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卷阅读15

  只一直心里不安,能否逃过一劫便全看今日了。
  这头他提心吊胆,那头圣上銮驾刚行至寿康宫前头的福麒宫,打头的传话小太监早早地去寿康宫报信。
  寿康宫里,太皇太后正歪在罗汉床上吸鼻烟子,听了下头人报皇帝来请安,现下正到了福麒宫,急忙忙地就叫身边的罗嬷嬷了东西,自个儿忙坐好了等着见孙儿。
  “快叫百善去御膳房端点心来,就要哀家近来常吃的那几样。”
  “。”奴才们恭敬得应了,开始忙活。
  这头小宫女刚端了铜盆,毛巾,皂角等物伺候着太皇太后净了脸面,
  皇帝便进了长乐敷华。
  他身后跟着安喜并四个太监,銮驾并其他奴才皆在外头等候。
  皇帝一路往东边厢房走,殿内两旁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皆行礼问安。
  寿康宫里的太监站在东厢房门边,躬身掀开红玛瑙帘,皇帝走进厢房里头,绕过前头摆着的十二扇百鸟朝凤地屏风,就见太皇太后正笑着望着自个儿。
  皇帝几步走至太皇太后跟前,掀起下摆半跪下请安:“孙儿向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福。”
  太皇太后见了他自是高兴不已,这会子忙叫人起:“皇帝快起,快起,快坐到哀家身边儿来。”
  她坐在罗汉床边伸手去扶,皇帝就势起身,到小炕桌另一头坐下。
  东厢房里的奴才们扑啦啦地跪拜行礼,皇帝叫起,众人平身,继续手上的差事。
  寿康宫里的总管太监万仁祥领着一路宫女们端了茶盏,点心并净手的事物进来。
  安喜伺候皇帝净了手,退至他身边后几步站着。
  宫女们见主子们用完福了福撤了东西退下。
  罗嬷嬷与万仁祥站在太皇太后身后,几个宫女立在两人左右对着元宝模样的铜盆子里的冰山轻摇团扇。
  其余的奴才们拾完都靠墙低着头站着等候吩咐,折腾好一阵子后东厢房里才停歇下来。
  “这大热的天儿,皇帝还赶来瞧哀家,一路上辛苦了罢。刚热着现下可不能贪凉,先喝点子温茶降降暑气,屋子里陈着冰盆,等会子就凉快了。”
  “老祖宗说的是。”皇帝恭声应下,端起茶盏揭开茶盖略喝了两口里头的铁观音。
  “皇帝尝尝这杏仁儿凉糕,还有玫瑰卤奶酪酥,御膳房新做的花样,哀家这几日吃着倒是尚可。”
  太皇太后指着炕桌上那七八碟点心,对皇帝温声道。
  老祖宗这是拿自个儿当小孩哄,皇帝心下觉得好笑,又不愿拂了太皇太后的脸面:“老祖宗还记得孙儿喜欢吃玫瑰卤与杏仁口味儿的点心?”
  皇帝脸上露出点笑:“安喜。”
  安喜应一声,自后头走到炕桌前跪下,取了阗白玉错金嵌宝石碗用银筷子夹了两块玫瑰卤奶酪酥与杏仁糯米糕,举过头顶递到皇帝跟前。
  那杏仁糯米糕做成长宽高皆为三厘米左右的方块儿模样,晶莹剔透地似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最上头撒着一层薄薄的杏仁碎,瞧上去软糯糯的,炎炎夏日里叫人便是看着也觉得凉爽几分。
  玫瑰卤奶酪酥则是特意弄成小巧的玫瑰花形态,玫瑰露鲜红,奶酪酥瓷白,混在一块儿也实是好看得很,还没吃进嘴里便也能闻见浓郁的鲜奶香与玫瑰花的清香。
  皇帝自一旁小太监举着的朱红楠木托盘里取了小巧的银勺,银勺的勺柄上刻有雕细琢的夏日莲花纹。
  他手指修长,拿着这般致的小银勺却也不显得别扭。
  皇帝就了安喜的手先是慢悠悠地舀了半块子杏仁糯米糕吃了,凉凉糯糯,倒也尚可。
  他细细咽下那点子糯米糕,喝了口茶又去尝奶酪酥,入口鲜香又清丽,酥脆可口,酸酸甜甜的,皇帝尝了一口,复又吃了一口,放下银勺不再多吃。
  一国之主,怎能吃这些个女儿家喜爱的点心,即便是喜欢也不能表露。
  “甚好,御膳房做的这些个东西倒是越来越细,该赏。”
  这一屋子的人看似本分地低着头不敢瞧他,可实则都将眼珠子与耳朵安在他身上。
  太皇太后见他喜欢心里也高兴,吩咐万仁祥回头重赏御膳房的点心师傅,万仁祥应。
  皇帝用了点心,安喜伺候他净手,祖孙俩这才开始正经说话。
  皇帝道:“孙儿近来甚少来瞧老祖宗,实是不孝,老祖宗一切可好?”
  第13章棋高一着
  “皇帝万万不可这般说,皇帝乃一国之君,万民之主,哪能日日来瞧哀家这个老婆子。哀家住在这寿康宫里一切都好,皇帝不必替哀家担忧。
  倒是皇帝每日政务繁忙可万万要注重自个儿的身子,夏日里虽天气炎热却多的是因着贪凉而得了寒疾之人,皇帝可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老祖宗说的是,劳老祖宗关怀,孙儿都记下了。”
  祖孙二人闲聊几句,太皇太后突记起还有魏七那档子事儿没办。
  她状似平常道:“哀家近日里总觉着腿有些酸,叫了太医来瞧,开了方子吃药也总不见好。”
  皇帝有些急:“这是为何?太医们可诊出了缘由?”
  “起先太医们也都说瞧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太医院院首张太医说了些实话,他话里的意思是人年老了,难会有些毛病。”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儿:“哀家不中用了。”
  “老祖宗哪里的话,孙儿瞧着您不过才四十而已,哪里就老了。”
  太皇太后被皇帝这番奉承地直拿帕子捂着嘴笑:“哀家记着约莫两三年前,自寿康宫调了个小太监到乾清宫去,那小太监叫什么来着?万仁祥,你可记得?”
  万仁祥朝前走了一步,道:“回老祖宗的话,那奴才名叫魏七,是三年前他十四岁那年调去乾清宫的。”
  “是了,哀家记起了,就是叫魏七。”
  皇帝坐在一旁,听见魏七二字心头微微一跳,面上倒是没露出些什么。
  “哀家记得那孩子按摩功夫倒是很了不得,瞧着人瘦小没劲儿,手上倒是有点子力气,往日里腿疼俱是召了他来。”
  皇帝身后的安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心里慌得很,只觉得这事要不妙。
  皇帝只淡淡地听着身旁主仆二人唱戏,一直未曾开口。
  太皇太后等了一会儿本打算等皇帝自个儿主动开口调人过来,谁知却没个回应。
  她拿余光去瞧孙子,见他端正地坐在明黄色的铺着白玉凉席的软垫上,手里捧着茶盏悠闲自得地喝着,面上瞧不出端疑。
  她心下叹息,只好厚着脸皮微微侧头朝后头开口问道:“安喜,那魏七现下可好?如今在乾清宫当的什么差?”
  安喜此刻恨不得地砖上能裂出一个坑来,好叫自个儿藏进去。
  他叫苦不迭,却没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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