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如何。”刘梦梅动作未停,用眼缝瞄了一眼坐在下面擦拭兵器的傅己元,冷冷道:“傅己元必输无疑。”
裘刃右手扣住柳梦梅添茶的手,示意茶水已够,柳梦梅身体微颤,僵住不动,待裘刃将手移开,才又恢复呼吸。裘刃摩挲杯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方道:“原来你也这么看。”
傅己元作为十榜之二,三年前一战成名,战杀当时第二位严裴,从此声名赫赫,被裘刃招入无应门。
此时,战事台覆盖一层新雪,平整光滑,在太阳映衬下,熠熠闪光。忽然天空闪过白影,众人皆来不及细看,那白影已经稳稳落在战事台上,众人才看清散发赤脚,正是那异域怪人。
弓满盈喝茶的动作停住,问道:“这人不是昨天和我纠缠之人?”
“正是,昨日上午此人就已经在无应门大放厥词,想要一挑门主,被傅己元下了战书。”李显弘给自己添了口茶又道:“这个娃娃不过十三四岁,筋骨未壮,皮肉尚不健,昨日来时,我观他赤脚立于地且冻天薄衫,但面色无异,气息平稳,连脚掌都是平常肉红颜色,足见真气充沛,内劲扎实。今日一战胜负尚未可论。”
弓满盈抬头,看见李显弘脸色少有严肃,浓眉微蹙,薄唇轻抿,到添了几分稳重魄力,弓满盈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此时,傅己元也已经跳上战事台。两人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待战事台四角战鼓擂起,轰轰隆隆的声音淹没群众的呼喊之声,只见台上,北辰率先抽刀,健步上前!
傅己元心下好笑,果然此人毛躁无理,刀法也是粗鲁,当即双拐上臂。
两人交锋间,北辰气力颓于下势,被逼得连连后退,傅己元再添攻势,双拐弯刀立出,气沉下盘,大有一招取命的架势,北辰调整呼吸,僵持间,左脚横扫积雪,激起一片雪帘,傅己元视线受阻,沉稳的脚力仍是岿然不动。
“不妙。”李显弘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像是喃喃自语,弓满盈奇怪道:“你说那娃娃?”
“非也,是傅己元不妙。”
不等弓满盈再去追问,台上已然惊天逆转。
北辰以雪为掩,接力仰面后仰,趁机旋转身体,凑到傅己元身侧,傅己元下盘力不及,待弯刀刺出,自己的左侧小腿已经冒出血珠。
好锋利的刀!傅己元大惊,砍破棉衣自己竟无甚感觉,之后而来的刺痛灼烧感让傅己元又惊又恼。
台下众人皆是惊呼,不想那异人小小年纪刀法如此进,众人越聚越多,整个天元街被围得满满当当,就在对面客栈二层,看到战事,楼上客人纷纷按耐不住,匆忙付了茶钱跑到战事台观战,只有一人还稳坐窗边,那人墨眉星目,背着粗布包袱,一把用泛黄的麻布包裹的沉剑斜立在四角桌旁。
眼睛紧盯战事台方向,星目里泛着秘不可见的凶狠,但转瞬消失,又恢复平静,端着茶碗一饮而尽。
在看台上,北辰自从以雪为掩,加之行动迅速,傅己元几次近身都未能得手,他开始感到恐惧和不安,北辰的眼睛黑不见底,像一对窟窿,吸走他所有的气体力,傅己元数次以为自己在和幽灵过招。
北辰见傅己元神开始涣散,便加紧攻势,变守为攻,再次贴身上前,漆刀横握,左膝弓步,挺上前来,傅己元回身便挡,两刀交锋,磁磁乱响,傅己元深感烦恶,跳将起来,北辰两腿受重,猛然一跪,左手撑地,右手反握漆刀,横挡住在上方的傅己元。傅己元已是杀心大起,喘着粗气,念道:“死来!”
风吹帘动,乌云遮日,周围瞬间阴沉下来,反常天气丝毫不影响傅己元杀伐决心,待弯刀从两侧逼近,北辰右脚左勾,想倒刺一样攀住的傅己元侧腰,一个游龙打弯儿,借助漆刀奋力一挣,盘附在傅己元的背上,两腿劈开,傅己元大惊,一时竟难以挣开,好大的力气!待牵制住傅己元,北辰猛然下刀。
“哐当!”
刀身插进雪地,距离傅己元的脖子仅有半寸。
“什么意思?”看着落在傅己元头前的裘刃,北辰皱眉。
“此战只有输赢,不伤性命。”裘刃看着趴在地上的傅己元,眼珠微侧,又对着北辰,温言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学根基。”
北辰拔刀而起,傅己元跪倒在裘刃身前,将头深深埋在雪里,颤抖道:“在下学艺不,不配做无应门生,请门主责罚。”
“傅大哥哪里话,切磋比试,胜负常有,何谈自责之理,快快请起。”裘刃身形未动俯视着傅己元。傅己元闻言大为感动,再三叩首,被门生扶着下去了。
“我可以和你一战了么?”北辰握刀而立,目光灼灼,风雪中站立,裘刃恍惚间感觉他像是行走在雪夜的索命徒,凌乱的头发下埋藏着一双勾人魂魄的墨珠。
“实话说,可以,不过不是今日,不如你先入我无应门,稍作几日休整,待你养好元气,再战不迟。”
“小娃娃,你的脚已经泛紫,血气开始倒行逆施,莫要逞强。”李显弘不知何时站在北辰身后,旁边站着弓满盈,弓满盈没说话,眼睛看着裘刃带着的无应门生一众往回撤。
“知道了。”北辰难得乖巧,开始自己用手抓顺战乱的头发。
李显弘又将自己和弓满盈分别介绍,弓满盈对北辰仍是心有余悸,那一记飞刀还是记忆犹新,脸色欠佳,只站在李显弘身后,时而附和,时而默不作声。李显弘倒是对北辰十分兴趣,拦住要往回走的北辰,问这问那,比如冬天冷否、赤脚为何、师出何家之类。
北辰回应冷淡,只是调息运气,就不再理会。
李显弘回头,面有迥色,抱怨道:“盈弟啊,盈弟,居然会有小孩不喜欢我。”他满脸不可思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弓满盈瞧他神色,宽慰道:“李兄,这天下哪里有人人都喜爱之人。”说到这里,弓满盈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黯淡,又补充道:“若是股掌权术,覆雨翻云,别人的喜恶,又何必在意。”
李显弘若有所思,骚了搔头,一把搂过弓满盈的肩膀,笑道:“那别人喜恶我暂且不论,只求盈弟莫要嫌弃我。”说完哈哈大笑,当然就没有看见弓满盈余光当中隐藏的深长意味。
第5章沐浴夜话
当天晚上,又开始落雪,雪片如鹅毛般大小,不停于空中散落,白天日头不多,昨夜的雪尚未开化,就又铺上一层新雪,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地响。
北辰和弓满盈分别被安置在接待宾客用的客房里,纷纷架水烧炉,水汽缭绕。
李显弘在窗户外往里探头,正赶上弓满盈脱衣沐浴。
“李兄,找我何事?”弓满盈又将已经褪去的半截上衣重新穿好,给李显弘沏了一杯茶。
李显弘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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