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的人。然而,因为这位老师向他说起这句词时被奶奶听到,奶奶就以“我请你来是教小孩子淫言秽语的吗?”为由将她辞退了。
如果不是坚持这首词是在书房离不知那一本书里无意间看到的,自己藏在衣柜抽屉板夹层里的日记或许也会被奶奶走。
从那天起,康铭就学乖了,不管之后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爷爷的遗物,他都没有再告诉过别人。
包括夹在一本几乎散架的老旧诗经里的,已经褪色泛黄的照片。
即使已经和照片上的人相处了整整一天,他依旧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康铭用视线细细描绘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从柔软乌黑的短发,到路灯下朦胧的脸庞,从略显消瘦的背脊,到被夜风吹起衣摆露出的柔韧腰线。
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专注于难解的心事,自己这么赤裸的注视,早就被他发现了。
但是康铭控制不了自己,在这样一个平和安静、无人打扰的夜晚,他根本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赵镇河身上移开。
这是爷爷一生求而不得的人。
也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
他和照片上的人有着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开朗笑容。也同爷爷日记里描述的那样,嗜肉嗜甜,爱喝九曲红梅,有烟瘾却不常抽。
康铭曾以为这个男人或许已经离开人世,或许远在千万里之外,他是只存在于爷爷日记的,襄王的梦中神女。因为除了日记,身边没有任何人提到过他。直到十五岁那年,在奶奶的五十大寿的宴会上,他看到了一个与照片中人有些相像的男人,并从其他宾客的议论中知道,那个日记里那个没有姓名的‘他’,就是这个男人的父亲,不久前从商圈光荣隐退的赵老爷子赵镇河。
也是在那次,他的弟弟康宇,第一次见到了被父亲带来贺寿的赵慕高。
“怎么了,一直望着我发呆?”
赵镇河一转头就看见直勾勾盯着他的康铭,笑着问道。
康铭回过神,趁着撩开额前垂下的头发的时间,调整好表情,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冬你,和赵慕高长得很像。”
听到康铭叫长冬,赵镇河楞了一下才把自己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他吸了一口烟,含糊地回答道:“亲戚嘛,长得像很正常。”
一整冷风刮过,吹得赵镇河打了个哆嗦。
康铭建议道:“你穿得太少了,容易感冒,我们还是回车里去吧。”
“等一下,”赵镇河叼着烟连抽两大口,“我马上就好。”
“回车里抽也一样,你这样容易被呛着。”康铭伸手去拦。
话音未落,赵镇河就被呛着了,噗得喷出一大口烟:“咳咳咳,你真是,咳咳,说什么来什么。”
康铭赶紧给他拍背。
“行了行了!我没事了。”赵镇河缓过气后,立刻拦住康铭的手。这孩子看着没多壮,力气倒是不小,多拍两下他换自己的老胳膊老腿都要给拍散了。
“回车里。”康铭态度强硬。
“回,好了吧。”赵镇河碾灭还剩了一半的香烟,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拍了拍衬衫前襟,“你别嫌我弄得你车里全是烟味就行。”
两人坐进车里,康铭把后座的窗开了一条缝,这才回答道,“我不讨厌烟味。”
赵镇河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们不抽烟的人不都讨厌烟味吗?”
我不讨厌的只有你身上的烟味。康铭咽下这句话,含糊地摇头。
赵镇河耸耸肩,没有再问。
车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风从后座窗口刮进来的呼呼声。
望着远处摇曳的树影,康宇那张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脸浮现在赵镇河的脑中。明明哭起来就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为什么语气可以那么坚定,是真的对未来可能遭遇的问题做好了准备,还是一时冲动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所有反对者。这段明知不会得到祝福的感情,在他心中到底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爱情到底是什么?”赵镇河突然说道,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康铭。
没等康铭回答,他又问道:“你知道的吧,康宇和慕高之间……”赵镇河胡乱做了一个手势,他不知道这种感情要用什么词去表述。
康铭没有迟疑地点点头,他大概是家里第一个知道康宇有了心上人,并且对象就是赵慕高的人。
“你不想说什么吗?自己的弟弟喜欢上一个男人。”赵镇河很好奇。
他一向自诩开明,且本身就是个在增‘产’报国的年代顶住各方面压力坚持不结婚的人,甚至是儿子儿媳妇一开始不想生孩子,他也没有多做干涉。虽然这点曾经被儿子戏谑过‘你自己都懒得结婚了哪里还有立场管别人要不要孩子。’但认真说起来,他还是觉得相爱结婚都应该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你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但是你不应该爱上一个相同性别的人,这是非常奇怪又违背伦理的事情。
即使当年他明确地站在康柏安这边,甚至在康柏安妥协娶了陶佳珍之后,因为不认同这种强迫之下扭曲的婚姻关系而和这两家疏远。但他站的只是同窗与兄弟之情,并不是真心认同康柏安对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的男人的感情。
所以,赵镇河急切地想知道,相较于自己不赞同又无法狠心拆散的举动,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并不想说什么,”康铭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这是小宇自己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赵镇河非常不理解:“等等,这不是他喜欢吃菜还是喜欢吃肉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关系到他以后的人生,你作为哥哥都没有想过要去阻止一下呢?”
“即使是亲兄弟,甚至是父母,在孩子的人生成长道路上,也只能作为辅助轮一样的存在。”
“你不怕他走上邪路?”
“是不是邪路,只有他走过才知道。不管是可能遇到的非议,还是来自各方面的阻碍,这些我已经告诉过他。小宇已经二十四岁,不是需要别人搀扶才能行走的孩子。他必须学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他选择了这条难走的路,那么不管是中途折返,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到终点,所带来的一切后果,都只能由他自己承担。”
康铭认真地看着赵镇河,他的眼睛里带着和康宇同样的坚定。
“长冬,一个人必须,且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为他人选择的道路就是正确的道路。所以,如果小宇坚持要走上这条路,作为哥哥,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选择,并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身为家人应当去做的。”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车里再次恢复宁静。
赵镇河回望着那张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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