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驱离
简洁雅致的房间此刻一片混乱,桌椅倾倒,剑光纷飞,高大的男人傲立正中,与数名蒙面人陷入激斗。
长剑饮血,大开大阖,进退有度,端的是势不可挡,然而受限於空间狭小,兼之敌方人数众多,身影如魅,诡奇怪异,招式施展不开,战况一时僵持不下。
李南天步伐快速错动,横剑在前,恰恰挡住其中一人自斜边猛地窜出,劈向上胸的冷刀,真息流转,李南天眸中光华大盛,更见犀利锐气,剑刃竟是直接黏住对方刀身,如捕捉到猎物般,刚猛气劲随之发出,只闻一声哀叫,那蒙面人登时刀刃脱手,向後疾退数步,随即哇的一声咳出艳红鲜血,想来内腑已被震伤。
其馀蒙面人见状,似乎有所忌惮,却又不愿离去,於是呈现合拢包夹之势,围着李南天转悠,显然意图消耗李南天体力。
李南天剑指众人,不露破绽,冷冽的目光却不全然落在敌人身上,而是藉着身形挪移的间隙,瞥向床上的少年。
少年似乎惊呆了,只傻傻的抱着膝坐着,面色苍白,一动也不动,而他拖着伤脚,也不适合活动,李南天不由蹙眉,有些後悔早些时候没有守在墙下直接接住少年了。
这些人来意不明,却都是武术好手,若是单打独斗,他尚有自信能取胜,然而顾及少年安危,在一对多的情势下,他无法直接跳脱战圈来到门外空地迎战,而自开打至今,一个前来查探的仆役也无,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如此来看,事情便有些棘手。
李南天的犹豫也被蒙面人发现,只见蒙面人交换眼神,手里攻势不停,却逐步逼向床边,甚至有意无意地挥刀朝着闵安秀砍去,逼的李南天不得不出招回防。
冷然的利眼流露恼怒之意,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而他向来喜爱清净,只招揽几个负责杂役的下人,此时孤掌难支,若是当初多雇佣些护卫,又哪容得这些宵小猖狂。
正在此时,闵安秀动了,像是忽然自梦境中清醒,他目露紧张之色,情不自禁的低呼出声:「师父,小心!」
话声未落,他已经毫不迟疑的朝向一人扑去,手指同时并拢,直袭那人背後要害。
那人正覻得李南天一时分神所露出的一丝破绽,双手扬起,刀势欲发之际,冷不防被闵安秀急扑之势打断,嗤笑一声,那蒙面客脚步一顿一转,轻易避开闵安秀攻势,顺势变招,只见刀光一闪,寒光凛凛,直逼闵安秀下盘。
闵安秀低呼一声,他方才见师父差点被偷袭得手,心急之下出手阻挡,但踝上伤势虽已好上五分,动作仍略显迟缓,显然这破绽已被对方掌握,那刀法刁钻至极,几乎避无可避,眼见刀锋近在眼前,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血的气息在鼻间扩散开来,像铁锈之味,浓郁的令闵安秀腹间一阵翻涌,却没有预料的痛楚,他疑惑的睁眼。
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挡在他前方,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几乎能闻到属於男子的发间气息。「你丶你的手!」闵安秀面色煞白,直勾勾盯着男人臂上血痕,那里正汩汩流出鲜血,在他眼里滚烫的彷佛要烧起来一般。
李南天眉头皱也不皱,淡声道:「别上来碍事,找机会,就离开。」
正当此时,朗笑声自屋外响起,其声初起时尚在远处,落下时却已在门边,足见此人脚程之快,本欲上前继续攻击的蒙面人左右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分出三人面朝门外,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式。
房门慢悠悠的被推开,一个眉目风流的贵公子优雅无双的踱了进来,眼波流转了一圈,将屋内情况看个分明,随即眉头微挑,轻笑出声:「哎,所以说,你们果然认识。」
「你是......」闵安秀怔了怔,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依旧记得清楚,这不就是重遇当日,跟在师父身边的朋友吗?
那男子神态闲适,彷佛身处的不是因为打斗而越发凌乱的房间,而是鸟语花香的小花园,连同虎视眈眈的蒙面者都彷佛看不见似的,对着李南天半真半假的抱怨:「吾友,我只是转个身,你便不见踪影,弃我於不顾,这样对吗?」
李南天随手点了几处穴道止血,面上依旧冷漠:「你太吵闹。」
「真狠心。」那男子摇了摇头,笑意却更明显了,手里扇子轻摇:「不过,我就喜欢你这麽无情。」
李南天哼了声:「休说废话。」
谈笑间,激斗再起,李南天再无後顾之忧,攻势更见刚猛,那男子以扇作剑,灵巧里暗藏杀机,数十招後,一个蒙面人眼看讨不了好,手里一轮猛烈急攻,将两人逼退一步,便大喝了声:「走!」
李南天冷着脸,静静看着蒙面人急退而出,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夥人的身影,才缓慢的席地而坐,轻吐了口气,对着那男子道:「赵永意,李南天欠你一份人情。」
赵永意面上挂着浅笑,「哪里哪里,客气了,只是……」扇端斜点李南天已经发黑的伤处:「那刀上看来喂了毒,你还是赶紧运功逼毒吧。」
李南天轻嗯了声,又转头看向闵安秀,清冷眼眸里已有决断:「我会让人准备盘缠给你,确保你生活无虞,你现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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