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的渴望》第二章 妹妹的婚里

  每个女人梦想中婚礼，不可或缺的元素就是浪漫，当然罗婷婷也有着少女情怀般的梦想，她之所以选择采晶饭店，原因在於它有拥一片的私人海滩，以及一间临海的白色教堂。
  教堂布置以白色为主，入口处是用紫玫瑰编织成一道心形拱门，宾客位席可容纳二十位，规模不大却很隆重。
  有人说结婚就像踏入坟墓，不过对叶擎风来说，他现在有如置身於天堂般快乐，一切都很完美，美中不足的是他眼前一副心不在焉的新娘。
  金黄色的光辉洒落在一片落地玻璃墙上，年过六十的牧师站在礼台上念起结婚誓言：「叶擎风，你愿意这一生不论生、老、病、死，都会一路相扶持永远爱着罗婷婷吗？」
  现场一片宁静，宾客们都抱着祝福，来见证这对恋人的结合。
  叶擎风牵着罗婷婷的手，深情地望着她，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愿意。」微笑的同时他加深了手的力道，提醒罗婷婷该回神了。
  「罗婷婷，你愿意这一生不论生、少、病、死，都会一路相扶持永远爱的叶擎风吗？」
  众人期待着听到新娘回答我愿意，但新娘却突如其来的朝门口方向大喊一声。
  「小伊！」
  所有人的焦点瞬间顺着新娘的目光转移到门口姗姗来迟的人身上。
  画面像是定格了，主角顿时变成了他。
  安静的教堂内传来切切私语：「他该不会是来闹场的吧！」
  「有可能喔！你没看新娘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听见那些对话，罗伊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由於班机误点，所以他无法准时参加婚礼，就在他打算悄悄地坐在後头位子，等仪式结束後在去向妹妹报到时，她这麽一喊不就昭告那个人自己来了。
  果然他立刻感到一道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
  秀兰跑到罗伊身边，拉拉他衣角。
  「小伊！你要回来怎没有告诉我？婷婷也没跟我说你会来参加。」
  「妈，这件事等仪式结束再说，你的女婿还等着你女儿说我愿意。」罗伊轻声提醒。
  秀兰想起婚礼还在进行中，连忙帮罗伊别上代表亲属的胸花，用眼神知会老公，处理这段插曲。
  接受到老婆的讯息，罗叡容起身而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小儿子，不是要抢婚的，请大家把目光放回到新人身上好吗？新郎可等急了。」
  宾客譁然一笑，这才把目光焦点转回到新人身上。
  牧师这时又重新说了一遍：「罗婷婷你愿意这一生不论生、老、病、死，都会一路相扶持永远爱着擎风吗？」
  罗婷婷红着脸点点头，随即立刻回答：「我愿意。」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仪式结束後，罗婷婷不顾身上穿的厚重婚纱，扑向罗伊抱着他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
  罗伊脸上扬起笑容，揉搓着她的秀发。
  「我可爱妹妹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只是你迎接我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他还是忍不住捏了她的脸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後方的身影时僵住了。
  「爸、妈。」站在父母面前，罗伊像做错事小孩唯唯诺诺的。
  本想训斥儿子的罗叡容，看在今天家里办喜事，叹口气而道：「回来就好。」
  「兄弟好样的，锋头都被你抢去了」擎风拍拍死党的肩膀，要他别紧张。
  「什麽时候回国的？」
  「今早才回来的，一到机场就直接赶来这边，行李放在饭店房间。」
  四年没见到自己的小儿子，秀兰摸着他的脸庞实在心疼，「我的宝贝儿子瘦了不少，回家妈妈再好好给你补补，每天都准备你爱吃的给你吃，在国外住这麽久一定都没办法吃到像样的中国菜吧。」
  秀兰说着眼眶都要红了，但女儿却在一旁吐嘲。
  「妈你老人痴呆忘记了阿？我跟擎风结婚後要住在家里，所以家里没有小伊可以睡的房间，你要怎麽给他天天补，我看妈改补擎风好了！」罗婷婷眯笑着。
  经过女儿这麽提醒，秀兰才想起这件事。
  「对喔，我怎麽忘记了！」
  她已经将儿子们的房间打通做为婷婷与擎风的新婚房，而婷婷原本的房间也改成以後小孩子的房间。
  见岳母露出一副伤脑筋模样，叶擎风马上提出一个解决办法。
  「妈，我看这段时间就让罗伊去住大哥家吧！」
  罗伊见妹妹与擎风两人眉来眼去的，似乎在计谋着什麽，立刻回应：「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找地方住的，你就别为了这件事操心。」
  事实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在台湾停留这麽久，或许过了几天他就会回去美国了，所以还是别让父母有太多的期待。
  这时沉默许久的罗桀出声了。
  「妈，罗伊就先住我这吧！」
  获得大儿子的应许，秀兰开心的道：「小伊，既然你哥都这麽说了，你就去住他家吧！这样我要找你也比较方便。」
  罗伊默默地望着地面，轻声回应：「嗯。」
  等到他们的对话到了一个段落，罗叡容这才开口：「你们夫妻俩还不赶快去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听见父亲的这番话，夫妻两人才想起自己是今天的主角，手牵着手一同朝着会场前进。
  「走吧！我们做主人的也不可以迟到。」秀兰左右胳臂各揽一个儿子，有两个帅哥相伴，羡煞不少路人。
  *
  婚宴於六点开始，会场里演奏着轻快飞扬的古典音乐，在罗叡容的陪同下新娘进入了会场，将女儿的手交付给新郎後，他也流下难得的男儿泪。
  紧接而来的是精彩的上菜秀，舞者身穿华丽的衣裳在台上表演着，舞台下大厨们依序将精致的餐点秀给宾客看。
  开场节目结束後，数十个服务生立刻手托有精致浮雕的瓷盘穿梭在餐桌间，将一道道菜肴端到宾客面前。
  身为大哥的罗桀先举起酒杯向新人敬酒。
  「擎风，你可要好好对待我妹妹，若是让我知道你让她伤心，我可不会放过你。」
  从小到大罗婷婷在家里被呵护的像小公主一样，罗母在连获两子後，盼了四年才得女，所以全家都很疼爱她。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的。」叶擎风恳切举起酒杯一口将酒饮尽。
  随後又补了一句：「不过大哥打算什麽时候要结婚？」
  「没对象岂能说结就结。」罗桀无奈地道。
  擎风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这麽提议：「今天伴娘有几个不错，等一会要不要帮你介绍？」
  「啊～」话一说完，他的脚猛然被踹了一下，转头发现婷婷正用着凶恶的目光瞪着他。
  秀兰见状了直摇头，「注意点！新娘子！都嫁人了，还不懂得收敛。」好在亲家人在加拿大，若是见到这一幕，她肯定会无地自容。
  罗婷婷有如川剧变脸，立即恢复新娘娇羞羞的模样，逗得大家大笑。
  与家人四年不见，因该有很多话可聊的罗伊却闷不作声，静静的听着他们谈笑，盘里的食物被叉子搅得烂烂的，目前只上到第三道菜，他却没胃口。
  「对不起，我好像喝太多酒了，有点不舒服，出去透气一下。」罗伊跟在座的人说一声，便起身离去。
  「二哥没事吧？也没见他喝多少酒。」婷婷担心的道。
  「可能刚下飞机，水土不服，我去看看。」罗桀也离开了座位。
  主桌一下子离开了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冷清，所幸别桌的客人前来敬酒，一下子要求新人用鞋子喝交杯酒，一下子又要新娘从新郎的裤子里取鸡蛋，气氛马上又被炒热起来。
  走到阳台後，罗伊终於能松一口气了，一整天下来他都感到如坐针毡，内心无法平静。
  虽然他信誓旦旦对罗桀的爱恋已风吹云淡，但一见到罗桀，他的心又不安分了起来。
  徐徐的风吹来，咸咸的，是海的味道。
  至阳台放眼望去是一片广大无际的大海，远方外海隐约能见到船只亮起点点的灯火，听着海浪拍打声，此刻罗伊内心里的悸动稍复平静。
  就在这待到宴会结束吧！
  就当他这麽想时，身後出现一道脚步声，他回望了一眼，罗桀挺拔的身躯映入他的眼帘，他的心弦瞬间绷紧了。
  两人对视五秒後，罗伊选择对他视而不见，回头观望大海。
  即使背对着罗桀，罗桀的一举一动却能牵动他发梢神经，他心跳的好快，好似要跳出来般，直到身边多到一道人影，让他不得不面对。
  试着化解尴尬的气氛，罗伊率先开口：「等我找到住的地方，，我马上就会搬走。」
  「就住下来吧！」罗桀手伸至西装口袋内拿出菸盒，抽出一根菸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又自口中吐出一道白烟。
  罗伊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中带着不解。
  「这几年我想了很多，女人可以换，但是弟弟只有一个，所以当初我说的那些话，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罗桀知道弟弟当初离开台湾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他没想过罗伊这一离去就是四年，这期间他被父母责备不下数次，他也一再在爱情与亲情间做选择，随着时光荏苒，现在他早已释怀那一切了。
  罗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这四年来所有的内心煎熬，在罗桀的一句话下全都化作一场梦，绕了圈一大他们两人又回到了原点。
  压抑着心中的失落感，他因该要高兴才对，因为罗桀原谅他了。
  「回座位吧！别让大家担心了，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在大厅等你。」罗桀抽完最後一口菸，先行回到会场。
  罗桀离开後，他望着眼前一片汪洋，洁白的月亮照映在海面，发出闪亮的光芒，
  待在美国的时候，他常时常回想家乡的月亮，现在回到家乡却发现家乡的月亮美得让人想流泪。
  「对不起。」
  欠罗桀的一句道歉，在他面前罗伊却说不出口，残风中还留着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