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吵一架。离陌曾指责离殷总插手他的感情,认为要不是离殷做得过分,安华郡主才不会死。
姜玄晔的愣神被魏德胜自动脑补为了犹豫和迟疑,当即,老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拉起了他的袖子。
“魏公公,这是……”
“哎,睿王爷也莫怪老奴多管闲事,实在是这几日陛下都念着您,茶饭不思的,眼见着都病倒了。”说罢,他拿着浮尘的手抹抹似乎要掉落的眼泪,“这万一有个好歹,叫老奴下了地以后如何有颜面见先皇啊!”
姜玄晔被这人的表演弄得一愣一愣的,抽抽自己的手,却是被对方箍得死紧。
看着对方与离陌也着实有深厚情谊的份上,他不好呵斥,便只得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大殿行去,但眉宇间已流露出闻听此言的不满:“公公,这话是随便说得的吗?皇兄莫非病重不成?”
“是是是,啊呸呸呸……”魏德胜喜不自胜,心道还关心对方就好。他真的很担心若真因着这一个早死的女人让兄弟两反目,他可就真的无颜面见先帝了。
姜玄晔被魏德胜带到养心殿的外殿,再下去,对方便停止不动,说什么都不进了。
姜玄晔见人这么倔强,死也要给兄弟俩腾出独处的空间,也乐得自在,径自往殿内而来。
养心殿不愧为帝王的寝宫,殿内富丽堂皇,虽华丽却不奢靡,每一处布置,皆是恰到好处的巧。
云纹龙玉铺设的三层阶梯过后,及地的淡黄帘布如倾泻的庐山瀑布一般,姜玄晔轻轻地撩起部分,露出只容一人行走的通道。
蹑手蹑脚走入过处,只见明黄纱幔之下,一个身影静静躺在金色薄被之下。
在离陌的印象之中,离殷一直是很强大的,他生就丽五官,却常年板着一张脸,做下的决定,提出的事宜,说一不二,无人胆敢反驳;他的身形虽然并不伟岸,与离陌一般高,但却智慧超群,即便旷世大战,也只需静静坐在幕后,便可左右大局。
他的一生是由一个个传奇组成,却奇怪地跌在了一场并不充分的谋逆之下。
姜玄晔想不出该怎样评价这人,但可以看出,离殷却是将离陌看得极重,就仿佛……离陌是离殷的一切。
姜玄晔忽的脑中轰鸣炸响。
对了,离殷这人怎么会败?
与其说是败在丞相十五万的大军之下,还不如说是败在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对自己的背叛身上。
或许,能打败他的,不是大军,不是离陌,却是离殷自己。
姜玄晔情不自禁地握上离殷的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个悔恨终生的离陌,在时光的最初,重新看见那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
进击的小乞丐
进击的小乞丐(三)
沉浸在心中思绪的姜玄晔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一惊之下,整个人弹跳起来,如梦初醒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贴放在床上之人的额头。果然这并非他的错觉,眼前这人已然发了高烧。
“来人,传御医!”姜玄晔有些气急败坏的,这皇宫的太医是干什么吃的?人都烧成这样了,居然都没有强制降温的措施!“魏德胜,叫人尽快拿几壶烈酒过来!要快!”
姜玄晔不知道,此刻他的声音有多么骇人,随着心情高低起伏,就仿佛在尽力挽留什么的浮萍。
这叫他几乎都分不清自己是离陌,还是姜玄晔了。
“烈酒来了。”就在门口准备着的魏德胜掐着尖利的嗓音喊道,调子在推开殿门的一刹,不知是因着心虚还是怎么的,猛然升至最高。软底的鞋子因为急促,头一次在这样平滑的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声响。
姜玄晔接过对方手中整坛酒后,嫌弃直接使用不够顺手,便抄了旁边的铜盆,将整坛子的东西直接倒入里面。情急之下,铜盆原有的清水也□□脆地泼在了暗绿带深青色的地面。
老太监被这风风火火的动作搞得心惊肉跳,招呼几个无事的小太监去寻些抹布擦拭擦拭,继而便健步到了姜玄晔旁边。
“睿王,可要老奴来?”
魏德胜看姜玄晔这份着急模样,自己老怀欣慰的同时,也暗暗为帝王感到开心他的弟弟,并不是不关心他。不过,在老太监看来,睿王毕竟是王爷,很多事情做得并不如他们这些太监细心,故而,贴心的他有这一询问。
“不用。”只见姜玄晔回答得果断,手中动作不停,用烈酒浸湿手巾以后,便从帝王的额头开始,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对方的皮肤。因为原主记忆的影响,此刻的他,专注而认真,连一位老迈太医踩着那滩水而摔倒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魏德胜见状,连忙叫人上前帮着扶起那位等待已久却莫名遭殃的太医。
姜玄晔的手很是灵活,在擦拭完□□的皮肤过后便开始着手褪去帝王的衣物。
帝王明黄色的中衣被轻轻褪去,露出的肌肤晶莹剔透。姜玄晔正在擦拭的指尖难会不经意触碰下,却只觉细润如脂,舍不得移开。姜玄晔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喉结在脖颈处上下滚动了一番,最后却是回到原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魏德胜就在旁边看着,见姜玄晔为帝王脱衣的手势生涩,并不娴熟,习惯性就要去帮忙,却冷不防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压住。
“魏德胜,你下去吧!”姜玄晔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更显磁性。
老太监为难地看了看床上似乎正难受的帝王,脑海想过很多东西,最后却是一咬牙,直接应了。
“王爷,如此那么接下来便劳烦您了。”
姜玄晔一边细心擦拭,闻言只是轻微点头,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对方。
还未完全擦拭完地面的小太监也被魏德胜带了出去,连带着把了脉,吩咐了几声的太医。
这样看来,一切怕是都要麻烦姜玄晔了。
老人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贴心地将拉开的淡黄帘布解开,任其自然垂落,遮掩住了内殿的一片温馨。
小太监不解,待得离内殿二人远些,才轻声询问道:“干爹,怎么出来了?”
魏德胜笑得如同狐狸一般,整个老眼都眯缝了起来:“顺子啊!干爹与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就该急主人之所急,他们要什么我们做什么。这样,主子高兴了,我们呀,日子也就好过了。”
小太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魏德胜扫兴地摇了摇脑袋,心道真是个不开窍的。
能让帝王烧得这么厉害,这不明摆着是为了睿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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