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激动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镇河,他的眼睛里充满愤怒与坚定,“从慕高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不管谁来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就算,就算是慕高爷爷的鬼魂来找我,我也不会改变!”
赵慕高爷爷的鬼魂:……这算铁口直断吗?
“你的决心有什么用?是能感化阻止你们的家长,还是能让周围的非议变成赞同?是能保证你们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变,还是能凭空变出一张结婚证?”赵镇河丢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能吗?都不能。”
康宇不依不饶地说:“为什么不能?我有自信得到你们的同意,和家里坦白就是第一步。而且,周围人怎么说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感情,我才是最有资格做决定的人,我才是能说同不同意的人!”
“行,这两点算你过,那后两点呢?你和慕高之间,如果哪一天其中一个人觉得没感情了要分开,怎么办?”
“你不要咒我们分开!”
“这是非常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康宇咬着后槽牙,喘了半天粗气,终于不甘不愿地回答:“如果某一天慕高要和我分手,我、我会同意的。”他吸了吸鼻子,拖着鼻音说,“就算是一男一女结婚,还有离婚的情况呢,我们未来要是分开,根本不能说明现在要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随你怎么说,”赵镇河站起身,挥开康宇,径自走向房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明天我就去找慕高的父母,让他们把慕高送出去冷静冷静。”
一直走到门口,身后都没有想起康宇的反驳声,赵镇河狐疑地转过身。
之间康宇直直地站在那里,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吧嗒吧嗒地往地上落。
赵镇河都呆住了,张了半天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你哭什么啊?”
康宇的眼泪掉得更凶,喉咙里发出不知道是抽噎还是自言自语的声音。
赵镇河走进两步,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
“凭、凭什么不让我和慕高在一起,你们,你们知道,知道我喜欢慕高多,多久了吗?”
“我努力了,多长时间,才、才有勇气和慕高表白,你知道吗?”
“我、嗝、我真的,真的好喜欢慕高,嗝,就算所有人都,嗝,都不同意,我也要和慕高……”
“和慕高……呜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康宇的眼泪喷涌而出,前襟都要被哭湿了,赵镇河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抓起桌上的抽纸,连抽几张糊了康宇一脸。手上恶狠狠地擦,嘴上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我是打你还是骂你了,你至于哭成这样吗?”
康宇任由他把自己的脸擦得红彤彤的,直挺挺站那儿把自己哭得几乎抽过去。
赵镇河被这哭声吵得脸都皱成一团,硬是把他按坐在沙发上,边给他擦眼泪边求他:“小祖宗,快别哭了!你哭得家里纸都不够用了!”
“你不、不让我和慕高在一起,还、还不让我、嗝、让我哭吗?”
赵镇河头痛到不行,气急败坏地拍了康宇一把:“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哭成这样,不嫌丢人啊!”
“谁、谁规定,嗝,男的不能哭!谁规定,大人不能哭!”康宇就着赵镇河手里的纸拧了一把鼻涕,理直气壮地反驳,“不管是谁伤心了,就、就可以哭!如果哪天堂叔你哭了,我也不会笑你的!”
“滚蛋,我没事哭什么哭。”赵镇河捏着鼻涕纸扔进垃圾桶,顺便洗了把手,回来的时候康宇肿着一对鱼泡眼,但斗志已经恢复昂扬。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堂叔,如果你想去告诉赵叔叔和赵阿姨,你就去告诉吧,不管他们会把慕高送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他。我们会一起回来,求得叔叔阿姨的同意!你是慕高的堂叔,就是我的堂叔,你可以不看好我们的关系,但我一样会努力让你接受的!”
看着康宇那张狼狈又坚定地脸,赵镇河心中闪过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他走到康宇身边,在对方戒备的目光中,摸上那颗傻乎乎却装满热情的脑袋,就着一手的水把一头整齐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行,我知道了。”在康宇气到反抗之前,赵镇河回手,舔了舔嘴唇,妥协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康宇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镇河摸了摸口袋,意识到一个月前买的那包烟因为受潮已经扔了,现在连个过嘴瘾的棒棒糖都没有。他一拍裤子,转身朝大门走去。
“堂叔!”康宇立马喊住他。
赵镇河没有停下,只是随意地挥挥手,“放心,我只是去买包烟,告家长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才不会干。”说完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走出单元门,赵镇河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这个时间点,附近还有没有24小时便利店,就算不买烟,买一粒糖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刚刚走出小区门,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非常眼熟的车,赵镇河咧着半边嘴,溜溜达达地走到车边,敲了敲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康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还没走?”赵镇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一句,“那刚好,载我去超市买包烟吧?”
路灯的光从赵镇河的背后倾泻而下,他的头发和肩上都像笼罩着一层黄色的轻纱,唯有那张年轻的脸,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一丝表情。
康铭不知道刚刚那短暂的十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从赵镇河的声音里听出那隐藏的疲惫与无奈。
“好。”
康铭打开车门。
第十三章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康铭还读不出这里面大部分的字,就已经能绘画一般完整默写下来。
记录了这些词句的那张纸,存在于爷爷留下的唯一一本日记里,与封面内页牢牢地黏在一起,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如果不是因为胶水年久失效分开了两张纸,康铭或许永远不知道他素未谋面的爷爷,对日记里多次提到的那个人,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这是一首表达越人歌者向尊贵的王子表达内心感情的诗歌,不过你写的并不完整,最后还有一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家教老师看到他偷偷默写在本子最后一页的几句诗词,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康铭还记得,那时他因为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学习跟不上其他同学,奶奶为他找了这位年轻的家教老师。这是他除了弟弟以外,唯一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去思考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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