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江湖》分卷阅读30

  流的千思万绪,再睁开时变得平静。
  “这一趟辛苦了。”他淡淡道,“休沐两日,回去歇着罢。”
  激烈反应加上这逐客令,霍临风心知有异,离榻走至门口,他不急试探反而叮嘱:“榻上风凉,待久了记得关窗。”
  容落云神情微动,但扭脸盯着窗外未作理会。
  绒毯搁下,脚步声渐移厅堂,披湿衣,穿靴,咯吱咯吱踩上碎石。围廊有灯,他看见霍临风朝外走了。
  不提灯不打伞,他默道一句“呆子”。
  夜深人静,容落云懒得登床,扯过绒毯在榻上一歪。余热未消,是霍临风的体温,拿起地图细看,还有没干透的墨味儿。
  他直看到眼酸,后来风雨渐停才睡着。
  容落云睡了很长一觉,梦不算好,但梦中事物千方百计拽着他,非叫他尝完才醒。
  他醒来没有耽搁,沐浴更衣,换一件青衫碧袍再束起马尾,神得如一棵松竹。只佩剑,揣好地图,开镜匣捏三枚小针别于封腰,将白果灰帕也带上。
  临走,他喂了鱼,喂了鸟,还在门上挂一把小锁。
  雨过天晴,容落云骑马外出。
  途经藏金阁,陆准跳出拦路:“二哥,你去哪里?”
  容落云说:“朝暮楼。你拿着书做甚?”
  陆准诉苦:“劫道生意不景气,大哥叫我没事多读点书。”
  容落云一笑:“那你好好读,待我归来考一考你。”朝前走了,笑容散个干净,陆准在后面问他何时归来。
  他没有回头:“三日后,定归。”
  说罢疾驰,出宫向着长河边,一路不停到达朝暮楼外。他从后门进去,放轻步伐登入四楼上房,轻叩门,叫一声“姐姐”便推门而入。
  容端雨眠浅,闻声欠身。
  容落云撩开帷幔跪伏床边,开门见山地说:“姐姐,我要去一趟瀚州,来跟你讲一声。”
  寻常办事无此一举,容端雨问:“为何突然去瀚州?与灾民有关?”
  容落云说:“我去擒贾炎息。”一顿,眼中俱是杀意,“贾炎息乃陈若吟表侄,现有两名高手保护。那两人官靴佩剑,俱戴面具。”
  容端雨一声低呼,惊如撞树的兔子。“不可,不可!”她紧抓着容落云,朱唇不住颤抖,“太凶险了,他们是,是……”
  容落云点头:“没错,是。”起身拥住对方,“姐姐,他们只来了两人,机会难得,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
  容端雨死死抱着他:“你若出事怎么办?!”
  他异常冷静:“杀不了他们,我会想办法脱身。”他去意如磐石,却也并非意气用事,“倘若我三日未归,通知大哥去瀚州寻我。”
  一切交代好,他再不耽搁,后退几步离开房间。
  容落云急吼吼地下楼,于末阶撞了个姑娘,定睛一瞧,又是“心肝宝萝”。他温声道歉,走了,行至门口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说道:“白果玉兰双面花,你快有新扇子用了。”
  宝萝一头雾水,那碧青身影却已走得干净。
  容落云纵马出城,昨夜大雨,林间山路泥泞未干,只得驰骋于官路。他剑作马鞭口作哨,顶着晴日一路向北去了。
  此时千机堂竹园中,角落盛开一丛小花。
  杜铮忙上忙下,蓄好了热水,备好了衣衫,在小厨里炖着浓油赤酱的蹄膀。正给主子刷洗足靴,闻床榻上一声咕哝。
  “少爷,醒啦?”他轻轻问。
  霍临风卷着被子一滚,翻覆几遭气得蹬床,怎的心中猛突?!罢了,索性起床梳洗,浸泡热水中不禁一喟,六百里的风尘冷雨总算濯去了。
  杜铮伺候着:“少爷,瀚州之行没遇高手罢?我瞧你头发都没少一根。”
  霍临风哼哼:“遇到了,未交手。”
  杜铮好奇:“若是交了呢?”
  霍临风道:“轻则两败俱伤,重则在劫难逃。”
  说罢心中又是一突,他莫名觉得心慌。
  第21章
  桶中水面无澜,霍临风的脑海却荡起涟漪,一圈圈散开,逐渐现出贾炎息府中的两人。杜铮吓得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凑来:“少爷,你莫诓我!你都凶多吉少,究竟何人那般厉害?”
  霍临风吐出四字:“抟魂九蟒。”
  杜铮讶异:“一共九个人?”
  这九人皆为绝顶高手,素以面具示人,各个杀孽万丈极其凶残。他们以兄弟相称,俱冠“陈”姓,乃丞相陈若吟养大的义子,唯其命是从。
  抟魂九蟒极少单独行动,他们之所以九人合称一名号,因为合力则骤强,彼此间默契十足,二人或多人并发时威力激增。当九人齐发时,对阵者必死无疑。
  贾炎息府中那二人均佩剑,应是排行五六的陈绵、陈骁,除却剑法,这二人的绝招名为“淬命掌”,摧心断肠叫人痛不欲生。
  霍临风起身出浴,杜铮伺候他穿衣,问:“少爷,抟魂九蟒那么厉害,岂不是无人能掣肘?”
  霍临风说:“他们若单独一人,便无法胜我。”若是九人齐发,也许霍门三父子同上阵,能拼个平手。兵者,妄动乃大忌,因此没有充分准备,绝不可轻易与之对阵。
  封腰扣好,宽肩劲腰下,衣摆遮住一双长腿。杜铮手捧玉冠为主子戴上,不提烦心的,拍马屁说:“少爷,我瞧了,这不凡宫顶数你英俊!”
  霍临风哼一声,行军打仗糙时如蛮人,他鲜少在意自己的相貌。倒是挺在意别人,更难想到无名居中好模样的那位。他想问容落云如何,嗅道:“什么味儿?”
  杜铮一惊:“炖的蹄糊啦!”
  昨夜用了几口冷饭,霍临风此时饿极,于清幽竹园嚼大鱼大肉。他瞥见盛开的小花,忽然想在园中植一株玉兰,到时与翠竹相伴必定雅致。
  转念又打消念头,一树长成需要几年,他却不会待那么久。
  用过饭,霍临风在石几旁饮茶,目之所及尽是雨后春竹,他想起被容落云捏断的青竹灯柄。既然休沐无事,这儿又有现成的材料,干脆给那人重做一盏。
  他细细挑选,抽刀砍下一根好竹,劈裁成竹条打磨光滑。待拼接搭架完成灯骨,以挺括薄纱为罩,便做好一盏素面小灯。
  霍临风提着端详,觉得单调又取笔墨,在灯柄上描绘一圈波状云纹。
  灯已做好,石几上还剩着些竹条,取之无用弃之可惜。他灵机一动,将余下的糊了只风筝,白宣面,燕子身,暂未想好画什么图案。
  这时杜铮嘀咕:“又添一则给容落云做灯。”
  霍临风的脸皮时薄时厚,此时比较厚,故意道:“风筝也给他糊的。”
  杜铮啧啧:“他飞得比风筝还快,风筝放他还差不多。”
  霍临风乐不可支,八方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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