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盯着那两大盆“看来赢了至少三四次啊。……那个,吴哲,你觉得我今晚会不会吹紧急集合哨?”
“会,一定会”,吴哲没好气地说,“都这样了,你不吹才怪。”
“那好,你敢不敢跟我赌赌看?赌注翻三番。”
众人纷纷叹气,为吴哲而唏嘘。这不是霸王赌约嘛,晚上吹不吹集合哨,那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吴哲瞪了他一眼,视线下意识地往旁边扫过。
袁朗顺着他的视线斜眼瞟了瞟,是成才。
成才此时已经退到了角落里,低眉顺目地看着地板。
吴哲像是有些无奈地看回袁朗,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行,跟你赌,不就是洗衣服嘛。我就赌你今晚会吹集合哨!”
袁朗还是笑着,可眼神不知何时已经显得不那么愉快,“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等着吧。”
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他出了门,一起松了口气。
也没心思再闹腾了,纷纷作鸟兽散。
对于吴哲牺牲我一人挽救全中队的举动,大家非常感谢,仅此而已。
吴哲拖着成才往宿舍走,小声嘟囔,“喂,成才,你说,今晚队长到底会不会吹集合哨?”
“这还用问吗?”,成才懒得搭理他,“这赌打的,你准备好洗衣服吧。”
袁朗回自己宿舍转了一圈,又晃了出来。
来到齐桓和许三多的门口,推开门,把刚才不在场的许三多招了出来。
许三多缩着脖子跟着袁朗在冷嗖嗖的楼下晃悠,“队长,你找我有事儿?”
“许三多啊”,袁朗的声音特别温和,“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晚上要加餐啊?”
“啊?”许三多一头雾水。
“哎?你不知道?”袁朗很惊讶,“我以为我都通知到每个人,大家都很清楚我的安排了。你看吴哲、成才他们,总是早早就在该加训的晚上提前做好准备了。”
“哦”,许三多想了想,“队长,这个不怪你,你太忙了也许忘了。”
“也是”,袁朗笑笑,“可我记得我让他们通知大家了啊,难道他们也忘了?”
“不是的,队长”,许三多听出袁朗有责怪的意思,赶忙摆手,“他们今天可能还没来得及吧,之前成才总是会来提醒我的,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忘的。”
“哦,那就好”,袁朗咧着嘴吸气,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你回去吧,既然还没通知到人,那今晚上干脆就不加餐了,都好好睡吧。”
“队长?这不太好吧,要不我去通知?”许三多很紧张。
“没事儿,加训嘛,不非得在这一天,哪天都可以的”,袁朗笑得咬牙切齿,“快回吧。”
“是”,许三多灿烂地露出一排门牙,转身跑开了。
袁朗定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冬夜泛着冷光的月亮,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支烟。
那晚自然是安然渡过了,比起折磨大家,袁朗显然更不愿意替别人洗衣服。
可接下来整整两个星期,队长就像化身为恶魔一般,每天晚上必吹集合哨,时间各不相同。
吴哲不胜唏嘘,每天都抓着成才问:“这烂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啊?”
成才只能翻翻白眼,“你啊,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日历翻过一年,袁朗的报复行动才算告一段落,老a三中队的全体成员又一次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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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相较往年更加温暖干燥,眼看春节都快到了,一月底的一个周末,a大队基地才迎来了当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没多久,户外已是银装素裹。
吃过午饭,自由活动的下午,成才一直在扒着窗户边儿看雪景。
因为呼气的关系,没几分钟,窗玻璃上就会蒙上一层雾气,成才则用袖口擦擦,继续看,直到再被雾挡住视线。
几轮过去,吴哲实在受不了他强迫症一样的举动,开口建议:“成才,要不你干脆把窗户打开?”
成才转身摇了摇头,“不行吧,那样屋子里会冷的。”
“可你这样呼啊呼,擦啊擦的,实在让人看的眼晕。”
“哦”,成才歪头想了想,“那我出去看吧。”
披上了厚厚的军大衣,带上冬天的棉帽子和手套,成才跑出了门。
在楼下抬头发了会儿呆,天空里像四处散落着白色的碎纸屑,雪片落在脸上几乎没有感觉,直到化开才一阵湿润的冰凉。
低下头把稍歪的帽子扯正,又紧了紧衣领,成才一路小跑去了武器库。
管仓库的老赵看到他挺吃惊,“下大雪呢,还是休息日,领你的枪干嘛?”
成才笑道,“我想练练在下雪的环境射击,可视条件不好,不知道对结果影响大不大。”
“年轻人挺用功啊”,老赵放他进去拿枪,“好好练吧。”
靶场上一个人也没有,远处的几个靶板挂上了积雪。
成才脱去手套,把枪拆开再装上,动作轻车熟路,总共用去不到2分钟的时间。
他的枪,每一分每一寸每一个细小的零件,已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趴在雪地上,开始瞄准。
但只是瞄准,并不急于将子弹射出。
对于一个战场上的狙击手来说,并没有机会打出那么多子弹,如果不能一枪中的,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任务的失败甚至暴露位置后的死亡,所以狙击手的职责,在最终致命的那一枪之前,更多的是观察、和漫长的等待。
成才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喜欢这种观察与等待。
没多久,帽边就已经挂上厚厚的白霜,成才想,我身上应该也盖满雪了吧。
如果就一直这么趴着不动,自己大概就会像路旁的一块石头、一棵灌木一样,被大雪彻底覆盖,从而成为基地里的景物之一。
或许,就像那棵皂角树?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很有趣。
于是他决定不动。
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握着枪专注地凝视着远处的靶心,成才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这里可以是任何地方,可以是老a的基地、可以是广阔的草原五班、可以是家乡的山林,可以是想象中的战场。
还可以,是心中那片无人的海,那么隐秘,那么安宁。
雪势一直不减,纹丝不动的成才被越来越厚重的雪层掩埋,天色稍黯时,他已和整个地面融为浑然一体。
只有他的狙击枪因为形状的特殊,依然向外裸露着黑蓝的金属色泽。
神游的成才慢慢回过神来,因为冷。
持枪的手指节已经冻的通红,活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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