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无欢》分卷阅读15

  忧骂。
  “你离我远点!”
  “……为何?”
  “看你心烦!”
  然后啪嗒啪嗒地就往屋内走,两腿替换飞快,留游若归和贺眠两人懵在原地。
  游若归满脸愁容地拍了拍贺眠的肩膀。
  “以后的日子苦了你了。”
  “还好……”贺眠眼睛里也透着无奈,以及对未来自己的深深同情。
  当天夜里游若归写了一封信,里面的文字歪七扭八的。柯无忧早就消气睡下了,贺眠立在游若归身边盯着那文字看了很久。
  每个字都是汉语的形状,却通不成一句话。
  “这是一种古琴谱,寄去宫内给司故渊,他看得懂。”
  游若归看他不懂,解释道。
  “如若此举无恙……”
  “便是天下鼎沸之时。”贺眠接话,说的恰当。
  “不对。”
  游若归干脆利落地否决贺眠,他将信滴蜡封好,起身递给贺眠。他笑的眼睛亮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
  “若此举无恙,便是该你同柯无忧长相厮守之时。”
  贺眠被他说的话酸的牙痒,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算是有恙,我也放你们走。”
  游若归看那人拿着信走出门外,微不可闻地加了一句。
  信非常顺利的到达了司故渊手中,可惜游若归高估了司故渊的识谱能力,他看着也头大。
  那时刚巧游乘宣也在,从一旁探过头来看他手中信的内容,看的两眼一抹黑,半字看不懂。
  “这是什么?”
  “琴谱。”
  游乘宣皱眉又凑近看了几眼,仍旧是看不懂:“你认识?”
  “会弹。”
  司故渊倒是会装,装着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皇上让他弹他也弹,弹的有些磕绊,也算是好听。
  曲毕他手抚上余颤的琴弦,看见身边那人竟伏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那人就这样两手圈起来,头搭在两臂上面,脸仍旧冲着自己的方向,睡颜罕见的像个孩子。
  司故渊极轻的将椅子挪开,走到他面前。这人倒是活的真真切切悠游自在。
  吟诗作赋挥笔泼墨没有一样他做的不好,可偏偏不会当一个皇帝。被皇太后拿捏在手中,空端着一尊帝王架子,却又受着权贵所带来的血雨腥风。
  刚抚过琴的手抬起落在游乘宣发间,顺着耳侧向下滑去,抵达颈间脉搏悸动所在。
  指尖抵在动脉附近,那人感到自己颈间对方手传来寒意,继而转醒,眼睛半阖冲那人一笑。
  游乘宣将司故渊搭在自己颈间的手拿下,捂在两手掌心。他低头冲着司故渊手上轻哈了一口暖气,抬头笑问。
  “手这么凉?因为见我太紧张?”
  “这头发你若是喜欢就随你揉,大不了打结了剪了去就是。”
  掌心中那只手猛的抽回,游乘宣也将手放下,笑容未减。
  “你早点回去吧。”
  “行。”游乘宣笑的咧开嘴,站起来用手扑了几下龙袍,乐呵呵地就往外走。
  “过几日有宴席,可否能请您来唱个曲儿?”
  “行。”
  第11章第十一章
  先前写的那琴谱弹出来可真的是不好听,游若归自己没事在府中弹了一下,透彻的感受到了司故渊当时的不易。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晏安了,他整个人趴在琴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抠着那琴弦。旁边的小丫鬟皱着脸忍受着魔音穿耳,万分痛苦。
  忽的听到府外街上传来马蹄踢踏声响,游若归几乎是弹了出去,为来者开了门。
  “……太傅。”
  他虽是笑的灿烂,说话还是犹豫了半晌的。好歹也不是没脸没皮的小孩子,闹了一场也不好再直唤他大名。
  晏安有些惊诧的看着游若归提前开了门,听他叫自己后点了点头,连马都未下。
  “随我来一趟吧。”
  他看见那少年眼中一亮,冲着自己点头又转身跑回府中。那人从来都像是一个从不设防的孩子,眼中碧潭般的澄澈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每次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欣喜。
  而这份欣喜,自己总是避之不及的。
  游若归出来的很快,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匹。他利索地踩上马镫一翻而上。黑发甩过莹雪般的马鬃,掺杂着他颈间银灰色的狼毛。
  晏安见他上马,用力抖了一下缰绳,身下棕马应声而鸣。他没有开口,去哪也没说,但游若归也仍是乖乖跟着他身后走了一路。
  二人穿过繁杂的集市,停在了一处私塾不远处。深秋残叶尽褪,厚实的铺了一地,下马时脚踏入陷下去,除却轻微沙响一片静谧。
  游若归看见晏安将马栓于一颗树下,这树极其高大,根虬从落叶中挣出,同皇宫内那颗千年老树一般沧桑。
  他就这样不遮不避地盯着晏安看,那人没有看向这边,反而转头望着私塾的方向。
  晏安虽是文臣,但在游若归的印象中他从不未有寻常书生的文弱气质。他有佩剑的习惯,游若归也知道他懂剑法,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见寒光出鞘。
  他更像是脱离世俗的圣人,不似凡人,又不若谪仙般遥不可及。
  可偏偏在游若归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碰到他的时候,发现掌心抓住的原来只是一片虚无。
  私塾传来带着稚嫩音腔的朗读声,穿过古树丫杈入了两人耳中。忽然游若归看见私塾不算高的围墙上有一个孩子探出头来,两只小手扒着墙沿,拱了两下就骑在了石墙上,颤颤巍巍地抱住一旁高石,顺着滑下来溜了出去。
  游若归见了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晏安听到转头看过来,开口。
  “还笑他?你当时比他还皮。”
  “那是,如果你不每次把我抓回去,我恐怕可以一天时间蹿完整个京城。”
  晏安听后很浅很浅地笑了笑,指了指私塾内高大的夫子石像。
  “你看到夫子像了吗”
  游若归仰头看过去,看见了侧面的夫子石像,那石像双手拢在胸口,庄肃威严。看到后乖乖地点了点头,不解其意。
  “我愧对于他。”
  ……
  游若归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笑着敷衍过去,又瞬间明白他意有所至。气息从胸腔中央开始凝滞,酸楚从中弥散开,绵棉麻麻的痛延至全身。
  “我不但愧对于夫子,我还愧为一君王臣子,愧对先皇恩识,愧对皇家列祖列宗。”
  他语速极快,带着铿锵之势,字字凿在游若归心口。游若归现在晏安不远的身后,看见他紧咬牙关下颌角牵扯而动的肌肉。
  “与他们何干?”游若归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笑,向前迈出两步,动作隐约踌躇。
  “太傅不过是自己心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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