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他对那档子事确实是紧张的,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也没建设得完全,但是,那个人是齐屿,这让一切变得甚至让他有点隐秘地期待。
西野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不好意思得睡不着觉,他睡得罕见地香甜而酣美,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清晨五点多钟,他按着生物钟自行醒来,齐屿的手臂搂在他的腰间,坚实的胸膛紧贴着西野的脊背,空调散发着冷气,屋里凉凉的,薄被下的两个人相贴处是令人舒服又熨帖的温热。
西野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样令人沉迷的怀抱,他都不愿意醒了。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以往白天的日子西野几乎全用来打工,早出晚归,养成了很规律的生物钟,累上一整天,晚上一般也是沾床即睡。如今辞了餐厅的工作,周末之外的平时只穿插着偶尔去打一些零工,很多时候齐屿还会跟着,日子变得放松又随和。
但西野并没觉得轻松多少,他宁愿在大太阳底下跑上一小时,也不想对着书本看上十分钟,但敢有意见不敢言,视线时不时从书页上移到了旁边也在看书的齐屿身上,趁着人没注意赶紧回来,揉一把脸继续“徜徉”书海。
未来向他探出了一根小小的枝条,他想要抓住。
齐屿陪他听了一周他们学校的课,一星期十一节课里只敲定了四节课,然后又找学弟要了z大的大一大二课表,选了五门课可作旁听。第一次去z大课堂的时候,西野有些拘谨,不只是这学校带来的违和感,教室里每一个埋头读书的身影、积极又犀利的发言都和他透露着格格不入。
齐屿在桌子下面拉他的手,等他回头的时候冲他安抚地笑笑,一节课结束之后,齐屿去讲台和任课老师交谈。那老师笑得一脸慈祥,看齐屿的眼睛里都冒着光,特爽快地把自己的课件全部共享给了齐屿。
回去的路上,齐屿随意地解释:“万一哪天犯懒不想来就不来,齐学霸可以帮你讲。”
大三对齐屿来说是一个忙碌的学年,z大的课程重心安排在了这一学年,两个学位同时压在他肩上,齐屿却表现得游刃有余,仍旧会花很多时间去陪西野打工,约个晚饭然后去散步,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有时候也会跑远一些到郊区去玩。齐屿规划了很多两个人的未来,抱着他设想假期去旅游的城市,不能玩太久,西野还要打工。
西野有些不安地接受着这份感情里的所有悠然与缠绵,他帮不了齐屿太多,只能把自己也更多地扔进书本,这样两个人又能待在一块儿,还不太耽误齐屿的时间。等齐屿要来了那些课程的所有资料,拉着西野躲在小屋里过二人世界,要是西野表现出什么愧疚,他反而要生气,颠倒黑白委屈地表示西野不想和他呆一块,最后倒要西野去哄他了。
任奔奔再没去找过黎屹的麻烦,那天西野在街上看到他和黄林在一起,被黄林结实的胳膊压得毫无反抗能力,气急败坏地冲旁边那几个大院里长大的发小喊,本来嘻嘻哈哈看着的几个人这才上去似真似假地把他解救出来。
西野发现齐屿和任奔奔身边有很多人,无论是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们仿佛有一个圈子,在那里面的人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z市里结成一张网,随处都是熟人,可以肆意横行。西野却是极为孤独的一个个体,齐屿跟他牵扯在一块,确实是有些怪异的。
齐屿的生日就在九月份,西野提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纠结,要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也是他们认识以来,齐屿的第一个生日,西野不想让它随随便便地过去,但自个又是个没什么浪漫细胞,更没什么见识,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礼物。齐屿喜欢的东西他都拥有,西野想不到自己能为他添些什么。
本学年第一次年级会的时候,辅导员突然拿出来一大摞信封分发下来。辅导员是个小年轻,还未被磨光所有的热情与活力,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想法,多次试图建立起学生们的院系荣誉感、家庭归属感、个人奋进感等种种没怎么建立起来的情感。
他们刚入学的时候,辅导员要求每位同学写一封给一年后的自己的信,当时绝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甚至表示,交上去肯定逃脱不了被当废纸卖的命运。但到交的那一天,起来的一摞信封却多数都被仔细地粘了封口,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不屑的空白还是扭捏的真心。
信封发到手里,在手指间翻了两番,西野把它随手塞进了包里,等回了宿舍,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又扒拉了出来。他只在信封的封口处随意折了两叠,打开后里面的东西比信封还要敷衍,只是半张空白的信纸。
他并不是不屑于写,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一年前的西野对他没存什么期待,也说不出什么告诫,只留给他一片可以随意生发的空白。西野把白纸重新叠了两叠塞回信封,扔到了书架上。
齐屿生日那天,西野逃了课,跑去了齐屿的公寓,吭哧吭哧做了一大桌子菜。齐屿在他旁边晃来晃去要搭把手,被他嫌弃地推出厨房,表示寿星今天就擎等着吃就好。
齐屿倚着厨房门看他:“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等晚上你回来再说。”
齐屿抱胸:“啧,这么有神秘感?”
西野看他:“我想不出来什么礼物,你可别失望。”他回过头去,又补了一句:“失望也就那样了。”
齐屿摸到他身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垂:“逗你的,你陪着我就是生日礼物了。”
西野耳朵发红,用手腕又把齐屿推了出去。
齐屿的生日并不单单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据任奔奔透露,齐屿每年的生日聚会规模非常庞大,到场人员身份显赫,成堆的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齐屿的父亲齐连清是市里一把手,唐家三兄妹里,大哥唐钦和老二,也就是齐屿的母亲唐景继承家业,管理着z市最大的企业,任奔奔的母亲唐倩则嫁入了军委高层,和丈夫虽不涉足这些复杂的关系,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在外人看来,这些关系里单一个拎出来就有无数人前往巴结,更何况是真正的覆盖军政商,每年齐屿的生日也带了许多其他意味。
黎屹作为齐连清的私生子,和他母亲黎舒的存在一样,是被抹杀不能见人的。唐景和齐连清平时再势如水火,在这件事上却因着共同利益达成共识,仍旧在外维持着夫妻关系,扮演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齐连清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些年职位越坐越高,趁了不少唐家的东风,也越来越容不得一丝私生活方面的差错;而唐家从商,更是需要人脉和政治力量的支持,维持这样虚假的关系,于双方是共赢。
于齐屿是一日比一日更甚的厌恶。
齐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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