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分卷阅读159

  要打破了。
  将他们小动作尽眼底的刘拂眼中滑过一丝笑意,随即板正了脸色:“礼乐射御书数,儒家以此六艺为法传以千万。但六艺渐渐没落下去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其中的知识太过浩瀚驳杂。”
  她能清楚的看到,底下端正站着的学子们,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冲动。
  居高临下的好处,就是能将台下的一切尽览无余。在刘拂成为太子少师,登上三尺讲台之后才发现,当年她与圣上许多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似乎都被某人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了。
  刘拂抛出个话头,却未深入解答。
  说一半留一半,才能使这班本就心有不服、志高心傲的学子们的情绪愈发高昂。抬得高,才能压得狠,她这个做先生的,才能将因年岁不如人而缺失的威信立起来。
  如她所料,在短暂的静默后,就有学子忍不住开口道:“先生所言极是,但学海本就无涯,圣人智慧本就是时时悟时时新,六艺之所以凋零如今……是否还有旁的原因?”
  这话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是直指刘拂所授内容无用了。
  刘拂面无殊色:“这位同学,你话中所谓六艺凋零,从何而来?”她话音微顿,轻声道,“莫不是指如今礼崩乐坏,失序丧德?”
  见那开口的学子声容滞涩,其余学子中有慌张的,亦有面露不忿的,刘拂安抚一笑:“不必慌张,课堂之上当可畅所欲言,自有做先生的引导矫正。”转而面向众人,向东方拱手道,“如今圣心开明,允百姓谈论政事民生,可各抒己见。不过议论与妄论不止一字之差,谨言慎行,亦是礼。”
  刘拂的目光在几个特别不服气的人脸上梭巡而过:“五礼虽有变化,但礼节绝不可丧;六乐虽已遗落,但诗乐未曾断绝;射可观德、御可增智、书可养性、数可明事,即便时移势迁,六艺亦不会过时。”
  有垂眸回避她视线的,自然也有抬眼直接对视的:“先生如此说,我等便明白为何之前六艺一科,一直空缺了。既如此……”
  那生与午班年岁最长、学问最高的张轩对望一眼,清了清嗓子直言道:“想来先生您对六艺一道,定是行家里手,能曲尽其妙。”
  他话音刚落,周行与方奇然就分开拉住了谢显与秦恒。
  方才刘拂才说过六艺中的道理繁杂如海,以她年岁,说“是”难会落下个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形象;若是否认,自此只怕再压不住晋江书院的学生。
  不过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她陷入左右两难,进退维谷的境地。
  在学子轻笑中,方奇然摇头低声道:“且看云浮的。”
  谢显之父为一府之长,以致他在一些事情上会意气行。周、方二人长居京城,比之谢显更加明白京中情况。
  这事非得刘拂自己解决才行,否则即便是皇太孙亮明了身份维护,于她为人师长一途上,只会起反作用。
  谢显听着耳边讽笑,直气得咬牙。此时他身旁的秦恒也已反应过来,抬手搭住谢显小臂。
  得不到支援的谢显瞪了秦恒一眼,看向周行。
  被他殷切目光注视着的周行面不改色,只轻声道:“你还信不过她?”
  谢显微愣,送了紧咬的牙关。
  在周行的目光尽处,张轩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博而寡要,劳而少功,乃六艺之最大弊端。以我之年岁,自然不能融会贯通。”立于高台上之的刘拂负手而立,说出自己的不足之处时神情坦荡,不带丝毫遮掩。
  “不过么……”刘拂轻笑一声,“所谓立贤无方不拘一格,山长既任命我为这门科目的先生,自是因为于此六艺上,先生我定强过你们许多,堪为师长。”
  她笑容和煦如春风,话语却狂妄如烈日。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眼见着一个年岁与自己相当甚至是小上几岁的少年如此口出狂言,便是泥人也要起了三分火性。
  更何况,站在台下的一众人中,怕是没有一个菩萨心性的。
  “山长明断,学生等不敢置喙。”之前就满面傲气的一生拱手出列,举止有礼。
  “且住。”刘拂直言道,“这位学子,在与先生说话前,是否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学子一滞,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再次行礼道:“学生叶敬元,见过先生。”
  “叶同学,你继续。”
  叶敬元:……
  慷慨激昂的发言被半途打断,提前酝酿好的气势全被熄灭,还让他如何继续。
  几息之后,重新理顺了思路的叶敬元才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先生才高,学生自愧不如。只是人生苦短光阴必争,虽然先生已将六艺一科种种优点讲清可到底与举业无太大关隘。还望先生……给我等一个心服口服。”
  与方才相比,话语中的傲气与似有似无的咄咄逼人,已消失不见。
  刘拂摇头失笑:“让你们心服口服,倒也容易。”
  她话说得轻轻巧巧,更加惹人上火。除了周行等人,其余学子腮帮都鼓了一鼓。
  眼见氛围正好,刘拂轻咳一声,正色道:“既如此,不若来比一场。你们选个题目,挑个代表。只有一点,不论谁输谁赢,今日之事,都不许散播出去一字一句。”
  整个书院不论先生还是学生,对她服气的,仅有先前已上过六艺课的三十余人,连带上山长与刘拂自己,再加上周行、方奇然、秦恒、谢显,也不足四十之数。
  要是让他们将事情泄露出去,她还如何当头一棒,压服其余人等呢。
  一直没有作声的陈突然站了出来:“早前先生说,今日要教我们诗乐,不如就以此作比?至于人选,我推致雅兄。”
  说罢便向着刘拂介绍起来。陈口中的“致雅兄”,正是张轩。
  因陈本人学识不凡,其父又是建平三十九年的二甲进士,是以他在午班虽不如周行等人风头强劲,易不如张轩久在晋江书院,但说出的话只要理正,就很少有人反驳。
  在他的引荐下,其余人等很快就认定了张轩这么个代表。
  其实不论他开不开这个口,人选早在叶敬元站出来时就已确定,而陈的插话,则是去了三清三推的流程,直接将张轩推到人前。既遏制了他的风头,亦给刘拂留下了一定余地。
  刘拂含笑向他点了点头后,击掌道:“如此,各位请去琴房挑琴吧。待切磋之后,也好立时开课。”
  早前因抬琴一事第一个出头的吴灏澜哑然呆立:“先生……抬琴的动作实在不雅,怕是有辱斯文……”
  今人所用七弦琴,既宽且重,平日里挪移多为两人共抬。
  此时依刘拂之意,自然是各人搬各人的,不论是平抬还是抱揽,对这班文弱书生来说确实很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