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却轻松一笑:“小问题而已,做生意岂会一帆风水,难免遇到些难题,我倒是喜欢这样的挑战。”
何云浩点点头:“对于商总的淡定,我相当佩服,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高浪急,还需小心些才是,真翻了船再后悔,就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争吵,但是句句带刺,针锋相对,云清扫了何欢一眼,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怎么就听了云浩的,把何欢约了出来,这明显就是云浩利用自己定下的鸿门宴,虽不至于当场撕破脸,但云浩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他是为了宣告,也是为了威胁,宣告何欢是她的,威胁商湛放弃,可商湛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看上去淡然,却寸土必争,跟打仗似的,云清都替何欢头疼,怎么就弄了这么两个难搞的。
自从商湛进来,何欢就在想怎么处理目前这种情况,她根本无法想象,商湛能云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这种荒唐的戏码,就真切的在自己眼前上演了,荒缪却又真实,而她也拿不准以商湛的脾气,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不爆发,因为云浩显然一再触及商湛的爆点。
他给自己倒酒,他貌似开心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自己平常的小习惯,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自己的糗事,点点滴滴仿佛一辈子都说不完。何欢都不敢去看商湛的脸色,因为坐在他身边,她都能感觉到他那种紧绷的怒意。
商湛毕竟修炼的还不到家,一开始的稳健淡然是因为不涉及何欢,何欢是谁?何欢是他老婆,是他商湛的媳妇儿,另外一个男人却事无巨细的说着她的事,而自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压住脾气?除非是泥人,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商湛。
商湛很清楚这是何云浩耍的手段,他就是让自己知道,即便何欢嫁给了自己,也不见得就是自己的,这男人的确阴险,他用这种方式嘲讽自己,做的相当漂亮。
商湛沉着的目光看着云浩把烤好的牛肉,切成标准的小块,并且撒上了调料和酱汁,推到了何欢手边,一连串的动作自然非常,仿佛历来就该如此,做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何欢并没有吃,却抬头看着对面的何云浩,云浩笑道:“没有何氏农场出的牛肉好吃,勉强也能入口。”
商湛忽然站了起来,何欢不禁侧头看着他,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抓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很生气,生气到再留在这里,没准会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所以,我们回家!”说完拽着何欢就走。
“乔乔……”何云浩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再也无法维系,商湛却揽着何欢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敢回头试试,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在他面前要你。”
何欢身体一僵,商湛见她不动,满意了,转过身道:“何云浩,你以为你说那些我会嫉妒,是,我承认我嫉妒了,但更多的是可怜,我可怜你,因为你那些都过去了,即便你拥有乔乔二十二年,但我们还有很多个二十二年,我会让她忘了那些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直到她再不会记得那些为止,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告辞。”拖着何欢往外走。
却听身后传来云浩的声音:“商湛,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商湛挑挑眉:“就凭乔乔爱我不爱你,就凭这一点,我永远比你理直气壮。”
何云浩忽然笑了,笑的颇为嘲讽:“你确定乔乔爱你吗?爱情这个东西不到最后,说不清谁是赢家。”
商湛不再搭理他,转身拽着何欢走了出去,开车门,上车,车子开出别墅区,走了很长一段,商湛都没说话儿,就是阴着一张脸,甚至连看都没看何欢。何欢张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最终闭上了嘴。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商湛熄火,下车,何欢坐在车里看着他,商湛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没下车,没好气的回头道:“怎么着?有功了,打算让我回去抱你是不是?”那语气既酸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何欢却放了心,商湛肯这样说,就说明今天的事能过去,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事,不就自己说谎骗了他一回吗?
何欢推开车门下车,商湛等她走过来,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把何欢甩在身后,进了电梯也不看她,那别扭的跟个小孩子一模一样。
、四十六回
说实话,何欢还真有点应付不来商湛偶尔一耍的小孩子脾气;主要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索性就靠在电梯里看着他耍。
商湛还在哪儿等着呢,商湛心里琢磨着;今儿这档子事;自己的表现可算相当大度了;要依着他过去的脾气;管他谁家;冲过去先把何云浩那小子揍一顿;解了狠再说,可他忍住了,忍得他自己牙都快咬碎了;他是不想让何云浩得逞,真过去把他打一顿,何云浩那混蛋肯定不还手,落在他媳妇儿眼里,没准又开始同情他了。
商湛心里也相当明白,即便乔乔嫁给了自己,毕竟跟何云浩生活了二十二年,不是二十二天,是二十二年,虽然他刚才说的漂亮,但他心里非常在意,何云浩是乔乔的恩人,教养她长大,这份亲情,他永远也割不断,他也能理解,何欢跟自己撒谎,但至少这会儿她该哄哄自己吧!主动认个错,然后上来抱着他热情的亲亲他,他还能把她推开吗,她倒好,跟块木头一样杵在哪里,什么他妈女人啊!
商湛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冤得慌,进了门,商湛抓住何欢就把她抵在墙上,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女人就是欠收拾。”扒衣服,扯裤子直奔主题,仿佛为了泄愤,一下就顶了进去,何欢不禁哼一声,却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子软的仿佛一团棉絮,连骨头都没了,且眉眼盈盈的望着商湛,红唇主动贴上来亲他,异常配合。
商湛那满肚子的火,顿时嗤一声泄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付诸于行动,两人从墙边儿滚到地毯上,激烈非常,等完事了,商湛那剩下的一半火气也没了,但有些话还是得说,不然他媳妇是个贼有注意的,不定就给他出什么幺蛾子。
商湛一翻身把何欢压在身下:“媳妇儿,今儿的事你男人能既往不咎,以后不许再有,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谎言和猜忌,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未来还有七十年要在一起,从现在,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坦诚,媳妇儿,如果你还有瞒着我的事,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的坦白,过了今儿,你男人就没这么好说话儿了,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何欢定定望着他,两人挨的很近,近到,何欢从他暗色的眸光里,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而他问的也相当认真,何欢忽然那有种冲动,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的冲动,却又忍住了,她有些怕的,如今她也成了个胆小懦弱的女人了,她开始贪恋这种亲昵和幸福,如果自己说了,商湛会怎样,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为了报仇才嫁给他,他会不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而这一切又从何说起,怎么说明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都不信自己会爱上他,更何况他。
如果这会儿不说,她或许还能有一段时日的安稳幸福,如果说了,也许今天他们就会决裂,这些念头在何欢脑子里像拔河一样拽来拽去,最终一方获胜,她微微垂下眸光:“坦白什么,你好重……”
商湛也松了口气,以前总觉的何欢心里仿佛藏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随着两人越来越在乎彼此,渐渐成了阴影,商湛希望何欢在自己面前是坦诚的,只有坦诚的爱情才能长久,而他既然爱了,就希望自己的爱情一路阳光,他不喜欢有阴影的存在,哪怕一点儿也不喜欢,但是何欢既然这样说,他选择相信她。
听到她后面的话儿,却又不禁低笑起来,凑到她耳边,对着她嫩白的耳朵咬了一口:“刚才你可没嫌重,还一个劲儿的抓着我往你身上压呢,怎么,这会儿用完了,嫌重了?”
何欢脸一红,推开他,却被商湛箍住了小脑袋,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跟他对视着:“乔乔我爱你。”然后定定看着他,眼底里一丝一缕倾泻而出的是期待。
何欢并没有让他失望,她抓下他的手,伸胳膊揽住他的颈项拽向自己,微仰头亲在他的唇:“我也爱你,很爱。”
这句话仿佛火种,又一次成功点燃了激情,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对于结婚,何欢一直没什么太多感受,依着何欢的心思,两人既然已经登记注册,就算结婚了,婚礼不婚礼,并不重要,但商湛坚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用商湛的话来说,就是要对全世界宣告,他商湛娶媳妇了。
其实,何欢觉得,他真正想宣告的对象或许只有一个,就是云浩,从那天起,云浩就没出现过了,给了她几天难得的平静,但越是平静,何欢越有一种心惊胆战的预感,这种心境下,她哪还会在乎婚礼有多盛大。
直到她穿上披着梦幻般的白纱,站在鲜花堆的拱门前,才有了些许真实感,她要嫁给商湛了,不过,婚礼怎么还不开始,宾客已经就位,正前方陆锦州跟商湛已经站在了圣坛下,结婚进行曲却迟迟没有响起。
何欢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微微侧头,商小蝶站在自己身边,白色婚纱,精致妆容,使她退去了青涩和天真,她看上去很漂亮,眉眼更像赵梦歌,其实仔细看的话,自己也像,尤其眼睛。
何欢的目光略过商小蝶,落在那边坐那边主席上的赵梦歌身上,说起来真挺讽刺的,她们母女三人,竟然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这里。
忽然,何欢对上商小蝶的目光,一瞬她便错开了,何欢却不禁愣了愣,虽只一瞬,何欢也清楚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商小蝶恨自己,为什么?因为知道了之前的事吗,她不喜欢这个妹妹,这个妹妹同样不喜欢自己这个姐姐,正好,以后也能落个清净。
商小蝶清楚的看到,正前方圣坛下的两个新郎,无论是她哥还是锦州哥哥,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了何欢身上,她哥眼里是清晰的幸福,而锦州哥哥眼里是羡慕,何欢把她哥跟锦州哥哥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又算什么,而现在,自己甚至不能有反抗和不满。
她怕自己的身世揭晓,丢了商氏千金的头衔,她又算什么,她怎么办,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指望她妈,怎么可能,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就像她妈说的,只有嫁给锦州哥哥是唯一的出路,即使锦州哥哥不爱她,即使真相败露以后离婚,她也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抚养费,况且,还有商氏的股份,过了今天她就能拿到手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仿佛看见一个男人进来,然后,陆震声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商小蝶忽然心里一跳,不会是……
念头刚转到这里,陆震声已经走了回来,陆夫人小声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就等你一个人了。”
陆震声却没看妻子,而是扫了那边商铨一眼,陆震声挺同情自己这个老友的,可同情归同情,两家这个婚事绝不能继续下去,他陆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陆震声沉着脸,大步走到前面:“对不起耽误各位的时间,我在这里郑重宣布,商陆两家的婚事取消。”
除了宾客,偌大的宴会厅外,挤满了各大媒体的记者,商陆两家联姻的新闻已经够大,更何况有个何欢。
现如今谁还不知道,何氏针对商氏,何云浩跟商湛的对决,本来就是大新新闻,而这场生意上的对决背后,还隐着豪门之间的香艳韵事。
何欢是何氏的养女,何云浩养了二十多年的洛丽塔,却给商湛夺了去,这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咽下,更何况那是何云浩,这场刚拉开序幕的商战,因为有着背后这些是,噱头十足,愈发吸引所有媒体的目光。
而且,这几天商氏大肆筹办婚礼,弄的人尽皆知,何氏那边却没有丝毫反应,这更引发了无数猜测,都猜何云浩要最后一击,把宝压在了婚礼上呢,毕竟前不久,商湛从何氏银行开幕的剪彩仪式上,光明正大的带走了何欢,今天会不会旧事重演呢。
憋着这个心思,媒体记者们今天到的相当齐,跟下帖子请来似的,本来眼瞅这婚礼开始了,还没看见何云浩出来,那些守候在外的媒体记者还有点儿失望,却没想到这会儿急转直下,陆氏的董事长站出来说要取消商陆两家的联姻。
媒体顿时跟炸了营,为什么?这里头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肯定是大新闻,各媒体记者摩拳擦掌,不是有保安挡着,恨不能直接冲进来问个清楚明白。
商铨脸色一沉,站了起来:“震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震声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赵梦歌,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在商铨手里:“抱歉,到这时候才取消婚礼,实在是我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商铨皱着眉接过打开,是一份dna检测报告,看到结果,看到上面的名字,商铨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 四十七回
“商氏爆出最大丑闻;商氏的总裁夫人赵梦歌,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安于室红杏出墙,所出女儿商小蝶并非商总裁骨血,婚礼上被知情人士爆出;陆氏当场取消婚礼;商氏总裁商铨;急怒之下引发脑溢血;送进医院抢救;何氏却趁机频频出手;意在参与t城郊外地皮的投标;商氏内忧外患;一旦破产,商氏数万员工将可去可从;更有人猜测,这一系列的手段,均出自何氏总裁之手,因情生恨,意在夺回爱人,商总监是否能为了美人舍弃数代经营的江山,成了目前最引人注目的话题。”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回来都不知道。”商湛立在门口问她,何欢这才发现他,忙道:“哦,没什么。”把手里的报纸折起来放在一边,站起来接了他的西装外套放起来:“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热饭。”
商湛却搂着她坐在沙发里,按了按眉心:“不用了,我在医院吃过了。”
何欢看着他脸上掩藏不住的疲惫,不禁心疼,她知道,真实情况比媒体爆出来的还要更糟糕,赵梦歌连同商小蝶从婚礼那天起就不见影了,赵梦歌怎么样也打击不到商湛,但商小蝶……商湛对于商小蝶的感情何欢最清楚,当初不是因为成全商小蝶,他也不会娶自己,这会儿突然知道,商小蝶根本不是他妹妹,可想而知他会多难过,而这一点她也都没想到。
她知道赵梦歌外头养了小白脸,并且计划私奔,但她没想到商小蝶不是商家的女儿,赵梦歌把这个秘密隐瞒了二十多年,以商铨的精明竟然没有发现,可见赵梦歌这件事做的相当隐秘,而有能力挖出这件事的,何欢也很清楚,肯定是云浩。
直到此刻,何欢才不得不面对现实,云浩不禁要毁了商氏,他还要毁了商家,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真怕商湛撑不过去,或许她可以……
商湛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捧起她的脸道:“乔乔,不许胡思乱想,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要你置身事外,不许掺合进来,这是我跟何云浩的事,胜负都跟你无关。”说着,低头亲了她一口:“其实何云浩早就败了,因为我有了你,而他只能干看着,所以,才恼羞成怒的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不对?乔乔,再说一遍你爱我,我想听?”“我爱你。”何欢仰着头,细细密密的亲他,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里,相依相偎着,没做什么,却仿佛能给彼此最大的力量。
何欢第二天煲了汤送去医院,商铨住在陆氏医院,虽然当时凶险,好在抢救及时,命是救回来了,后遗症是半身不遂,也是常说的偏瘫,影响了一定语言功能,不过专家说这种情况随着治疗还会恢复一些,但恢复成以前那样不可能,却比现在要好得多。
何欢进来的时候,看护正给商铨念报纸,念的自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现在不能刺激他,见她进来看护收起报纸,走了出去。
何欢把煲的汤倒在碗里,坐在床边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吃,商铨术后恢复的很好,一开始连饭都吃不了的,喂他喝了汤,何欢收好保温瓶,拿起旁边的报纸接着给他念,这是何欢这几天来做惯了的事,一般她会在医院待一个到两个小时,然后去郊区的疗养院陪着她爸去做针灸治疗。
比起商铨,她爸哪里却毫无起色,何欢甚至怀疑看护看到的反应是错觉,他爸还跟过去二十二年里没什么两样。
何欢从病房出来,就看到陆锦州,陆锦州靠在对面的床边上,仿佛是可以等着她的:“何欢我有事找你。”
“我们上去说。”何欢并没有拒绝陆锦州。
两人在天台上坐下,陆锦州略斟酌片刻道:“何氏最近频频跟我父亲接触,据我所知,正在商谈合作事宜,商氏目前这种境况,我爸这样做相当不厚道,我也试图阻拦过父亲,但你知道,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而且何氏开出的条件,具有相当的诱惑力,利益当前,估计我父亲不会拒绝。”
何欢比陆锦州清楚云浩的手段,攻心为上,一开始他会让对方尝到足够的甜头,但后面就难说了。
“不是为了商氏,单纯从陆氏的角度出发,我的建议仍然是不要跟云浩合作,任何合作都不要谈,但如果陆院长执意如此,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我知道你是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帮商湛,心里过不去,你不必太愧疚,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如果连这个都分不清,他就不是商湛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站起来转身离去。
陆锦州却怔愣良久,不禁微微苦笑,商氏虽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但商湛身边毕竟还有何欢,仅仅凭着这一点,商湛就令人羡慕不已,羡慕之余还有嫉妒,自己的嫉妒有些师出无名,但何云浩的嫉妒,何云浩的做法,他也觉得不很妥当,要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是把双刃剑,刺上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何欢出了陆氏,刚走到停车场,就看见不远处立在墙边上的赵梦歌,她打扮的很是古怪,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头上还严严实实裹着一个丝巾,脸上带着大黑框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看上去跟那些怕被认出来的明星差不多。
何欢不禁皱皱眉,显然她是来找自己的,何欢想不到她找自己做什么,到了此时,何欢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报复赵梦歌,或许商家成不了今天这样,赵梦歌毫无人性,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但能还有第二条路走,赵梦歌都不想来找何欢,赵梦歌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被金东哄住,把钱给了他,当时她是真没把那点钱放在眼里,她怎么会想到,何云浩会在婚礼那天把小蝶的身世公布于众,商铨送进医院之后,她趁人不注意,窜出婚礼现场,直奔银行,想提钱,却发现,仅一个小时不到,她手里的卡全停了,她名下的户头一分钱都没剩下。
赵梦歌咬咬牙,给金东打电话,想问问他那边弄的怎么样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梦歌很清楚,无论商铨醒不醒的过来,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小蝶这儿也黄了,她还在t城待着做什么,去找金东过两人的日子去得了。
又哪里想到,前天还跟她通电话的金东,今天手机就打不通了,电话里传来此号码已注销的提示,赵梦歌只觉脑袋嗡一下,立马驱车赶往金东在t城的房子,还是她买给他的,到了才知道,房子也卖了,不定计划了多长时间了,就等机会呢,自己那天被他几句话骗住,把钱一给他,这混蛋拿着钱就跑了。
赵梦歌掉头去找她弟赵梦海,赵梦海干别的不行,找个人应该难不住他,赵梦海一听,就不禁埋怨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小子是个白眼狼靠不住,你非不听我的,你也别找那小子了,就算找着,你打算怎么办,钱早被那小子挥霍光了,再说,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管那小子,没有商家这颗大树,咱姐俩屁也不是,周正光那小子今天就跟我说要撤出去呢,这小子忒他妈势力,姐,您跟弟弟交个底呗,手里还有多少钱,咱姐俩也好计划以后。”
赵梦歌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商湛会给我钱吗,那小子从二十年前就恨不得把我赶出商家,这会儿终于成了事实,他一毛钱也不会给我。”
赵梦海的脸立马掉了下来:“也就说,你现在一分钱都没了。”赵梦歌看着他:“怎么没有,你这里不还有我投进来的几百个吗?”
赵梦海却笑了,却笑的相当冷:“姐,如今弟弟也不瞒你,钱吗是有,都在厂里呢,你自己去厂里看,哪个值你那几百来个随便搬,弟弟绝不拦着。”
赵梦歌气的浑身直抖,指着他道:“赵梦海,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怎么,这会儿连你姐都惦着黑一道,你以为你姐如今落魄了,就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那厂里做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惹急了我,直接上公安局告发你。”
赵梦海却乐了:“姐,你还真是天真,跟商老头白睡了这么多年,丁点儿长进都没有,你告去啊,公司也有你一份,把你弟弟搞进去吃牢饭,你能摘愣出来吗,别做梦了,消停点儿,弟弟给你出一条道,你不有俩闺女吗,一个指不上了,还有一个呢,何欢那丫头再狠,也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去求求她,她随便给你点儿,就够你后半辈儿的了。”
赵梦歌自然不会听赵梦海的馊主意,何欢什么脾气,她早就领教多少回了,自己落到今天这样,认真算起来,那丫头就是罪魁祸首,自己去找她,说不定被她狠狠奚落一顿了事。
不过,赵梦歌却想到有一件事能威胁到她的,何欢是狠,但她最大的失策就是爱上了商湛,而自己跟她的关系,商湛还蒙在鼓里呢,就凭这个,那丫头敢再嚣张,她全捅出去,反正鱼死网破了,谁也别想好。
、四十八回
何欢只扫了赵梦歌一眼;就走到自己的车旁,刚拉开车门,赵梦歌飞快绕到另一侧;开门坐了进去,她看着何欢:“我知道你不想见我,相信我,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见你。”
何欢看了她几秒,才坐上车;从医院停车场出去;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赵梦歌相当直接:“给我五百万;我立刻从t城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放心的当你商家的少奶奶,再也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何欢忽然颇讽刺的笑了起来:“你这是威胁吗,如果我不给你钱,你打算怎么做?”
赵梦歌阴沉沉的看着她:“不给,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把你是为了报复我,先勾引陆锦州,后勾引商湛的事全都说出来,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但你不在意商湛吗?商湛如果知道你是因为报复我才嫁给他的,会怎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再有,五百万,我要的并不多,无论是商家的少奶奶,还是何氏千金,这笔钱对你来说都是九牛一毛,花点小钱打发了我,比较划算。”
何欢静静看了她很久:“是九牛一毛,但很可惜,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赵梦歌,你敢用这个来威胁我,就是看准了我爱商湛是吗?你忘了我是谁生的,我身体里流着你赵梦歌的血,你生下我那一刻就该知道,我跟你一样无情无义,男人算什么?你会爱男人吗?你不都是利用男人达到你的目的,这一点上,我们母女殊途同归,你也不想想,有何氏的总裁在前,我怎么会看上商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嫁给商湛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吗,曾经我发过誓,我要亲眼看着你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你因为没掐死我而后悔终生,你以为你怎么到这种地步的,你以为我嫁给商湛是因为爱他,哈!真可笑,现实的赵梦歌竟然相信爱情,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赵梦歌的脸色有些白,她之所以敢找何欢开口,就是笃定何欢爱上了商湛,也只有如此,她的威胁才能奏效,她才能拿到钱,但何欢这些话说出来,赵梦歌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错了,从一开始,何欢的目的就是报复,不然,她也不是先勾引陆锦州,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想让自己一点一点失去所有的东西,真是个恶毒的丫头,心如蛇蝎。
仿佛知道赵梦歌的想法一样,何欢又笑了两声:“是不是觉得我心如蛇蝎,赵梦歌,这都是从你这里遗传来的,我再毒,也没有抛夫弃女,也没有指使自己的弟弟去撞死前夫跟亲生女儿,赵梦歌,你知不知道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现在还想来要挟我给你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不妨告诉你,远远不够,你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赵梦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的何欢,她觉得从心底发寒,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深切入骨的恨意,仿佛一把尖刀,虽然没有刺进自己的身体,但悬在头顶,正准备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
赵梦歌努力定了定神:“你该不会不知道,二十多年早过了追诉期,即便现在翻出来,我不信你能把我跟梦海怎么样。”
何欢点点头,看来赵梦歌早就咨询过相关律师了,可见这女人一丝一毫悔过的心都没有,何欢也知道,即使父亲现在醒过来指认了凶手是赵梦海,也无济于事,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当初自己才想去查赵梦海的药厂。
当初她计划的很好,只不过有些变数是她自己都无法预估的,例如爱情,遇上商湛,她才知道,除了报仇她还可以去爱和被爱,爱能化解所有戾气,一开始她是不信的,但现在她有些信了,嫁给商湛之后,虽然出了不少事,但何欢还是觉得很幸福,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心里有那么一个家,她觉得安稳又幸福,甚至,她都不想去在意报仇的事了,她贪婪的想留住这种幸福,她毕竟是个女人。
但赵梦歌的无耻,又一次把她心底的仇恨翻了出来,到了这种地步,她仍不知道反省,她竟然为了钱来要挟自己,她以为自己会受她的要挟吗,没错,她是怕,但,在赵梦歌面前的何欢,永远不会怯懦:“是过了追诉期,但赵梦海那个药厂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做什么的?”赵梦歌愣了一下,想不到她怎么提起这个,何欢倾身靠近她:“你的好弟弟,打着开药厂的幌子却干着制毒贩毒的勾当,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不知道的话可以再去咨询一下律师?”
赵梦歌脸上连点人色都没了:“你,你胡说。”“我胡不胡说,回去问问你的好弟弟不就知道了。”
何欢坐在车里目送赵梦歌颇狼狈的身影消失,暗暗吐了一口气,面对赵梦歌,她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赵梦歌说的不错,如今她有了在意的人,她有了想留住的东西,所以她不在坚不可摧,她软弱的一戳就破,就像气球。
赵梦歌回来找赵梦海,进了门直接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个药厂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梦海没好气的道:“药厂还能做什么?做药啊!”“什么药?”赵梦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口气。
赵梦海有些不耐烦:“你没事找事是吧,告诉你做药就做药,你懂什么,别跟着瞎掺合。”以前是指望着他姐,赵梦海不敢得罪她,如今落到这种地步,谁耐烦搭理她。
赵梦歌却道:“你只不是制毒贩毒?”赵梦海脸色一变:“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何欢,我听何欢说的。”
赵梦海一听,立马就窜了起来:“何欢怎么会知道的?”却忽然想起何欢以前是记者,而且据周正光说,何欢曾经多次试图进入郊区基地采访,其实何欢知道,他倒不怕,他是怕何欢背后的何氏,小蝶的身世,明显就是何氏的手笔,既然二十多年前如此隐蔽的事都能翻出来,真想查自己的事,还不一查一个准。
赵梦海刚觉出不妙,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接起来,那边传来猴子惶急的声音:“海,海哥,不好了,药厂外头来了好多警车,还有大兵,把咱们厂围住了……”瘦子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别墅外头警笛声由远及近,赵梦海的手机一个没拿出,啪掉了下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据知情人举报,光海集团涉及制售毒品,数量之大,销售之广,是近十年来最猖獗的一次,公安部直接批示,严打严查,彻底打掉t城的制毒基地,切断贩毒渠道,对涉案人员,从严从重处理,这个批示下来,谁还敢包庇,除了赵梦海之外周正光,甚至赵梦歌,都被刑拘接受进一步调查,而作为商氏前夫人的赵梦歌又一次成为了媒体焦点。
甚至,商氏也被不同程度的牵连在内,需要接受公安缉毒部门的监督调查,一连串的负面消息,致使商氏股票大幅度下跌,持股的股东们,也纷纷抛售,这才是商氏最大的危机。
商湛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医院也没时间过去,何欢只好在家里做好了商湛爱吃的鲜虾小馄饨,放在保温瓶里,来了商氏大楼。
距离上一次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商湛给了她电子感应门卡,可以从楼下一路上去。
赵秘书看见她,急忙站了起来:“何小姐,不,夫人。”叫惯了何小姐一时没改过来,何欢笑了:“叫什么都没关系,商湛在上面吗?”赵秘书只觉她这一笑说不出的温柔,他可还记得以前的何欢,那么咄咄逼人,想比现在简直是另外一个人,可见爱情的力量,赵秘书点点头:“在的。”
“那好,你忙你的,我直接进去。”步入电梯上了顶层,电梯刚打开,她就听到里面商湛的声音,仿佛在讲电话,她刚要转过屏风出去,却听到云浩的名字。
她在屏风后站住,显然商湛正在跟云浩打电话:“何云浩,原来郊外那块地是你虚晃一枪,如今这样才是你的目的,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太不入流了吗,利用小蝶的身世搞黄了商陆两家联姻,打掉赵梦海的光海集团,进而触动商氏股价,你好趁机收购商氏的股票,坐收渔人之利,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商氏破产,你想并购整个商氏,甚至,还捎带上陆氏,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一口吞下去噎死你。”
何云浩笑了一声:“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只不过你说错了,如果你不抢我的乔乔,对你的商氏,我毫无兴趣,先出手的是你,我只是还击。”
商湛咬咬牙:“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乔乔吗?”“你可以不放弃,只要你舍得商氏的江山,容我提醒你,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保有她。”何云浩的声音很是平缓,却字字句句都那么冷酷。
商湛忽然笑了起来:“即使一无所有,只要乔乔爱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且,现在谈论输赢还为时过早。”“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何欢轻轻叹口气,她过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商湛看见她,愣了一下,站起来牵着她到那边沙发上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何欢定定看着他:“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是怕我再不来,我的样子你都记不得了。”商湛颇有些愧疚了亲了亲她:“抱歉,最近有些忙。”
何欢道:“我可不是怨妇,我给你送宵夜来了,我亲手做的,你要捧场,不许剩下。”说着把保温瓶打开,倒在一边带过来的碗里,递给他。
商湛吃了几颗馄饨,忽然放下,紧紧抱住何欢:“乔乔,你担心了是不是?”
何欢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担心,但,商湛我要你知道,任何时候,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四十九回
何欢从商氏大楼出来;坐进车里想了很久,拿出手机拨了云浩的手机……
云浩立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看着何欢的车开进来,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这样一个人想她了;大约是从两人第一次争吵之后;她跑回国开始;这是迄今为止云浩最后悔的一件事,大意失荆州;当时他忙着手边的生意,的确抽不出空来盯着她,而他当时也没想到;商湛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那就是个毛头小子,不是吗?他凭什么拥有乔乔,他远远不够资格。
即使今天,云浩仍然不相信乔乔会爱上商湛,他坚持认为,她只是被商湛迷惑了,在她报仇过程中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有个商湛,她就以为自己爱上他了,云浩不信,爱情是什么?爱情根本没有一见钟情,爱情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守中,才会产生,就如自己跟乔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哪怕一个月,都比她跟商湛在一起要长的多,自己熟知乔乔的一切,她的性子,她的爱憎,她的习惯,以及她每一个表情所表达的含义,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乔乔也同样了解他,他们两个才应该在一起,商湛算什么?
商湛说自己的手段不入流,什么是入流,对于乔乔,商湛早就胜之不武了,再说,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乔乔回到自己身边,为了这些,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因为他不想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但,虽然自己如此想她,却一点不想看到她真的回来找自己,尤其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代表着,她真的很在乎商湛,这令他异常嫉妒。
何欢进来后问了阿姨,直接上了二楼,一上二楼就看见了云浩,在二楼小客厅的窗边上站着,手里拿着一杯酒,灯光折射在琥珀色的酒液和冰块中,焕发出一种璀璨的冷漠,有些像他此时的表情。
云浩定定望着她,半晌才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乔乔回来了,吃饭了吗?”
何欢略扫了眼那边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的方向,却听云浩道:“我还没吃,陪我吃晚餐好不好?”
何欢张了张嘴,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云浩放下酒杯,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牵着她的手下楼,走到餐厅里坐下,接着,厨师煎炒烹炸,菜一道一道的上,转眼桌上就摆了十几道,厨师却还在忙碌着。
何欢忍不住对端菜上来的阿姨道:“告诉厨师,不要做了,这些已经很多了。”
阿姨偷偷瞥了云浩一眼,云浩淡淡的挥挥手道:“按我说的上。”菜仍是一道一道的上来,直到把偌大的餐桌摆满了,才停下。
云浩夹了一筷子鱼放在何欢跟前的盘子里,异常温柔的开口:“这是你最爱吃的鱼,知道你不喜欢吃清蒸的,我让她们做的红烧。”
何欢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他,很久才问:“云浩,你这是做什么?”云浩却没说话,又夹了一筷子鱼放进自己嘴里点点头:“嗯,味道还过得去。”
“云浩,你怎么了?”何欢又问了一句。
何云浩放下筷子,看了看这一桌子菜,忽然笑了,笑的颇为凄冷:“一天一道,从你搬出去那天到今天,我跟厨师说一天做一道你喜欢吃的菜,然后等你回来,把这些天的菜都做出来给你,乔乔啊,可见,你多少天没回家了,桌子上已经堆了这么多菜,好了,现在言归正传,说说你今天回来的目的吧!我想你不是特地回来陪我吃饭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乔乔,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并不比谁坚强,甚至,在你面前我比任何人都脆弱。”
何欢不禁有些颓败,自己还没开口,云浩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先一步堵住,这就是云浩,他不会跟你争吵,却用他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不满,他的霸道,比起商湛,云浩的霸道更趋向于内敛的存在,却同样不容拒绝。
“云浩,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吗,对我来说,你如父如兄,恩重如山,你是我的亲人,且,永远是我的亲人,这一点到死也不会改变,商湛却是我爱的人,你们两个在我心中同样重要。”
同样重要?何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乔乔,如果真的同样重要,今天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你说我如父如兄,你说我是亲人,那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保证不再动商氏一分一毫,我会退出国内,永远不再回来。”
云浩的目光跟他的语气一样执着非常,他脸上甚至有些急切的期盼,令何欢有些不忍去拒绝他,但何欢分的很清楚,云浩要的感情,自己这辈子永远给不了他,即使没有商湛,她跟云浩也不可能,亲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云浩,对不起。”云浩眼中的希翼尽退,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冷,冷的有些寂然:“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因为你会回来的。”
“云浩,即使没有商湛,我们也不可能的,现在你把所有事情都归在商湛头上,而对付商氏,对他是不公平的。”
“公平?乔乔,什么才是公平的,他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算公平吗?即使我们不可能,但如果没有他,你永远还是我的乔乔,可现在呢,你口口声声维护的却是另个一个男人,这样公平吗?”
何欢缓缓站了起来,她忽然发现,无论自己跟云浩说什么,都没用了,云浩的固执已经接近偏执。
何欢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何欢看了眼来电,目光闪了闪,没接,云浩忽然问她:“怎么不接?怕他知道你来找我了?伤害到他的自尊?还是怕他知道了,会猜疑我们的关系?乔乔这就是你的爱情,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何欢的手机忽然不响了,云浩的却响了起来,何云浩扫了一眼,不禁牵了牵嘴角:“看起来他早就不信任你了。”
云浩接了起来,商湛也没废话,直接就道:“让她接电话。”云浩把手机递给何欢:“他让你接。”
何欢咬了咬嘴唇,接过手机,几乎立刻,那边就传来商湛的吼声:“给你五分钟,立刻,马上,给我出来,迟一分钟,老子把他的房子点了。”
商湛这个气啊!心里那股火窜的得足有一房高,何欢走了之后,商湛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两人结婚的日子虽不长,可在一块儿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对何欢的性子,商湛不说摸透了十分,怎么也有七八分跑不掉。
以前何欢给商湛的印象就是嘴毒心狠,说出的话能噎死人,但现在,他觉得,何欢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想什么嘴里从来不说,跟他这个老公也藏着掖着,让他去猜,商湛倒是也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是他自虐,他是觉得,这种猜老婆心思的游戏,挺有意思的,仿佛两口子之间的一点小情趣儿,大原则保证的前提下,他纵容这种小情趣的存在,毕竟虽说是两口子也得保持点神秘度,一味的直白也没大意思。
但不直白不等于不坦诚,两口子之间必须有的是坦诚,而且,大原则必须把握住了,所谓大原则,从商湛这头说,就是何欢绝不能去找何云浩求情,何云浩之所以整出这么多事来,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何欢去找他吗,然后他好借机要挟。
商湛不用想也知道,何云浩会怎样,他肯定会以放弃商氏为条件,逼迫何欢回到他身边,而他这个老婆以前挺精明的,现在却有点傻实在的劲儿,不定脑子一抽就答应了,那他商湛算什么?现在这么玩命是为了什么?这女人真不让他省心。
何欢走了以后,小赵进来跟他说了句,何小姐来了有一阵了,商湛脑子转了转,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听见了自己跟何云浩打电话,又联系她跟自己说的那些,什么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儿的鬼话,商湛下意识就觉的不妙。
他处理了手边上的事,就出了商氏大楼,也没打何欢的手机,直接奔着家去了,到了家一看果然不再,商湛的那火就有点压不住。
驱车掉头直奔郊外何云浩的别墅来了,路上他存着一丝奢望,他老婆没准去别的地方了,可这深更半夜的,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等他到了别墅外头,隔着铁栅栏望见里头停的车,压了半天的火彻底烧了上来,更别提给他老婆打手机,还不接,气疯了的商湛,直接给何云浩打了过去。
他真看着表数着秒呢,只要他老婆慢了一分钟,他真敢泼汽油把何云浩的别墅给点了。
何欢开车出来,就看到商湛一副火冒三丈的站在车旁边,驾驶座的小赵看见她,勉强笑了笑,小赵也是没想到,自己就一句话惹了这么大祸出来,就瞧商总这气势,何欢真要自求多福了。
商湛大步走过去,拉开何欢的车门,一伸手就把她抱了出来,转身直接扔到自己的车后座里,让小赵去开何欢的车,自己上车,一踩油门,车子呼啸着就冲下了私家车道……
、五十回
“商湛,你听我解释……”何欢爬起来开口;商湛却哼了一声:“你现在最后一个字儿都别说;免得我把车开沟里头去。”商湛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何欢只能识趣儿的闭上了嘴,她很清楚,这男人在盛怒之下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而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堵自己,肯定以为她求云浩来了;这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尤其商湛相当大男人;自尊心比别的男人更强,而此时,恐怕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气头上的话说出来最伤感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两人先冷静下来,可气的头顶冒烟的商湛能冷静吗。
商家距离云浩的别墅并不太远,自打商铨住院,赵梦歌母女也不在了,商湛跟何欢就搬了回来 毕竟这么大的房子,太空了显得凄清。
商湛的车刚停在门口,大灯的光线里,大宅的门灯下面,蜷缩着一个身影儿,何欢看的很清楚,是商小蝶。
显然商湛也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究竟待了多久,看上去很有些狼狈,大约因为车灯太刺眼,她抬起头来,手遮在额头上,她的脸在大灯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青白难看 。
商湛却熄火下车,仿佛没看见那个人影一般,直接拉开后门,何欢的目光从商小蝶身上收回来,看向商湛。
对于这个妹妹,何欢没什么感情,但商湛却不然,有时候血缘远远比不上朝夕相处的情份,之前商湛对商小蝶的呵护长达二十年之久,这份兄妹之情,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商湛皱了皱眉:“不下车等什么,你不是要解释吗,进去,我好好听你的解释。”那语气会听她的解释就怪了。
何欢暗暗叹口气,刚下车,就给商湛抓住手腕,拽着她往里走,路过商小蝶身边的时候,何欢清晰看到了商小蝶眼中的冀望,她怯怯看着商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叫了一声:“哥……”商湛却当没听见一般,抓着何欢走了进去。
进大门的时候,何欢回头看了商小蝶一眼,商小蝶的脸色有些扭曲狰狞,在灯光下她眼里的恨意如此清晰,她恨的自然不是商湛,她恨的是自己。
进门直接上楼,到了房间,商湛一转身就把何欢抵在门上,他一手撑在她身后,一边低头用颇具威胁的语气道:“现在,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何欢抬头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如果她说去求云浩放过商氏,这无疑是点燃商湛这颗人体炸药的引信,想了想,她只能呐呐的道:“我只是回去看看。““回什么去,乔乔,今儿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何云浩到底什么关系,别他妈跟我整什么如父如兄,你们俩屁点儿血缘没有,真如父如兄,他现在这些作为算什么?乱伦吗?”憋着一路火气的商湛有些口不择言。
何欢愣了一下,眸光有些受伤:“你说什么?”商湛忽然懊恼的说了一句:“我道歉,但你明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还送上门去,你想做什么,想他放过商氏,放过我吗,乔乔,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希望你跟着掺合进来,你明不明白”
何欢不禁苦笑:“如果没有我,怎么会有这些事……”“你他妈放屁,抱歉,我不是有意爆粗口,实在忍不住脾气,乔乔,你不知道我多庆幸有你,哪怕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一个你,我都觉得值,太值了,乔乔,我爱你,无论怎样我都会放弃你,就算何云浩用一百个商氏来威胁我,也不可能。”商湛的话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虽然很清楚现实并不会因为商湛的坚定而改变,但何欢仍然忍不住动容,她眸光闪闪烁烁折射出晶莹的光,在灯下璀璨如世上最美丽的钻石。
商湛不由自主亲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吻很轻很柔,顺着她的眼,滑落在她唇间辗转,厮磨,虽吻的缠绵,却不带丝毫欲,望,单纯的只是亲她,却更令人动心不已。
两人纠纠缠缠,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商湛的手机响了起,两人才分开,何欢倚在门上,只觉心跳如鼓,她捂着胸口喘息着,红扑扑的双颊令她看上去说不出的美丽。
商湛忍不住又低头亲了她的脸一下:“我老婆真好看。”何欢脸更红,商湛笑了一声,接起手机,刚刚舒展开的眉头越皱越紧:“嗯,嗯,嗯,好,我马上过去。”撂了手机,商湛抵住何欢的额头颇抱歉的道:“怎么办老婆,实在舍不得走,但公司却有急事,其实有时想想,商氏真倒了,更好,干脆我们去周游世界,或者找一个隔绝红尘的世外桃源,过一过牛郎织女的生活,然后生一窝孩子。”
“你当我是猪啊!”何欢白了他一眼:“行了,快去吧!”商湛叹口气,才打开门,何欢略迟疑的道:“外面……”商湛忽然回头:“乔乔你记住,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爸跟你是亲人,很晚了,乖乖睡觉,我会尽快回家。”倾身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转身去了。
何欢走到跟卧室相连的露台上,这里正对着商家花园外的大门,她看到商湛出去,被商小蝶扯住,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商湛忽然甩开她上车,商小蝶追了过去,商湛的车已经开走了,过了一会儿,何欢看到管家拖着个老大的行李箱到大门口,递给商小蝶,然后关上大门。
商小蝶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拖着行李沿着车道一步一步的走了,她的背影被街灯拉的老长,步履有些蹒跚,看上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因涉及丑闻,以及公安部门的介入调查,商氏股价持续下跌,何云浩趁机低价买进,虽因商湛手中握有足够份量的股份,商湛的地位依然无法动摇,何氏却已经成了商氏颇有份量的股东,同时t城郊外那块地也开始正是竞标,而何云浩跟商湛的争斗,也正式摆到了台面上来。
媒体疯传t城郊外这快地,将是商氏起死回生的救命金牌,但何氏进场,鹿死谁手几乎毫无悬念,而竞标会场,也是三人正式在媒体前露面,这场商何之争,从情场斗到商场,又从商场斗到情场,简直比最狗血的八点档还精彩。
媒体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竞标会场外,各大媒体长枪短炮的,早早便守候在此,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第一个拍到三人碰面的画面,进而从中挖掘出爆点,甚至有媒体猜测,商界之中商湛一向以火爆脾气闻名,而何总裁虽看上去虽儒雅,手段却真不容小觑,这才几天,就把商氏逼进了死胡同,要知道商氏虽比不得何氏,却也是数代经营实力雄厚,而何云浩的手段的确有些不大光彩。
据传对妻子跟何总裁过往那段儿,商湛始终不能释怀,没准到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可是大大的头条,因此都异常兴奋的等着,一等商湛跟何云浩的座驾停在会场外,就咔嚓咔嚓,不停的按快门。
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何欢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如果可能,何欢其实很想回避今天,但想起商湛,她还是觉得,至少在他失败的时候,自己应该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面对。
何欢甚至没想过云浩会怎么想,她眼里除了商湛,再也看不得任何人,这是云浩心里对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的那股苦涩从心里逐渐蔓延至喉头,最后充满他整个味觉,怎么这么苦,苦的仿佛吃了整颗的黄连。
他的手不由自主握起,却是空的,本该在他手里的乔乔,却在别的男人手中,他的手握住片刻,便松开来,他的脸色,他的眸光,越来越冷,越来越淡,他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决绝狠戾的味道。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商湛身上,其实有几分佩服这个男人,如果他不是来抢自己的乔乔,云浩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合作,逆境中才能看出真本事,别的且不论,只他这份临危不惧的勇气,就值得他惺惺相惜,只可惜他非要来抢乔乔。
云浩的目光终于何欢身上,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多少人在旁,云浩永远不会忽视他的乔乔,而且他永远也不会跟她生气,他不由展开一个温软的笑意,开口:“乔乔,你今天很漂亮。”
云浩这话并不主观,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包括媒体记者的心声,一袭淡紫色的斜肩小礼服,把何欢的气质完美烘托出来,肩头的水晶扣跟她发髻间同材质的发簪,摇曳呼应璀璨生辉,盛装的何欢美得令人窒息。
仿佛直到此刻,这位何氏的养女,商家新出炉的少夫人,才正式被所有人瞩目,佳人如玉,也莫怪商湛何云浩两个顶级男人争抢,所谓美人倾国,若商氏覆灭,也算倾江山了吧!
、五十一回
何云浩一句话说出来;媒体记者的兴奋指数直接飙到最高值;都想这当着商湛用如此亲近的语气夸人家老婆漂亮;怎么也有挑衅之嫌,商湛那个脾气能忍得下,就算不大打出手,怎么也得针锋相对的放几句话才应景。
果然,商湛虽颇有风度的笑了;却也没虚客套,直接道:“谢谢何总裁称赞;这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你是外人;我们俩才是两口子。
何云浩眸光一闪;却也淡然一笑:“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今天这场竞标商总裁或许要失意而归了。”
商湛道:“愿赌服输,只不过没到最后一刻,输赢也难说。”两人这段话都语带双关,说完两人便各自转身,谁也不搭理谁了。
何欢曾经采访过竞标现场,但是以记者的身份,跟现在完全两种感觉,看着标价节节攀高,何欢觉得,这块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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