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分卷阅读7

  来:“浅阳尊似乎很不愿看到我。”
  沈清书淡淡道:“坠云山守卫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
  江殊殷伞间的水珠颗颗滴下,道:“令徒晓宇啊。”
  沈清书垂下眼睑,额前的朱砂染了水,愈发艳红,夺人眼目。
  “浅阳尊,今日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他顿了顿:“你觉得七恶当真罪无可恕吗?”
  雷声轰鸣,闪电疾雨!
  阴暗苍茫的天,似排山倒海的阴霾,压抑得世人喘不过气。
  沈清书闭上眼,轻轻道:“不一定,自古善恶黑白,争论不休。对与错,邪与恶之分,犹如阴阳两极,互相牵制,互相影响。”
  他道:“七恶固然有错,但论因果,何尝不是世人自作自受,毕竟世间怎会有天生的恶人?”
  江殊殷笑了:“可惜他们始终是世人口中的邪。”
  沈清书静默不语,一双明亮清澈的眸看向他,那目光清清明明,万分冷静。
  他悠悠道:“薛公子来此处,恐怕并非只是问我一些问题,晓宇可是对你说了些什么。”
  雨点叮呤,江殊殷毫不矫情:“各家各派今日聚集坠云山,一同深讨如何对付其他六恶。”他笑起来:“而浅阳尊你的意见,很重要。”
  沈清书目光清冷、督智,带着深深的探究:“薛公子似乎,与六恶交情颇深。”
  以至于处处袒护他们。
  “不错,”江殊殷老实承认,在自己师尊面前、在正道最敬重之人的面前,毫无保留,他说:“他们,是我的家人。”
  此话一出,天地寂寥。
  倾盆大雨之中,两个俊逸男子,美得好似一副举世无双的泼墨画。
  第5章白骨哀(一)
  肖昱,七恶中排行第二的恶人。
  相传,他乃七恶中年龄最小,杀人最多,脾气最差的一个。
  他的恶行之大,动不动就是灭门惨案,实乃罪恶滔天。
  江殊殷却道:“正道者,从未做错事?恶人者,从未助过人?”
  沈清书答:“并非。”
  江殊殷问:“二者一样否?”
  沈清书答:“一样。”
  江殊殷:“为何一样?”
  沈清书:“都是人,皆有七情六欲。”
  江殊殷起伞,蓦然后退数步,单膝下跪诚恳道:“做错事者是否该罚?”
  沈清书淡淡道:“该。”
  掷地有声:“还望浅阳尊查个水落石出。”
  一时无声,沈清书就如此看着他,算不得惊讶,算不得厌恶,双眸却无比犀利,似一道闪电。
  他沉声道:“你是说,凤翎宗该死?”
  江殊殷头也不抬:“并非,只不过此事因果谁也不知,为何不查?”
  沈清书眉间的朱砂艳丽无比,像是秋日残阳,绯艳如血。
  轻轻吐出一字:“查。”自然要查。
  江殊殷抬头,却只见他缓缓叹了口气,目光清幽:“世间险恶,比世间更险恶的是人心。或许……”他看过来,语气微微停顿,温润如玉的面上一片宁静:“恶人固然可怕,但比恶人更可怕的,是正道。”
  是正道……
  宛如一滴清泉没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仿佛白莲出水,清贵无瑕,孑然一身。
  又似一缕月光,破开无际的黑暗,普照大地。
  师父……
  江殊殷轻轻一叹,鼻腔无比酸涩,心底感慨万千:这世间,也只有你…只有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当年,西极的那一战,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来。
  又是如何看待我的?是失望、是冷漠、是无奈,还是后悔?
  不日后,沈清书自禁池出来,见了各家各派的首领,说道:“肖昱的罪行不如先放一放。”
  众人不解:“这是为何?”
  沈清书答非所问:“诸位可知,肖昱为何这样做?”
  此言一出,在坐之人纷纷接头交耳,讨论声一片盖过一片。
  沈清书立在前方,见此情景一言不发,静静的等他们讨论完毕。许久后,纪元庆抬头揣测道:“浅阳尊的意思,是要去查清此事的因果?”
  沈清书正色道:“正是。”
  大殿内顿时喧哗一片,要去查这样的事,众人全是一百个不愿意。毕竟肖昱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杀人狂,谁知这样一查会查到什么。
  万一不小心惹到他,下一个倒霉的不就是自己了么?
  “浅阳尊,这肖昱罪行已然明确,为何还要去查?”
  “是啊,肖昱根本就无可救药!”
  沈清书却坚持:“一切恶行皆有因果,要想彻底根除,只能找到原因,而不是一味的杀赦。若不然与所谓恶人又有何区别?”
  众人无奈,几番谈论下,仙家百门只好以抽签决定探查此事的世家门派,跟随沈清书共同追查。
  此番一共选出四位重量级的人物,和一位小朋友,分别是:纪家家主纪元庆、千蛛门门主纣痕、范家家主范赫生、藏刀门长老陈涧芳,以及五色山少主齐玉焱。
  齐玉焱小朋友被选中时那是万分激动,抱着一干好友满殿的撒欢,笑得令诸位前辈不忍直视。
  他父亲瘫倒在五色山弟子身上,痛苦不已,犹如受了极大的创伤。
  身形颤抖的将自己独子抓回来,他似乎一瞬间苍老下来,叮嘱道:“儿子,倘若见到肖昱,你就赶快躲到诸位前辈身后,莫要与他打交道!”
  齐玉焱激动道:“老爹你放心,没事的!”
  仍旧不放心的将他拽到沈清书面前,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浅阳尊,我就这一个儿子,还请您一定照看好他!”
  沈清书默默点头。
  窗外的江殊殷嘴角抽了抽:“……这没出息的。”
  肖昱有那么可怕吗?
  五月,池塘中荷花盛放,鱼戏南北,蝉鸣如织。
  坠云山下,众人身着便衣,骑着马匹出发了。
  宋晓宇站在沈子身旁,绿叶飞到他的头顶,一片静怡。默默咬着唇瓣,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他欲哭无泪好半天。
  沈子斜了他一眼:“回去修炼。”
  宋晓宇干嚎:“师兄,我也想去!”
  沈子冷飕飕道:“去送死么?”
  宋晓宇:“……”
  傍晚,趁着沈子处理事物,宋晓宇偷偷摸摸下山,打算找江殊殷诉苦。岂料,当他去到江殊殷住所,此人早已不在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宋晓宇只觉内心拔凉拔凉的。
  与此同时,沈清书与纪元庆众人寻了一家客栈,打算在此歇脚。
  店家将好酒好菜上满了桌,纪元庆道:“浅阳尊不与我等一同吃饭吗?”
  沈清书浅浅一笑,恬静和煦:“不必了,我想到外面看一看。”
  范赫生笑道:“那浅阳尊请便吧。”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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