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分卷阅读30

  字上撒了泡尿。
  ……幸好谌巍不知道车山雪的评价,不然刚才他的剑砍向哪个人,真的很难说。
  谌巍追着滕良泽追出数里,心里感叹这位年轻的大宗师的确是天纵之才,数年里无论是轻功还是内息都有长足的提高,活似有人在背后挥鞭子赶他变强。
  眼看滕良泽马上要离开青城山的地界,谌巍落在一棵青竹的树梢,北风里竹木摇晃,他如长在竹枝上的竹叶,随之起伏。
  滕良泽也停在一块裸露出地表的红岩上,他心疼翻看自己手中的长弓青金,刚刚为了跑路,他用长弓挡下谌巍的数道剑气,弓身上被留下细碎的白痕。
  于是他看完后想也不想便刺了谌巍一句。
  “上次比试也不见前辈这么狠,因为我这次瞄准的是大国师?”
  关车山雪那混蛋什么关系,谌巍顿时想起了刚才匆匆瞥到的那张脸。
  消瘦的身形和没有血色的双唇犹在眼前,谌巍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眼前就有一个出气之人。
  远处滕良泽突然纵身一跃,他脚下那块红岩已经在无形剑气下粉碎成块。
  “哎呀,”落在一棵青翠小松上的滕良泽摇头,“连提都提不得?”
  谌巍懒得和他打机锋,直接道:“你竟然感踏入青城。”
  “虞操行请我来杀大国师,”滕良泽把他那把朴素的长弓在箭筒里,似乎没打算和谌巍打下去,“不过他付的价钱里可不包括前辈,明明计划里你会被其他事拖住啊,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谌巍皱眉。
  天山派为什么会和虞操行,不,应该说虞操行为什么会天山派联手,甚至诸多阴谋里隐约能见到妖魔兽的参与,在谌巍重生前,这一直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大衍那个蠢皇帝基本是被架空的,车山雪权倾朝野,但在车山雪之下,要说朝中第二人,一定就是虞操行。
  作为大衍丞相,他干什么要把蛮人和妖魔兽引到大衍腹地?
  难道他是个天生的人奸?
  重生后的谌巍则懒得关心这些了,反正车山雪没死,车山雪会解决的。
  可要是自己好不容易救了车山雪一命,却又叫那人做没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谌巍顿时暴躁起来。
  他情绪上的变化立刻被远处的滕良泽察觉,滕良泽的手放回长弓上,箭筒里箭矢被劲气震动,碰撞发出金石相交的清脆叮铃。
  谌巍瞥了满脸戒备的他一眼,问:“你们不是要攻打雁门关吗?”
  按照上一世的进程,蛮人大军本该在六日前攻破混乱无人指挥的雁门关,长驱直入进大衍腹地,数月内占据大衍西北的鲁府和北边的云府,与同时在南方举起大旗的叛军遥遥对峙,两方一起埋葬了大衍。谌巍已经对此做好准备,偏偏六天前没有等来那一只该来的大军。
  “前辈怎么知道?”滕良泽一惊,很快平静,嬉笑道,“青城的云游弟子真是神通广大啊,我们其实也没办法,能活下来,谁想打仗。”
  他站起来,遥遥对谌巍拱手。
  “大国师不死,攻下雁门关恐怕不会容易,既然预料到战事艰难,就不能在冬日出战了。至少今年有虞操行送来的粮食,勉强能度过冬天吧。”滕良泽说,“等前辈回去见到大国师,请替我们说个情,我们不是一定要杀他,但魔域已经扩张到天山脚下,蛮人除了入关别无选择,请他既往不咎,明年三月的茶塔番,我掌门师兄希望与大国师见上一面。”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竟然能把这些话说出口?谌巍难以置信。
  结果滕良泽不仅能说出这种话,还能装模作样地将自己后背晾给谌巍,转身离开,好似他真的问心无愧。
  滕良泽大概觉得谌巍不会从后背出手吧,的确,谌巍在脸皮厚度上是无法和这些人相比。
  但叫人揪住这一点来设计?这些人以为他一百来岁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青色剑气伴随着谌巍的滔滔怒火,劈断了滕良泽的长弓青金。
  见势不好的滕良泽弃弓而逃,谌巍补了一剑,只穿过了他的腰。
  雪剑光华消失,滕良泽的身影也消失在谌巍的视野里,确定这危险人物真的离开,他才同样转身返回。
  一边返回他一边思考。
  和万事师兄应付的滕良泽不同,有一个宗门要照看的谌巍不能像滕良泽一样随意离开宗门驻地。但他能确定,上一世茶塔番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上一世这时候他依然在闭关,不知道车山雪已死,错过了什么未必可知。
  说不定很重要。
  那就将滕良泽那条小命暂时寄存在他那里吧。
  说实话真想听听车山雪的意见……他想这个作甚?
  车山雪……车山雪……
  那上青云路的祝师竟然真的是车山雪……
  谌巍不想承认自己迫不及待,但他的确是在林海之上飞奔,掠过一棵棵摇晃的竹木,冬试会场就在眼前。
  车山雪依然站在原地,他身边围了不少人,有一个是李乐成,不知道这书呆什么时候来青城的,谌巍没在意。
  还有那些长老们,似乎都在向车山雪寻求意见,好像车山雪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没了他就不会自己想方法。
  苏信长老也在一边,车山雪时不时转头和老人交谈一句,两人皆笑容满面。
  谌巍落下时,人群中的车山雪突然转过脸,明确无误地用没有睁开的双目看向谌巍的方向。
  “一身杀意。”车山雪感叹。
  马才艺长老刚求教完如何安排近期一定会上山的大国师下属们,觉得大国师的建议再合理不过,听到他这句话,茫然问:“什么杀意?”
  下一刻马才艺长老就明了了车山雪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掌门就站在不远处,满脸不耐。
  对于揣摩掌门心情都极有心得的长老们立刻呈鸟散状,顺便将糊涂到不愿离开的苏信长老,以及大国师的三个徒弟一并提走。
  冬试的考子是早就安排了去处,长老们这一走,平地上顿时只剩下车山雪和谌巍二人。
  安静了数个呼吸。
  车山雪神色不变地理了理被风吹凌乱的长发,道:“你家长老们都挺可……爱啊?”
  最后三个字湮灭在忽起剑风中。
  湘夫人出鞘,云纹带着紫斑的奇怪剑身如同一根笔直的湘妃竹,随剑而起的也不只有剑气,还有这连绵山脉的林叶飒飒,带着土腥味的湿润林风,枯黄的野草,结冰的溪水,藏匿巢穴中的小兽……
  整个青城山的冬天,都包含在谌巍这一剑中。
  这是大宗师的一剑!
  湘夫人的剑锋停在车山雪的眉心前一寸,剑风拐了个弯,割断了车山雪的发带。
  三千青丝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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