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旧事》分卷阅读45

  交出军符!所有的部下都不会同意!”玉沙大声地反驳,脖颈上青筋暴起,大口喘着粗气。
  他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非常非常害怕……因为他太了解万俟延人,也太了解自己。
  “玉沙,万俟延现在只是一个担心妻子的丈夫……”
  玉沙脸上的笑容僵硬,喉头有些发烫。
  “将军,城门口来了人,说要见将军。”守城兵小跑过来。
  玉沙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镇静干练,如同他身披的铠甲,刀枪不入,冰冷坚韧。
  “玉沙将军可是想好了?”来人摘下头上的黑色风帽,神色悠然。
  玉沙盯着眼前人好一会儿,“真是出人意料……来人,上茶!”
  陈正宏笑笑,“不亲自来,如何显示出本王的诚意呢?”
  “王妃……她……还好吗?”
  陈正宏:“她很好,念儿也很好。”
  “……是吗?原来叫念儿,是个好名字。”顿了顿,他忽然笑了笑,“既然如此,闲话少说,你打算如何做?”
  陈正宏:“万俟延带了多少兵去胡地?”
  “宣称二十万,实则八万,王城尚有五万兵力。”
  “据我所知,玉沙将军麾下有三万兵力?”
  “我会为你开路。不过我要提醒你,”
  “你说,”
  “万俟久派使者去了大魏,你若是出兵,你的陛下可能不会放过你。”
  陈正宏胸有成竹,轻轻抿了一口粗茶,“这个你不用担心。”
  陈正宏出了城门,候他多时的云闵立即打马上前,“将军!”
  陈正宏翻身上马:“一切顺利。”
  云闵脸上带有疑惑之色:“郡帅,卑职不解。”
  “哦?”
  “那玉沙为何会轻易答应我们的要求,云闵担心其中有诈。”
  陈正宏摇摇头,笑而不语。
  “难道郡帅相信他?”
  “云闵,我们有最好的筹码。”
  云闵:“难道是……”
  “呵呵,不错,就是念儿。当年玉沙央求我救阿荃,本王就知道,这个人日后会成为本王的助力,因为他无比忠于万俟延。”
  云闵明白了,万俟久并非不想动玉沙,而是碍于玉沙麾下有只认将军不认军符的万俟久亲兵。况且他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与玉沙硬碰硬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所以此次攻打东胡将玉沙调到此处守城……
  “云将军肯定在好奇,万俟久为何不信任玉沙却将他调到此处守城提防本王趁虚而入?”陈正宏一语道破云闵心事。
  “因为,他算错了人心。”
  玉沙忠于的,不是月狄,而是万俟延。万俟久认为玉沙是一条不论如何也养不熟的狼崽子,所以没有将他带去胡地,却忽略了在他成为狼崽子之前,曾是一条温顺的家犬。
  通北的商路已经竣工。毫无预兆的消息说来就来。
  月狄出兵胡地。
  当月狄秘派的使者将这个消息禀明陈正新时,年轻皇帝神色镇静,一双凤眼挑起,明知故问,“那月狄王想要朕做甚呢?”
  “王恳请天子陛下管好北地军郡的勤王陛下,胡地人野蛮猖狂,多次对我月狄出言不逊和蓄意进犯,我们的王为了……”
  陈正新耐着性子听着。
  “届时我王会用行动向天子表示谢意。”
  “哦,既然要表示诚意,使者来时为何不将谢礼一并带来,北路已经竣工,虽说路段碍于关卡问题有一部分未修缮,但是,从月狄来,还是畅通得很,不是吗?”一直一言不发的宋霁忽然开口。
  “这个……”使者犹豫片刻,“因为我王还有计划之外的打算。”
  陈正新不语,看宋霁的眼神满是温柔的笑意。
  那使者出了皇帝寝殿,后背已经湿了大半,恨不得早点离开皇宫这逼仄人的地方,却见方才那位问他话的俊美男子跟了上来,他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却也看得出此人身份尊贵,况且能在帝王寝殿随意入座的人,必然是皇帝极其信任的。
  于是他停下脚步,朝宋霁行了一个大礼。
  宋霁脸上笑容清和,说出的话却令这位使者如临深渊,不知所措。
  “我想我知道月狄王为何要将谢礼延后因为,他想看勤王和左贤王残部两败俱伤,使者,你看我说得对吗?”
  使者的额角已沁出了汗珠,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宋霁目光落在远处高耸的望楼上,轻轻一笑,“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月狄一事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朝堂。
  陈正新:“不知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月狄出兵攻打胡地,看上去与大魏没有半分关系,况且大魏与月狄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商业关系。
  刑如直:“敢问陛下,月狄因何出兵?欲几时出兵?”
  陈正新:“已经出兵了。”
  “昨日密使已经见过陛下了?”
  陈正新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正是。”
  于是满朝堂的人都笑了起来,这密使思虑也是颇为缜密,知道此事会引发大魏群臣不同意见,怕得罪人,直接躲起来不见人了。
  “陛下,臣以为月狄与东胡一事,北地勤王可能会插手。”
  徐聘这才发现,原来吴长济也来了,再仔细一看,徐聘发现朝堂上还多了几个新面孔,看模样都是武将。
  退朝后,徐聘在外等了好了会儿,吴长济才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别来无恙。”徐聘笑道,“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
  吴长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我走不开,这次还是陛下召见才回来。”
  “既然回来了,要去喝酒吗?”徐聘显得很热情。
  吴长济哈哈一笑,“我正有此意,半年不见,你倒是豪爽了许多。”
  徐聘:“我还是三杯倒,没变。”
  及傍晚,吴长济如约而至。
  “你怎么还住着这破宅子?”吴长济皱眉道。按理说以徐聘现在的官职,完全可以另觅佳处。
  “这儿住没什么不好,”徐聘坦然道,“我自小穷惯了,吃不惯山珍海味,大宅子也住得不舒坦。”
  “如果大魏的那群米虫都像你一样,南州那边的百姓也不会被剥削得揭不开锅。”吴长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无不讽刺地说道。
  徐聘:“你说什么?”
  “天高皇帝远,发生这种事也不足为奇,你不就是从那边来的吗?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徐聘:“太久没回去了,都忘了。”
  “你为什么认为北地勤王会插手此事?”
  吴长济:“勤王与陛下向来不和,自从去了北地军郡后屡屡僭越臣子本分,与月狄的关系也是扑所迷离。万俟久对胡地心怀不轨,按理说没必要来知会大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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