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主,你多虑了。”佐治孝雄只能这么说,虽然他非常想赞同齐藤光野的话:但他不能打击士气,毕竟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唉!难道就没有能使他心甘情愿接掌魁主一位的好方法吗?”齐藤光野低声叹道。在他的宇典里从未出现过“不能”两个字,如今……是他真的老了吗?
“魁主——”治孝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见齐藤光野如此消沉,连他也下禁要烦恼起来。他自个儿也老了,尽管下愿意承认,但岁月不饶人;他的两鬓早添上银丝,就这么两腿一伸他是无所谓,但他的独生女儿还那么年轻,二十六岁就守寡,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教他如何放心得下?
“佐治,你下去吧!我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齐藤光野微侧过头看着花卉旁的假山流水,思绪却飘得老远……
“魁主,你——”佐治孝雄担忧的看着他,一生意气飞扬的齐藤光野竟也有失意颓丧的时候,真的是老了吗?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真的奈何不了齐藤隆史吗?不!他不会就这样罢手,他可是鬼煞组智谋团的总指挥人佐治孝雄呀!
“魁主,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会对少主有所影响?”
“哦?是谁?”齐藤光野猛然回过神。目前只要有任何一个可能性,他都愿意去尝试。
“就是薰魁主少夫人。”佐治孝雄思绪飞快翻转。
没有人会轻易忘得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虽然当初薰出人意料的选择了齐藤正树:但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她其实还是爱着齐藤隆史。而齐藤隆史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他竟因爱生恨而背叛组织,还惨遭逐出家门的命运。当时他本可以居中协调,但却因为自己的私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做出傻事被驱离,毕竟有他在的一天,正树想坐上鬼煞组魁主一位实胜算不大,虽说是长子又如何?组织要的是有能力、有魄力的当家首脑,这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怎料到当初的一己私心还是……
“薰?”齐藤光野一怔。
他的长媳妇齐藤薰,她和隆史……他心悸的猛然转头看着佐治孝雄。难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是在打这主意和心思吧。
“是的!当年少主就是因为薰夫人,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做出背叛组织的行为,若非魁主发现得早,鬼煞组怕是不堪设想。昨天晌午,属下曾稍稍试探过少主,虽然少主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属下从他的谈话中仍可看出些端倪,所以——”
“所以你认为隆史对她还是余情未了?”齐藤光野心陡然一沉的打断他的话。
可能吗?隆史和薰……就算过往情事种种,现今双方均是孤身一人的情况,但如今已成叔嫂,这段情未了也得了。
“是的!魁主。”佐治孝雄点点头说。
纵使明白斋藤光野心中的顾虑考量,可话一出口已容下得他打退堂鼓;而且他愈想愈觉得值得一试。毕竟若两人真心相爱,为何得拘于世俗的眼光不能相守;这事情若成不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若不成,对鬼煞组亦无损失,不是很好吗?
“佐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藤光野可无法像佐治孝雄说得如此轻松,所谓人言可畏,这叔嫂一块岂非l伦?简直是荒唐胡闹!
“属下知道。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属下斗瞻请魁王让薰少夫人试试。若这事能成乃鬼煞组的一大福音,若不成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魁主在意的,不过是他人的眼光和想法,但魁主何不换个方向思考,当年的憾事如今可以圆满解决,既能留住少主的心,又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这岂不是件好事吗?”佐治孝雄语重心长的说。
他何尝愿意自己的女儿遭流言攻击,可事情一旦能成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他相信女儿在知道这件事后,绝对二话不说举双手赞同,毕竟她一听见齐藤隆史回来的消息,就心急的要赶回来,可见这事并非完全没机会。
“我知道。但你这么做,可考虑到薰儿的想法和感受,也许她并不愿意,毕竟她可是隆史的嫂嫂,女人的名节不得不顾。我知道她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但正树才往生没多久,她的心情想必还未从哀恸中恢复;而隆史现在那个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那混小子一定会伤到她,毕竟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隆史。当年薰儿选择正树,严重打击伤害了他的心,不然他不会背叛组织,我也不会因此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如今要将他们雨个再撮合一块,你能保证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感还会像以前一样毫无改变吗?”齐藤光野摇头不甚乐观的说。
对齐藤薰他有深切的愧疚,对隆史他更有无比的心痛,何况在发生那件事之后,要再将两个心灵受创的人撮合在一起,他愈想就愈害怕担心。爱情是把双刃刀,伤过一次就会在心头留下痕迹;所以他情愿考虑撤换人选,都下要他们两人其中之一再受到伤害,这是当初他欠他们的,亦是此刻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魁主,薰夫人是我的宝贝女儿,她心里在想什么我非常清楚。我相信她一定非常希望魁主能给她这个机会试试!当然属下这么做确是有私心,属下不忍她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如果成功她仍然是鬼煞组的魁主夫人,她的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属下老了,能照顾她的日子已不多了,还望魁主成全!”
假若连试都不试,他深信日后绝对会是个遗憾,无论是斋藤隆史或是薰。薰是他的女儿,她有什么心事他会不了解吗?这些年来,她看似婚姻幸福美满,其实他明白她的痛苦,而她的强颜欢笑让他每每看了都好生不忍,要不他不会在齐藤光野提出要找回齐藤隆史的时候全力支持。毕竟一个曾经背叛组织的人,即使是魁主的亲生儿子都很难被组织重新接受,更遑论要获得认同和服从。
“佐治——我并不是不答应,我只是担心薰儿会受到伤害——”齐藤光野简直不敢想像那后果会是如何?旧伤口一旦被挖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虽说逝者已矣,但来者……稍一不慎就会引来满城风雨。他略不安的瞟了佐治孝雄一眼,然后匆忙移开视线看着院外绿意盎然的景致。
“魁主何不问问她,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她心中喜欢的一直是少主;再说昨天我听少主的口吻也是非常在意。魁主,或许我们这么做真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这么做是委屈了少主,毕竟薰夫人已非白璧——l
“佐治,你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想想。对了!薰儿什么时候从娘家回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年隆史和薰的确是互相深爱着彼此,直到隆史出国留学……他心一悸,回首当年他是否错了,错得离谱……
“下个星期二。”佐治孝雄心一喜,只是心喜的同时犹不免掠过一抹y影……他们现今的情感仍是一如初衷吗?他心中打上了问号,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手中流失。毕竟没试过又岂能妄下定论,尤其是情之一事——他绝下会错看!他对自己有信心,因为这世上再没人比他还了解薰,她可是他唯一又视若珍宝的女儿呀!
“她回来的时候叫她来见我。”问世间情为何物,他当年真做错了吗?他不知道,只知道过去的事情和时光无法从头来过,齐藤光野暗叹一口气,目光飘向庭院外。
烦哪!
在对着阳台外怡人的庭院景致,足足瞪了近半个钟头的光景,郭靖海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下午的情绪真是糟到了极点。从小女佣走出书房之后,他就开始生气,不仅生气,还气闷郁卒,至于原因为何——他不知道。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不知道!整个过程全由自己一手策画、一手导演,却该杀的远超出他所预期……他挫折的拂过一缯落在额前的发丝。
怎么会这样?她的反应和他的表现都不照他心中所勾勒的蓝图进行。小女佣是被设计的,所以反应本就和他预期的有所出入,这点他有心理准备,所以基本上她没错;至于他自己……是的!他承认。错的是他,是他!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更甚者控制不住自个的生理反应!
胸部大有什么了不起!他又不是没碰过大胸脯的妹妹,但她的胸部不只大还相当漂亮,饱满浑圆不说还白里透红,特别是那玫瑰花般的茹晕就教人心荡神驰……天!饶是此刻记忆重现,他就觉得胯下一阵悸动;幸好他定力够,要不然当时他可糗大了!话说回来,都是她不好!若非她双峰一直在他眼前晃动,微颤的身体泛着赧红的色泽,他才不会一时失了心智、大声吼她。
现在说什么都无事于补了,他终是达到了目的了,不是吗?管他是否伤了她……她该是受到伤害了吧?现在是不是躲在某个角落或房间里哭泣呢?这回该死心了吧?齐藤隆史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人一律冷漠无情。唉!他本只是想逗逗她以取悦自己,孰料却惹来满腔的烦闷郁卒,这是为什么呢?
良心不安吗?他抬起头看着天空,耀眼明亮的阳光犹拂不去心中的y影,他不禁苦涩的摇头洒然一笑。这样在意、牵挂一个人……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也怀疑自己竟会拥有这种感觉,难道——
不会吧!他猛然低下头,视线触及水池旁的银杏树,思绪又不自觉飘向刻意遗忘的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情事——佐治薰,可笑啊!可恨啊!他把所有的温柔感情全给了她,换来的却是她的情变,哈哈哈……
爱情啊!爱情是什么?海誓山盟究竟敌不过现实的物质条件,这就是他全心全意呵护怜爱、视若珍宝的女子吗?他的爱情究竟算什么?而他又算什么?他激动得一击阳台边的栏杆,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而轻微摇晃着……
“少主……”站在不远处的武田浪不安叫道。只因从纱美奈离开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与其说变,还不如说这样的他才像是他认识的“齐藤隆史”——那个心机深沉得让人无法捉摸的二少主。
郭靖海一震,微侧过头一瞟担忧形于色的武田浪。他不禁暗暗苦笑,曾几何时他不再毫无表情?而他却……
“我没事!”他大力的甩甩头,淡笑的撂下话就转身走回寝室,无视于武田浪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累瘫了!
纱美奈手脚无力的走回专属于自己的下人房,在离开“魁居”之后,她压根没时间去悲怜她的爱情,就被总管给指使得团团转。每天一张开眼就有数不清、做不完的事在等着她,今天还被抓去“薰居”打扫,由里到外全得擦拭得一尘不染,木制的地板还得打上一层蜡。这些都无所谓,偏一通电话硬是让她们这打扫组的人全给折腾得是人仰马翻,原因是三天要打扫整理好的屋宇,偏要在一天之内就整理妥当,偏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下小,问题是她们才四个人,四个人耶!就算分工合作都是强人所难。幸好总管还算有点良心,在傍晚时分派人员来支援,要不她们可能得忙到深夜都做不完,因此她也才累得跟条狗似的。
“纱美奈,听说明晚大厅要举办宴会,你知不知道?”走在她身旁的女子石本静子突然开口说。
“我怎么会知道,大厅又不是我们负责。咦?静子,你怎么知道明晚要举办宴会?”纱美奈在心中哀号,眼看房门就在眼前却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话。
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冲个澡然后上床睡觉,要不怎么应付明天的工作?偏静子是她在此唯一退谈得上话的同事。诚如郭靖海所言,齐藤家的生存方式和相处之道,全是以“利”为首;刚进来时她还因此吃了暗亏,久而久之……唉!做人还真难呀!就像此刻她明明很想、极想回房去洗澡睡觉,却只能想而不敢当真付诸行动。
“怎么会不知道,总管早上就交代我明天要过去打扫,要不然为何一天就要把‘薰居’给整理出来,就是因为薰少夫人明天要回来啊!老魁主要替她接风洗尘。对了!我听说少主也要出席呢,天啊!他回来快一个月了,我却还没有机会能一睹少主的风采;不知道他和老魁王长得像下像?天啊!真希望我能遇见他……”石本静子愈说愈兴奋。
“薰少夫人?她要回来了!难怪……咦?静子,你刚刚说少主明晚要出席少夫人的接风宴会,是真的吗?”纱美奈一怔,随即惊诧又兴奋问道。尽管那天少主对她的态度算是羞辱的成分居多,她仍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去喜欢他。
三天了!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偷溜去“魁居”。唉!她该如何才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拿回来呢?还有郭靖海——她还没向他道谢呢!他真是个好人,若不是他,那天她很可能就被护卫给拖去宰了!更遑论能见到少主……她真的太幸运了!能交到这么个真心对她好的朋友,她一定得想办法跟他道谢。
“总管说的应该没错。纱美奈,你有见过少主吗?”石本静子兴奋的看向纱美奈。一想到明天,她就忍不住雀跃的心。齐藤隆史耶!“鬼煞组”未来的当家主子;若有幸能获得青睐,怕不飞上枝头成凤凰……
“没有,你都没见过少主,我又怎么可能见过少主?静子,少主很帅吗?”纱美奈的心一跳,提到他就令她忍不住想到那天自个儿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幸好是处在暗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否则她真会羞愤欲绝,不过他的反应……还真是伤人哪!尽管她早有自知之明,但一颗心仍是被刺得遍体鳞伤。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让她开心不已,更何况是如此亲密的站在他面前……够了!人不能太贪心,不是吗?再说她根本没有贪心的本钱,只是回想起那一幕,自卑、心痛之余仍禁不住脸红耳热呀!
“当然啦!就算他长得不帅,他的身价就够让人心跳加速了,更何况少主长得真是帅呆了!他那温文俊雅的外貌、幽默诙谐的脾气……噢!真是气死我了!一想到时我叶子每天都能看见少主,我就气得一肚子火!纱美奈,你没看见她那副骄傲得意的嘴脸,要不你也会气得半死!哼!她若不是和组长私交甚笃,哪轮得到她去打扫魁居。哼!真是不要脸!”石本静子不说还好,一说就差点火冒三丈;早知如此,她也该在组长身上多下点工夫,但现在为时以晚。幸好明天她还有一点机会,只是在清扫整理的时候,她真能看见少主吗?唉!她实在很怀疑,但总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幽默诙谐!
纱美奈怔了一下。形容少主外貌俊雅她百分之百深信,但温文和幽默诙谐……那天的他是如此高不可攀,言行之间还充满了讥诮嘲讽的意味;反倒是郭靖海还比较符合静子口中的少主。
“纱美奈,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石本静子不悦的拍拍突然呆住的纱美奈。她说得正起劲,她怎么可以神游太虚呢!
“嗄?喔、喔,对不起!静子,我不是不说话,我只是累得快睡着了,你不累吗?今天一早我们就被叫起来劳动,哎,你体力真好,我就不行了!”纱美奈猛然回神,在对上静子指责的眼光,她忙不迭的垂下眼,陪着笑容解释。
“纱美奈,这就不是我要说你,你这么胖不减肥是不行的!真奇怪,每天做这么多工作,你不但一点都没瘦还愈来愈胖,这样不会有男人喜欢的。好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累,现在我还真觉得累了。那就这样了,晚安!”
静子颇不以为然的打量一脸倦容的纱美奈,眼光很自然的就瞄到女人最在意的身材,一看见她胸前的庞然大物,她就忍住心头欣羡不屑的说。
其实她一点都不胖,充其量算是丰腴了些,而这年头男人也挺爱r感的女孩,幸好她的面容并不出色,否则她才不会选择跟她在一起,要不怎么衬托出她的苗条美丽呢?
“晚安。”纱美奈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朝她挥挥手,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轻轻推开房门,视线在触及镜中的自己,她突然没了睡意……肥胖!是的。或许在和服的包裹下,看不见自己腹上的赘r,但一脱掉衣服却是赤ll的难堪,就像少主在看到她的l体后也……
她太胖了!这四个字像一根针狠狠的黥在她心窝上,纱美奈低下头。她也不想这么胖,偏偏她就是连喝杯水都会胖……她真想哭呀!虽然少主说他不碰处女,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他有修养的说法,他算是为她保留了颜面,他其实还是非常温柔的,只是这一来,让她看更清楚自己的身分和条件……她一点都不够资格!
抬起头,镜中的自己正泫然欲泣的看着她微胖的身躯,眼泪不争气的一滴滴滑落……她知道自己该斩断这份没有结果的恋慕,可失落的心一时间要怎么找得回来?爱人的心……好苦啊!
没来!
站在阳台边,看不见那在墙角偷挖的一抹娇小身影,郭靖海实在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为何瞬间烦躁起来。在发生那种事之后,照理说,她没来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他的作法就是希望她不要再接近他,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他该是乐见其成。但她没来不就表示他一个人得无聊到快要发疯……难怪他会突然觉得心情恶劣低落,整个人懒洋洋又没劲的想要抓狂,唉!她——不会真的永远都下来了吧?
一想到这,他视线习惯性的又瞟向那挑起他唯一兴致的前方围墙,她不会真的不来了吧?但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真的再也不来了吗?她不可能将她埋在这里的东西放弃不拿——依她对他爱恋的程度,她应该会想把东西拿回去才对。
可她真真没来了呀!
眼角余光又仔细的瞟了前方墙角一眼,犹然是杳无踪迹的情况,顿时让他心中若有所失和满腹不解,他烦什么?她不来是她的事!她不拿走东西也是她的事!干他何事?况且在发生那件他本想捉弄却反成侮辱的事之后,她会来才怪!但她不是深爱着他吗?那属于她过往美好回忆的东西更不可能就此不理啊!她百分之九十九会把东西给拿回去的。
但她就是没来啊!
郭靖海烦躁的伸手拂过一缯落在额前的头发,已经整整四天了!她不再偷偷摸摸的出现,是因为他真伤到她了吗?还是佐治真吓坏了她,因为擅入魁居杀无赦,没人会犯过一次还蠢笨得不记取教训!她不是傻子,所以她不来是正确的做法;但他已经习惯每天看见她,她怎么可以不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知道她此刻心中对他是抱持着何种想法,不再爱他了吗?知难而退了吗?还是犹未死心的躲在角落哭泣……唉!他心理还真是矛盾啊!希望她对他死心,却又想藉由她来排解无聊、打发时间,他——似乎有点自私喔。
这算自私吗?无论如何,他不该再想她,她不过是一名小女佣,况且他压根就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就是了。但不讨厌会如此一直惦着她没来的事吗?他似乎在意过了头了,偏这感觉除了“在意”他也找不出其它代名词,他——真的不喜欢她吗?既然不喜欢就不该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就不该她没来就心情荡到谷底、乱了思绪,更不该时时刻刻望向墙角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活似等待爱人的表现——他怕是喜欢上她了吧?
噢!天哪!他下知道。他对她根本就谈不上任何感觉,不就是打二十几天前她偷偷闯入了魁居,然后恰好在他心情最郁闷的时候瞧见了她;然后她每天都来,所以他终于好奇她的行为……然后……然后他的心就被偷偷挖走了吗?没这么简单就教他失落一颗“爱”心吧?
真的太简单了!
他相当不满的抬起头,仅是如此就想挖走他的心?!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想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掳获他的心?呷歹势!他好歹也算是商界排行前十名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他的前程似锦、一片灿烂,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挖个狗d就想把他给征服,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这怎么可以!
虽然她有让他兴奋的条件——她那rr如包子的腰腹……唔!他最抗拒不了r包的诱惑,还有甜美多汁的水蜜桃……一定很甜吧!那粉红色的光泽……喔!都什么节骨眼了,他还净往那想;这可是攸关他一生的幸福,他得仔细琢磨琢磨才行,不过一辈子有甜美丰硕的水蜜桃可吃好像也挺不错的。
前方一抹娇小的身影熟悉的映入眼帘,他怔了一下。
是她!她终于来了!她还是爱恋着他嘛——在他那样对她之后……莫名的喜悦涨满心头,早先的烦闷远远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欣喜的想往寝室走去,但不一会儿,那娇小的身影却失去了踪影。他愣了下,有点心急的趴在栏杆想寻见那娇小的身影,久久他才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
不是他自夸,他认人的功夫和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好。他自信那娇小的身影就是小女佣!但为何左顾右盼就是没瞧见她?难道是自己太过思念导致眼前出现了幻觉……思念!他猛然瞠大了眼。去!他在胡想什么?他怎么可能真喜欢上这个偷挖d的小红豆包子?!不可能!不可能!就算她有成熟饱满的水蜜桃也不能教他弃械投降,他的幸福岂是两只水蜜桃就能解决满足的,你说是吗?
“少主。”武田浪一走进阳台就看见郭靖海头左右晃得厉害,他不禁感到纳闷,这景象好似有一两天了,他没事吧?
“什么事?”郭靖海一整心绪微侧过头问。他含笑的脸庞已看不见先前慌乱失措的神情;事实上他根本是自己在吓自己,他就说嘛!太过无聊会让人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老魁主请少主今晚到大厅用膳。”
他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武田浪好生佩服。瞧他刚刚还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如今却是神色自若活像啥事也没发生似的;若非他眼尖,怕是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话说回来,究竟是何事困扰了他?
“大厅——”郭靖海狐疑的挑了挑眉,一个正式交际应酬的地方,他老子怎么会让目前的他出现在那种重要的场合?
“是的。因为薰魁主夫人下午会回来,所以老魁主要为她接风洗尘,少主你要出席吗?”武田浪一五一十回道。
薰!郭靖海心头一震,整个思绪全然乱成一团。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将面对她,可当这一刻真要来临,他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郭靖海呀郭靖海!你不是早就忘了这个背叛无情的女子,那为何在听见她的名字时就心慌意乱?真是可笑呀可笑!
“少主——”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郭靖海,武田浪迟疑的开口。
他也稍稍听说了他们当年的爱怨情仇,没想到这回真给佐治孝雄料中;看来他对薰魁主夫人似乎仍余情未了,爱情呀!他不懂也希望永远别懂。
“呵呵……有意思!武田,你就去回覆说我会出席。”郭靖海拉回紊乱的思绪,仰头洒然一笑。
恐怕这就是佐治孝雄或他老子想拿来牵制他的最佳王牌,想打“缕相思情难了”的剧码?那他可要让他们失望了!
或许提到薰仍会让他心中大起涟漪,但经过五年的岁月,这段曾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再回首只是他心中的痛,一只破镜即使黏合仍会留下裂痕,所以喽!对他们的“好心”撮合他只能说句歹势。
“少主——”面对一个当初背叛自己爱情的女人,他的反应未免过于平淡些。武田浪犹不放心的看着他,是当真无所谓,或是自欺欺人,他——让他看不透!
“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可以下去了!我可不想再看你这张没表情的脸,那会让我心情恶劣!坏了我晚上参加宴会的兴致,那可就不太好喽!”郭靖海伸出手阻止他说下去。
他可得好好想想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来撮合他和薰,哈!他们可是叔嫂啊!难道就不怕他人蜚短流长吗?再说一个曾经背叛伤害过他脆弱心灵的女子,他可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宽宏大量,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少主,属下还有一事要传达。”
“哦?那你就快说!”郭靖海对他微皱眉。有的人就是格外惹人厌,特别是不识相的人!他最好别再把话题兜到薰上头,否则他真想翻脸啦!
“少主,属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武田,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侧过头视线又不自主瞟向熟悉的墙角,郭靖海温柔的笑笑。都这个时辰了,那小红豆包子今日显然是不会来了;而适才惊鸿一瞥的身影——他该不会看走眼才是,但她没出现也是铁一般的事实。说来这回他不承认是自己看走眼都下成。
“少主,是这样的。适才清扫处的女佣拿了一封信,要我转交给郭靖海先生,所以——”
“明日纱美奈!你为什么没通知我?!”郭靖海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左等右等就是在等那小女佣出现。刚刚那身影果然是她,他果然没看走眼,他就说嘛!凭他这2。0的视力再加上认人的功夫,哼!他怎么会看走眼??不可能!
“属下以为少主并不想再见到她。”武田浪暗暗惊诧。那天见她模样狼狈又慌张失措的离开书房,紧接着书房就传来“碰”的一声巨响,所以他自然……
一句话刺进郭靖海的心窝,他心中警铃顿时惊天动地鸣响不已。在迎上武田浪探索的目光,他竟有点慌乱的微侧过头;心中亦不解自己何以在听闻小女佣时情绪便如脱缰野马般的失去控制。
他深吸口气,平抚波涛汹涌的情绪。
“武田,想不想见她,你似乎都该先问过我,这回我就暂且原谅你的自作主张,那封信呢?”
“报告少主,信我没收下。j
“你没收下?!”看看仅有一号表情的武田浪,郭靖海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听闻薰不过是让他一时乱了方寸,可在听到了纱美奈他却完全乱了方向,难道……他总会找出个答案。
“是的,少主。因为我以为少主不想再见她,所以——”
“你以为?!武田,我今天才发现你的‘以为’还真多啊!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变成了主子而我变成了你的属下,到时你可得先提醒我;否则我的记忆力不好,怕是冒犯了你,你可得多包涵哪!”郭靖海挑了挑眉,第一次觉得“以为”这两个字听来竟这般刺耳。
“少主,属下——”
“好了!下去吧。没重要的事别来烦我!”郭靖海不耐的朝他挥挥手。目前光是薰就够教他不得安宁了,纱美奈的事就先丢到一旁去吧。
“是的,少主。”
第六章
一张白嫩像掐得出水的脸蛋,衬着一双晶莹剔透却蕴含无限忧伤哀怜的明眸,粉色的唇办轻轻抿着,柔美中却隐含一丝化不开的烦忧,轻拢的眉宇带着赢弱,让人看了忍不住有股冲动想拂去她内心的忧愁,而一袭象牙白的绢质和服,裹着纤瘦玉立的身躯,益发让人禁不住想去呵护、怜爱她。
齐藤薰,一个犹若黛玉的柔美女子,仅是静静跪坐在大厅的玄关处,但她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娇弱气息,已让一旁等候多时的鬼煞组组员个个动容不已。
她——一如他记忆中毫无任何改变,就连那张令人心生怜惜的脸庞,依然予人纯洁无瑕的感觉;奇怪的是,他原本起伏不定的心境,在乍见她的那一刻竟全然静止下来,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仕女图或艺术品,他胸中郁结多时的疼痛竟渐渐淡去,淡的如同见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郭靖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少主,老魁主请你过去。”武田浪轻声提醒立在角落窗边的郭靖海。
只见他带着笑意的脸庞,温和的注视着玄关处因齐藤薰到来而s动的众人。那神情不禁让人感到恐怖和浑身发麻——看见一个曾经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女子,他的反应竟会如此平静,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完全置身事外般的漠然……
“女主角来了,我是该过去!”郭靖海耸耸肩,自嘲的一笑,然后从容的朝玄关处走去,无视于一脸古怪的武田浪投注在他身上的诡异目光。
武田浪心惊的尾随上去。
对向来温柔和善的薰夫人,没人会忍心去伤害她,可齐藤隆史却很难说……但佐治孝雄鲜少判断错误,或许他该相信他这一次,毕竟这回当事者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喂,是二少主款。”
“二少主?二少主和薰夫人当年不是——”
“嘘……”
在察觉身旁的异动和众人突然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齐藤薰忍不住微仰起头。那走过通道正朝她而来的男子,不正是——齐藤隆史!她瞠大眼,一颗心顿时狠狠揪紧,眼泪已然盈眶;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会在这场合见到他,可思念渴望的心啊
怕有六年了吧!
她总是无法忘记他,当年是她对不起他,但她何尝愿意如此,外人总说是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可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和痛。幸好老天垂怜,他再度回到此地,而她……还能抓得住她的春天吗?
黯然的低下头,眼角余光在瞟见一旁的齐藤光野和佐治孝雄……她震了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或许该说是上苍赐给她的最后机会,在她付出代价之后,她曾有过的春天会再度降临。
是的!她的春天终究会永远的属于她,只是她必须努力,在她付出一切所换来的结果后,她不能再退缩畏惧,因为她爱他!好爱好爱他。是当年的懦弱、害怕让她失去了他,如今再没有能威胁恐吓她的人事物存在,她已经自由了!她不要再过那种只能回忆思念的痛苦日子,那种非人的生活,她不要!她不要!
“别来无恙啊!大嫂。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美丽,大哥死了快半年,我想我也下用再说什么节哀顺变的客套话: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没一天好过,你说是吗?”郭靖海噙着一抹笑容,优雅有礼的边说边走到她面前。
六年的岁月,再看见曾令他心碎肠断的女子,他的心竟是这般无波无浪,仿彿过往一切均已沉淀,原来岁月真能治愈伤口,还是他——真的从情变的伤口中走出来了,在刻意遗忘逃避的情况下,这样的相逢……还真有点讽刺好笑的意味。
大嫂!
这称谓像利刃般黥穿齐藤熏的心。那惹人怜爱的笑容几乎冻结在脸上,若非他就像记忆中的站立在她面前——不,不对!他此记忆中的他还多了抹爽朗的笑容,那不复冷淡讥诮的面容,让她猜不透他的心,就连声音都多了些温度……
温度!
齐藤薰愕然的仰望着他如同记忆般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庞和潇洒挺拔的颀长身影,他是这么的熟悉却又不可思议的陌生。那向来冷冽的双眼不再闪烁着只为她温柔的光采,那令她心跳加速、眷恋流连的眸光,如今却带着暖和的笑意漾满眼瞳。
郭靖海错愕的怔在原地,失神的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明眸流下两行清泪。当着众目睽睽,她泪如雨下的望着他,教他的记忆瞬间又飘回五年前那绝裂分手的一幕——相同的眼泪、相同的心痛……
齐藤薰完全无法遏止的潸然落泪,为一个明明熟悉却变得陌生、遥远的人,感到无与伦比的伤心和难过;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但真的面对竟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接受——这个曾经爱她至深的男人,如今却像是个陌生人。
心痛!他不该还有这样的感觉,甚至不该有伸手为她拭泪和拥入怀中的冲动;但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楚楚可怜又伤心欲绝的流着泪。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全然无动于衷,更何况她曾是他最爱的女人,呵护在掌心像珍宝般……
“薰少夫人在哭款。”
“是呀!哭得好伤心,看来她对二少主还——”
“嘘……这是什么场合,你可别乱说话!”
周遭的窃窃私语令郭靖海猛然回神。不知何时他竞握紧成拳的,他不禁暗暗低咒几声。
“看来大嫂并不想看见我,那我还是先失陪了!老魁主,可以准许我先离开吗?”他将眼光栘向一旁脸色沉重的齐藤光野和佐治孝雄。老实说,他现在的心情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好过。
“不。要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呜……对不起!”齐藤薰心急的忙抓住他的手,眼泪像断线珍珠般的模糊了双眼。她情绪失控的低声轻语,在鸦雀无声的大厅怕也是尽入众人耳中。
“你——”郭靖海一震,她紧握的手是如此用力,深怕未抓紧他就会离她而去,硬是教他不忍就此甩开,尽管不合宜,他仍是狠不下心这么做。
他暗叹一声的朝一脸凝重的佐治孝雄使个眼色——事情是他搞出来的,而眼前这个哭得泪人儿似的还是他女儿,他还有资格坐在一旁看好戏吗?
“来人!带薰魁主夫人去休息室,她舟车劳顿怕是累得精神恍惚。各位!离用膳时刻还早,不妨先移步到宴会厅小酌一番。”
接收到齐藤隆史警告意味的凌厉眼光,佐治孝雄心头一惊的忙下达命令。看见薰的眼泪,他的心亦犹如翻倒的百味罐般五味杂陈,一时间竞下知该做何反应。
当然他承认他是有意想看看齐藤隆史对薰潸然落泪的反应,可一旦亲眼瞧见,他的心就像被干刀万剐般难受……可怜的女儿啊!他真不愿感受她这些年来所隐藏的苦楚。幸好上苍垂怜,齐藤隆史又重回此处,唉!但愿有情人真能终成眷属,要不……
两名女佣忙上前搀扶起齐藤薰,在她慌张失措的放开齐藤隆史的手臂离开玄关时,她仍恋恋不舍的回顾他,她不愿亦不想在他眼中看见任何一丝鄙夷、不屑或痛恨,那会深深刺痛她的心,痛得让她无力承受。
“隆史,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齐藤光野沉重的开口。
在看见薰的眼泪时,他傻子、愣了!而最教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儿子的态度和口吻——不管是说他尽释前嫌还是刻意掩饰,总之,最不能教人忽视的是他对薰落泪的那一刹那——当真是余情未了吗?那当年他真的做错了?他错了吗?
“老魁主,在这敏感的时刻和场合,我可不认为把话题放在薰魁主夫人身上是适当的作法。我要去宴会厅小酌一番,恕我先走一步了!”郭靖海轻笑的截断他的话,眼角余光瞟过两旁状似交头接耳的组织干员——显然正是一副看热闹、讲八卦的好时机。当然啦!看热闹谁不爱,不过换作主角是自己可就敬谢不敏喽。
“隆史——”
老魁主!他用这刻意的称谓来划清彼此的界限,一如两人之间比冰还冷冽的关系,何时才会有转圜的余地。齐藤光野心里一阵刺痛,眼睁睁看着他转身朝宴会厅
他不是没瞧见齐藤光野黯然无光的脸庞,只是他虽有万般不忍却无法回头,是当年的爱情斩断了他的亲情,现在……他还是继续做个不孝子情况会好一点。
“少主……”武田浪尾随于后的忍不住开口。
“若不想教人看笑话就给我闭嘴!”郭靖海轻声斥道。
此时此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废话!同时他也无法保证能全然克制胸中波涛汹涌的情绪,一旦失控恐怕是要闹笑话,而那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结果。
“少主——”
“你……”郭靖海不悦的侧过头,视线却不经意瞥到落地窗外阳台围墙上的一双手……他难以置信的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天!他居然没眼花!那双手犹攀在围墙上,他脑海里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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