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坛桂花酿》分卷阅读8

  竟已醒来,被谭栀扯着衣袖,微微皱起眉头,谭栀眨了眨眸子才意识到自己又没个“假夫人”的模样,理了理衣衫,才敛一些心急,只是眼中仍藏不住心思,戏都不愿演:“掌柜的,你昨夜答应我的,我们起身下楼去吃水菜鲜鱼汤罢。”
  祁殊仍在为昨夜的桂花香气疑惑,现下一嗅,便又没了,脑中仍是不信自己心中荒谬猜想,乍然听着谭栀对他的称呼,心中又觉这人当真怪得很,求人时方才会规规矩矩地唤他掌柜,瞧着谭栀攥着他衣袖的白皙指节,应道:“你若心急,便下楼等我去,如何?”
  此正中谭栀下怀,他才不喜候着祁殊慢条斯理洗漱,当即松开祁殊衣袖,打开房门到二楼倚栏处唤小二送清水。
  祁殊下楼时,谭栀早寻好位子,瞧模样已是吩咐小二,睁着漆黑澄亮的眸子对他招手,落座没多久,小二便送来热气腾腾的水菜鲜鱼汤,楼内只有他两位食客,谭栀便也全然不顾他,自己盛了碗鱼汤便用汤匙舀起吹气儿,丝毫无心帮他盛一碗。
  祁殊不急着饮,反倒拉住小二,问道:“方才起身时瞧见后院在打槐花,店中可有蒸槐花?”
  小二面上顿显笑意,颇有几分献宝意味:“二位客官可是趁了早,要是晚些时候便没了,小的这就让膳房厨子做去。”
  吩咐完小二,祁殊扭头瞧因心急饮汤,唇都被烫红的谭栀,面上有些笑意,嗓音温柔:“我所言如何?”
  谭栀夹了块汤中水菜入口,话都不及说,如捣蒜般点头,他饮得眉梢眼尾似乎都沾染上热汤氤出的热气,漆黑的双眸有些湿润,对上谭栀带笑的眉眼,这才想起要给祁殊盛汤,规规矩矩盛汤递至祁殊面前桌上,瞧见送蒸槐花来的小二,又老实地唤了声:“相公,饮汤。”
  经过昨日,祁殊本应对谭栀这般唤他感到稀松平常,可他仍觉有几丝不自在,接过谭栀递来的汤后,饮了几口后,觉心中不自在更甚,好似好似食下街边卖的糖画,叫他莫名想起昨夜绵甜的桂花香,谭栀只觉自己被无边无际却攥住心神的荒谬念头所获,抬头瞧埋头饮汤的谭栀。
  他饮得专注,还食着小二送来的蒸槐花,抬头带着些懵懂的疑惑:“相公,怎么了?”
  祁殊只觉自己方才心中所想被他知晓,一时竟有些慌乱,低头去饮碗中的鱼汤,索性不答以作掩饰。
  二人来此自然不是为了吃喝玩乐,饮了水菜鲜鱼汤后,便退房雇了辆马车,往小城郊的农家驶去。
  城郊有一处临湖村落,农人们便也挖渠引湖水,围成四方池塘,塘中一半植荷秋来挖藕,一半则养些鱼虾,自打祁殊每年来此购置干虾粒,另一半的池塘便全养起虾来。
  此处的农户早与祁殊相熟,瞧见他便引他去四方池塘处瞧,二人自下马车,祁殊便攥住谭栀的手,到了细窄的塘垄,谭栀生怕掉入深水池塘中,更将祁殊手掌攥紧。
  塘中有农人前夜放置的网笼,提起网笼离水之后,网中的塘虾便蹦跳起来,祁殊从网笼中抓出一只,只一眼便点了头,对农户笑道:“同往年一样,悉数买下。”
  言罢农户面上便有止不住的笑意,瞧了一眼祁殊身旁的谭栀,问道:“祁掌柜可像从前一般,在此住一晚?”
  谭栀未瞧过活虾,被祁殊掌中挥动着虾脚的塘虾所吸引,着手去碰,谭栀压下笑意对农户点头,扬着掌中虾对他:“可要瞧瞧?”
  农户还有农忙,没一会儿便离去,谭栀望着祁殊手中的虾瞧了半晌,才迟疑地伸出手,祁殊却是瞬间便将虾塞入他手中,谭栀怕虾跳入水中,只得紧紧抓着,许久才呆愣愣般抬头对祁殊道:“凉凉的。”
  第12章醉鬼
  为了方便每年来此购置干虾粒,祁殊在此赁了间四方小院,原是此地的农户所住,后农户家中长子京中发迹,一家人举户迁京,小院荒无人居,便由此处的里正做主,将小院赁与祁殊,所得的赁钱用于此处的农户。
  小院的西南角植有一株十年槐树,谭栀推门而入时,兜头迎了一面的清香槐花,抬头一望,更有槐花落在眼睑,一眨眼,面上的槐花便悠悠落下。院内因有村中农人打扫,干净整洁,东北角还有一缸荷花,缸中的水清澈映人,想来二人来前方换过。
  小院是一进的四方小院,一眼便能瞧见北面的正房,谭栀被缸中的荷花吸引,颇有兴致跑至缸边,掀开缸面的荷叶,想瞧瞧缸中是否养有红鲤,却是落了空,水中除却荷叶盘根错节的嫩茎、嫩须,并无红鲤,面上一时有些黯黯,慢腾腾往屋中走。
  祁殊随在他身后进屋,瞥了一眼缸中所植的荷花,笑着道:“缸中原是有两尾红鲤,原来的主人家养的。”,话音刚落,谭栀扭过头来,黯黯的眼睛亮起,见状祁殊面上的笑意更浓:“只是主人家迁京后,两尾红鲤便不知所踪。”
  谭栀的面色迅速般要低落下来,祁殊补充道:“想来是哪日大雨从缸中跃出,顺着雨水逃窜入湖。”
  谭栀坐于屋中四方桌前,思衬着祁殊的话,半晌才抬起头来:“这般亦好,不必困于缸中细窄之地。”
  祁殊一愣,随即颔首以示同意,他方才还思量着,要不要也在酒楼后院植一缸莲花,缸中养两尾红鲤,谭栀的一席话,好似又戳中他心思一般,叫他平添几分不自在。
  晚饭是村中的农户所做,送来这一四方小院中,此处养鱼养虾,菜中自然少不了鱼虾,鱼是清蒸的鲈鱼,洒了切细的葱姜丝,刚捞起的河虾有些泥土腥味,过了热水和油焖之,红彤彤的惹人欢喜,时令菜蔬有两碟清炒瓜秧子,还有一盅瓦罐炖汤,老母鸡添了枞菌炖制,汤色清亮味美异常。
  村中的农户感念祁殊年年来此购置干虾,亦算是为他们添了笔银钱入账,菜自然是最好最新鲜的,除却那几样基本菜品,其余的菜满满当当堆满了木桌,酒亦是此地最好的秋酿,入喉辛辣生暖,谭栀不喜,拿竹筷沾了点尝尝,便再也不肯碰。
  他还记得白日时摸虾的新奇之感,目光都在那碟红彤彤河虾上,大半碟都入了口腹,吃得指节都是油脂,惹得祁殊发笑,此地的秋酿祁殊十分喜欢,即便知晓饮下易醉,仍是饮去半壶。
  院中除却北面正房,还有东西面两间厢房,祁殊饮酒食得慢些,谭栀却是风卷残云般,早早便吃饱,还去院中行了一圈,掐了支荷叶在手中把玩,入屋去瞧祁殊,瞧见他还未食完,站着有些居高临下般:“掌柜的,我至东厢房休息去了。”
  他猜想祁殊有些醉意,大着胆子拿荷叶叶捎去碰祁殊眉间,压下欲要弯起的唇角,逗人还未逗够,手上的荷叶还未回,院内就响起敲门声,谭栀不敢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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