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小心翼翼地拥入怀里,“卿儿,你什么都知晓,可她却还要问我。”
“诚然,我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我绷紧脸。
“本君从不长虫。”玉华答得一本正经。
霎那,我扑哧一声笑了。
竟忆起了走哪儿都非要缠着我,眼神清澈,总唤我作娘子的单纯讨人喜的玉华。
玉华扭头望着我。
怀里的小狐狸也含住我袖子的一角,停止了蹂躏动作,睁大了黑眸,圆溜溜地看着,眼神里带着无比崇敬,无不流露出以下意思,“敢嘲笑玉华爹,你真真是不要命了。”
我垂眉自省。
“本君不知你为何要留下,不过慕卿他似乎很喜欢你,你若要伺候,就伺候它。殿里的事儿不用你做。”
我应承下了。
玉华君褪去了身上的外袍,卷起袖子,拿来暖手炉,凑过去与他娘子坐得更近了,“冷不冷瞧你,睡得发髻都乱了。”说毕将她放入榻,优雅沉稳地俯身,深深凝视着她。
屏风后,两个相拥的人恨不能水融。
恨不能血骨化为一体。
若除去那场劫难,他们是真正相配的一对佳人。
我叹了口气。
果然一如传闻所述,对于这位娘子,玉华君始终都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
若不是当日我亲耳所听到他与兆曌上仙所说那些的话,我断然不会相信玉华对娘子除了深深的爱以外,还有如此深的恨意。
可这只叫玉慕卿的狐狸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初他们的孩子不是随着母亲死了么。
玉华君是血统纯正的南纳人,卿湮又不是狐族,为何却有只狐狸儿子。
真是奸情无处不在。
桃少曾说过一句话,别看这南纳族人大多生性淡泊,待人待事温吞,没太大追求,但也不乏有爱得轰轰烈烈之辈。出了个九玄灵神不算又来了个玉华君。
九玄灵是资历最老的南纳人,比兆曌上仙还要老。听说她从小赋异禀,南纳族里鲜少有一个像她这么法力无边却又执拗地维持女儿身不动摇,打死也不化男形的。她是唯一一个,以最短的修行时间被封为上仙称号的南纳人。
只可惜这个姑娘成仙太早,成仙时还未过叛逆期。受封没多久,便舍了仙身投凡胎与心爱之人生生世世经历情劫。
而且,她这个爱人,还是只神兽。
这只兽名叫芳华兽。
野史一二
所以说野史总是耐人寻味。
当初碧尘劝我还簪子时欲言又止,并没说得太明了。
而当玉慕卿在礼宸殿向我提起这根簪子时,我便留了个心眼,找了不少野史簿子看,看得甚是津津有味。
芳华兽为何物
此兽乃至情之物,若成年兽不堕红尘可长命,动情者便浴入火海化为枯木,反复轮回。
于是九玄灵上神守着她可怜的爱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不断轮回中重创又轮回。
连累得玉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后来还未等兵将请她回仙界,二人双双愤愤然死了。九玄灵上神为改变那只芳华兽的悲惨的命运,用所有仙修令他投了凡胎,而自己也随着抹一烟儿化了。
天庭是何地都是些不温不火的神仙,难得有这么个壮烈之士。九玄灵浑身透出的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与敢爱敢恨的胆魄令庭众仙唏嘘不已,也令过惯了平淡生活的玉帝与王母这下开了眼界,回味了一遭。
众仙钦佩九玄灵的同时,也稍微分出那么一点心思为他们悲催的结局深深扼腕了一遭。而仙界那些明里暗里动了凡心的神仙们更是触景伤情,悬崖勒马,及时将自己萌生的情孽扼杀在了摇篮里。玉帝深思之后决定恢复九玄灵为上神的虚封。倘若九玄灵没死,只怕所有人都得继续尊她一声神君。
只可惜,九玄灵再也没机会听仙友们叫她一声神君或姑姑了。
万万年前有一个九玄灵爱得这般热火朝,万万年后玉华与卿湮就显得格外的细水长流,虽细水流长却也同样感天动地。
他与卿湮的相识并没引起多大的轰动,可结局却是轰动至极的。因为他们的和亲带来的不是安宁,而是一场战乱,卿湮的皇兄以联姻当幌子带着大批兵马杀入了仙鸣谷。玉华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家娘子死在那场劫难之中。
默默地看着儿子胎死腹中。
他自始自终都是安静的,脸上不动声色,连悲伤都静悄悄。
他默默地守着卿湮的尸身在梨林中,一住就是几百年,一段恋情悄无声息的开场,却止得这么轰轰烈烈,时间越久越触动人心。
灯芯啪地一下炸开了。
我回神,摸着怀里的狐儿,小狐狸两只眼睛转了转,水灵灵地望向榻上的两人。
玉华凝视着沉沉“入睡”卿湮,青丝泻于寒玉床上,眼中有深深的哀悯。无论怎么嘘寒问暖,回答他的总是漫长无尽的沉默。
可他却仍把她抱入怀。
右手轻轻抚上了娘子的脸,为她揉了揉太阳穴,指顺着额头来到眉目,又伸向鼻梁,移至唇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玉华此刻是底下最无助的丈夫。而这个丈夫低头吻上,继而眉目舒展,望着她笑了,体贴入微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按摩。
仿若这只是因疲惫而睡去的妻子,他这么做,她便会醒来。
美目流转间,竟是生生情意。
昏黄的灯光下,屏风后头,两人相依偎,仿若是一茎缠枝蔓条。
我叹息一声。
低头瞅一眼。
小狐狸正真烂漫地躺着,圆滚滚地身子压住了我的袍子,耳朵尖儿微微抖动,小爪还作势挠啊挠,一双眼灵气地望着我,交替着玩耍我的鞋面儿。
“没心没肝的家伙。”我蹲下拿手指戳了戳它的鼻尖,它愣了一下,拿爪子挠我,作势要反抗,我将它抱离。
起初它还不乐意,扭啊扭,嗷嗷嗷地哼,像是找玉华求救。
可这男人此遭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里只有他艳丽的妻子。
我悄然溜出去,把小家伙放在庭院外的石桌上。
“晚上滚入我被窝的是你对不对”
“”
想起他化成人形的样子,我眼弯弯,“狐狸精”
它鸟也不鸟我。
我犹豫了,“莫非是狐妖不对啊。能在这上界的应该不是妖,况且您是玉慕卿少殿下,还认玉华殿下为爹,应该是狐仙了。”
它圆又大的眼睛立马细细眯了起来,很是不悦,一口咬在我逗弄它的食指上,像是很愤怒。
“哎呀,咬轻些。”
我疼得龇牙,缩手就想揍它,却瞅了一眼屋内的玉华,他抱着娘子,一双眼若有似无地盯着我,我忙很狗腿地改揍为抚摸。
玉华别开了眼。
我微微松了口气。
岂料手没了轻重,微微狠了些,小狐狸试图反抗着,圆滚滚的身子扭啊扭,手下的绒毛滑得很,在光下红毛尖上隐隐有金光。
“我跟你打个商量。”我讨好地笑了笑。
它耳朵抖了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躬着背溜走。我却抱住他,摸了起来。
碧尘君说的狐儿可不就是它么,被它踩过的东西有毒,那它身上一定有解药。
小狐狸许是被摸得很舒服,它眯起眼睛哼哼。
“碧尘君说你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毒。”我摸了一把它的尖耳朵,毛绒绒软软的,顺势揪起,很小声地说“能告诉我解药放在哪儿么,还有你方才在我身上踩来踩去的,是不是也挨个给饿我下毒了”
“嗯叽嗯唧。”小狐狸伸出舌头舔一下,很怯地看了我,乖乖给舔被它咬伤的手指,黑色珠子水蒙蒙的。
“别给我装可怜。”
你不说,我不晓得自己搜么。
它闪避不及,我逮着它上下摸索,小狐狸软趴趴地,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音怪怪的。
“哎呀,对不住,你是公的,我不该摸那儿。”
“嗯嗯叽。”
我一掏,从它囊后抠出了香豆豆。一点点儿大,乳黄色,香气沁人心神。
“这个有用么”
小狐狸打了个喷嚏起来,巴结似地蹭蹭我。
看来是解药。
我笑眼眯眯地闻了闻,收人怀里,“谢您呐。”
狐儿见我调戏强掳完就要拍屁股走人,瞅了一眼门缝内为妻子擦手,无动于衷的玉华,一时也顾不得矜持为何物,四爪趴地,一口叼住了衣袍伏下身子,匍匐着,一双眼十分倔强地望着我,扭了扭身子就往后挪。
拉扯之下,
它灵气的眼愈发的水汪汪,怪可怜见的。
“你下毒,我误中招,既然拿搂我我到想要的解药,也不用再求碧尘君了,因此他交代照顾玉华君的事我便不会做了。懂么”
小狐狸含着两泡泪,尖牙一龇,衣衫湿了块。
它继续纠结我的衣袍。
我继续纠结地盯着屋内那小两口。
于是我深刻反省了一遭,是我对不住它在先,如今被它牵制脱身不了也算活该。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依了这小孽障。
中午,一人一兽就这么缩在石桌上睡着了。
醒来后,狐儿已躺在了我的怀里,我的身上搭上了一件原本搁在美人儿身上的朱红大袖衫。
玉华已不见踪影。
太阳高挂,照得人有些发晕。狐儿尖嘴搁在我的怀里,呼出的气弄得我有些痒,斑驳的阳光照得它细长的眼眯着,分外可爱。我小心翼翼地把狐儿从臂上挪下来,抱入房间的藤椅上,把衣衫罩在它身上,小尖耳朵微颤了下,它便软趴趴地睡着了。
我一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玉华殿。
肚子有些饿了,想来玉华君也不会好心到吩咐下人为我准备膳食,只好回自己歇息的平房里找吃。
四周很安静,鸟儿还很闲情逸致地在树上瞅着我,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甚为欢快。
若换作平时,早被同门弟子们练功时迸发的剑气逼得花容失色了。
厨房灶台里柴火烧尽了,只剩一丁火星在努力挣扎着,欲灭不灭。掀开蒸笼一看,一笼白花花的馒头冒着热气,软软的。
咦,奇怪了。难不成同门弟子们都还未曾用膳
我忙捞起一个,交替地吹着气,咬了口。
拿着块布包了四五个,偷偷地朝门外望了两三眼,塞进襟口揣入怀里,好烫好烫我呼着气,脸上泛起两朵沉醉的红晕。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说怎么还漏了一个。总算给我捉到了。”
惊。
馒头掉地。
我忙弯腰去拾,肩膀被人捏紧了些,那人又说了句“别乱动。”
入牢
“别乱动。”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我背后踱到眼前,一席绿衫映得手下微拔出鞘的剑格外的亮堂。
我眼看直了。
“这位大哥是碧尘殿里的吧”
他望着我不语,算是默认了。
“有话好商量。你若要吃,这一笼都让给。”说毕我从怀里抓了抓,捉住了小布包的角,作势就往外抽。
“我奉命前来办事,你随我走一遭。”
我愣了愣,依言将松了。
“不吃”
“不吃。”
听到不是与我抢吃的,我一颗心就四平八稳了,又腾出手抓了一只啃。
“办什么事要去多久”
“只一会儿工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至于什么事你去了便会知道。”
我恋恋不舍地望了蒸笼一眼,瞅了下他的剑,乖乖地跟着。走啊走啊走,也不晓得走了多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来到一处假山,接着便看到了向下延伸的石阶,扶着石壁往下走,来到了阴暗潮湿的地方,似乎是地牢。
铁栏里头,或站或蹲,或拿剑比划或翘腿躺在软榻上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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