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分卷阅读3

  的名字。”
  “雅柏菲卡。”
  不知是不是拜他良好的人文教养所赐,米诺斯说起话来总带有珠玉般的韵律感,但像这样诗意十足地赞美一个人的名字,尤其是他还记恨着这个人,倒是很出乎我意料。
  “alba”是一种玫瑰的拉丁文名前缀,意为“白色的”。“alba-fica”,他这样来发这个词的音,舌头快速敲击上腭,唇与齿开阖两次,然后音调长长地向后拖移,止于一个轻巧的爆破音。他保持着最后这个音开口的姿势,仿佛在品咂玫瑰花瓣的醇香。
  我留意这个名字是因为我自己的名字在拉丁文里拥有“红”的词根,当然也可以代表一种花,我认为正是这个原因才让米诺斯把它评价为“有趣”。但更有意思的是米诺斯现在的表现。
  “碧亚克说你没有恋人。”
  他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可没说我谈过恋爱。还有,你不会真以为他是”
  这个人果然永远也不会说点好听的。我感到自己又一次被愚弄,但好奇心还是压倒了不满:“我从没见过有谁那样去念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他却否认两人有过关系。你说他以前住在这个房间,但大家都知道这里是法院。在职权行使上你一贯肆无忌惮……他对此很是屈辱吧?”
  “过度打探一个已经过世的人的隐私并不是一件礼貌的行为。”
  如果这个名叫雅柏菲卡的人之前就死去了,那八成和米诺斯本人脱不了关系。我并不相信他真的于心有愧,他之所以那样回复我,不过是他懒得再与我多说。
  “因为他是你践踏公法的牺牲品。或者说,他给你的第一印象太过与众不同,你才会特别地记得他。”
  “有几点我得先说明白。首先,我没有逮捕他,最开始见到他也不是在这里。其次,你听着”
  窥探逝者的过往向来不至于让我有罪恶感,但我此刻莫名打了个寒颤。
  “第一印象并非什么与众不同。”他难得整个儿都庄重起来,认真地看向我的眼睛,“我那时只想操他。”
  第2章第二夜
  我想写出雅柏菲卡全部的故事。这不单是出于对他的同情与好奇,或者米诺斯提到他时诡异的态度,也因为我留在这里实在无事可做。碧亚克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要从米诺斯嘴里拿到线索更不容易他在那以后就丢下我去了前厅,一直待到我们出发。
  早上我拒绝进食,同时再一次抗议自己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拒绝前往米诺斯口中的魔山,然而于事无补,我被足足绑了三圈,塞进一艘船里。黄昏时分,我们抵达了魔山。
  虽然口头上人人都这样称呼它,但严格说那并不止是一座山,你可以叫它克里特岛,米诺陶诺斯神迹,……什么都行,它是一座真正的迷宫。这座大岛四面环海,最外围是骨牌一样排开的暖灰色房屋,九条干道朝内铺设,一直连接到魔山中央的主会场,在那里依岩石伫立着庞大的建筑群,白柱金顶,一经入夜便灯火辉煌。我第一次得知那是米诺斯辖下的社交场所,汇集各方名流,每位新晋大法官也将在此处得到任命;不止如此,克诺索斯宫殿它的正式名称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防护系统,它们深深扎进身后的山石,源源不断向外放出辐射,为整个克里特筑起一道半圆形屏障。站在岛的边沿远远回望,莹蓝的山体宛如魔魅,让外界永远不能窥探到内中的隐秘。
  魔山,他们说这个词的时候,往往会在结尾加上一点颤音,造成奇妙的眩晕感,好像真的有种摸不清的灵力在四下蔓延。晚上克诺索斯敞开大门,广迎八方宾客,琉璃美酒交映,供人彻夜欢歌;一到天明,人们卸去盛装,换上常服,肩头搭着蔫掉的花朵乘船离去,对魔山的存在守口如瓶。
  但几乎没有人能踏进它真正的核心。藏在克诺索斯背后的埃拉克里翁山才是克里特的中心,狭窄的通道与宫殿恢宏的正门形成强烈对比这个入口只接受正式大法官,以及所有被法官定过罪的犯人。
  毫无疑问,我是岛上目前除法官以外唯一有资格访问这座石制监狱的人。在得知这一点后,我浑身涌上一股无力的讽刺感。我问米诺斯我到底被定了什么罪。
  “你不需要了解罪名。你仅仅要知道的是,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犯人,知道这一点,这一点就足够了。”米诺斯自从登岛后便心情畅快,相比待在法院,这里更像能让他大展身手的绝佳场所。
  长时间空腹乘船让我的胃极度不舒服,我捂住嘴抵在石墙上,而米诺斯的回答加重了我的不适。只要你被法官判定为有罪,即便没有经过认罪流程也能进入魔山内核,正因为此等松散的管理机制,才助长了如米诺斯一般的人的嚣张气焰。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允许我参加今天晚上的集会。
  “这个集会很重要。”他这样表示;又告诉我晚宴有丰厚的大餐,能让我把白天缺的一次性吃回来。
  “不要试图搅乱会场,也不要盘算着用神识库给其他人报信。”在最后米诺斯特意提醒我,露出小半颗洁白的虎牙,“因为魔山,是一座与外部彻彻底底隔绝的孤岛。”
  ***
  接下来的故事是一位名叫卡路迪亚的年轻人告诉我的。
  每个片区通常来说只会有一位大法官,除了提取辖区内的信息,他们还得防止恶意数据侵入神识库需要时时更新,多一个人管理也意味着多一分紊乱;但有时候也可能出现例外,比方说眼前这一次。
  雅典的大法官赛奇有个孪生哥哥,当初本来是由这个作为兄长的白礼任职的,但出了点突发事故,有人想要刺杀法官。那时法院体系远不如现在完善,利用容貌的相同来上足保险,才出现了兄弟二人共同执法的情况。前不久赛奇去世,按规定该由神识库选出的准法官填充空缺,如此一来白礼的执掌便失去了意义。今晚上的集会不单为迎接新法官,大家正在讨论是把白礼的权限移交给其他人,还是回掉这份多余的联结。
  卡路迪亚说话的时候双手趴在入口楼梯的栏杆上,高高地朝下俯视;我走上去想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和他错开,我们之间还隔了层过道。
  这是一架妙绝伦的双层旋梯,相互平行的两条走廊盘曲而上,造成它们连在一起错觉;雪白天顶下暖黄的灯光装点楼梯四壁,像两道交缠在瓷盘里的浓浓的蜜。建筑师使的诡计。
  “有趣的设计,不是吗?”他笑起来晴朗而纯粹,似乎是因为看见又一个新来客被骗,显得极为开心;然后他往下走几步,主动伸出手,隔着底下的旋梯与我握了握。为了够得着他,我踮起脚,努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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