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来回踱步的馆主。
秦克见大家神色各异,也有些面色讪讪。还是副将先开了腔:“秦少将,前头宴席已结束,天色已晚,少将也饮了不少酒。末将在馆内备了安歇之处,少将可先行歇息。”
秦克道:“不用,既然宴席结束。晚辈还得会去复父命,就不刀扰了。”
壹旁的馆主壹听便有些焦急,讪笑着向前奉承,话里话外都透着留意。馆主心中正是郁卒酸楚,想来更是可笑,好好的壹块美玉胚子,养在後厢,还未开刃,只等卖个好价钱,却被人偷了腥。而这偷腥人却是大有来头,她又不好有怨言。而秦少将军在群玉馆後厢睡了壹个未挂牌姑娘的消息已经传遍整馆,若是此後秦少将军不肯她,海棠这块美玉,怕是真的要贱卖了。
秦克却不耐搭理她,少年心思莽撞,在男女俗事上也顾虑不周。待馆主提到“海棠”二字,他才缓过神:“你说她叫什麽”
馆主观其面色,见其有兴,便笑道:“可不就是那官中上人所言汝若能香,当以金屋贮汝。的海棠不是。”
第五章回妖邪入府
“妖邪妖邪”
宁乔还未进内室,便听见壹阵阵苍老的哀鸣。秦克将其领进房内,叹气道:“我父亲的病已有多月,神志早已不清。不分昼夜得只叫着妖邪二字,请来的巫医不计其数,竟无壹人能医好。”
宁乔拉开帐幔,只见壹鹤发老头蜷缩在宽大的衣袍之中,仰面躺在床上,脸色青黑,浊目瞪圆,歪嘴流涎,形容枯槁壹般。嘴里还不断呵斥着“妖邪”二字。
宁乔紧皱着眉,觉着此事万分棘手。
廖慎跟在壹旁,观其容色,也壹并心忧起来。他本是秦家笔墨门客,但秦家尚武,得力者大都武士,他乃壹介文人,自然不得重用。前些日子听闻前朝宁国师的师弟,也是宁子的关门弟子宁乔下山,经过蜀郡,他便有意相交,多次邀帖游玩壹并上门请学,两人关系就此热络。此人方士,美姿仪,博古通今,亦颇有君子之风,廖慎心生敬仰,也有心帮他壹同寻找其师兄。恰逢其家主秦超得了恶疾,正是多事之秋,其子秦克本是秘而不宣,只偷偷找寻巫医医治,到最後无别的办法,只得广招贤士商议。廖慎见秦将军似中邪祟,又想到宁乔通玄术卦象,便向秦克力荐宁乔。
秦克见宁乔似有难意,反而宽慰道:“我也是请了不少人来看过,各地巫医方士来者不下数十人,我知我父此病怕是不能好了,宁方士不必为此忧虑。”说罢单手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咬牙道:“只可恨不知那幕後黑手为谁”
宁乔问道:“将军病时用的是何药材”秦克便招人将处方奉上,宁乔打开处方,看下几眼,便了起来,道:“这个方子今後不能再用了。秦将军是中了巫蛊,药材多用无益,反倒养蛊。”
秦克听他如此而言,竟是舒了口气:“确实有巫医称我父中了巫蛊,只是不如宁方士,竟是壹眼看出,还能说出其应证。”说罢便拂衣侧身而跪:“求方士救乃父壹命,秦克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此大恩。”
宁乔只得相向而跪,道:“如何受此壹拜。秦将军乃晋之大将,国家兴亡之际,断不能没了秦将军。只可惜鄙人善玄术卦象,若为巫蛊,莫过於我师兄二人。”
秦克道:“时间紧迫,但求宁方士壹试。”
宁乔闻言,只得点头,将其扶坐在壹旁,道:“巫蛊南蛮盛行,少将可知秦将军病前有何可疑之处”
秦克当即回道:“未曾有。”许是秦克回应太快,在壹旁看着的廖慎都感到有些不妥了。
宁乔沈吟片刻,道:“我刚掐其脉指,颇感奇异。不似寻常之虫成蛊,这蛊怕是有人养着的。”
秦克闻言,也皱眉沈思起来。
宁乔和廖慎壹并出了宅院之时正是午时,廖慎话多,满心怨念,只叹方术之士果真不通俗物。忍了半晌,廖慎还是忍不住道:“少将军留方士在府中歇脚长居为何方士不答应这可是他人求都求不来的赏识。”见其不言语,又道:“壹顿饭都不留,这般赶紧,莫不是将将军府当成了猛兽宅院。”
宁乔笑言:“我怕是这将军府同我八字不合。”
廖慎失笑摇头,戏言道:“端你是方士,尽拿八字胡诌。莫不是将军府水木太多,犯了你宁大师的忌讳”
“莫将我打趣,卦象玄意,岂是表象所现。唉哟”忽得宁乔壹声惨叫,只觉得眼眉处被壹重物狠狠得击中,他捂住了眼睛,疼得龇牙咧嘴,好不狼狈。
廖慎见其窘态先是壹乐,可又见他看着实是疼得厉害,便慌忙上前询问:“可是打着眼睛了,方士可有大碍让我瞧瞧。”
第六章回铜钱毽子
宁乔侧着腰轻轻呼痛,壹边又对着廖慎摆手道:“无事,只是不小心眼被击中,缓缓便好。”那厢廖慎却是不干,赶紧找到罪魁祸首,居然是壹个绯红色鸡羽的铜钱毽子。廖慎捡起毽子,这毽子做工致,还带着淡香,显然是女郎们的戏耍之物。廖慎握着毽子的手有些发烫了,他自小见女子少,家中发妻如虎,他便壹向应付不来这些娇滴滴的小娘们。於是又将手中之物抛向宁乔怀中。
宁乔伸手接住,见是壹鸡毛毽子,只得捂眼郁卒道:“我便说这将军府同我八字不合,偏你不信。”
“两位郎君留步”此时,身後传来壹声呼喊,宁乔和廖慎便都眼望去。只见壹位媪妪从角门处疾奔而来,宁乔廖慎对望了壹眼,心下都已了然,宁乔便上前道:“老媪慢行,可是在寻此物”言毕,将那毽子递上。
那老妪走到跟前,接过宁乔手中的毽子,又看了他壹眼,表情十分古怪,几番动作最後只讪讪道:“真是对不住,我家娘子在园中踢这毽子,谁曾想没留神竟越过了院墙砸到了人,郎君可有恙”
廖慎愤愤道:“我说你这老妪,莫不是老眼昏花了,你看着觉得有恙无恙”那媪妪连声道歉,宁乔即刻摆手道:“我无事,只是些小伤。我这朋友脾性急了些,老人家莫放在心上。”廖慎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只告诫道:“这园子恰在道边,玩毽子蹴鞠壹类便容易伤人,你与你家娘子说说,让她”廖慎不经意瞥向角门处,顺时襟声。
宁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壹乌发赤衣的美貌女子出现在角门处,面若芙蓉,风姿绰约,聘婷立於门前。见壹行人望了过来,便低头行礼,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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