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4

  道:“噗,不过,我倒挺好奇他那副懒散悠哉样子,几年不见竟能变成什么正经德性,而这一派之长,又竟会被他当成怎样的荒谬姿态……哎呦,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
  他语罢,又笑了好一阵儿,待好不容易气息稍平头脑冷静,方才终于想起此番的正事,拍了拍脑袋道:“哎,不过说来,若我方才没记错,姑姑你这趟还魂交易,是不是就要让我去寻我这位‘三年不见,性情大变’的故友去联手帮那小道士来着?”
  隐汐点了点头:“此案牵涉鬼气,无阿凛不可。”
  “哦,还无他不可了?有趣有趣。”
  云濯从鬓边拎起一缕白发,于手指之上缠绕把玩,仰脸望天之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才与隐汐提及还魂时的犹疑之色消减不少:“那姑姑,我想通了。”
  隐汐望他:“哦?”
  “我现在特别好奇,我这位当上了掌门的凛兄究竟成了个什么模样。”
  云濯笑道:“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既是今儿您给我带了来这么个有趣的消息,又给我送来了这么个有趣的机会,那我若再畏首畏尾做缩头乌龟,倒真成了某位九淼魔尊一样的怂包了。”
  语罢,他又伸出手指在凳上轻敲几下,对隐汐一字一顿道:“姑姑,你这交易,我应下了。”
  第三章重生
  恢复意识再睁眼时,云濯发现自己躺在影影绰绰的竹林里。
  抬头鸟鸣声声,阳光斑驳,身下卵石硌得背后生疼,脸侧清风夹杂春日凉意,满目修竹,苍翠欲滴。
  得,这地儿他忒熟。正是人家九淼地界的紫竹林,十来年前自己和司徒凛的初遇处,也是那倒霉剑童和段道士遭遇伏击的地方。
  所以,重生之地就这么阴差阳错落在了个不着村不着店的地儿,这是要方便自己去九淼再续前缘,顺带找人叙旧?还是说,也算是师姑念叨半天的机缘之一?
  云濯略感莫名,低头瞧瞧破烂道袍加身又伤痕满布的新壳子,又想想一筹莫展的之后行动,觉得头有点疼。
  若未记错,此番重生因的正是与容与的护主交易,而那段道士本又是为查盗尸之案寻司徒凛而来。所以他既是回了来,那么大抵无论如何,到时这案子,都是得三人一起查的。
  因此眼下便有一个大问题,既一回来便“哐当”进了这林子,那他是该先找段昭英护着,还是先找司徒凛试探呢?
  他拿黑褐血沫满布的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伤口,开始捋着凌乱思绪瞎琢磨。
  要说那道士曾于此林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又是这桩交易的关键人物,按理是应先去找他。可此间到底一晃已过多日,这人受伤逃遁,压根行踪未明。自己的新壳子又有伤在身,若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只怕还没撞着人,就得先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相比而言,远亲不如近邻,显然先就近去九淼寻司徒凛这位被自己念叨了半天机缘的老熟人,养蓄锐,再等那道士自行前来汇合,是更为稳妥也更节省体力的权宜之计。
  “行吧,原来兜兜转转,又是寻他……”
  自嘲一声,俨然是去处已定。可云濯上下打量,又感当前尴尬尊容惨淡非常,到底是曾经锦衣玉食又略有洁癖的少爷,纵如今落难狼狈,仍觉久别重逢之前,拾形象十分有必要。
  于是,他堪堪依着日头所在之地划拉了一下方位,决定出林之前先找点水洗洗。
  耳畔风声轻灵,当中隐有流水之音,想来附近应有深潭溪流之类。转着“咔嗒”响的脖子辨音识位瞎摸一通,云濯驭着适应性颇差的新壳子几步几晃悠,连摔五六次,半晌后可算磨蹭到了一处潭边。
  那潭碧波粼粼,平静一如多年之前。抬手一撩听得水响哗啦。不多时,血污渐随涟漪漂了远,随手扯下袍袖处尚算干净的布料对伤处一一包扎。岂知,待擦净腰上那道致命伤时,又冷不防倒抽了一口凉气。
  刀口蜿蜒横长,贯裂腰部,即便此刻血已干涸,旁边亦因隐汐施法修复生出些粉嫩皮肉,风过一激之时余痛阵阵,仍有些难熬。
  “哎……”
  到底是自己给自己找的担子,云濯只得堪堪暗道一句“白来的壳子就凑合使使”聊作安慰,伸手将那又痛又痒的伤处揉了又揉。
  可手之时,指尖却忽感下方有一处小小凸起。细细打量间,竟是那刀伤之下还存着块红印。
  那印颜色新鲜,似刚被法力所烙,状如竹叶,温热之中略带针砭痛意,应正是圣姑所主持的这桩交易之记。
  他又揉着那印子一皱眉。
  瞧瞧,瞧瞧,给人壳子还不忘烙个印子,这就开始提醒我要拾烂摊子了。
  “哎,容小兄弟啊,安生投胎去吧……盗尸护主二事,我到时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敲着那印子,云濯也不知是在安抚壳子原主,还是在自言自语。片刻后掬起捧水搓脸醒神,凉液轻拍于额头之上,幽深的潭面如镜,春日暖光温软,终于映出青年的模样。
  身量瘦削,五官清朗,乌发如瀑,比之当年他那头白毛低调不少,衣间还带着无定观里寡淡的熏香。深褐色的眼仁配上尾稍略低的春山眉,虽不去为奴者的顺目之姿,倒也颇有几分可圈可点的俊逸。
  嗯,看来这位容小兄弟长得还行。
  尚算满意,他湿淋淋的双手在破道袍上一蹭,旋踵欲离。
  岂知,两步未出,竟忽闻背后林间传来一阵阵噼啪脚步之声,隐夹杂着野兽嚎叫,正渐行渐近,向他包抄而来。
  而待细细一辨,顿时背生冷汗,暗叫了声不好。
  云濯上辈子被江湖人称“天狼君”,自己更是个半血狼妖,对兽鸣尤为敏感,如今这声响此起彼伏,凄厉悠长,步声亦杂而不乱,似正是群狼围猎。
  而再回头略一看那腥气未散的潭水,他的心更凉了半截。
  只怕正是自己方才洗刷弄巧成拙,倒霉至极,教那血腥余气引来了这些畜生。
  这下倒好,人没找成,先在这倒霉林子里碰上群狼。权衡一二却是无路可退,他只得稳稳气息,步步退却,眼看着林间阴影之中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愈来愈近。
  怎么办,硬碰硬?
  一只只灰毛狼低呜着呲牙而出,云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堪堪摆开攻击的架势,扬手一挥,合了双指作势捏个诀。
  谁知,微弱光华闪过,这招式挥是挥出去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偏在打到那狼之前软绵绵落了下。
  得,这容小兄弟的壳子当真武功低微,就算勉强学了点无定武学,他这习着武陵心法的内里也使不出来半招,相当于半点儿用没有。
  云濯仰头望天,恍然大悟之际几只狼已渐成包抄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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