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
京圈里,首屈一指,当属吴少。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家荫庇佑,上数三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吴少一贯出手阔绰,又玩的开。是以名声在外。
然而。
凡事都有个但是。
一觉醒来,吴少发现这个世界吧,它变天了。
淡定如吴少,信步考察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
嗯,穿越了。
吴少一贯自诩‘泰山压顶色不变’,像穿越这种无稽之谈,向来被吴少嗤之以鼻,属于‘怪力乱神’之流。
但是当自己粗布麻衣加身,睡在漏风草屋时,吴少踱着大步,从善如流的挽起衣袖,帮胡子都要拖地的大爷装卸草垛。
难得有人肯来给大爷搭把手,于是长胡子大爷颇为兴致高昂,从古到今,讲起来那是黄河流水,滔滔不绝。
吴少一边应和,一边心里捋出个大概:
这地界儿是吴国,可惜自个儿虽然沾了个国姓,却没那个福气。
一朝穿越,别人起码都是封侯拜相,好歹也是逆袭开挂。自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穿越落脚在一个荒村。
这儿的地邪性,可谓种什么不长什么。
耐旱的刚种下去,紧跟着便下连月的雨。
喜雨的刚撒了苗,这几年一定是红日当头,保管叫你颗粒无。
家里有点关系门路的,大多都躲瘟似的忙不迭走了,只剩下这些个老人,无亲无靠,大半辈子过去了,也没什么盼头,便留在这儿,靠老天爷赏口饭吃。
大爷正侃侃而谈,突然一双眼瞪得老大,把吴少一把推在身后的茅草屋后,示意他快走。
还没来得及吴少出声,就听见七八个兵大老远就开始吆喝,一个顺手逮住只羊羔,面皮上横肉掀起星点笑:
“赵老汉,今儿个年景不错,你这租子打算多会儿交给哥几个?”
另一个搭腔,两个人一唱一和,威胁道:
“交不齐租子,就得充壮丁,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老骨头今儿横竖得和哥几个走一趟交差。”
赵老汉一双手紧张得不知道该搁在哪儿,陪笑道:
“大老爷,今年地里啥都长不出,老汉把这几只羊羔羔卖了,就快凑齐了,再给老汉几天时间……啊哟!”
赵老汉脸上登时一道猩红鞭痕,旁边矮个子兵恶狠狠道:
“啐!你这老汉推三阻四,分明就是拿我们哥几个逗乐子呐!”
随即一脚踢开侧面的茅屋,一把拽出个十五六的姑娘,姑娘哆哆嗦嗦,带着哭腔道:
“求求你……别打我爹……求求你……”
矮个子一把掐住姑娘下巴,阴恻恻怪笑道:
“嗬,你家春花今年也有个人模样了,待哥几个乐呵乐呵,你这便宜老丈人就少交几个子儿,算哥几个赏你的。”
赵老汉一脸惊恐,不顾身上落下的一道道鞭子,全身皮开肉绽,一步步挪到矮个子兵脚下,哀求道:
“大老爷,别……别带走春花,我……交租子,我只有这么多……你看看……够不够……”
矮个子兵对春花虎视眈眈,一脚把赵老汉手里染了血的铜板狠狠踩在脚下,狞笑道:
“就凭这几个钱,也想让爷爷我放人?老三,这个村子忒晦气,交不上租子,也征不上壮丁,这老东西碍事儿的很,就把他绑了送去大人府里交差了事。”
一时间,方才静谧安宁的山水田园,成了人间炼狱。
赵老汉认命的闭上眼。
耳边是女儿绝望的厉声呼喊。
叫天天不应啊。
苍天啊,睁睁眼吧。
矮子兵正要对春花下手,忽然凄厉的哀号一声,然后一头向后栽倒过去。
旁边的几个兵吓了一跳,再一看,那矮子兵的眉心被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头,凿了个血窟窿,出气多进气少,眼看要不行了。
那几个兵再不敢为非作歹,团团围住赵老汉,蛮横道:
“好啊,你还敢找帮手,这下死了人,拉你去见官!”
吴少慢悠悠从房后出来,挽起袖口,像说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轻飘飘道:
“这个军爷怕是活不成了,你们是想陪他一起么。”
那几个兵见吴少瘦瘦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便提刀向他砍来:
“原来方才动手脚的是你,小子,哥几个今儿送你一程。”
赵老汉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那几个方才凶神恶煞的兵一个个倒下,横七竖八,一地哀号。
吴少扶起赵老汉,将衣服披在春花身上,安慰惊魂未定的父女俩道:
“老人家,你和妹子没事了。”
赵老汉老泪纵横,向吴少跪下去,就是一拜:
“娃子,要不是你,老汉和春花就没活头了。”
吴少一把扶起赵老汉,郑重道:
“老人家,使不得。”
“今日换做是谁,都不忍心袖手旁观。”
吴少一把揪住方才抽老汉鞭子的人,慢条斯理道:
“方才,是你抽了鞭子罢。”
那人磕头如捣蒜,狠命抽自己耳光: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半晌,那人脸已经肿起老高,吴少这才道:
“你们方才说要带走老人家去充壮丁?”
几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声道:
“小的不敢……”
吴少回头,淡淡向他们扫了眼,那几人只觉背后一阵寒气直冒,立时噤了声,吴少悠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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