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厉镜那长得是没话说的,活生生的俊朗男子,眉宇间的那点儿戾气破坏了他的冷峻之色,闻言,出乎人意料的笑起来,那笑意被小区里的玉兰花儿散发出的朦胧光给晕染得阴阴的,一看就很渗人。
第一个感觉渗人的自然是躲在廉谦身后的大胆,明明躲在人的身后,有人上赶着为她挡着,怎么就觉得好象那人锐利的目光直接地将廉谦给强大地无视了,就冲着她过来,那双手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的?
她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让老娘那么一纠缠,就巴巴地跟着老娘回来,这不,回来才几天,她连门都没怎么出过,就一下子遇到了两混世魔王,让她的眉头儿皱得死紧紧,形成一个字:“川”。
“大胆,我都等了你一晚,怎么也不出来让我见见?你这样躲着我,还能躲一辈子?”喻厉镜凌利的目光掠过廉谦,冷峻的唇角竟落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别有意味地一步上前,那左手就按向廉谦的右肩,“这么多年不见,大胆好象与生份多了?”
她躲在那里,瞅着他按在廉谦肩膀上的手,那透着强烈质感的指间缀着一枚样式极为简洁的白金镶钻戒指,心中忽然泛起一种挣脱的感觉,婚戒是吗?
唇角泛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奇异地点亮她清秀的脸,微微红肿的唇瓣,浅浅地向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忽然间脑袋里窜上来一个小小的念头,一手挽住廉谦的左臂,仰起脑袋,像是天真的孩子般,“廉谦,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送我回家啦!”
廉谦没有动,他的右肩有出自于喻厉镜的愤怒,当娇*俏的人儿从他的身后大大方方地露出面来,那神情像是个沉浸于恋爱里的小女子一般,他笑了,那一笑,眉眼间全是飞扬之色,像是被爱情祝福的幸福男子,是冲着喻厉镜。
他们是兄弟,曾经是分享,那么现在是独占,牢牢地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不让任何人觊觎,即使是兄弟也不行。
“怎么都不跟阿镜打一下招呼?”他作势揉揉她的头发,把她随意地在脑后弄了个老太婆髻般的头发给弄乱,眼里充满了宠溺的纵容,“好多年不见了,打个招呼吧。”
那眼里的,可是浓情蜜意?
陈大胆看得心里直打哆嗦,让她那么站出去跟喻厉镜打招呼,简直就是在考验她的胆子,胆子有吗?她身上从来就没有那种叫做胆子的东西。
她一下子失去了那份强自做出来的天真,清秀的小脸儿黯淡下去,畏畏缩缩地就不上前一步,那步子太沉了,她迈不出去,迈得好辛苦,面对得好辛苦!
廉谦瞅着她这副扶不起的阿斗样子,初见她时的那份恨意,就那么地淡去了几分,眼底的笑意就真真切切起来,甚至是得意。
他恨她,不是不爱,是爱得太深,年少时的混帐事儿,到如今落在他的身上,只留着深深的爱意,一见如痴的爱意,就那么汹涌地把他给淹没,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凭着几个人的能耐还是找不到人。
谁曾能料到那么一个老偷偷摸摸地瞅着他们几个混世魔王,露出极猥琐笑容的小女孩竟会是那人的女儿,手握一方疆土的省长之女,就那么没胆子的样儿,配上那么一个可笑的名字,全身看不出来有任何一丝娇*养过的痕迹。
喻厉镜脸上的戾色更浓,狠狠地盯着始终不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娇人儿,那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令他想发狂,这么多年修身养性下来,一碰到,心里的狂魔又似乎要钻出来兴风作浪。
“两相情悦”的戏码落在他的眼里,把他硬生生地撇在一边,她低头的样子一下子让满腔怒意的男人理解成羞怯,那是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他这会儿到是笑了,兄弟送来的这一份“大礼”,他算是收下了,是的,收下了,兄弟的“大礼”,有人下定了决心要私藏,到是让他心里头不用再搁着那劳什子的“见者有份”破约定!
一亩三分地,自己耕耘都不来及,哪里还能让别人来耕耘!
“我找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不如坐我的车去吧?”
汇报工作?这么个凌晨?
廉谦的嘴角微微那么一抽,到是有些佩服起这个兄弟来,那么蹩脚的借口也说得出来,又不是什么天灾地难的,这会儿去找领导汇报工作?
再说了,他一省委秘书长,汇报工作那也得找省委一把手去吧!
`陈大胆到是想笑,洁白的牙齿咬住下艳红的下唇瓣,所谓风情,正是侧头露颈之时,她下意识地偏过头,还是首回见那冷峻的如冰山般不可扞动的男子,竟会说出这般可笑的理由。
她就那么一偏过头,没料到,自己的顶子露在他的眼底,优美的弧度,挠得他的手心里痒痒的,有一种感觉叫做怎么来说的,就是恨不住把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在手心里挣扎,真真地将他的心思都勾了起来。
身为男人,且身为一个训练多年的军人,廉谦自然是比别人多了几洞察力,带着挽住自己手臂的人儿走向宝马车,把她送上车,他自己则绕过另一边,刚想打开车门,那车子已经发动起来,车门已经紧闭如蚌壳。
好,很好!
不愧是他的兄弟,这事儿做得有一手!
廉谦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悍马,只是那平时气势汹汹的车子,就那么地矮下许多,这一看,四个轮子早已经瘪得跟爆了的青蛙肚子一样,哪里让他发动得了车子!
好!很好!这一手玩得很好!
他的眼里聚满了风暴,阴厉之色映满全身,人都让人抢走了,还说什么兄弟!
一摸身上,没有手机的影子,才想起手机早已经让大胆儿给摔了去,只得迅速地上楼。
上车时,陈大胆就觉得不对劲儿,没容她多想,那车子发动起来,待得她终于想到喻厉镜要做什么时,廉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车子后。
她的面色一下子白了几分,就跟那个擦了劣质粉饼儿一般,白得都不到血色,偏偏那红肿的唇瓣到是露出艳色,那红艳艳的唇瓣,轻轻地颤动着,似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地诱引着心神。
她到是没空儿去注意自己的样子,那诱人的样子到是落入喻厉镜的眼里,带着几分的戾气就那么淡下去,冷峻的面容流露出诡异的笑意,透过后视镜,不时分神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融入眼底。
坐立不安,就是这么回事,明明后车座里可以坐得三个人,可她觉得后面挤得很,明明前面的人目光是落在后视镜里,可她觉得那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火热热地灼痛了她的肌肤。
她硬着头皮,双腿紧紧地并拢一起,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面,别问她为什么不跳车,首先,她怕疼,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一跳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第二,这车子是有中控锁的,车门都打不开,她往哪里跳?
“干吗不笑呢?见到我害怕了?”
喻厉镜,别人对他的评价,那就是青出蓝而胜于蓝,与廉谦一样,都是各自按着家中大老的意思,踏入各自早就安排好的路子,那脚步迈得坚定,且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儿,他如今也算是年轻有为,省委最年轻的秘书长,那不是白白得来的。
别看陈大胆也是高干子弟,可她跟别人不一样,还真是搞不明白一些事儿,就像她平白地担了一个高干的名头,其实跟没见过世面的人差不多儿,也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些圈子,多年以前的那些混帐事儿,不过让她怕了几个混世魔王,至于别的什么,那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印象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话,陈大胆是懂的,所以她露出笑脸,只是那笑意衬得她吓得刷白的脸,就红果果地显出那么几分僵硬,还有不情愿,或者可以更直白地说一句,笑起来比哭更难看!
但她没法子,比起廉谦的笑里藏刀,喻厉镜冷峻的样子更让她觉得渗人,仅仅一瞄,就让她觉得手脚冰凉像从冷藏室里刚出来,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想、我想回家……”
终于,从她的唇瓣间涌出来几个字,被她紧紧地用牙齿咬过的地方更是红得跟鲜血一样艳,艳得要滴出血来。
“回家嘛,这也不是不行的。”喻厉镜将车子停到一边,老神在在地开启了中控锁,“大胆还是坐到前面来吧,怎么说呢,真是有些不习惯,以前大胆可就是爱坐在我旁边的。”
话是不假,没一点掺假,确实是和尚头顶长几虱子——明摆着的事,真话不是人人都能听得的,比如陈大胆,她就没有心情听真话,恨不得把那段儿记忆都丢到爪哇国去。
中控锁一开,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跑,双腿儿一迈开,就飞也似跑,没命似地跑,浑圆的翘臀瓣儿包在合身的裤子里,那一跑一跑的身姿到让喻厉镜眼里的幽暗之光更甚。
那种滋味,他哪里忘得了,那双腿儿勾住他的腰,里面的蚌肉一层一层地把他给箍住,每每都让他疼得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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