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选哪个死法。
齐屿过来踢了他一脚,直接帮他选了一个:“起来,一边儿站着去。”
任奔奔乖乖地捧着冰淇淋站到一边,齐屿老神在在地坐到他刚刚坐的位置,冲他手里的东西一抬下巴,任奔奔撇撇嘴,把冰淇淋放到桌上,背手站好。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找黎屹的麻烦,你听到狗脑子里去了?”
任奔奔小声哼哼:“我不都是为了你吗?”
“说什么呢大点声。”
任奔奔也委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揍那小子一顿,他自己不能亲临现场已经很不爽了,还蹦出来他的死对头黄林林狗拿耗子,坏了他的好事,然后又被齐屿抓着训。这一天的憋屈在脑中过了一遍,任奔奔勇气顿生。
“你明明也烦他烦得不行,我帮你出气你还拦着我干什么!你还真当他是你弟弟啊!”
齐屿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我用得着你替我出气?再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烦他了?”
“你就装吧你!”
齐屿瞥了他一眼:“出息了啊,给你五秒钟重新组织语言。”
“我自己烦他行了吧?你看他们什么意思啊,不说出省出市吧,光z市就有多少学校了,选z大就算了,还偏偏选跟你一样的经济系,不就是为了在你面前恶心你吗?草!”
“所以你就找人揍他,你觉得有用吗?你是能把他揍出z大还是怎么?而且,”齐屿顿了顿,“想来恶心我的人可不是他。”
任奔奔撇过眼,不说话了。齐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任奔奔气哼哼地坐下,端起来冰淇淋继续吃。
“奔奔,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你只要忽视就好了。”
西野在厨房里没出去,隐约能听到客厅里的谈话。他懂齐屿没明说的意思,对于想方设法想让你膈应让你愤怒的人,漠不关心则是最大的反击,正如一团棉花是最让人恼怒的对手。这样的高姿态是一种无声的蔑视,带着居高临下的不屑。无论事实上会不会被伤害,齐屿那人不会把这一点暴露给对手。
西野不知道齐屿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和他描述中的母亲在这一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
等外面没声音了,西野才装作没事地出去,俩人正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齐屿冲他招了招手:“给你留的西瓜,过来。”
西野走过去坐下,剜了最中间的那块,往齐屿嘴边送去。
齐屿笑着吃了,任奔奔牙疼:“妈的又不是什么□□的时候,冰柜里一排西瓜呢至于吗!”
齐屿瞪他:“要不是你在这,我还能分西野一半呢。”
至于怎么分,显而易见。
任奔奔捧着自己那半块,吃得委屈巴巴,齐屿给他使眼色。
任奔奔不配合:“干嘛!你眼睛不舒服?”
齐屿一把夺过他手里吃了一半的瓜:“刚吃了冰淇淋,不许再吃那么多凉的了。去洗澡。”
任奔奔不乐意,扭扭捏捏表示自己晚上要回宿舍住,被齐屿一眼看得没了声音,乖乖去洗澡了。
齐屿搞定了一个,开始去攻略下一个:“晚上在这住可以吗?”
西野表示拒绝:“我回去吧,任奔奔在这里呢。”
这个房子只有一间客房,齐屿过去亲他,甜甜的西瓜汁水味道在两人的唇间弥漫,西野用手腕推他:“我手上很黏,别沾你身上。”
齐屿才不管那些,缠着人不放:“我房里是双人床。”
西野笑着不说话。
齐屿继续闹他:“行不行啊?”
他身上浅淡的花露水香气在西野鼻尖悠悠缭绕,西野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小声道:“我担心我会不好意思,睡不着觉。”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西野最后还是留下了,任奔奔早早地被齐屿往客房里赶,还颇带威胁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任奔奔满脑子黄色废料,很期待听墙根,这会子挺配合,临进门前还很下流地比了个手势。
两人暑假里一个屋睡了一个月,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躺过,但那种环境始终像一个临时的搭脚地,没什么旖旎的幻想,而如今在这家一般的房子里,周围全被充满齐屿气息的用具包围,气氛就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
西野洗完澡出来,他用毛巾擦过头发,还是湿哒哒的有些滴水。齐屿趴在床上看他,起身下床拿过来吹风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西野要接过来自己吹,每次齐屿给他吹头发,他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手脚都闲着,不知道往哪里放。
齐屿不松手:“你乖一点,睡前给你讲故事。”
不知道是洗澡蒸出来的热气,还是怎么的,西野脸有些发红,叨叨了一句“谁要听故事”,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齐屿腿间的地上。毛巾搭在他的肩膀上,被齐屿抽下去,手从头皮上轻轻摩挲过,齐屿突然笑了一下。
西野仰起头看他上方的脸,被齐屿顺势低下身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想起来那时候你额头后面磕的一个包,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次就那么凶。”
时间看似悠悠地往前走,实则一回头,却发现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了,二百多个日夜呼啸而过。西野回上仰的脸。其实一点也不慢,遇到齐屿之后,时间于他仿佛增了好几倍速,曾经每一个难捱的清晨午后深夜,都变得安稳,流逝得悄无声息又迅疾。
他希望这样的时间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每一分钟都掰扯开来,揉碎了细细品味,然后珍藏。
吹风机转动的声音响在耳边,热气扫过耳畔,却都不及温热指腹在发间和头皮上游走的触感鲜明。
西野闭上了眼睛,偶尔顺从着齐屿的动作偏偏脑袋,他知道齐屿想和他说什么。齐屿选择今天在客厅就与任奔奔就黎屹的问题进行交谈,摆明了就是不避讳西野。
西野却越来越惧怕齐屿的坦诚,因为愧疚,因为无法给出同等的回报。
他问过自己,要不要把死死缠住自己脚踝的锁链给齐屿看,把最不堪的自己展现给他,结果这念头刚起,他就怕得不行。齐屿是看错了他的,他没有什么一往无前的勇气,以往是因为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如今,他怕死了齐屿任何一点可能会有的厌恶。
他像是拖着腐朽的病体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只是循着那道让他渴望又艳羡的光,被那温暖蛊惑,故作平静地走着,心里却担心前路随时有可能到尽头。
齐屿把吹风机关了,蹭了蹭西野干了之后稍显柔软的头“想什么呢?”
西野转了半个身子,趴在齐屿的腿上:“想你要讲的故事。”
“不是不想听吗?”
“看是什么故事,小美人鱼之类的就不听。”
“不是小美人鱼,是小鲤鱼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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