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春》分卷阅读72

  有什么感知似的,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面相普通,身材匀称,这些年肌肉更有型,但也没太过出众。偏偏那一身气质,举手投足,甚至一个眼神,千万人难寻其一。
  邱依野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倒是对方先露出笑容,兄长一样的上前抱住他。
  “小野,好久不见。”
  “昨天下午官微就发布了,小邱没看到?”
  邱依野硬是挤出个笑,“昨天下午在飞机上,晚上休息的也早,还不知道这个事。”
  蔡合乐呵呵的,打趣道,“那正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邱依野心中呵呵,真是既惊喜,又意外。
  章庆坐在他对面,温柔的笑着,“六年没见,小野帅了好多。”
  邱依野从来禁不住章庆这样的眼神,六年前炮灰得心甘情愿,六年后也没太多长进。他微微偏开目光,“学长也是。”
  钟乐刚对于演员情绪的把控敏感又较真,从邱依野见到章庆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他可能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此时又感觉到了那股不对劲,不由得插话道,“汪岐翰的行程排不开,后天开机仪式时再来。”
  章庆喝了一口面前的大红袍,“我一直在国外,小野和岐翰都好久没见了。说来还是要感谢钟导和蔡老师,一看这本子我就知道,我应该回来。”
  蔡合摇摇手,“不能这么说,当初老钟说要试试请你,我还觉得希望不大,得反复打感情牌,没想到一说你就答应了。岐翰那边也是,据说是取消了一场演唱会。这片子运气好得让我都有点不安。”
  蔡合说得没错,这片子能请到章庆,不知是怎样的幸运。邱依野已经不敢想网上的风浪会有多大。
  章庆演过《他年》后就随家人出国,如今谈及美国电影里的华人面孔,绝大部分人第一个都会想到章庆。欧美人不仅仅为他身上的东方气质痴狂,声称能看到“禅意”,甚至连他在亚洲人眼里颇为平凡的面孔都被认为有东方王子的韵味。
  至于汪岐翰,十年前音乐学院的天才少年,当今亚洲歌坛红透半边天的金牌音乐人。汪岐翰是《他年》导演陈臻的表弟,当年他第三张原创唱片因为风格太过意识流而扑街,陈臻为了让他散心,邀他来剧组客串。不知是汪岐翰在表演方面有点天分,还是那个角色太适合他,最后剪辑出来的成片里,他的戏份只比邱依野少一点。
  邱依野最后还是翻到了那条微博:《他年》重聚首故人新酒,缘再续,情依旧。
  他看向会议室外的夕阳,红得很温柔,可都是幻觉。不能再忘,那明明就是不知不觉间销人魂蚀人骨的火场。
  第54章
  《浆果》的关键人物有五个:28岁女性死者左思雨(小雨)、第一嫌疑人闫世泽、闫世泽已经过世的发小王铮、警方特聘心理专家林辰,以及林辰的女朋友花慈萱(小花)。小雨和王铮的戏份很少,台词更少,只出现在回忆中。所以主角只有闫世泽、林辰,以及后一半才出场的小花。
  小花的演员是去年被提名金翅奖最佳女主角的席文怡。席文怡不是第一次演钟乐刚的片子,比较清楚他的习惯和喜好,翻开自己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和标注。
  薛婉泽见着了立即紧张起来,怕自己做的准备不够看。但斜对面的章庆和她旁边的邱依野也拿出剧本之后,她安心了一些。章庆的剧本上只偶尔的标几个字,邱依野更夸张,只在个别台词下面画了单线或双线。
  但不久后谢婉泽这些安心就全部灰飞烟灭章庆和邱依野虽然笔记做得少,但显然已经把剧本和人物完全吃透,根本不需要笔记的辅助。钟乐刚和编剧乔二听得格外认真,不时与他们交流。薛婉泽简直要怀疑他们手上的剧本与她这份讲得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故事。
  好在下午的时间有限,连席文怡的话都不多,她更是没存在感。钟乐刚说明天上午继续,她想她晚上回去要不要熬个夜,可又觉得没什么用,还不如去找邱哥请教。
  说起邱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章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飘着。虽然邱哥表情动作和说的话都没什么问题,但她就是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
  至于章庆,多年耳闻如今有幸得见,觉得对他的那些溢美之词似乎都不为过。虽然初见时觉得他的长相称不上俊美,但五官都长得很有韵味,眼睛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觉得越耐看。他身上的气质既出尘又入世,好像对一切都看得很透,却并不见曲高和寡,接人待物间感觉得到对他人真切的关怀和理解。
  但对比这一屋子的人,他对待邱依野似乎有些例外。刚见面时略显激动的拥抱过一下之后,他就坐到邱依野的斜对面。按理说六年多未见的故人重逢,至少应该叙叙旧,可是他们互相恭维两句后,就没再有更多的交流。
  章庆看着邱依野时的眼神虽然非常温柔,但总觉得里面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像是疼宠,像是哀伤,也像是抱歉。
  晚上全体聚餐,众人都知道章庆和邱依野关系匪浅,不只是简单的学长学弟,于是入席时不约而同把章庆旁边的位置空出来。邱依野只能领了大家的好意,在章庆旁边坐下。
  这些年的思念落到实处,反而类似近乡情怯。他脑中万千思绪,能出口的却只有一句,“学长,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
  章庆的笑一如旧时,柔和到让邱依野恍惚,仿佛还是十九岁遇见他时的模样。可是他知道,那段春风过境的岁月离他们都很远了。
  邱依野以为会很艰难,然而此时他答得意外的真诚,“我也很好。”
  章庆酒过敏,来往应酬多被邱依野挡下。
  大家也并不意外,在他们眼中,章庆对邱依野有恩:当年若不是章庆把邱依野从图书馆拉出来演陈臻的《他年》,以邱依野和郑自芳的师徒关系,现在的邱依野也许只是京影的一名留校讲师。
  邱依野酒量不错,但今日不知为什么,酒上头得特别快。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确实已经头晕得天旋地转,人们的说话声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虽然清清楚楚,但却隔在他自己的空间之外。
  强压下要吐的感觉,他趴到桌上想缓一缓,却不知不觉间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睡着了。
  六年,两千三百多个日夜以来,他终于第一次梦见陈臻。
  陈臻头发理得短短的,浓黑的眉毛英气勃发,穿着章庆那件黑色短褂戏服,带邱依野去找章庆不知丢在哪里的背包。他们上了一节老旧的绿皮火车,陈臻一路拽着他,避过走道上的人和卖饮料零食的推车,神采飞扬,说背包里有章庆送他的一条皮带。
  他们走了很久,他不知从哪里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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