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83

  朱思虑来去,亦未觉出什么不妥。
  于是,红衣的姑娘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抖了两下身上之雪,犹犹豫豫地在清洛颊上落下一吻,甩手道:“那我真走啦,你回来之后,记得来枫林找我啊。”
  清洛点点头:“一定。”
  目送着那红色的身影渐渐在天幕之间飞远,清洛终于呼出了方才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半冷不暖的水气在空中晕成白色的一团,缓缓落了下。
  “天狼君。”
  那道士凝视着残破的观雪居,低低一唤,却惊得幻境之外神思恍惚的云濯身形一颤,差点以为是空间出现了错乱。
  “我当初以为,你不过是个辜负了烨白悉心爱护的顽劣少爷。只知争执闹事,疏忽漏查鬼气,甚至为罪人之子血洗云崖,死在南疆,是罪有应得。”
  清洛摇了摇头,又道:“可现在看来,或许,你只是做了一件任何尚存良知之人都会做的事,为那冤死之人,鸣一句不平吧?”
  ……洛道长?
  此语方出,云濯心下又是一滞。
  身负恶名而死,一晃三年,他从不曾希冀过有人会为他说上一字半言,也不曾对世上有人能理解他之苦衷而抱有希望。
  可此刻,那在他印象中素来冷冽严正的道士,竟作了如此言语。云濯一时心中如百感交集,仿佛装了多年无处可诉之苦的那颗心,终于被豁开道口子既夹杂着往事翻涌的丝丝痛楚,却亦有了宣泄之处。
  可,想到清洛道长后面的一切遭遇,他不由得又闭上了眼。
  莫名重伤而死,棺中尸体被盗,再加上望泉镇里那六亲不认的尸变……
  难道,正是因为清洛道长查到了离彻真正的死因,这才触了那真凶逆鳞,遭来杀身横祸……
  ……好人无好报,这世间为何总是如此黑白颠倒?
  一路行来的诸多经历,夹杂着前生往事皆上了心来,云濯悲意陡升,紧了紧袖下同司徒凛交握的五指。
  所幸,一旁的司徒凛觉察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倒也没出言相问,与云濯相扣的五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扫过,像是无声的宽慰。
  少顷功夫后,那人又拿起扇子,指了指面前的虚幻之境:“云濯,快看。”
  清洛不知何时已站起了身来,攥了许久的右手伸进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物。
  那是块水红的绢帕,正中绣了一行归雁,布料虽算不上名贵,却被主人洗得干干净净,边角有些毛糙,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
  “手帕?”
  云濯一看见这东西,心里悲意稍减,却仍是疑惑大起,忖道:“这清洛道长支开了丹朱,却神秘兮兮掏出这么个东西来,难道这就是他调查来去,得到的线索?”
  司徒凛闻言,沉默不语,只皱了皱眉,片刻后一字一顿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诱我师兄去归离潭的那封信。”
  “记得啊,可那封信和这有什么……”
  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然还未及问完,云濯忽心下一滞,瞬间懂了司徒凛所言何意。
  当年那封信上的字迹,清秀细腻,应是个女子所写。而这被清洛掏出来作为证物的帕子,亦是女子所用之物。
  陈年旧事的各处线索,忽与这回忆之境里的事物对了上,云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难道说?”
  “不错。”
  司徒凛何等心思,将这回忆幻境前后一见,心下便已有了大概,总结道:“当年云崖宫只知人赃俱获,却根本忘了当初这封信在我师兄遇害一事中的至关作用。而清洛道长可能一路就此追寻疑点,终究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是说,那写信之人和盗信物之人,乃至归离潭一事的幕后真凶,或许皆是这位神秘女子,而不是三年前被云崖宫处决的那一家。”
  语至此,云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像是憋了很久的一番执念终于有了开释之处。
  他的声音隐有些颤抖:“所以,清洛道长发现了个中问题,才支开了丹朱。因为,此等人命关天之事既能被轻而易举颠倒黑白,嫁祸栽赃。那始作俑者想必也不是寻常人物。”
  司徒凛点点头:“他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同自己一起犯险。”
  “洛道长这么好的人,可惜啊。”
  想到清洛后面的结局,云濯又是一声叹。
  可惜,这天山一行之后,清洛虽回了长安,却再也没能见到丹朱。
  那道士在回观路上遭了妖兽伏击,虽剑法凌厉,拼力除之,终究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再后来,便如云濯在隐汐描述中听说的那般,清洛卧病数月,不见好转,蹊跷地一命呜呼。纵然无定观请遍医官,却终不得其死亡之半点线索。
  然后山洞之中棺盖一合,人兮再无归日。
  可清洛道长之死绝非意外。
  又一次看到那观里请来的仵作们异口同声说着什么“道长正是因为伤势不治而死”,云濯却比这一路以来的任何时刻都要笃定这一想法。
  在触及了归离潭旧案真相边缘的节骨眼儿上遭此一劫,除了那背后真凶走投无路杀人灭口,几乎再没有其他可能。
  “你要做什么!”
  然而显然这么想的也根本不止他一人。只闻一声低呼,回忆之境又转到了清洛死后的第二年,那方置着冰棺的静谧山洞之间,二人一前一后而立。
  丹朱仍一袭大红朱裙,只是色泽虽艳丽,观之却早无半分暖意,琉璃铃仍缀于腕间,声声之响平添几分凄凉。
  她涂了口脂的朱唇被贝齿咬出道白印,一隔多年,眉宇之间少女时的天真娇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陡寒的执念恨意。
  而身后拦着她的黑衣男子,正是鬼王墨曜。
  墨曜摇了摇头道:“他已死了快两年了,让他安心去了不好么!”
  “不好!”
  丹朱摇着头,失了态般的一声尖叫,眼底噙着泪水。
  她低声道:“洛哥死了两年!这两年,我总是梦到那年的天山,他让我走,我便走了……谁知,这一走,竟成了永别。”
  语至此处,丹朱又狠狠抽了一口气,压抑着哭腔哽咽道:“我好悔,为何当时没有跟着他。我分明,分明隐隐猜到了一些的!”
  “人死不能复生。”
  墨曜闭上了眼,又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可我至少,至少要查出是谁害他!”
  丹朱忽然攥紧了拳头,纤细的五指捏得泛出白色。
  她转过身来望着墨曜,摇头道:“你,你难道就不想……”
  “……我何尝不想。”
  墨曜毫无犹豫地一抬眼,可终究又想到什么般的一声长叹,道:“然此地到底是他安息之所,我们这是盗尸。”
  “盗尸又如何?”
  丹朱一扬纱袖,涂了丹蔻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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