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心堂的生活向来比别处清苦些,大家都是知道的。等有时机我一定禀明掌门,把这里的情况多加改善。”
弟子忙道:“方师弟有心了。”
方淮点点头,这才进了屋。
方淮走进屋中,门在身后合上,他站定了,转向屋中一个角落道:“阿潇。”
“师兄。”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已经在此处被关了一整天,“他们只关我十年的禁闭?”
方淮点点头道:“好在你手没有太迟。”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修炼刻苦,但这次的事,我想还是你的心境有些不足,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后千万要注意了……”
万一那个姓万的在他的炮灰大道上孜孜不倦,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碧山中对余潇母子心存芥蒂的人还有不少。这要是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那也是很让他头疼的。
不过他说这话时,还是尽量用委婉的语气,不要伤了小朋友的心。
“我知道。”余潇原本盘坐在角落一个破烂的蒲团上,此时站起来,走到方淮身边,“师兄……”
“嗯?”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怕我似的?”
“嗯??”
方淮愣了一下,心道你小子直觉还真准啊,嘴上干笑一声道:“我怕你?我看起来像吗?”
余潇慢慢凑近了,淡淡的呼吸打在他脸上,低声道:“你好像生怕我受欺负,生怕我难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方淮道:“不是以前就说过吗?我是兄长你是弟弟,我照顾你天经地义。”余潇的气息有些温热,打在他脸上,他的脸也有点热,方淮退后一步,挑挑眉道:“你总问我这个问题,才显得生分了。”
“生分?”余潇道,“除去爹和红渠师叔的关系,我在师兄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方淮内心道,你是主角他们是配角,这要是个女性向橙光游戏,你的名字下面肯定有高亮的“可攻略”三个字!
“你和我一起入门,一起修炼,我们私下的情谊,当然不是别人能比。”
余潇注视着他,若有所思道:“原来师兄这样看重情谊,我一直以为师兄更看重的是他人的眼光,师兄从来都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他这话仿佛叱责方淮太玲珑圆滑,可是语气却有点像吃醋,方淮早习惯他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道:“我让所有人都满意,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人。”顿了顿道:“别说这些了。摧心堂让你立刻去三叠峰禁闭。”
余潇道:“那姓万的呢?”
方淮道:“我让人给他送几味珍稀药材,他那伤调养调养也就痊愈了。只是修炼却要从头开始。”
余潇没有多问,而是道:“我想见我娘。”
方淮皱眉道:“这……怕是不能。”余潇肯定是要被押送到三叠峰的。母子俩要见一面却难。
余潇道:“那便算了。”
方淮道:“你有什么话要带?”
余潇道:“没有什么。”想到杨仙乐对方淮甚是喜爱,便道:“爹常常不在峰中,她一个人在山上孤单,你若有空闲,就陪陪她。”
方淮道:“这个自然。”
他答应得理所应当,余潇便笑了:“谢师兄。”忽然一下抱住方淮道:“我禁闭时,师兄会来看我吗?”
他平时便是这样,虽然对外人沉默寡言,对着方淮就有点粘人的乖巧,经常动手一下抱住,方淮也习惯了……
他甚至配合地把手搭在余潇的背上,跟白虎把脑袋窝到他怀里撒娇时一样,道:“禁闭不许任何人探视。”就算他有办法,外面就站着摧心堂的弟子,他哪会大喇喇地就说出来。
抱了十来秒钟,方淮把余潇推开道:“走吧,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
两人一同出了屋子,那三名摧心堂弟子在外面等着,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都有些古怪。
方才方淮对待余潇那样予取予求的态度,实在是颠覆他们的认知,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堂堂首席真传,一个魔女之子,怎么想都该是方淮施舍余潇。可是听他两人方才说话,不光是方淮对余潇多般纵容,甚至有些古怪的暧昧。
尽管心里这么想了,面上还是不能显出来,当事人就在眼前呢,何况他们才刚了方淮的好处。
方淮陪着余潇来到三叠峰,和三名摧心堂弟子一同送他到峰顶。
三叠峰的名字取自“琴心三叠”。古人云“琴心三叠道初成。”是修士在修炼之后达到的一个境界,虽然诗里说“道初成”,但其实这个境界对于一般的修士而言十分遥不可及。
相传太白宫的创派祖师在这座峰的峰顶悟“琴心三叠”道,所以给它起名“三叠峰”。而另一个在峰顶悟道的人,自然就是头顶光环的主角。
没错,书中的主角,的确也被罚拘禁在三叠峰上,然后因祸得福,悟出了“琴心三叠”。
五人站在峰顶。这三叠峰不仅地远人稀,而且峻挺陡峭,峰顶是一块可容二十来人站立的巨大岩石,一角凸起的部分,被平生爱好就是走到哪在哪念诗刻字的祖师爷划拉了三个大字:“桃花岩”。
从峰顶望去,四周云雾霭霭,宛若像仙境。但却十分的寒冷。
方淮听见余潇走到了“桃花岩”的旁边。他眼睛虽看不见,可是身临其境,小说里那些已经遗忘的文字描述便一下子又回想起来了。
剧情居然不可逆到这个地步吗?还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地跟它对着干过?
余潇背对着其他人。这高处不胜寒的峰顶,几乎俯视碧山的所有生灵,连刮过脸面的寒风都和前世一样。旧地重游,让他在“桃花岩”三个字旁静静站了一会儿。
片刻后,方淮道:“阿潇。”
他转过身,方淮道:“我该回去了。还得回去和你爹娘还有我爹娘交代一声。”
“嗯。”
旁边摧心堂弟子对余潇道:“你在此禁闭受罚,除非有性命之危,否则不得有任何人来探视。”
方淮道:“若是他潜心悔过,是不是能早些结束禁闭?”
弟子道:“这要看堂主的决定。”
方淮点点头,走上前来拉过余潇的手道:“你好好保重。”
四人骑上一旁停歇的白鹤。白鹤清啸一声,振翅而起,向朦胧无际的云雾中飞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余潇等他们身影消失后,展开被方淮拉过的那只手,只见掌心躺着一枚巧的坠子,形似八角宫灯。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上面的雕镂却细如发。
余潇把那坠子扔在一边,兀自坐下,盘腿入定,开始修炼。
他马上便要冲破第五层,临近突破被带到此处,倒正合他的心意。
这一入定便是三天两夜,再睁眼时,正是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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