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祭》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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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纯贞少女这一跪(2)
  乃乃说:谁说乃乃有病?谁说乃乃有病谁有病。
  笑笑拍手瞅爹妈说:嗷!谁说乃乃有病谁有病!这可是乃乃说的!嗷——
  乃乃拿了一个兜子往外走。
  笑笑说:乃乃,你去哪儿?
  乃乃打了一个咳声说:咳,你没听着乌拉草饿得嗷嗷叫吗?又没粮了嘛。乃乃剜点苦妈菜克。
  笑笑傻了,先是瞪大了眼睛瞅着乃乃,眼泪在眼圈里转着转着。后来她跑到阳台上,眼泪突然涌了出来。阳台外城市的灯光与立交桥旋转的车灯在秋傻子雨丝的切割下,让人恍惚,让人眩晕,仿佛是巨大的精神漩涡。仿佛是巨大的魔幻世界。笑笑大喊一声乃乃没病!乃乃没有病——随着喊声又喷出一股泪水。
  林香雨走到阳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笑笑的后背说,笑笑,如果你乃乃有病,你怎么办?我是说如果。笑笑抹眼泪。林香雨说,回答妈的话。笑笑哭着说,鸦有反哺之孝,羊知跪r之恩。我要照顾好乃乃,不叫乃乃受一点儿委屈。林香雨非常感动说,好孩子。乃乃没有白白拉扯你一回,也没白白喜欢你一场。过去乃乃说过什么是孝敬乃乃?笑笑说,乃乃说,学习好就是孝敬乃乃。我要保持全年组考第一。我保证。林香雨说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决心,妈就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护理乃乃上了。笑笑说,我不信乃乃治不好。林香雨说,这要看楚大夫了,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
  有人敲门。林香雨和笑笑都向门处望去,这时梨花已经开了门。是楚画。梨花一把拉住楚画说:天云哪,快!快往高粱地里钻!来群大兵,见着年轻女的就撵哪?快!往高粱地里钻!
  楚画说:妈,您别着急,那群大兵往山那边跑了,没进咱们村子。
  母亲松了一口气说:啊?往山那边跑了?这可谢天谢地。那你也猫起来,万一他们又回来了呢。快猫下屋里。
  楚画说:好吧,我猫起来。妈,您放心歇着吧。她说着快步躲进书房里。
  笑笑看着这一幕,两眼挂着泪花看着这一幕。她看见一团黑色的病魔缠绕着乃乃,她看见楚画高举着降魔宝剑全身发光。她像被一种魔力牵引着跟在楚画的后面也进了书房。然后,她给楚画跪下了。楚画进了书房之后并没有马上回转身,而是面对窗外出神。后来她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往外走却差点绊倒笑笑。情急之下,楚画向后跳了一步,吃惊地看着笑笑。
  笑笑直挺挺地跪着。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企盼地看着楚画。
  楚画全身心都颤抖了。她瞪大了眼睛说:你这是干什么?
  笑笑还是直挺挺地跪着。还是用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企盼地看着楚画,只是眼睛里渐渐积满了泪水。
  楚画受不了了,她说:你?你干什么?快起来!起来呀?
  笑笑还是直挺挺地跪着。
  楚画急得跺脚:你起来呀!要么你说话?说话呀?
  笑笑说:楚姨,求您救救乃乃。说完泪水喷涌而出。
  瞪着眼睛听完了笑笑的话,楚画又把眼睛瞪得更大看着笑笑好一阵子说:你起来!你起来呀?
  笑笑说:你答应我?
  楚画说:我会努力,但是我保证不了。
  笑笑说:你要保证治好乃乃!求您啦?笑笑要给她磕头。
  楚画急拉住:我保证。我保证全力以赴。她的泪水同样喷涌而出。
  笑笑说:谢谢姨。我会永远感谢您的。笑笑起来了,低着头去了阳台。
  6 奇门遁甲
  又有人敲门。这次声大。
  母亲问:谁敲门?这回八成是天奎吧?要么就是桑葚。
  进来的是大闹。梨花走过来说是大闹哇?姥姥以为是天奎回来了呢?你妈咋样?大闹说我妈呀?哼,一天可忙了。梨花问忙啥呀?大闹说欺负我爹,骂我,打三鬼,可怜二魔,叨咕姥姥,翻腾姥爷、太姥爷和梨花峪的千年老账。忙不忙?忙。过去光白天忙。自打姥姥过生日以后,还加上夜班了。一夜一夜坐炕上嘟嘟嚷嚷,还越嘟囔越来劲,也不累。梨花说,像你太姥。你太姥就爱嘟囔,嘟囔得让人心熟(shou二声)。你妈眼睛要做手术,做没?大闹说没做。梨花问咋还不做呢?大闹说,不是等我挣了大钱嘛。梨花突然神秘地说:
  大闹哇,姥告诉你一件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哇,可别脱衣裳。
  晚上睡觉不脱衣裳?为什么?
  别把鞋放在炕沿根底下,着忙来不及。要把鞋放在后窗户台上。
  把鞋放在窗户台上?咋的呀?
  一听到狗叫,跳窗户,拎鞋就跑哇?
  拎鞋就跑?跑啥呀?
  狗一叫抓兵的就来啦!你拎鞋跳到房后,顺沟往山上跑。他们就逮不住你。大闹,可别猫在柴垛里呀?马大鼻涕就是猫在柴垛里叫人给抓克的。他以为猫得挺严实,挺牢棒。他还猫在柴火堆里高兴呢,看看咱们这脑瓜瓜灵不灵?也不用拎鞋跳窗户,也不用钻树林子!你抓你的兵,咱舒舒坦坦地躺着。没承想,工夫一长他搁柴垛里睡着了。睡着就睡着呗,还打呼噜。你可不知道马大鼻涕呼噜打得那个响。那大兵走到柴垛跟前听到呼噜声,起先还直转迷愣个儿。光有声,可哪哪找不着。后来才听出来是柴垛里打呼噜。就这么的,马大鼻涕就叫人家给抓走了。这一去就没回来。可怜他的小媳妇儿哟……
  大闹看看姥姥,看看谢天书,又看看林香雨,问:四舅,姥姥这是怎么回事呀?
  谢天书说:到书房我和你说一下。
  他们进了书房。楚画正面窗而立。谢天书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张放,这是楚大夫。大闹想和楚画握手,发现楚画没和他握手的意思,手抬到一半临时改为整整领带,解嘲地笑笑说:四舅,姥姥是不有点不正常啊?
  林香雨把母亲扶进卧室,然后到阳台上看女儿。现在,不是笑笑不承认乃乃有病的问题了,而是用什么办法安定女儿情绪的问题,怎么样才能不因乃乃的病影响她的学习问题了。
  书房里,大闹听完了谢天书的介绍,张着嘴呆了好一阵子说,四舅,我一切都明白了,妈和二舅要是知道了非上火不可。
  谢天书说,千万不要让你妈和你二舅知道。
  林香雨端西瓜进来看看问:妈没在这屋?
  谢天书说,不是你扶咱妈去卧室了吗?
  林香雨说,我扶妈进卧室,回身和笑笑说几句话,切点西瓜,妈就不见了。各屋全看了,阳台和卫生间里也看了,都没有。
  大闹说:呀呀呀呀!这么多人在屋里咋就没了呢?姥姥会奇门遁甲!
  谢天书说赶快找!不会远。笑笑留家,不准出去。又对楚画说,真对不起,你自己回家吧。
  楚画说,我和你们一起找。
  1 这回算演习
  大闹骑摩托带着林香雨把附近都找遍了,不见母亲的踪影。林香雨纳闷儿,尽管是黑夜,尽管下着小雨,母亲穿的是一身白衣服应该是很显眼的。而且,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怎么就没有了呢?是又像上回那样打出租车走了?大闹说咱姥姥不是像雷震子那样能飞,就是像土行孙那样会土遁。出来时匆忙,没穿雨衣。他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夜里骑摩托又冷,回来换点衣服,准备到更远的地方去找。林香雨进屋,到卧室打开立柜,刚要拿衣服却突然呀的一声愣住了。
  大闹说怎么?急上前去看。
  大人走了以后笑笑也出去了。找了一阵之后,她怀疑乃乃又去了狐仙台,回家准备给爹妈打电话。一进屋发现母亲和大闹都吃惊在往立柜里看,也伸过头来。
  原来乃乃睡在立柜里。
  大闹乐了:咱姥姥藏猫猫是真有一套哇。得!这回算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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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瞎子摸象之一
  谢天书坐在楚画摩托后边出了城奔狐仙台。楚画的手机响了,她停下摩托,拿出手机,我是楚画。什么?把手机给谢天书。谢天书接过手机说妈找到了?哪也没去?在立柜里?进立柜里睡去了?谢天书无可奈何,哭笑不得。楚画调转摩托往回骑。老妈找到了,谢天书的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昨天他又几乎一夜没睡,眼睛睁不开,挺着挺着终于打了一个盹儿。车身突然一晃,楚画急煞闸,停住,差点翻到沟里。没走多远又打了一个盹儿。楚画急煞闸,停住,让谢天书搂住她的腰。谢天书不好意思,说不不,我能挺住。楚画说你扶住我的肩头吧,要是再打盹儿,我也能接受点信号。谢天书把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上。进了城区,摩托开得很慢。林香雪开车过来。她突然煞了一下车,扭头看着楚画和谢天书。她把车调回头,跟着楚画的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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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狗皮膏药公司与预感
  楚画把谢天书送到楼下,到单位上班去了。谢天书进了屋,见母亲睡得很好,又对着母亲睡的立柜出神。林香雨说大闹等你有急事呐。大闹好不容易揽着一个装修活,请四舅给设计,明天早上就得把设计拿去给人家审查。人家满意了,这活才算到手。大闹说,四舅,我知道您一连好几天都没睡觉?四舅的熬夜能力外甥还是知道的。您帮帮忙,出点血,冒点汗。明个外甥发了,第一忘不了四舅。我那个装饰公司……谢天书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揶揄地说,是个狗皮膏药公司。大闹说对。对对!狗皮膏药公司。哎!四舅,你们学院不是新开设了电脑绘画课吗?学院为了教学先让您进修了电脑绘画了吗?电脑绘画、电脑设计这一手现在可是没几个人会呀?大型装修设计还非电脑不可。要是四舅再能负责给我做装修设计,我大闹肯定能大闹一场!您要是肯出山,您当总经理。我当三孙子,专门给您当狗腿子!咱们肯定挣大钱!谢天书说拉倒。你可别忽悠我了。你先整个媳妇儿让你妈高兴高兴。大闹说看看看看!拿老眼光看人不是?四舅,不瞒您说,我大闹长得这么帅,还愁没有媳妇儿呀?一排排在那等着呢。没工夫理她们。谢天书说娶来呀?大闹说四舅,只要您把装修设计设计好喽,让外甥挣了大钱,我大闹保证把全市最漂亮的女孩娶来。谢天书说好好好。我设计,困死也设计。你睡去。大闹说四舅替我熬夜,我自己回去睡大觉,那算啥外甥?我陪着四舅。林香雨走过来看看谢天书的茶杯,加了点水说大闹,你要么回家,要么先睡,这么傻陪着没有意义。大闹说,给四舅倒个茶,扇个扇子什么的。林香雨笑说现溜须来得及吗?大闹站起来,用手挡住嘴对林香雨耳朵说,其实我是监督四舅,怕我一走,他就睡着了。谢天书真的非常疲劳,况且母亲的病使他情绪特别糟糕。但是姐姐家生活困难,大闹是全家的希望,谢天书无论如何也得帮。他一边设计一边问,大闹,你妈怎么样?大闹说,我妈好着呐。谢天书说,你还想瞒我?你妈的眼睛看不见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大闹说,就知道瞒不住四舅。也就是蒙蒙看?蒙不住,就说实话。实话是咱妈吃了些药,模模糊糊的能看着。只是不吃不喝,谁也不敢劝。逮谁拿谁撒气。
  林香雨进来说,大闹,这500元钱先拿去给你妈治眼睛。
  大闹说,四舅妈,这不是寒碜你大外甥呢嘛?哪有这么大的儿子给妈治病,要舅妈给拿钱的?
  谢天书说,你就拿着吧!
  窗外,秋傻子还在下。时间不长,大闹便在沙发上睡了。谢天书一次次用冷水浇头,天亮时设计完了。这时他反而没了睡意,就坐在母亲床前看着老妈。他不相信母亲会精神失常,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精神失常?更不知道母亲以及这个家庭将来会怎么样?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会舍弃一切拯救老妈。母亲突然去世后,谢天书才发现母亲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神奇地改变了亲人们的命运和生活轨迹。有一段时间,他曾如痴如醉地攻读《周易》和《奇门遁甲》,以寻求对冥冥中不可知的探求,却始终不能破译。这成为他终生不解之谜。现在,谢天书已经预感到死神正在向母亲接近。他要战胜它。这些年他为事业、为工作、为孩子拼搏,还没来得及更好地孝敬母亲啊。老妈,你要给我时间,给我机会啊,老妈!
  4 桑葚的故事之一(1)
  谢天书带着一腔焦虑和不祥的预感迎来了母亲生日后的第6个早晨。他草草吃过早饭,谢天书和大闹去了装修现场。
  林香雨给母亲梳完头,把红纸小葫芦给母亲戴在发鬏上。扶母亲到阳台,让母亲在藤椅上坐下问母亲记不记得存折放哪儿了?母亲摸自己的兜说,存折?啊,存折呀?不是说闹胡子吗?你爹拿去买老洋炮克了。林香雨不再问,自己开始翻着东西。
  楚画来了。今天她没事来陪陪大娘。林香雨拿出一盒安宫丸给楚画看。说这是最贵的了。只是妈不肯吃。楚画接过安宫丸看了看说,好的。这药的确不错。现在可以把我配制的药和安宫丸搭配着吃,看看效果怎么样?至于大娘不肯吃的问题,可以把药丸捣碎了和到蜂蜜或者别的东西里糊弄大娘吃。要顺着说,哄着说,糊弄大娘,骗大娘。不忍心骗是吧?林香雨说的确。好像对妈不尊重。楚画说这种骗是为了治病,为了解除大娘心里的烦闷,也是为了让大娘的思维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比如,大娘说又没粮了,你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粮袋拿给她看。大娘就会安静下来。如果和大娘讲道理,说这也不是旧社会,我们家不是有的是粮食吗?你怎么说没粮了呢?大娘就会更闹心,病就会重。大娘如果说抓兵的来了。你就到门外去看一看,回来告诉大娘说抓兵的走了,到别的堡子去了。大娘心就不再烦躁和恐惧,就会安定下来。大娘每天烦躁和恐惧的时间少了,安静的时间长了,就是病渐渐好了。你已经知道老人坐在阳台上并不是看这座城市,而是在过电影,是被过去的苦难重新折磨着,老人心里就烦躁,就恐惧,就痛苦。怎么把老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呢?就是引导大娘讲述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大娘最关注的事情。我说过,大娘一讲这些,精神就正常,讲完了心情就好。在医学上这叫宣泄法,都属于心理疗法。
  林香雨乐了,谢谢你教我。你还得替咱妈治病,还得帮我们看护咱妈,还得教我们怎样护理咱妈,将来可怎么感谢你呢?
  楚画说,不用你们感谢,生活会回报我的。
  林香雨向楚画笑笑说:那我就走了。饮料、蜂蜜和水果都在冰箱里。
  秋傻子似乎有了要走的意思,雨丝变得更细,有些像雾。五颜六色的汽车带着它们五颜六色的倒影在立交桥上流动。梨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静静地望着前方。她的白绸子衣裳没有褶皱。银发整齐光洁。发鬏上的两片桃叶和红色的纸葫芦是新换的。几滴雨落在梨花脸上,有丝丝的凉意蔓延向心底,再看立交桥时已经飘起了雪花。雪花静静地飘落,立交桥白了,山野也白了。在白皑皑的大山褶皱里,家家屋顶都压着厚厚的积雪,家家屋檐挂着冰溜子。家家烟囱垂直着白烟。33岁的梨花蹲灶炕前烧火,偶一扭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走进柴门。她穿着旁开襟的大红棉袄,细腰丰臀,走路的样子极青春,极富有活力。姑娘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蛋形的圆脸白白的,两颊粉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生就的。毛嘟嘟的大眼睛,眸子黑亮,长睫毛眨动时扇动一股媚气。红嘟嘟的小嘴抿着,微笑着。耳朵红得透明,一准是冻的了。两只白嫩的手下意识地摆弄那根粗辫子。那根大辫子就从耳边垂下来,经过圆润的脖子被胸前的突起拱起又被细腰收回去,辫梢垂至大腿处……
  楚画拿碗接点纯净水,取了自己配制的药,蜂蜜和匙走到阳台。她要走进老妈妈的精神世界,她要在老妈妈的精神世界里找到心的裂缝,找到神经短路和神经混线的原因。她在老妈妈身边坐下来。观察一下老妈妈,又看了看前方,轻轻地问,妈,看什么呐?老妈妈说,看桑葚呗。楚画把自己配制的药放到碗里用匙搅着问,桑葚?妈,桑葚是什么?老妈妈说,桑葚呀,虽说是没过门,实际是你大嫂。楚画噢了一声,问,那就是说,她和我大哥虽然没结婚,实际上已经是夫妻了。是吧?老妈妈说嗯呐。楚画把蜂蜜倒到碗里搅。她相信桑葚一定是精彩而悲惨的故事,了解了这个故事,对治疗老妈妈的病会有很大帮助。她问,妈,桑葚长得好看吗?老妈妈说你自个看呗。楚画说我怎么没看清呢?老妈妈说哟,这么大点儿岁数眼神还不抵妈了?那不刚进院子吗?楚画说,啊,看见了,这么漂亮啊?老妈妈乐了,说,俊吧?俊。桑葚可俊呢。楚画问,妈,她来干什么?老妈妈说,来借花样,这是妈头一回见着桑葚。楚画发现,老妈妈的这句话,思维已经正常了。老妈妈说,秋傻子一走,高粱就开始晒红米,接着是开镰秋收,刚打完场,老北风就下来了。大雪封了山,也封了门。咱们关东人就开始猫冬了。男人们归到一起,炕上一个黄泥火盆,一盘火绳。火绳点着了再不会灭,满屋子艾蒿的香气。汉子们一边叭叭叭地抽老青烟,一边说古论今。瓦岗寨,童林传,鬼狐传,三侠剑,封神演义,二十四孝。说说会笑起来。说说还会打起来。孩子们往火盆里埋包米粒,包米熟了会叭的一声把火炭崩起来。女人们得带孩子,侍奉老人,做饭喂猪喂j喂牲口,有闲空聚到一起纳鞋底补衣服扎花描花样,说东家长李家短,贾宝玉林黛玉,薛仁贵破瓦寒窑王宝钏。那天妈正蹲灶炕前烧火,一扭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娇生生地走进咱家大门。谁家的闺女呢?没见过的。一问才知道是笑眼佛家的亲戚,家住狐仙台。叫桑葚。17岁。是笑眼佛家的让她来借花样的。妈心想这丫头要是给咱天奎可没比的了,还正好比咱天奎小一岁,妈得留住她等天奎回来见见。妈有的是花样,都不用。可不能借她。她拿到花样抹身就会走的。妈就说花样还用着呢,你要用就在咱家描吧。她就在咱家描。先描兜兜,是腊梅。再描被蒙子,是林香宝投亲。再描枕头,是一对鸳鸯。再描幔子,是贾宝玉和林黛玉。这丫头长得毛嘟嘟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小嘴,一笑两酒窝。小模样儿稀罕死人了。身子可长成了。胸脯是胸脯,腰是腰,p股是p股,大腿是大腿。小人儿又温温顺顺的,笑起来格格格的,好听着呐。还心灵手巧,稀罕死人了。这天奎死哪儿克了?咋还不回来呢?妈就上门口看。妈一出去,屋里没人了,她就一边描花样,一边轻轻地哼着歌。是《月牙五更》。一更呀、哈、里呀——哈,月,牙呀出—正—东啊——哈哈——那小嗓门呀,细细的,甜甜的,轻飘飘的,听了叫人心里美呀。眼瞅着花样都描完了,这天奎死哪儿克了?咋还不回来呢?急死妈了。桑葚描完了花样下地要走,刚走到门槛突然站住了。是天奎回来了。天奎刚要进门也突然站住了。两个人一个要出门,一个要进门,你瞅我,我瞅你,相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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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桑葚的故事之一(2)
  这个故事并没有让楚画产生更大的兴趣,只不过让她感知了老人三十多岁时的乡下生活和老人遇到的一个美丽姑娘。更让楚画兴奋的是老人这一段讲述是太正常了。完全是一位正常老人。这一发现使她激动。楚画要引导老人按这种正常思维走下去,于是她问,后来呢?
  老妈妈说:后来先是桑葚扑哧一笑。天奎也笑了。你没见那桑葚笑的哟,那毛嘟嘟的大眼睛呀,弯成了月牙牙。脸蛋儿红红的,嘴角一边一个小酒窝。妈再一看你大哥呀!得了!那脸红得像大萝卜似的,模样那个傻呀,傻去啦!妈心里就纳闷儿,咱大儿子从小就像他爹那样英雄豪气的,敢作敢为,不爱说话,心里主意可正去了。可今儿个咋就傻成这样呢?桑葚就是俊呗?咋就把一个大小伙子给俊傻啦?你爹14岁就当家了,你都18岁了,见一个俊闺女还光知道发傻哪?咋这没出息呢?那你就傻着吧?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看你们傻到啥时候?妈心里正恨呢。你大哥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天云,你说是啥话?
  楚画摇头:我不知道。
  老妈妈说:你猜猜?
  楚画说:我猜不出来?
  老妈妈说:你就是俺的媳妇了。
  楚画怀疑没听清:什么?
  老妈妈又重复一遍:你就是俺的媳妇了。
  这回楚画来了兴致:这是大哥说的?大哥说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老妈妈说:妈一听啊,差点乐得背过气去。有种!这才是妈的大儿子哪!这才是老谢家的种哪!这才是你爹的儿子哪!
  楚画被感染了,说:这才是男人。关东汉子!楚画把药递给老妈妈说,妈,这是大哥让我给你老人家带回来,给您老人家补身子的,喝了吧?老妈妈说,天奎让你带回来的?楚画说,是大哥让我带回来的,喝了接着讲。老妈妈接过来喝了说,啥玩意儿,甜了巴嗦的。妈讲到哪儿了?楚画说,讲到大哥突然说你就是俺的媳妇了。桑葚听了怎么样?她什么反应?
  老妈妈笑说:你猜?上回你没猜着,这回你猜?
  楚画说:她说你傻样?
  老妈妈说:不对。再猜。
  楚画说:她说呀——羞死人了!
  老妈妈说:不对。再猜。
  楚画说:她抹身跑了。
  老妈妈用手指点着楚画说:这回还真猜着了一点点。可桑葚临跑以前做了一件事,你猜猜她做了一件啥事?
  楚画又晃脑袋:猜不出。
  老妈妈说:你大哥刚说完你就是俺的媳妇了,她就向你大哥抡一巴掌,妈以为是要打你大哥呢。不是。是甩给你大哥一个小东西。这小东西正砸在你大哥的胸脯上。这回你再猜一猜,这小东西是啥?
  楚画说:妈,我猜不着。给我提示一下?
  老妈妈说:一看这东西,桑葚嫁不嫁你大哥就定了。你说这小东西是啥?
  楚画说:一看这小东西桑葚嫁不嫁大哥就定了?这东西一定是乡下闺女的信物、定情物什么的,一把梳子?
  老妈妈说:不对。
  楚画说:一个戒指?
  老妈妈说:不——对。
  楚画说:我今天有点犯傻,猜不着了,妈告诉我吧?
  老妈妈说:是——香、草、荷包!
  楚画说:香草荷包?
  老妈妈说:荷包上绣着一对小喜鹊。桑葚甩完香草荷包,抹身跑了。你猜你大哥咋样?
  楚画说:这回我能猜着。大哥一直傻站着。
  老妈妈说:没猜对。
  楚画说:大哥激动得哭了。
  老妈妈说:还是没猜对。
  楚画说:大哥追她去了。
  老妈妈说:更是没猜对。
  楚画说:大哥哈哈大笑?
  老妈妈说:不对。
  楚画说:大哥咕嘟嘟喝了一桶酒。
  老妈妈说:不对不对。
  楚画说:猜不对了。
  老妈妈说:你大哥c起老洋炮跑到院子里朝天嗵地放了一枪。装药,再嗵地放一枪。再装药,再放一枪。一连放了三枪。
  楚画非常动情地说:真是一条关东汉子。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也嫁。妈,我大哥长什么样?
  老妈妈说:哼。我大儿子可俊呢。大个,宽肩膀,粗眉大眼,老疙瘩跟他大哥长得一模一样。见着老疙瘩就见着你大哥了。
  楚画说:老疙瘩?
  老妈妈说:就是妈的老儿子呗,对了,你没见过呢。看着他,就看着天奎了。行了。今儿个就讲到这儿吧。
  楚画急了说:妈,还没讲完呐!桑葚和大哥后来怎么样了?
  老妈妈说:不讲了。
  楚画很失望说:哎,正讲到紧要处卡壳。她庆幸,在心理治疗上,很可能是取得了经验。下次再验证一下。
  谢天书开门进来,走上阳台问楚画说:妈今天怎么样?
  楚画说:很好。给我讲桑葚和大哥的故事,正听得高兴,妈不讲了。
  谢天书问:妈讲到哪儿了?
  楚画说:刚讲完大哥和桑葚在门口相遇,大哥说,你就是俺的媳妇了。桑葚甩给大哥一个香草荷包跑了,大哥c起老洋炮跑到院子里朝天一连放了三枪,就不讲了。
  谢天书说:噢。这是最美丽,最高兴,最幸福的一段。越往后越凄惨。全是眼泪。不听也罢了。
  4 桑葚的故事之一(3)
  楚画说:这个故事太美了,怎么会越来越凄惨呢?我一定要听。
  谢天书说:下次有机会你再求妈讲吧。
  楚画说:那好吧。单位要我去开会。我走了。我给大娘吃了一丸安宫丸。今天就不用再吃了。
  楚画开门,刚要出去,门外一个人正举手准备敲门,一见门开了,有些出乎意料地把手停在半空,竟然僵住了。
  5 我出你进
  这人40来岁,高大魁伟,一身高档西服,漂亮而有气质。楚画看出这人是要敲门,又不认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也僵在那儿了。
  谢天书出来,一惊一喜说:天犁!怎么是你?
  谢天犁轻轻一笑说:四哥,我还以为是走错门了呢。说时向旁边躲了一下,意思是让楚画出去。没想到楚画也往旁边躲了一下,想让他先进来。两人又相住了。就这么着,两个人几乎同时扑哧一下笑了。笑后,楚画侧着身子想出去。谢天犁侧着身子想进来,两个.人都侧着身子挤在门处相住了。
  谢天书瞅着他们俩笑了,把楚画和谢天犁拉进来,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楚大夫,这是我老弟弟谢天犁。
  谢天犁伸过手在楚画的手上轻轻握了一下。
  谢天书说: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就突然回来了?
  谢天犁有点吃惊说:不是你们叫我回来的吗?
  谢天书说:我们叫你回来的?
  谢天犁说:咱妈过生日那天姐在你们家给我打的电话,说大哥和二姐都回来了,叫我也赶回来。
  谢天书傻了一阵子说:噢,噢噢……谢天书心里酸楚,一时不知道怎样向老弟弟解释。
  谢天犁说:大哥和二姐呢?
  谢天书看着老弟弟,两眼突然积满了泪水。
  母亲走过来说:谁呀?哟!是天奎?是妈的天奎回来了?是妈的天奎真的回来了?母亲一下子抱住谢天犁哭起来,天奎呀,妈和桑葚盼了你47年呐,等了你47年,这回你是真的回来了。这回好了,天云也回来了。天奎,妈的大儿子呀,妈接桑葚克。妈去把桑葚接来。母亲哭着往外走。
  谢天书拦住母亲说:妈,这不是我大哥。是天犁。是老疙瘩回来了。
  谢天犁开始也很感动,后来有些发愣,说:妈,我是天犁。不是大哥。是我长得像我大哥。
  母亲说:你不是天奎?
  谢天犁说:我是天犁,您的老疙瘩。
  母亲说:你不是天奎?是妈的老疙瘩呀?哟,是妈的老疙瘩回来了?那天奎呢?你没和你大哥一起回来?
  谢天犁说:大哥?没有哇?
  母亲说:那你媳妇呢?你没把你媳妇带回来?母亲说着推开门往外看。
  楚画也往外看了看,门外没人。
  谢天犁疑惑地问:四哥,妈这是怎么了?
  谢天书说:进屋再跟你说吧。
  谢天犁进了屋。
  楚画说:谢老师我得开会去了。
  谢天书说:好的好的,你走吧。送到门口。
  楚画刚下几个台阶,遇到一位年轻女子上楼,楚画以为是谢天犁的妻子,就站下看着。那女子从谢天书门前走过以后谢天书才关上门。楚画想,这女子本来就不可能是谢天犁的妻子。老疙瘩这么漂亮又有气质,他的妻子应该相当美丽而有层次的。
  6 唯一的希望是楚画
  谢天书把母亲患老年精神病的情况跟谢天犁说了。并且讲了母亲说大哥和天云要是再不回来这辈子就见不着了的话。谢天犁一时接受不了,闭上眼睛,两行泪下来了。谢天书也长叹一声说,妈几乎每天都坐在阳台上。我们原以为妈是爱看这座城市,坐在这里心中敞亮,实际上是在回想往事。天犁拭了一下泪,站起来走向阳台。
  母亲呆呆地坐在藤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谢天犁走到母亲背后,扶着椅背,也望着前方。谢天犁说,妈,您在看什么?
  母亲说,你瞅瞅,你瞅瞅这秋傻子雨下的呀,你姥姥把妈扔给你乃乃,自个弓着个老腰背着那半袋子高粱走了。头都没回。我哭啊,喊哪,她也不回头。这秋傻子雨下的呀……
  谢天犁的眼泪又涌出来了。谢天书轻轻地拍拍他的肩,两个人回到客厅。兄弟俩低头坐了一会儿。谢天犁问,二哥误会很深,姐的眼睛也看不清了?谢天书点点头。
  传来开门的声音。谢天书急忙出去,谢天犁也跟了出去。原来母亲在开门。
  谢天书说,妈,您干什么?
  母亲说,哎,你没听见乌拉草饿得嗷嗷叫哇?又没粮了,妈剜点苦妈菜克。
  谢天书急忙跑过去拿过粮袋送到母亲面前说,妈,咱家有粮,您看?
  母亲的老手颤抖地摸着粮袋,惊喜地说,啊!有粮啊?这回咱们娘们儿孩子饿不死了。快熬点糊糊喂乌拉草。
  谢天书说,妈,我熬,您老歇着吧。扶母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哥俩又回到客厅。谢天书说,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楚画。谢天犁问,这个楚画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谢天书说,华西医科大学的精神科硕士生。谢天犁说,你刚才说她好像非常热心。什么原因?谢天书说,她是你四嫂教研部主任的妹妹。有一面关照。老年精神病又是她研究的课题。说起来,咱妈和她好像真的有点什么缘分。谢天犁说,缘分?谢天书说,咱妈头一次见到她就认定她是天云。谢天犁说,我二姐?谢天书说,是啊。还着她叫妈。她还真就叫了。不仅这样,咱妈一见她,就相当安静,谈得投机。以前总是盼我大哥和天云回来,自从楚画出现了以后,妈认定楚画是天云,就再不找天云了,只找大哥。今天见了你,妈问大哥,就没问天云。过去总是问你大哥和天云呢?谢天犁说,在妈的眼里,她成了天云,而且她也承认?谢天书说,不但承认,而且咱妈一见她就高兴,就安静。她们很谈得来。我和你四嫂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画身上了。妈能不能好,全看她了。这个楚画是个希望。谢天犁似有所思。刚才他和楚画在门处相住时有一种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门铃响。谢天书去开门说,蔺院长,你怎么来了?蔺院长笑容可掬地说,怎么?来不得吗?谢天书一抱拳说,蔺院长大驾光临,谢某蓬荜生辉。蔺院长笑说,酸臭。谢天书介绍说,这是我老弟弟,刚从外地回来。两个人握手。蔺院长说,噢,标准的关东大汉,美男子。谢天犁的手机响了,他向四哥和蔺院长示意一下到阳台去接电话说,是的。我到家了。是吗?德国人已经来了?好的。你把材料和合同都准备好,明后天我就回去。如果我回去晚了,你就带他们玩玩。好了。收起手机,进了母亲房间。
  蔺院长又看百~万小!说房,然后在客厅里坐下来说,毕竟是美协主席的家,艺术系主任的家,品位是高。谢天书说,我怎么觉着蔺院长这话只是铺垫。好话后边一定是发难。一边说,一边给蔺院长倒了茶,上了水果。蔺院长说,哪里?我一个要退休的人,哪敢向一位给院长都不稀要的人发难呢?谢天书说,看看?开始了不是?蔺院长说,我实在是来你家避避难的,不是来发难的。谢天书说,避什么难?蔺院长说,你不去党校学习的事一传开,上我家送礼的,说情的,游说的,推不开门。一闹就是下半夜。我一寻思,你也别悠着,我也得上你这搅和搅和。说着苦笑。谢天书亦苦笑说,天可怜见,我老妈已经把我搅和得焦头烂额了,就不劳蔺院长大驾了吧?蔺院长说,找上门那些人还好对付。最怕上边来电话,飞条子。谢天书说,要我说您就明智一点,干脆招标,谁给钱多就把官给谁。要么谁后台硬给谁。蔺院长说,学校是最圣洁的地方。不管哪里腐败,教育界不能腐败。不管谁腐败,我说了算的地方不能腐败。凡是挖门盗d想上来的,我越是不给。你不要,我还非推荐你不可。这么着吧,你准备几张画,古董也行。三天内给我。你要是上党校,就用不着这些。现在看来不迎挡一下也是不行了。怎么样?这件事不难办到吧?谢天书说,三天内一定给您送去。蔺院长说,绕了半天就听到这么一句受听的话。不过,有一位最要紧的人物需要马上打点。他要亲眼看你作画。笔墨我已经侍候了,车也在下边等着。谢主席请吧?谢天书苦笑,蔺院长,这是不是有点像绑架?蔺院长说,这可是为了你呀?谢天书说,老妈有病,老弟弟刚回来,我离不开呀?谢天犁说,四哥,你走吧。我陪老妈。蔺院长说,这位要紧的人物不懂画,只是久闻谢主席的大名如雷贯耳,开开眼界,你大笔一挥,半个小时送你回来。就算要提我当省长,讨你一张画怎么样?谢天书说,我的老院长,你可折杀我了。拿起电话拨了号,楚画呀?开完会没有?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我老弟弟不了解情况,如果你没事能不能再来一下?好的。转对谢天犁说,我走了。楚大夫一会儿来。你可以和她了解一下母亲的病情,也探讨一下治疗的办法和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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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大家都要学会糊弄老妈妈
  谢天书跟蔺院长走了。谢天犁走到阳台上坐在楚画常坐的小凳子上,拿过母亲的手看那个瞎指甲。
  母亲说:老疙瘩,对没对象呢?
  谢天犁摇头。
  母亲用手点他脑门儿说:你呀?多大了,还不给妈娶个媳妇儿。白花那么多钱,白念那么多的书!
  谢天犁非常激动,他问:妈,您知道自己有病吗?
  母亲说:有病?还有病?妈没打过针,没吃过药,没住过院,还有病?自从笑笑大了一点以后,孩子也不用妈带了,饭也不用妈烹了,衣裳也不用妈洗了,啥用也没有了,还有病?还要儿女伺候?那还不如嘎嘣死了呢。妈看老疙瘩才有病呢,都40来岁了还不娶媳妇。
  这句话将谢天犁激动得几乎要落泪了。妈太正常了,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同时,他也为自己40来岁还没结婚感到对不起老妈。但愿老妈没有病,或者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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