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秽异闻(H)》分卷阅读21

  “你放心,她不会再出现害人了。”
  秦克忽然抬头看他:“宁方士,你与我说实话。海棠究竟是死是活?我后悔了,若她还活着,我今后必定好好待她,不会再辜负她。”
  宁乔皱眉看他:“她的身子早已经凉了。我早同你说过,时间不留人。”
  秦克捂住了脸,像是在抑制住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才从指缝处发出瓮声:“她一定恨我。”
  “不,她不恨你。她走得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
  秦克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秦克转头看向塌上的尸体,这具尸体体态安详,就如同睡着一般。宁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他道:“如今,我已知晓救秦将军的办法。不知此法可让秦少将换我一命?”
  彼时秦克已经没了杀意,宁乔这番言论倒是给了秦克一个台阶。
  “我父,真的是裘婵所害吗?”无怪秦克如此想,之前宁乔一直称不可医,恰好与那妖祟对峙之后便有了办法,不得不让人多想。
  宁乔没有反驳,心中却有些戚戚然。他为了救海棠,怕是这二十年的谎都撒完了。那秦超中的是蛊毒,此蛊为蛇蛊,蛇蛊以音为介。那日在海棠的处所看到的竹笛和曲谱,便是操控蛇蛊的器具。只是现在却不能让秦克发现,此人心胸狭窄又意气用事,现下对海棠看似情深义重,若被他知晓真相,怕是不知能否给海棠留个全尸。
  宁乔心中亦有疑惑,海棠到底是何身份,又是如何得到这蛊毒的?他向来不喜欢变数,凡事都要清清楚楚,可她不愿说,他便从不问。这个女子浑身是谜,倒真是与他般配。
  解蛊方法倒是简单,只是要吹笛,笛声悠远,若要避开秦克等一众人等倒是颇有些麻烦。宁乔只让他们退居外院,合上门舍,又让人在外头打鼓敲锣做降妖舞曲,倒也能盖住些笛音。
  “妖邪!妖邪……”床上的老人依旧佝偻着身子瞪着眼喊叫,短短几日,比宁乔第一眼所见更为可怖。
  宁乔轻笑一声,坐在一旁靠椅上,像是自言般说道:“就算将你身上的蛊毒灭尽,也只能以这破败之躯活个几月。我原是真心想让我们为国为民的秦将军舒舒服服走完最后一程的,可是”宁乔敛去笑意,声音依旧温和可亲,字里行间却渗出寒意:“你为何要动她!”
  宁乔外表假象,容易让人觉得是天生无恨无忌之人,可相反,他是个极其护短之人。如今他将海棠划为自己的羽翼之下,那所有伤她害她之人,便都不能善了。
  第三十一章回海棠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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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府近日事故颇多,连成都王司马颖都有了耳闻,特地派人过来慰问查探。也是巧了,偏偏这时秦超大将身子康复了,人也神起来,能吃睡不说更是能行路了。只是话却是说不出的模样,还时常咳血。宁乔说能恢复到如今已是极致,秦克等人听闻也只能嗟叹罢了。
  蛊毒清了,蛊虫还在。蛊虫没了毒物滋养,便会慢慢蚕食内脏血肉,他留得不多,不会被人发现。秦超也不会容易发现自己体内的小东西,但这小东西足以让他在接下去的时光无比“难忘”。不过和之前的惨状相比,就不知他更喜欢哪一个了。
  秦超康复是大等红事,秦克本是想为海棠做一场法事,却怕露白冲撞了自己的父亲,只让人买了一樽上好的木棺,也了许多礼数,早早将人入土。
  秦克本是不死心的,他若是真听信宁乔的一面之言便不是秦克了。他的疑窦一直未消,趁着宁乔为其父治病之际偷偷潜入宁乔暂居住所,却无功而返。之后宁乔辞别,他又派人盯住宁乔,见其逗留在蜀郡,每日与那廖慎游山玩水,诗会交友,并无其他异状。疑心遂逐渐消退,便不再派人盯着。
  宁乔准备辞行。某一日晚间,他便掘了海棠墓地,将人从棺木中抱出,只觉得那满手软香,竟不似已死之人。他心中暗叹:崆峒印真乃神物,活物之功叹为观止。还好有此物,否则他不知能和秦克暗抗到何时,要么便是海棠回魂被秦克发现,前功尽弃,要么便是失了回魂的时机,命丧黄泉。
  宁乔笑着刮了刮怀中女子的鼻子:“你倒是个运气好的!”遂腾出一只手从囊中掏出甘露碗,念出一道法咒。海棠的魂魄立时化形而出,宁乔本以为藏在甘露碗中这多日,这宛如监禁的日子,她不至于憔悴但多半也得是气恼的。可这海棠,灵台清明,不骄不躁,倒有些像那惯爱闭关的宁子,这般的心性怕是宁子也是极为欢喜的。
  海棠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一重,头有些发晕,身子也使不出劲儿。耳边突然想起一道声音,温和安心:“别怕,一会儿就好,慢慢来。”她那本是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像是遇上甘霖一般静了下来,熨帖不少。
  应是离魂久了,宁乔怀中的人儿好半晌都没有反应,他也没有不耐,只是抱着她,静静得等待着。夜风微凉,他又脱下袍子替她盖上。
  海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披盖着一件衣袍,暖暖的还带一股清凌凌的味道,她说不出是哪种香味,只觉得好闻至极。她支起身子,发现宁乔就在不远处,盘腿而坐,却不像是在打坐,只是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刚想发声,却觉得喉间疼痒,连连发出几声咳嗽,涕泪直流。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递给她一个水囊,宁乔宽慰道:“你刚回魂,身子还没有完全好。本是喉间有旧疾,现在恐怕要再养一段时间才好发声了。”
  海棠连喝了几口水,心绪才真的定了下来,她环顾四周。自甘露碗中出来海棠便发现自己是来到一处墓地旁,现下墓地重新被盖上了新泥,墓碑是好石料,却做工简陋,想是急急赶出来的。
  看到碑上刻字,海棠心中暗念:爱妾海棠墓,克。她心中轻叹一声:他也算是有心了。有木棺有墓地有碑文,还提了自己的字,哪家奴妾有她这般的待遇。想到秦克的喜怒无常,反复变化,她又觉得是小孩心性。只是,她这个弟弟的性情却越来越像秦超了,可他没有他父亲那般的计谋和狡诈,怕是以后的路更难行。他与她虽是血亲,却无亲缘,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无暇再顾及别的,只祝他日后安好,前程似锦。
  宁乔在一旁,静静陪着,也未打扰她。她回头看他,以眼神示意。
  宁乔明了,于是道:“秦克虽已不再派人盯着我,但我若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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