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第7章 卧底杀了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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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一听，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心里似乎有个东西瞬间就飞出体外，刚才吃了那么多药也没有现在感觉刺激和兴奋，机会来了，他心想，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达子在哪儿？”
  他一把攥过女孩问道，态度立即就严肃也正经了许多。
  女孩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也正在找他呢。”
  女孩甩开胳膊就要上楼，但这一切恰好就被刚跟赵天义汇报完情况的毛乐看在眼里。
  毛乐一听到丹尼打听达子，耳朵就竖了起来，悄悄凑了过去，恰好听到丹尼喊着手下，“看到达子了吗，快把他控制起来，他是卧底。”
  丹尼话没等说完，突然就被一把餐刀插住了喉咙，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丹尼还没等明白发生什么，身体就已经瘫倒在血泊中，话说了一半停留在喉咙里。
  毛乐担心丹尼不死，迅速扑上来又补了几刀，更多的血喷了出来，溅到了闻讯赶到的华哥脸上。
  华哥眼睁睁的看着丹尼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来不及多想掏出枪来朝毛乐扣动扳机，毛乐被击倒在地，但还没死，挣扎着被华哥手下人控制住。
  一时间的变故，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达子此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看到了被华哥踩在脚下的毛乐，毛乐正挣扎着看着自己，血正一股股从口腔中涌出，那一瞬间，达子的心差点跳出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煞白。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兄弟？”
  华哥一把抓起毛乐的头，盯着他问道。
  毛乐不说话，一只手试图去够那把刀，达子看得出来他在用尽全力在做这件事情。他终于把那把刀抓在手里，但他还没等把刀举起来刺向自己，就被华哥发现，一把抢了过去。
  达子瞬间明白了毛乐抓刀的目的不是想反抗，而是想尽快结果自己，那一瞬间他似乎读懂了毛乐那一眼中的热盼是什么，他是想让达子帮忙送他去另一个世界。
  华哥似乎也读懂了毛乐的诉求，“你是想死是吗？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去死呢，让我猜猜看，你难道是怕我发现什么秘密，所以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不对？”
  华哥说到这儿，左右看了看，那几名小姐早就吓得四散而去，只剩下了自己这一杆兄弟和在酒吧工作的几名工作人员。
  “他是你们的人吗？”华哥朝那几名工作人员道。
  几名工作人员摇摇头。
  这其中有人认出了毛乐，“他好像是按摩店的按摩师。”
  “什么，按摩师跑到这里来消费。”
  华哥说到这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来接头的对不对，你是卧底。”
  华哥为自己的意外发现而兴奋起来，他低下头，抓起毛乐的头发，“你是哪儿的卧底，是跟谁来接头的？你说了，我就放过你，不但不让你死，还给你治伤，给你钱，送到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我说到做到。”
  毛乐咬紧牙关，还是一言不发，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但又无力控制自己，那一瞬间，眼神中透出一丝绝望，达子由最初的慌张开始冷静下来，他在迅速判断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的第一反应是出手救毛乐，但眼前的处境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华哥命令手下将毛乐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试图继续用一种怀柔的方式来引诱毛乐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同伙是谁。但没想到毛乐却抓住了这个最后的机会突然扑向华哥，卡住了华哥的脖子，华哥慌了起来，使劲挣脱着，手下也迅速围了上来，有人用枪把砸毛乐的头，有人掰着毛乐的手指，但任凭他们用尽了手段，毛乐身体都像焊在华哥身上，任凭手下怎么折磨都无济于事。
  看着血葫芦一样的毛乐，达子的眼泪飞了出来，他再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手中枪举了起来，对准毛乐，扣动了扳机。
  毛乐的手终于松开，滑落倒地。手下上前将华哥搀起，能看得出来华哥被吓坏了，也气坏了，惊魂未消地将手枪中的全部子弹一股脑倾泻在毛乐的身上，“我丢你老母！”
  达子的内心也在流着血，他现在除了悲伤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保护战友最后的尊严，“原谅我，兄弟。”他在心里默默告慰着毛乐。
  庆功宴成了杀人宴，两具尸体摆在当地，华哥没了兴致，宣告手下今天散了。
  达子一路沉默与华哥坐在同一辆车回到了公馆。华哥已经知道枪是达子开的，表扬了达子当机立断。“再折腾下去，我都快死了。”华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华哥似乎有些失魂落魄，想着什么，达子也就趁机平息下心情，下车时，华哥却突然叫住了达子。
  “你帮我研制出了新货，还救了我的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今天太累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有事情交代你做。”
  华哥说，拍了拍达子的肩膀，走上了楼梯。
  达子一上楼就瘫坐在地上。刚刚还跟他相约回到国内一起喝酒的兄弟转眼就成了一具尸体，被扔进湄公河里，顺着河水给飘走了，连尸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做为一个战友，他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选择了开枪打死他。
  他深深的感到自责，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然毛乐不会冒险的去杀死华哥的手下，做为他们这种卧底的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特别是激怒敌人的行为。可是今天毛乐做了，而且做的非常干脆，直接把丹尼给杀了。
  达子突然想起来，在丹尼倒下的地方，是一部摔碎的女士电话，是不是这个电话，引起了华哥手下的怀疑，而毛乐为了阻止手下，而做出的唯一的选择。
  达子想到这儿，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那部手机就是那名小姐的手机，就在不久前他还用过这手机给母亲拨过电话，难道是，小姐发现了什么情况，告诉了丹尼，而毛乐及时阻止了？
  达子越想越感觉到后背发凉，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把战友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兄弟，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达子内心中无比的悔恨，他跪了下来，向着毛乐牺牲的地方叩头，他一遍一遍的叩着，一直到额头磕出了血，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毛乐赎罪。虽然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无济于事。
  他流着泪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天义的号码，不过，在瞬间，他又挂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赵天义去解释。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战友的牺牲。然后自己为了快一些结束他的痛苦，而开枪打死了毛乐。
  这样的解释虽然能够说得过去？
  达子死死的攥着手机，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打电话，这一刻，他手中的电话，仿佛是一颗手雷，在他的手中不断的变热膨胀着。
  他突然疯了一样站了起来，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凌晨两点了，赵天义一直没有合眼。每天的深夜，毛乐都会打来电话和他汇报工作，可是今天，这个电话一直没有响。赵天义已经看了手机很多眼，手机没有问题，电量充足，而且也没有静音，信号也是满格，这样有电话，是不会进不来的。
  可是，等到了现在，电话还是没有响。他预感到毛乐，出了事情。而且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达子也会启用紧急汇报程序呀，可是现在，他们的电话，都没有进来。
  就在他准备拿起办公电话，给缉毒处长打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马上抓起了电话，他想一定是毛乐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这小子真的玩的高兴了，而忘记了向他汇报工作，他想着，反而有些生气，想要教训毛乐一顿。
  “赵处，刚刚从老挝那边得到消息，毛乐同志牺牲了，具体原因不详，正在调查中。”
  缉毒处长说的很简短，干这种工作的人，牺牲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对于赵天义来讲，毛乐在此时的牺牲却真的是一个意外。就像一个网都已然收口了，却突然刮到了外物一样。
  这个突然事故，把赵天义的整个计划打乱了。毛乐牺牲了，他是怎么牺牲的，是被发现了吗，那达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也被发现了，或是处在危险之中。赵天义感觉到自己的眼中有了泪水，他转过头去。
  他知道自己老了，在以前，这点事故，怎么会有泪水。人一但老了，就会对自己的珍爱的，有更多的留恋，才会动了感情，流露出来。他拉开抽屉，从抽屉深处翻出两组照片。一组是达子和毛乐，这是两个人在金三角第一次见面时照的。照片上，达子穿着当地服装，脚上套着双拖鞋，活脱脱一个当地烂仔形象，而毛乐则把自己打扮成了部落王爷的样子。
  他们微笑的瞅着赵天义，这是他赵天义撒出去的第一只鹰。
  而另一组照片，则是一个抽着烟眼里含着坏笑长得有些像张震的男人，以及另一名同样帅气但略有些稚气的年轻帅哥，他们就是大陆和曲经。这是赵天义撒出去的第二只鹰，这两只鹰盘旋在金三角的上空，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内，他们不断的渗透瓦解着金三角的毒品制造与贩卖组织。
  在赵天义的组织协调下，成功的协助中国警方截获了大量的流经内陆的毒品，并摧毁了很多有组织的集团。为中国的缉毒工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现在，毛乐这只鹰，折翼在金三角，而达子这只鹰又消息全无。赵天义不知道，自己的这张网还会不会起作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启用曲经与大陆这只鹰，来调查出真相，而相应采取下一步的收网计划。
  想到这儿，赵天义打通了曲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