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86

  “唔,有道理。”
  云濯长叹口气:“那,既排除了这孩子的嫌疑,难道线索又这么断了?”
  “那可不一定。不是他做的,却不代表他不知个中真相的一二。”
  司徒凛起身拾起铺陈一地的名册,总结道:“虽说信物失盗之时,宁攸也未必还记得多少事,但不管怎么说,明日抽空找他探个虚实吧。”
  君风堂之西,有亭名观月。
  此亭依着云家边上的一方丘陵而建,青石长阶,碧柱灰瓦,翠柏掩映,浓绿之间还缀着几株紫藤萝,幽静得紧。
  此亭颇有几分雅趣,当年云濯他们兄弟仨不练功比剑时,倒没少在这做过煮酒对赋,抚琴观月的附庸风雅之事。
  可惜如今大白天,没琴没酒,更没什么月亮对什么诗,亭里统共两大一小坐了三人,来这儿,也不是当文人骚客的。
  “司徒兄,容公子,你们找我来是?”
  宁攸坐在石凳上,瞅瞅一旁端了盘炒瓜子嗑得正欢的司徒凛,又看看端着小碟给司徒凛接瓜子壳的云濯,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没什么大事。”
  云濯随手把那一碟瓜子壳倒到脚下的瓦盆里,对那月白衣裳的小公子笑道:“就是跟你打听打听,你是不是有个叫宁雁的姐姐?”
  “啊?”
  虽平时同司徒泠与白晓掰扯拉架时游刃有余,宁攸到底也还是个半大少年,乍然闻言,也是一愣。
  他眼里微微露出几分惑色,却还是点头道:“是,可你们怎么会……”
  “这点先不谈。”
  司徒凛倒没回复那小子,只将手中那盘子一放,接着问道:“且告诉我,她是不是有块绣着归雁的水红帕子。”
  宁攸迟疑着点了点头。
  司徒凛又问:“那再恕我冒昧,敢问你姐姐她当年是怎么死的?”
  此语既出,那孩子神色却是陡变,深吸一口气,终望着二人摇了摇头。
  云濯疑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
  “不是,不是的。”
  宁攸面露难色,又挠了挠头道:“司徒公子,容公子,当时我年岁太小,这事又太伤怀,有点儿记不清了。”
  “哦?”
  虽有点不近人情,司徒凛仍疑道:“连死于意外还是他人所杀都记不清了?”
  “那倒没有。”
  宁攸叹了口气,道:“姐姐是自杀。”
  自杀?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有不可置信之色原以为宁雁既与归离潭一事相干,其死必应是遭人毒手,可如今竟是自杀,实在与先前之推测相异。
  云濯忙疑道:“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自杀啊?”
  “不知道。”
  这下,宁攸又无力地摇了摇头。
  司徒凛反问道:“你姐姐的人命之事,这还能不知道?”
  “真不知道。因为她连遗书都没留。”
  宁攸眼底悲色愈重,叹道:“听说姐姐是服了毒,死在自己的弟子房里的,当时房里没别人。更别说有人知道她是为何而死,姐姐孤苦无依,又不过是个低阶弟子,出了这事,拿草席一裹,便匆匆葬了。”
  “啊?然后呢?难道这事就揭过去了?”
  眼见宁攸咬着牙点了点头,眼角也泛出几点泪光,云濯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就算房里没别人,她也总该有些小姐妹好朋友吧?还能没人知道她是因何而死?你没想过调查调查?”
  “查了,当然查了!可当时我年纪也太小,查来查去,一无所获。”
  宁攸语至此处,忽哽住了,眼角积了好久的那泡泪,终于“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那些和姐姐一般大的师兄,对此事都三缄其口,吕掌门也护着他们,我若多打听此事半句,便罚我思过。”
  “什么?!”
  二人闻言,眉头皆是一皱。
  前任宫主吕掌门也与此事有关。难道宁雁这件事竟牵扯了如此之多?
  “给,先擦擦。”
  震惊之余,云濯又想起前世血洗云崖前的不少零散记忆,十指微微攥出白印。再看看那兀自落泪的小少年,更觉不是滋味,从怀里找出方帕子递给他,安慰道:“善恶自有天道昭彰,你姐姐在天有灵,自会让那些恶人自食其果的。”
  “嗯。”
  宁攸接过帕子,狠狠抹了两把泪。
  而一旁的司徒凛沉吟片刻,却忖道:“再斗胆一问,你那些师兄不明是非袖手旁观,你恨不恨他们。”
  “开始是曾恨之入骨,可后来也渐渐放了下……”
  宁攸深吸一口气,似是终于压下了心中那些难受的往事,又道:“毕竟姐姐的的确确是自尽的。虽自尽之因不明不白,可当初若没有云崖宫,我们姐弟俩也早饿死街头了。”
  “不是,你这也有点太容易满足了吧。”
  云濯听得直愣神,心说这要搁了自己当年的性子,兄长亲友莫名其妙自杀,怕是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这孩子心性还真是老成随和。
  结果,还没等他再开口,那袖子底下的手,却冷不防被司徒凛拍了一下。
  得,这是嫌我说多话了。
  云濯吃痛,连忙住了口。
  “或许吧。”
  宁攸自嘲似的一笑:“……可万一,姐姐之死真的只是因她自己一时想不开呢?反正都隔了这么久了,纠结于此,又有何用呢。”
  “再问你件事。”
  司徒凛靠在一方柱旁,一手暗暗扯着云濯袖子下的手,另一只手晃悠悠摇着扇子,神色却是波澜不惊:“天狼君云濯三年前曾血洗你云崖宫,害死你几百同门,你可恨他?”
  啊?忽然问这干什么?!
  乍一闻言,云濯莫名其妙,继而愤愤瞪了司徒凛一眼。
  这不是废话?!
  天狼君弑父叛师血洗云崖,江湖之上对本人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都大有人在,何况他那么多师兄师姐都死于我手,这孩子不恨才鬼吧!
  谁知,那小少年却低声道:“说不上恨,也说不上不恨吧。”
  “哈?”
  猝不及防被打脸,云濯大为震惊,脚底一滑,若没司徒凛拉着袖下的手,便要从石凳上掉下来。
  生前万人骂,死后没全尸,这话说的就是自己。
  虽然,细数这江湖之上,部分恶人为恶,也是事出有因,但除了生前亲眷挚友,世上怕根本没几个人会关心什么别人作恶的缘由。
  弑父叛师,还血洗别人门派,怎么听怎么大逆不道,怎么看怎么人性沦丧……
  司徒凛同他是竹马之谊,段昭英和他有半面之交,白晓远居苗疆心思单纯,他们袒护自己,相信自己,还都尚能理解……
  可宁攸和他们不一样。
  谁人不知,这孩子的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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