬼了?”靖桐转过头去注视雍荔娇美的侧面轮廓。
“嗯......”她偏了下头,状似思考,“感觉一点也不怕了。”
凝视着她晶亮的明眸大眼,他低低的轻唤了声,“荔儿。”
“嗯?”她转过头来,那张俊美的脸庞突然在她眼前放大,方眨了下眼,唇上即感觉到柔软的辗转。
突如其来的亲吻震惊了她,双眸瞪得老大。
笑看她过度青涩的反应,靖桐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热烫的舌尖勾画着嫩唇,一阵酥麻感窜拥而上,她仿佛受到蛊惑般,眼帘逐渐闭上,小嘴不自觉轻启,他趁机让灼烫的火舌喂入檀口中,勾弄软馥馥的丁香。
娇躯在瞬间失了力气,腰际一软,依偎入宽大的x怀。
大手顺势揽住了纤腰,毫无顾忌的在薄背上来回游移,滑上纤颈,解开束缚发丝的丧髻,任油亮光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
雍荔被吻得昏沉,直到他放开她,仍难以回过神来,酥软的快感仍紧紧攫住她的所有感官。
“荔儿。”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轻喃,“小时候我送你的定情物,还在吗?”
腰际的巨掌未忽略那突如其来的一僵。
“它......”雍荔慌张的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不小心。
俊眸在灯光洒不进的昏暗处危险的微眯。
“丢了?”
“不......不是......”她用力一咬唇,“抱歉,我不小心弄丢了。”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靖桐没有将他的问话问出口,答案早就在他心中。
说来可笑,适才他竟还一时为气氛所迷惑,动情吻了她。
这样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又势利的女人,每当想起往日情分,他就越忍不住想折磨她。
“没关系。”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找过了,但怎样都找不着。”
深深的懊悔激不起靖桐心中任何波澜。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嘴角淡扬冰冷的笑意。
“我不是......”叹了口气,她放弃解释。
这么多年来她用心的保存,谁知竟还是一个不注意弄丢了。
它代表了他们之间共有的一切啊!
它的失去,最难过的是她,可都弄丢了,说得再多,听在他耳里,或许与狡辩无异吧!
她好后悔,好后悔那日捡起荷包时,应该更用点心,查看一下荷包内的情形才是。
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伤心难过的事太多,惊惧害怕的事太多,但她怎么告诉他她的心情?
他们才刚重逢,纵有千言万语,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明儿个就要起程回明州。”
“这么快?”她惊愕,“不是才刚回来?”
“我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目的?”
他笑,不知为何,熟悉的微笑竟让雍荔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是石屋内太冷了吗?她不解。
“为了得到你。”
“我?”雍荔俏脸生晕,“你是为我回来的?”
这么说来,他并没有忘记她?
无上的喜悦溢满x怀,甜甜的笑花绽了开来。
“都是为了你。”长指轻抚雍荔粉嫩的面颊,“可我在扬州不能久留,江家的船商事业不可长时间无主。”
“我懂。”就像她,再忙再累也会去织厂巡视。
“你现在处于守孝期,我也不好常出现在你身边,以防热人非议,你会乖乖等我三年后回来娶你吗?”
“会。”
“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当然不会!”雍荔用力摇头。
与他的约定,她从不曾忘记。
“是吗?”真的是这样?“可我不放心,我明白扬州城喜欢你的男人很多。”
那日在东街的一晤,他清楚地看见伫立在凉水摊贩前的她,有多秀丽清雅,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而她,却仿佛早已习惯男人的目光赞叹,泰然自若的与小贩交谈。
“我已与你订了亲,其他男人再喜欢也与我无关。”她甜甜笑道。
嫁给他,是自小到大的心愿,即将心想事成,总算为她这一段苦痛的日子带来了一点阳光。
“可我怕,怕你会忘了。”就像小时候那样。
“忘了?怎么可能......”
“说不定出现一个更为财大气chu的男人,令尊就将你改许配给对方!”
“不可能的!”小手紧抓住靖桐的衣领,坚决道:“我既已许配了你,不管生死都只属于你!”今生今世,她是他的妻,谁都不能更改!
“那我要一个定情物!”
“什么定情物?”
“一个你此生再也无法赖掉的定情物。”
此生再也无法赖掉?什么样的定情物有这么大的作用?
“你说,我给。”
“你的......贞洁!”
贞洁?
脑中方闪过这两字,热切的吻已封住愣愣的小口,长驱直入,纠缠软嫩小舌。
“不......不可以......”雍荔用力推开他,“成亲之前,我们不可逾越!”
“只有你成为我的人,我才能真正安心!”说着,靖桐用力抱住了她。
“我现在还在守孝期,不可以......”
“这么说,你是不肯给了?”热切的眸子一转为冰冷。
“我......”
靖桐冷笑一声,“如此反反复复,我真能信了你?三年后,你当真会依约嫁过来?我不信!”
“靖桐......”雍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你该知道我的为难......”
“我只知道你的不守承诺!”靖桐冷声道:“你要心甘情愿给,还是我用强要你?”
不管如何,他今晚誓在必得!他要她成为他的人,将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清白送给他,才能确保这三年不会再起任何变化!
这是她认识的靖桐吗?那温柔善良,总是将她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宝贝的靖桐怎么会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
清澈的泪水一滴滴滚落,她无言又痛心,更多的挣扎在心中拉扯。
她爱他啊,他难道不明白?
“我可以给你任何的定情物,除了这项......”
“除了你的人,其他的我都不要!”缓了缓语气,他极力平静道:“我信不过令尊。”同时也信不过你!
贝齿紧咬住唇。
“没有我的允许,父亲无法将我另嫁他人,这是我娘的遗言,我爹爹一定会遵守的!”
“他要毁约,你真管得住?”
“我......”
“你真管得住?”靖桐咄咄逼人道:“你真以为你爹是个守信诺的人?”
雍荔再次哑口无言。
若父亲当真毁约,她的确管不住。
而眼前的情郎是非要献出贞c不可了。
她明白他是因为不信任这三年间,父亲那方不会有任何变化,他要一个确切的承诺,一个一旦付出,她就注定只能嫁给他的承诺!
娘,原谅荔儿,她在心中暗暗悲求母亲的原谅。
她爱了他多年,等了他多年,如今终于心愿得偿,她也不愿两人之间再有任何变数啊!
将披落x口的长发拢至颈后,轻轻的小手解开腰际的麻编绳带,摆置石椅的另一端。
当她要解开上衣时,靖桐的手握住了她的。
抬眼,他的笑又变得如记忆中的温柔了。
沾着咸咸泪水的唇被他吻住,身上的孝衣也被他一件件脱了去。
她既害羞又害怕的面对着这全身赤裸的自己,斜洒入内的月光正好映照出雪r前的那一抹嫩红。
他心一动,俯首含入,以唇舌的诱人变化,勾转得初蕾盈盈挺立,激窜出蚀人快意。
快意使她不由自主地轻颤,娇躯莫名变得软乎乎的,怎么也使不上力,那在另一方雪r上弹动揉弄无辜蓓蕾的手指,灵活得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糊麻了她的脑袋,她只能任由他摆弄,在他的爱抚之下低喘娇吟。
毫不掩饰的欲求转为霸道而狂野的攻击。
玲珑有致的身段、柔滑的雪肤绷紧了他的欲望,跪在她跟前的他,强硬的分开两条雪嫩大腿,腿心处的柔嫩腹地在他的逼迫之下,不知羞耻的敞开,在衣衫下的炙热,直接抵上腿心处的柔润。
撩开长衫下摆,高扬的亢奋隔着长裤,在她的甜美芳泽前后撞击磨弄。
长腰蛮横的撞击娇嫩的花儿,他的炙热熨贴着最柔软的私处,动情春水自花径深处泌出,沾湿了他的长裤。
靖桐明白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去爱抚她,让私处泌出足够的花水湿润干涩的花径,谁也料不准啥时会突然有人过来巡视此处。
他只要先强占了她的清白,目的即已达到,但他也不是不晓得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来说,过于chu鲁的举动会是多大的痛楚。
真是可笑,他何必管她是否会疼,他甚至只要直接卸下衣裤,将胯间的亢奋直接挤入她的水嫩即可。
这么简单的举动,何必踌躇?
然而,当他解开裤头释放高昂男x,试图挤入她依然不够湿濡的花径时,雍荔唇边溢出的痛吟仍让他不由自主的退缩。
该死的,他依然没法狠下心去狠狠伤害她。
靖桐转念一想,改以长指探入温暖的花径。
长指的侵入所带来的微微疼痛,令雍荔微皱了眉头。
他将螓首揽在自己肩上,不让她看见此刻进入她身子里的只是他的手指。
“有一点疼,忍着。”他道。
“嗯。”还是只是一点点疼。
长指在甬道内来回抽c了数下,即抽出,同时,指腹用力擦过石椅的边缘,划出一道伤口。
他迅速捡起扔掷在地上的亵裤,将暗红的血y抹上,再擦过雍荔腿心。
“荔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笑着将亵裤举到她眼前。
一看到亵裤上的点点血渍,雍荔难为情的红了脸。
原来,两人之间的燕好仅是如此,过程好短,也不会很疼,可奇怪的是,在她的小腹深处似乎变得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或是未得到婪足。
“记得把这亵裤收好,若是令尊突然改变主意,想让你改嫁他人时,这是证明我们已经是夫妻的证据。”
“我明白了。”
折好亵裤,藏于衣袋内,在他的注视下,她害羞的穿好孝服。
“我们回去吧!”
大手朝她伸出,她很自然的放山,五指收拢,握住了她,同时也握住了她的人。
跟在他身边,往主屋方向走去,她的心被浓浓的罪恶感所罩住,可为了最爱的人,她硬是咬牙承受。
第四章
八人迎亲大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明州。
在这河密布、街巷如叶脉分布的城市,江家那跨过两条溪河,拥有自然山水景物、花木繁盛的私人宅园,其长长的石造围墙引起陪嫁过来的侍女、家丁的声声赞叹。
当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江家大门口,骑马的女婿却在众人的愕然下过大门而不入,而是再次行过另一边的长长围墙,过了桥,过了街,离开明州最繁荣的地段,来到偏远陋巷里,一间小小的木屋前停下。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
轿旁的媒婆笑着正要拉开帘子,一旁跟着陪嫁过来的小敏立刻阻止。
“怎么了?”媒婆不解的问。
“这里是哪里?”小敏问道。
“这当然是江公子的家啊!”
“这里?”小敏瞪着眼前的小木屋。
就连孟家的仆房都大过此屋,这怎么可能是堂堂一位船王的居住所?
“小敏,发生什么事了?”媒婆迟迟不掀帘,头戴喜帕的雍荔困惑的问。
“小姐,我们被骗了。”
“被骗?”雍荔心一惊。“怎么说?”
“就是......”
“媒婆,怎么还不掀轿?”下了马的靖桐走过来问。
“姑爷......”小敏这声姑爷喊得有些不情愿,“请问您居住何处?”
“就在这。”靖桐指向身后的小木屋。
“那之前经过的那栋豪华园林又是谁家的?”
“江家的。”
“那您......您不是应该住在那里吗?”
“谁告诉你的?我是住在这。”
小敏一听,险些晕倒。
“您不是......不是经营船运吗?”
“是啊!”靖桐嘴角讥诮一撇,以轿内的雍荔听不到的音量答道:“渡船夫。”
渡......渡船夫?小敏一双水眸瞪得老大。
同样都是经营船运,可渡船夫跟拥有百艘大船的船王可是天壤之别啊!
小姐g本是误上贼船了嘛!
“小敏,到底是怎么了?”坐在轿内,不明白外头到底发生啥事的雍荔问。
“小姐,您不能嫁!”
“滚开!”靖桐冷声道。
“小敏,你在胡说啥?”雍荔好想掀掉喜帕,直接瞧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当真不能嫁啊!”小敏急得挡在轿前。
靖桐轻而易举的就将小敏抓到一旁,交给迎亲队伍里头负责举旗的人,并捂上她喳呼的嘴。
同时,其他人也帮着拉住陪嫁过来的侍女与家丁,以防误了好事。
靖桐眼色一使,媒婆笑脸盈盈的掀开轿帘,扶着新娘子下轿。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从此,这间仅有一间小小厅堂,小小的房间,以及小小厨房的房子,就成了雍荔未来的家,而这儿,连名仆佣也无。
坐在喜房内的雍荔有些揣揣不安。
江家在明州名声响亮,可是怎么一入门就是厅堂,且一门之后就是喜房?
即使她的脸被喜帕盖住,看不清楚房子摆设,但她也感觉得到这房子的寒碜与狭小,跟想象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她在房间内,竟然听不到宴客的吵杂声,这也让她困惑。
“小敏?小敏?”她唤着贴身的侍女的名,可迟迟不见回应。
小敏是去哪了?她不可能不陪在她身边的啊!
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小敏以外,还有乐乐与小芙,也都一块儿陪嫁过来了,怎么可能房内一个丫鬟也无?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终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笃实的鞋音传入耳中,想到应该是夫婿进屋,所有的困惑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心跳得好急好急,小脸浮起红晕。
等待了许久,她终于成为他正式的妻,她开心得难掩嘴角轻扬。
喜秤掀起喜帕,她含羞带怯的抬起螓首,笑望她的新婚夫婿。
靖桐脸上蓄了胡,增添了男人味,衬上他的高大身材,看上去是名英俊的男人,而不是连姑娘都相形见绌的过度俊美!
“饿了没?”靖桐问。
“有点。”
“用膳吧!”
靖桐牵起她走向圆桌时,她才愕然发现这屋子不只狭小,甚至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整个房间仅放了张床榻、铜镜架、衣箱与圆桌就显得窄小,而桌上的食物更是简单得让她呆愣。
一条鱼、一盘青菜与花生,这就是大喜之日的晚膳?
“平常桌子是放在外头厅堂,由于今日成亲才搬进来的。”靖桐牵着她坐下。
这木桌......打小使用高级家具的雍荔一眼即看穿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木材所制成的木桌。
富贵人家通常都使用自外地进口的乌沉木、花梨木等高级硬木所制成的家具......再看看脚下踩的简陋地板,过于简单的摆设,窄小的空间,就算戳瞎了她的眼,她也难以置信这是一名船主的寝室。
“小敏呢?”她颤着声问,心头隐约明白下午时外头的吵闹所为何来。
“卖掉了。”靖桐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桌边吃食。
“卖......掉?”雍荔脑中一瞬间空白。
“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卖掉。”靖桐理所当然道。
“你的意思是......”
“所有陪嫁过来的家丁跟丫鬟都卖掉了,还有那些嫁妆也都卖给早就联络好的商家。”靖桐呵呵笑起来,“有了那些钱,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
雍荔震惊的站起,冲出了房门口,果然仅见一狭小的厅事。
厅堂的前方是大门,右侧是厨房,其他的,没有。
这间房子就只有这么点大,想再多放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再次冲回房间,靖桐仍是好整以暇的挑着盘中的鱼r。
“该喝交杯酒了。”他提醒道。
“你骗了我们?”雍荔终于明白了。
“我骗了啥?”
“你是明州船王......”
“我有说过吗?”转过头来的他,眸中锐光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亲口告知你们,我是明州船王吗?”
“可是当日......当日在石屋时,你告诉我必须马上回明州,不然家业无人可主持......”
“这是当然的,我不回家做我的渡船夫工作,哪有饭可吃。”
“那......那纳征从何来......”雍荔是不清楚靖桐纳徽的内容,但能让爹爹笑开怀,必然是价值不菲。
“借来的!不过卖了你的嫁妆还赚了不少,真是无本生意啊!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怎么会?雍荔膝盖一软,坐跌在地。
放下筷子,靖桐走来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泪流满腮的俏容。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征之后你就是我江靖桐的人了!”
“为何要骗?”她难过的闭上眼。
“我说过,我没骗,是你那被利于蒙了眼的爹误信谣言,连证实的举动都没做,就急巴巴的将你塞给我!”他冷哼一声,“别忘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爹爹跟大娘提的!”长指甩开下颔,他不理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回桌前用膳。
沉默了许久,直到靖桐都快吃完桌上的食物,雍荔才终于能再次开口。
“那你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吗?”她抖着声问。
“是啊!”张大口,花生在空中弯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入口。
“不是因为我的人?”她的心疼得像刀子在割。
“娶个妻子来帮我整理家务也不错!而且你又会刺绣,多少可赚点钱吧!”他冷酷的回答。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拜托,至少给她一丝希望。
她想过了,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小时候,她不在乎他家的环境远比不过孟家,现在,她也不在乎他只是名渡船夫,但至少......至少他娶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而不是因为她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什么?”靖桐手贴着耳,假装啥都听不到。
“你喜欢我吗?”
拍掉手上的花生残屑,靖桐chu鲁的一把将她拉起,“该圆房了。”
“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靖桐将她甩到床上,吹熄了烛火,脱了衣服压上纤细的娇躯。
“告诉我!”她恳求。
他不耐的脱掉她身上的喜服,“不喜欢!”
雍荔x口一窒,全身僵凝。
“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泪一直不停不停的在流,可她的身子却像是拥有自身意志般,随着他的爱抚而扭动,小嘴因感官刺激而娇吟,就连私处也因他长指繁复的技巧而湿濡。
她不自觉地弓起腰,迎向他的唇舌,当他含入敏感的花核时,全身一阵战栗。
他邪恶的反复吸吮逗吻那小小的敏感,螓首一阵慌乱,连串的娇吟羞红了粉颊。
“不......啊......”
她无助的抓住薄被,仿佛在与某种即将令她沉沦的黑暗力量抵抗。
火烫舌尖的挑弄更为放肆,他几乎是冷静的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因快感的累积而爆出高潮的花火。
大量的春水在雍荔到达快意顶端的同时泌出花x,他舌尖轻掬,手指挤入狭小的花径,确定她够湿润后,将湿滑的春水抹上胀大的男x,巨掌扣住纤腰,一鼓作气拉向自己,那抵着花x的男x在瞬间将她贯穿。
疼。
昏茫的水眸突地大睁,贝齿咬着下唇,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
他进入她的身子之后即不再有任何动作,就着窗边的清冷月光,注视着娇颜的变化。
她还以为,三年前给了他贞c的那次,就是破处的疼,怎么这次,比上回还要疼上数倍?
她想问,又不敢问。
还好,他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让她有余裕去缓解这样的疼。
但是,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上回的进入,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这次好似体内整个被他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当那双水眸闪着疑问时,就表示疼痛已经不那么折磨人,她甚至还有余裕去胡思乱想了。
于是,他试着挪动分身,在紧致的幽谷内进出。
“唔......”她仍是有些疼,秀眉紧蹙。
他的速度极缓,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她能够完全接纳他的chu硕,劲腰前后摆动的动作才逐渐快速起来。
强大的冲劲,几乎快震坏了娇小的身子,越来越柔软的花x温柔的包住他的坚挺,花露满溢,就连身下的垫被也湿濡了。
“啊啊......”随着他的进击越来越激烈,春吟也越来越放纵,小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已快承受不住过多的冲击。
突然,他缓下了冲势,在她几乎嘤咛着抗议之时,再猛然用尽全身力气猛烈一击,雍荔仰头娇喊一声,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娇躯与水x内侧的花璧激烈的颤抖着。
眸中闪着情欲红光的男人低喘了声,劲腰一挺,将空虚的幽谷洒满热烫的甘露......
清晨,邻家的公**昂声高蹄,其他的**像受到感染般的跟着鼓噪起来,雍荔就在这样的吵杂声中清醒了过来。
天空朦朦亮,清晨的蓝光洒入窗内,她揉了揉眼,起身。
双腿因起身的动作而感到一阵酸软,那是昨晚过度欢爱的证明。
她红着小脸,小心翼翼的以不吵醒身边夫婿的轻缓动作下床,想打水服侍他梳洗时,愕然发现雪嫩大腿上凌乱的血花。
翻开被子,果然床褥上同样沾着鲜红的血迹。
她的初夜,不是在三年前就给了他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难不成她生病了?
她惊慌的摇醒还睡着的靖桐。
张眼一看到她慌乱的神色,靖桐下意识温柔的问:“怎么了?”
一出口,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立刻板起了脸,正慌乱于自身不对劲的雍荔倒也没注意到他适才询问的语气有多温柔。
“我生病了!”她泣道:“我流血了!”
靖桐一看到她腿间的血迹,不耐的撇了撇下嘴,“初夜都会流血。”
“可是我的初夜不是已经在三年前就给了你吗?”
“那是我骗你的。”
骗?
又是骗?
“那时你没要了我?”她愕愣。
“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何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将她骗嫁过来?
“就怕你跟你爹后来反悔!”他打了个呵欠,“不先将你的处子之身夺走,怎能确保我三年后能娶到手呢!”
“为的......仍是我的嫁妆?”
“当然!”他翻过身继续沉睡,将一名冷酷无情的夫婿形象做到了极致。
床沿的妻子沉默,直到他感觉不对劲,这才又翻过身来。
“快去忙啊你!呆站着干嘛?”
雍荔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缓问道:“靖桐,你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靖桐未料到她会这么问,呆住了。
雍荔坐上床沿,手抚着他枕畔的发丝,“当年,你又是为何离家出走?”
十一岁的孩童,身无分文、能过什么好日子?
想到他可能遭受的重大磨难以至于夺走了他原本的温柔善良x子,雍荔心口不禁泛着疼。
“与你无关。”靖桐臭着一张脸道。
“是否有谁狠狠伤过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他火大的翻过身去。
“不!你不是的!”雍荔无比温柔道:“我记忆中的靖桐是温柔的男孩,他总是不舍得伤我,不舍得我受到一丁点伤害,他只会保护我、疼我......”
“你有完没完?”靖桐猛地起身,狠推了她一把。
一时重心不稳的雍荔摔下床去,痛得哀叫了声。
“荔......”心疼的手缩了回来,冷绝道:“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人!”
他会打她?
雍荔瞬间面如死灰,臀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头如刀割般的疼痛。
温柔善良的靖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
在她未参与的那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何常是充满了恨意?
难道她曾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伤了他而不自知?
“还坐着干啥?还不快去打水给我洗脸!”靖桐厉声低吼,“一大早就惹我生气!要不是看在你那丰厚的妆奁,谁想娶个娇滴滴、手脚不利落的大小姐!娶个丫环都好过娶你!”
忍受着靖桐的连番怒骂,雍荔低头呐呐道歉,强忍一身疼痛,抓着椅子缓缓起身。
“妾身这就去打水。”
“早膳别忘了煮!”他叨叨念念着,“真是倒楣,做啥都还要我交代。”
雍荔吞忍着满腹委屈,低着头,淌着泪,一步步走出房。
当娇小轻颤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方时,靖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床上。
为何当他看到她满颊泪水时,他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头一阵疼?
为何当他终于可以好好折磨她时,每说出口的一句无情话,却仿佛是鞭笞在自个儿心头上?
这女人负了他,玩弄他的真心,看不起他的出身,他为此处心积虑将她娶过来想狠狠地报复,怎么才第一天,他就常忍不住心软!
别忘了她曾经辜负你!他狠狠地告诫自己。
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她的温顺都是骗人的!
哭哭啼啼不过是手段,过不了多久狐狸尾巴就会露出,到时他再将她休离,赶回孟家,让孟家出大丑!
不曾搬过重物的雍荔颤颤巍巍的端着脸盆进房,放置在圆桌上。
“毛巾呢?”坐在桌前的靖桐完全大老爷派头。
“等等,我找找。”雍荔连忙奔到衣箱前,翻找出毛巾。
待靖桐漱过口、洗过脸,她才怯生生的问,“中午你会回家用膳,还是要我帮你带饭过去?”
“带饭去哪?”
“去你工作的地方。”
装得这么贤惠?靖桐冷睇她一眼。
“我最近不上工了。”他悠闲的大脚跨在椅上。
“为何?”
“你那些嫁妆变卖的钱还可让我过上一阵子的优渥日子!”他大笑,“我看我干脆上赌坊去去试一下手气好了!”
雍荔闻言色变。
“赌坊不是好地方,去不得!”
“我想做啥岂是你能干涉?”靖桐生气的翻倒水盆。
“十赌九输,千万不能去涉赌啊!”她哀求道。
一旦染上赌瘾,这辈子就当真完了!
“十赌九输,那不就还有一赢吗?说不准我赌赢了,大发了,这辈子无须要做苦哈哈的船夫了!”
“靖桐,我求你......”
“妇道人家少管男人的事,快去准备早膳,我饿死了......”
“靖桐......”
靖桐作势抬脚踹她,雍荔吓得连忙飞奔出房。
站在厨房里,望着橱子内烂烂的菜叶,一阵心酸涌上,泪水再次泉涌。
眼前的一切就是她企盼已久的幸福吗?
怎么......怎么她丝毫瞧不见该属于它的灿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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