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普级》16-20

  非普级(十六)(十七)
  (十六)
  在获得美美的确认後,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跟踪、拍照、藏匿、通话纪录……
  你不得不佩服,世界上就是有这样,能够一手遮天的人。
  利宇捷确实是个大人物,但若不压下媒体报导天宇集团副总裁失踪的消息,或许隔日集团底下的主业副业的股价全会死得很惨。
  媒体算什麽?
  还不如亲弟一天到晚询问找人的进度来得烦。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雷佬那能干的大儿子和利家的人「很熟」时,都没人知道雷庭g本连利宇捷的本人都尚未见过面,没人相信哪个傻子会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勉强来说,只是雷小少爷的朋友),大动自己所有的人脉寻人。
  谁知道?那个一手遮天的男人,找得可不是利家独子。
  怎麽说,江政佑这个人,职位虽然是玫瑰街里的一个酒店头头,和别人家的儿子比起来,微小得像小蚂蚁的蛋卵一样,一吹就消失了。
  谁知道?那彷佛不重要的人物,狠狠地让雷大少爷雷庭担心到睁着眼躺在床上都没睡,思考着人究竟被藏到哪儿去了?
  思考着,自己的心情。
  思考着,这究竟是,感恩还是感情。
  思考着,若是两年前,江政佑没为他挡子弹,他也不会注意到这样的人。
  思考着,原是淡淡地想那个人,原是存着感激的心,原是认为对方是个让人能够安心交代重要事项的忠犬……
  有些东西在复杂心情的转换过程中,全然变了调。
  带着不多的手下出场,他不说话,也不会轻易地失去控制,给予苏经理的眼神就是淡淡的。他的个x并非不会生气,而是生来就有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为他效力。
  父亲曾对他说,这样就是坐在最上端的人才会有的x情。并不会像他的弟弟雷行那样,被惹到就要弄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并且将之大卸八块。
  姓苏的相当孬种,但雷庭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天生的坏人,最多就是个欺负弱小的变态,犯下的天大错误就是哪个人不绑,去绑到雷庭相当重视的人。
  「人呢?」
  雷庭坐在苏经理家里的沙发上,问得极轻。
  而苏经理的家人都被设计用其他的理由调开了,这就是雷庭的做法,他要教训一个人,不会像被夸张化的电影情节那样,老婆孩子在旁边苦苦哀求,眼泪哭声一起来。
  雷庭知道,他所针对的是「谁」,并不是针对「谁的家人」。
  他知道,苏经理的老婆小孩看到自己的老公爸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想必会在第一时间难过得惨哭。
  苏经理想在事後怎麽向他自己的家人编谎,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现在,他只想知道,人在哪里。
  被几个打手包围住,苏经理抖呀抖的,脸上全是血与泪,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抽泣得不能自己。
  雷庭倾身向前。
  「苏经理,如果我对你有误会的话,你说出来,我会补偿你。但如果你真的就是主谋而不承认的话,那不好意思了,我给你的最好保证就是躺在医院过完下半生。但是,你现在说实话,我就会放过你,说话算话。」
  雷庭说着话,表情一点也不丑恶,就只是一个英俊有礼的男人在交待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连声音,都好听的像神。
  但苏经理却能够听得耳朵发毛,全身抖动得更加厉害。
  恶人,最怕的就是比他更恶的人。
  「我……我……」
  「慢慢来,别噎着。」
  「呼呼……咳咳……我……我不知道那是利先生,我g本就没有算计他,是我请来的人搞错了,是他们……咳咳……搞错了,是搞错了,我没叫他们打利先生,就只有脸上的一点点不小心擦伤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雷庭也不急躁,「谁跟你问利先生了?我问的是,你的目标,江政佑。」
  苏经理差点咬到舌头,脸上像将死之人的表情。
  「我……我……他他……」吱吱唔唔过後,苏经理又咳了几口血水,大力地来回呼吸好几次,话好几次都上来卡在喉咙那儿,鼓了多大的勇气,才道:「我害怕,所以,我把江先生跟利先生都交给我请来的那些人了,我以为,这样,这样,就不会查来我头上,就这样……没有了,没有了……」
  从一进到苏经理的家到现在,没皱过一次眉头的雷庭将眉间挤出了皱纹。
  「你说什麽?」
  「啊……啊啊……」没人碰苏经理,但他自己就因为雷庭的尾音给怕得叫了起来。
  「那麽,那些人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街上自己来向我搭讪的!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自己去向苏经理搭讪的?
  事有礁蹊。
  雷少一个眼神,身後立刻有个人上前,弯着身。
  「查一查是怎麽回事。」
  「是。」
  非普级(十七)
  江政佑并不是愚蠢的人。
  在那些用面罩遮住脸的人下来时,他曾抵抗过。
  虽然双脚被铁链束缚住了,双手所出拳的速度依然是维持在水准之上,败就败在敌人并不只有一个。
  那时,揍倒第一个下来楼梯的人後,他立刻又扳到第二个人,然而,在第三个人时,他反而被打个稀哩哗啦。
  利宇捷即时拿起木条狠狠地敲在第三个人的颈肩处,冒出来的第四个人立刻就把他揍晕了。
  两个晕倒的人,乖得像小猫咪一样被送上车,移往他处。
  就说了,江政佑从来就没有当英雄的命,被仍进一个木屋里时,他就算醒了,也没力气再多做什麽抗挣,顶多就问了一句没人会回答的问题:「这是哪里?」
  出乎意料之外的,最後一个离开木屋的人转过头来,道:「不知道呢。」接着,笑了几声,声音难听得像用指甲在黑板上猛刮之後的声音,又说:「应该是地狱吧。」
  然後,就把木门用力关上,震出了灰白白的尘埃。
  「唉。」
  听到丧气的声音,江政佑侧过身,见到利宇捷也醒了。
  现在,他们又回复到双手被绑到身後,双脚也被绳子好好绑着的状态。
  「你醒了。」
  利宇捷懒懒地,道:「早就醒了。」
  「这是哪里?」
  利宇捷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你的药,还剩多少?」
  原来,还是在担心这个。
  「你别像个妈妈一样好吗?」
  江政佑被这麽一说,脸都红了。
  「你……」
  之後,就转过身背对着男人,不理他了,闷闷地生着气。
  什麽呀?只是关心,这样就像女人了吗?
  他江政佑再怎麽变化,就是不会凭空变成个女人。
  「我爸爸,在两年前就去世了。」空气中,莫名奇妙地冒出了这麽一句话,「在我小时候,他虽然忙,但都尽量抽出时间陪我。外表上看不出来他老,其实他是老来得子,四十岁的时候遇到了我妈妈,那时,我妈妈很年轻呢。大家都说他们不登对,但是男女这种事,外人说有什麽用,发生什麽事,也就只有两个人真正清楚,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江政佑转过身,看见利宇捷贴靠在木墙上,眼睛看着远远的一点,好像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身体是动也不动。
  「爸爸死了之後,家族里的好多人,阿姨、叔叔、舅舅、大伯……他们都不相信我这个药罐子能把公司搞得多好,纷纷争产,但是爸爸多早以前就把遗嘱吩咐好了,他们都不知道。我还在上任时就把公司大力整顿,削弱亲戚们的势力,加入新的股东,培养自己的亲信,还更改了公司的名字,这些,都气死他们了,哈。」
  利宇捷的表情像个孩子恶作剧那样,脸上有着大快人心的笑容。
  「他们,或许都在等着我死吧,但我不会如他们所愿,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养父他,走的比爸爸更早,不论是生病在床还是临走前,都一直问着小主人吃药了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爸爸疼,管家爱,其实,除了等着我心脏停止动跳的人之外,还是有许多的人……都关心着我的病,我应该,要知足了,是不是?」
  利宇捷将视线转到了江政佑的身上。
  「就算分离了这麽多年,一相认,你就这麽担心我了。但是,我其实并不想要你们的担心。我想要好好地跑步,好好地去坐云霄飞车,自在地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我的心脏,比你们想像得好很多很多……」
  说到最後,利宇捷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对你有那样的用意。」
  江政佑看着男人的眼睛,透澈、诚实、真心……
  「我相信。」
  就这麽说出三个字来。
  利宇捷笑了出来,如沐春风。
  看一眼,怎麽都不会与那个在酒店里搔扰他的富公子哥模样做联想。
  「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我还是得和你说一个坏消息,我的药,早在昨天就吃完了。」
  江政佑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皱起了眉头。
  --答应墨儿年底前要贴文,办到了,而且是落落长的两章。
  新年快乐!
  非普级(十八)
  (十八)
  江政佑一直坚信,牙齿是人体中,外表所看得见最坚硬的部分。
  而他也坚信,自己全身上下最健康的部分其实是牙齿。 他的牙齿并没有做什麽美白还是冷光,而是天生地白,让人觉得很乾净。
  雷庭总是笑眯眯地对他说,很喜欢他的笑容。
  但现在,他的牙一定是沾满着鲜血,否则他的口腔不会一直嚐到腥味,鼻子也一直闻到铁锈似的味道。
  「可以吗?」
  利宇捷偏过头,并不完全看到江政佑的样子,但他能感受到对方在他身後不停地咬着绑在手腕上的细绳,甚至有湿又黏的y体沾在他的手上。
  江政佑没有回答,执意地咬着复杂的结,想找出一个可以打开的方向来。
  「算了,别咬了。」
  利宇捷才说完,立刻有道声音模糊地从後面冒出来:「再等等。」
  「我可以从你手上那边的看出来,那是死结,打不开的。」
  「世界上有死不完的人,但绝没有打不开的结,你就让我省点力气,别再说一些沮丧的话好吗?」
  江政佑虽然模糊地说,却越说越大声,怒气都听出来了。
  叹了口气,利宇捷当真闭上嘴。
  木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天花板上,却一个灯泡也没有。
  「你觉得,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嘘!」
  被嘘了一声, 利宇捷肩膀缩了一下。
  後来,觉得好玩似地苦笑了。
  江政佑这个人呀……
  「啊,开了一些。」
  「是吗?」利宇捷一转身,手腕偏开了对方的嘴,也在同时,他清楚地看见江政佑的模样,着实地吓了一跳,「你!你流血了!」
  所以,刚刚滴到他手上的,不是口水而是血罗?
  江政佑用肩膀去擦自己沾着血的嘴巴,现在,连难看的绒质西质外套也沾上血了,真可惜,虽然没什麽品味,但这是他比较像样的外套呢。
  「没什麽。」
  「这样还没什麽?算了,别咬了!」
  「别咬?我不帮你咬开,难到你会帮我咬开吗?」
  利宇捷停住了几秒,才道:「好,我帮你咬,你转过身。」
  「算了。」江政佑还真没料到对方会这麽乾脆,但在他心目中,小主人就是小主人,应该永远都乾乾净净,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良好的仪态才对。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帮你咬开就好,你转过身,已经咬开一点了,应该很快就好。更何况,你好了之後,我还盼你帮我呢,留点力气吧。来,我帮你。」
  江政佑的表情有些疲累,但毫不减其说服度。
  利宇捷在逞强的眼神中仍然转过身了。
  没过一会儿,他果然感到手腕的绳子明显地松了。
  「成功了!」
  很快地,利宇捷挣脱掉手中的细绳。
  一解开,他立刻转过身,用自己的袖口擦去江政佑嘴边的血。
  「痛吗?」
  「还好。」江政佑偏开头,「你的衣服会脏掉。」
  「没关系。」说完後,就仔细地擦着。
  「先帮我解开。」
  「好。」
  待两人的手脚都灵活之後,江政佑第一件事便是紧贴在门旁,之後,轻轻地转动门把。意外地,门没有落锁。他从微微打开的门缝中,看见的是一片树与草,天色已经成了灰蓝。
  而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
  「真是好消息。」利宇捷凑上来,江政佑也在同时大大方方地将门打开,来到户外。
  风吹来,可不是温暖的风,大且冷。
  「好冷。」利宇捷这麽说着,顺便将西装外套拉得更紧。
  木屋的周围并没有路,而是满满的草与周围的树。
  「这是哪里?」江政佑皱了皱眉头,他走来走去,从树木与树木间的空隙中看不见任何跟文明世界有关联的事物。
  「哼,好一个计划是吗?我想,他们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自生自灭。」
  江政佑转过头,搓着手,呼着热气,道:「台湾也就这麽大,哪里有什麽让人能够自生自灭的地方?」
  结果,还真的有。
  两人从蓝灰的天空走路走到天色全黑,只有淡淡月光照下来的影子。
  走得累了,天色又黑,利宇捷道:「回去木屋好了。」
  「这麽黑,回不去了,只能往前走。」
  「我怕有野兽呢。」
  江政佑伸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继续往前走。
  利宇捷苦笑着,「你以为我们是小学生吗?」
  「不用怕,有我在。」
  收起笑,就着月光,利宇捷清楚地看着眼前的背影。
  又走了十几分钟,大约几公里外的地方,有几盏特别亮的灯。
  「啊,是住户吧?你看!」江政佑兴奋地说着,摇着身後人的手。
  「嗯,溜溜球,还是,你自己去吧。」
  身後人的声音,异常地虚弱。
  江政佑转过头。
  男人的身体微微地弯曲着,一点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利宇捷。
  然後,男人倒入草地里。
  江政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倒在地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宇捷!」捞起男人的脖子,颈子软软的,一点力道也没有。
  「利宇捷!」
  「小主人!」
  利宇捷仍然有意识,只是说不出话来了。
  「好不容易呢……小主人……好不容易才再见到面呢……你不会死吧?你都说了,你的心脏,强壮得很,那就表现给我看看。」
  利宇捷以为天空下雨了,否则自己的脸,是被什麽给滴到了呢?
  那y体,热……而咸。
  他被背起来了。
  然而,最後的记忆,是江政佑脖子上的味道。
  那是令人非常安心的气味。
  --消失这麽久,确实有错。(低头)
  非普级(十九)
  (十九)
  利宇捷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是,他很想逃脱这样的梦境。
  梦里,那个小男孩站在充满着光线的窗边。
  他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并不想上前。
  小男孩没有转过头,却问着:「江政佑,你跑去哪儿了呢?」
  利宇捷很想说些什麽,但始终开不了口,他很想跟小男孩说,别担心,他已经见到了江政佑,很多事情,就快要实现了。
  小男孩回过头,苍白的脸上缓缓流下两条泪。
  那面孔,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同时擦去了眼角的些许泪水。
  光线不刺眼,是让眼睛舒服的亮度。
  利宇捷起床环视着自己的所在地,在他许多的经验里,他绝不会错认这是什麽地方。但他记得,陷入昏迷之前,自己不是在山中吗?怎麽下一秒,却躺在温暖又舒适的医院?
  连担心烦恼都还没有,门就开启了,彷佛要给他答案一般。
  从门边走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一股温柔的笑意,任谁都会身心舒畅,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就是闲适的氛围,教人从头到脚地激不起讨厌的情绪。
  虽然没戴上眼镜,那人的五官有些许的模糊;虽然只在雷行给他看的照片上看过一眼,利宇捷仍是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好,我叫雷庭,是雷行的哥哥。」
  利宇捷点点头,与照片比起来,本人给予人的印象实在让人吃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世界上,绝对有磁场这种东西。你身为老板,就慢慢会有个老板的样子出来;你身为工人,别人就能轻易从你口中听出你是工人;你身为上班族,脸就慢慢地被框出上班族的样貌来。
  就算人家猜错你的职业,却也相去不远。
  利宇捷第一次遇到像雷庭这样的人。
  自己的朋友雷行,就是个被宠坏的黑道小儿子的模样,脸长得很俊没错,但那气质怎麽就是糟踏那张脸。
  但是雷庭,太让人猜不透了。
  「你不介意我叫你宇捷吧?」
  「不会。」
  「你已经躺两天了,急救的时候,你还没什麽意识。但医生说,你醒来就等於没事,再做一些观察就可以。来。」雷庭从怀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子,递给对方,「你的眼镜坏了,这是照你的款式新配的。」
  利宇捷接过来,道:「谢谢。」
  「不会。」然後,又是一个微笑,「我那个弟弟,成天吵着我要把你找到,现在,他却飞去拉斯维加斯玩乐,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并不是雷行。
  「那麽,你好好休息。」
  「等等。」
  雷庭停下脚步,脸上仍然很有耐心的模样,一点看不出什麽不快的情绪。
  「怎麽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的人呢?」
  「嗯?」雷庭的脸上形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说阿政吧?」
  「他怎麽了?」
  「除了一些瘀青之外,其他没什麽大碍,但是,很欠缺睡眠的样子。」
  「他在哪?」
  「他在补眠。」
  利宇捷眯细了眼睛。
  一来一往,他已经猜得出雷庭和江政佑的关系有多麽强烈。
  就拿老板与员工来举例。员工若是要请病假,老板顶多就知道对方生病,而不会连员工拿什麽药、有什麽症状、现在是不是在睡觉这点小事都知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喔。」雷庭将手c进西装裤里,样子一点也不会没礼貌,「你不先休息吗?他那边的话,也没办法马上起来……」
  「不,我不是要他起来,让他继续睡。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雷庭闭上嘴,脸上温儒如雅的表情似乎一点一滴地剥落了。
  表情,吓不了利宇捷。
  雷庭果然是在江湖上打混的,那不快的情绪只在脸上停留不到零点一秒,马上、立刻地恢复自在的样子。
  双方都在打量着,对方的能耐。
  「好,我带你去。」
  不自在地与雷庭肩并肩走着,利宇捷虽不致於到全身难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来你和阿政认识吗?」雷庭问着,声音并不尴尬。
  「我是『想乐』的客人。」
  「是吗?」雷庭发出笑声,不难听,相反地,动耳极了,「我听保全说,你在店门口拿花送给阿政呢,想必是他看错了。」
  利宇捷见对方想用笑容掩饰一切,以及话语中,想确认着什麽,便也笑了笑,道:「不,那个保全没看错,是真的。」
  这下,雷庭看他一眼,不说话,一路来到一间病房前。
  病房前,有个外表看起来颇j明的女人等在那儿,见到雷庭,立刻倾身到对方耳边说着什麽。
  雷庭听完後,转身道:「宇捷,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了。我会跟雷行说你没事了。」
  「多谢。」道谢之後,利宇捷毫不客气地转开门把进去了。
  门再度阖上时,雷庭使了个眼神,吩咐道:「把人盯好。」
  「是。」
  --是时候交代一下自己近况的时候了:
  从去年考上研究所的时候,身边的友人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家人也是这样的情形,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我一向认为,除非是真正的热爱研究的人,不然去念研究所的都是疯子,
  如今,我也是疯子里的一员,
  因为我有我的目标,我有必需要念研究所的原因(在此就不说啦),被自己认为自己是疯子,也在开始念书的时候慢慢接受了。
  说自己很认真确实是太嚣张,但我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
  研究所里,看的事情又更多更广,尤其是我这个已经出社会重返校园的人。
  在经济独立上,我兼了三份工作,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与工作上打转,以供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打算存钱结婚什麽的(我是大女人,硬要和男朋友竞争存款),
  虽然真的很不想把错怪在时间太少上面,因为真正想做一件事时,绝对可以排除万难去做这件事,
  但是,时间真的太不够用了。
  非普级是上下两集,原本计划要去年十一月出,延到今年三月(还是没下闻),再延到不知道什麽时候,
  原因是我连上集都还没写完(实在很糟呀。。。)
  我没办法给期限,我最大的保证就是会继续写,竟然我很喜欢雷庭跟阿政,利宇捷嘛……死小孩
  至於一百万的花束,
  这要回朔到一年以前,
  当时很兴冲冲地要完成它,向出版社这边提出大纲,
  但是,诸多原因,剧情、我的不接受据情没按照给予的建议去写(固执呀固执),有更吸引对方想出版的提案,诸如此类种种种种,跟小编讨论过後,
  lead to one conclusion,一百万的花束不会出版。
  我的热情立刻像被烫到的手,缩了回去,
  这就是为什麽一百万花束一直停在那里(再加上要写非普,时间都拨过去了)
  一百万的花束会不会继续呢?
  会。
  时间会一直过去,文字也会一直生出来,
  问题只是,多久而已。
  非普级(二十)
  (二十)
  室内的灯光虽不昏暗,但确实是让人容易入眠的柔光。
  利宇捷往鼓出一团的床边走去。
  绵被里的人正好翻了身,面朝向他,就像是迎接他的到来一样。只是,正在睡觉的人似乎没有查察这突来的探访,睡得很香甜。
  利宇捷微微起笑了,便坐到床旁的椅子上。
  椅子上,竟有微微的热度。
  不用问,他也知道刚刚是谁在这里。
  虽然房里的温度很好,光线也很柔和,眼前也有很养眼的人……但是,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就是上来了,那样的不畅快,在脑子里渐渐形成一个叫雷庭的人。
  摇摇头,利宇捷某个联想给甩开,真真正正地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料到还会再见面对吧?
  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十四年?十五年?
  记忆跟时间真是很可怕的东西呢……
  「那麽,或许没有想像中的多,我们还是好好珍惜之後的时间吧?」利宇捷这麽说着,g本不需要观众,像是说给自己听,用着自己都没有想过的温柔语调。不久前的自己,在家族财产的挣夺战中,失去了不少东西……善良,良心,人x……
  但是,不得不佩服人的弹x度,有些东西失去了,还是能够找得回来呀。
  就在自言自语完之後,床上的人大动作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利宇捷祈祷着对方没被他吵醒,但对方仍是睁开眼睛了。
  一见到是他,江政佑表情诉说着吃惊。
  「雷庭呢?」
  「嗯?」
  「我说,雷庭呢?我记得刚刚我睡着的时候……」江政佑直起身,话连一半都没说完,停顿了会儿,才续道:「算了,没事。」
  利宇捷装得像是刚刚才听清问题一样,「他说有事要处理。」
  「喔……你们有见过了?」
  「嗯。所以,我们是怎麽下山的?」
  「被送下山的。」
  「……可以说具体一点吗?」
  「有人救了我们。」
  「……那麽,是谁发现我们的呢?」
  「很重要吗?现在,都平安了。」江政佑指了指对方的心脏处,「还难受吗?」
  「不难受。但是,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
  「看到你背着我,去求救,对吧?」
  江政佑笑了笑,牙齿露了出来,白净得令人过目难忘。
  「你重得要命。」
  「……还有,你好像哭了。」
  「眼睛进沙了,山上尘土多,你也知道。」
  「哈……」利宇捷都哈出气了,「这麽别脚的理由你也敢说?」
  「是事实呀,有什麽不好说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可以好到,让江政佑都放松到无法置信的地步。
  利宇捷起身转过椅背,腿张得开开的,反坐在椅子上。他把头靠在椅背的最上端,突然说:「喂,我们去九旅文化村好不好?二月的时候?」
  「二月?那不就是明年?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吧?」
  「先说先赢嘛,我怕你事务繁多呀。」
  「去那里干嘛呀?」
  「去看樱花祭。」
  「……」江政佑停顿了。
  记得好久好久无数个好久以前,印象虽然模糊得不成形状,但记忆还是很可靠的。
  记得自己曾不经意地说过,想去看美丽的樱花祭。
  儿时的小小梦想,不旦没有去实践它,在诸多求生的举动里,他早就把这微不足道的小梦想丢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但是,利宇捷却还记得。
  「所以,去吗?」
  --yo,好久不见鸟~
  我迎来人生间隔的第一个暑假(虽然快结束了),但仍旧一样忙。
  谢谢还没舍弃我的众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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