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分节阅读3

  饭前许氏就看到衡哥儿额头上有汗的,许七郎也出了汗,大大咧咧让一个丫鬟拿了他的衣裳来,就在用饭的万芳居偏房里换了里衣,也拉衡哥儿去换,衡哥儿自然不去,许氏当时也让衡哥儿回仙霞居来换衣裳,衡哥儿也没愿意,让许氏倒不好当场多说话。
  衡哥儿虽然才七八岁,即使是许氏,有时候也不敢太过管教他。
  是以此时许氏不得不多唠叨几句。
  唠叨完了,又让丫鬟准备了浴汤,让衡哥儿洗个澡了换衣裳了再午睡。
  衡哥儿劝了许氏几句,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也就回了西翼房间去洗澡。
  西翼有四间房,最里间用作了浴房和净房,次间作了卧室,然后是书房,待客厅。
  衡哥儿从四岁起,就自己洗澡不让任何人伺候,即使是许氏也不行,最开始许氏还很担心,后来看衡哥儿自己洗也没出什么事,就全由着衡哥儿了。
  毕竟衡哥儿身子是那样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不一般,心里有芥蒂,许氏也明白的,只是很心疼儿子,但是这种事又没有办法。
  浴汤都准备好了,衡哥儿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这才脱了衣裳进浴桶里去。
  太阳照在院子里,光线透过已经换上的绿纱窗进了屋子,窗户边又立了屏风,房间里依然十分明亮。
  衡哥儿泡在热水里,觉得十分舒畅,他洗澡时也有些忌讳注意自己□,因为总让他别扭,即使他已经是一颗成年人的心,但是要接受这样的身体,总归还是困难的。
  衡哥儿正撩着水洗白生生的胳膊,突然一点影子映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他瞬间用巾帕遮住了下面,转过头来,“谁?”
  因衡哥儿面色严厉,目光如刀,倒把许七郎吓了一大跳,他怔了怔,才说,“我来看你差不差什么东西,没想到你在洗澡。”
  衡哥儿沉着脸,“出去。”
  许七郎就觉得委屈了,“都是男人,你又不是小娘子,洗澡还怕我看了?”
  衡哥儿道,“出去。”
  许七郎抿了抿唇,眼珠一动,就又耍赖地笑起来,往浴桶边走,“我就要看了,你能奈我何。”
  衡哥儿紧紧抓着挡住□的巾帕,对外面喊道,“凌霜。”
  凌霜跑进来,看到许七郎,脸色也变了一下,说,“表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说着,就拉许七郎出去,毕竟有下人在旁边,许七郎也不好继续无耻耍赖,多看了一张脸雪白的衡哥儿一眼,被凌霜拉出去了。
  衡哥儿也不好继续洗了,出了浴桶,将身子擦干了就赶紧穿上了衣裳,出了净房,凌霜守在他的卧室里,他就说,“七表哥呢?”
  刚才对许七郎太过严厉了,他觉得许七郎会多想,所以才有此一问。
  凌霜过来为他梳头发,说,“表少爷在外面书房里。”
  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她这样说完,许七郎已经从外面进来了,不过面上没有带笑,反而是盯着衡哥儿看。
  衡哥儿也恢复了一脸镇定从容,说,“你看我干什么?”
  许七郎笑道,“看你会不会是姑娘家。”
  说起来,衡哥儿才七八岁,声音稚嫩清脆,脸蛋白嫩嫩如最嫩的豆腐,明眸皓齿,虽然行止间是男孩子,但是要是他穿着女装,别人也不会说他不是女孩子。
  衡哥儿因许七郎的话冷哼了一声,“无聊。”
  许七郎撇撇嘴,也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无聊,他的姑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做出让孩子女扮男装教养的事吗,这样骗得过谁呢,要是衡哥儿长大了被拆穿,以后估计也就嫁不出去了,而且名声肯定也坏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衡哥儿肯定还是个男孩子,不会是女孩子。
  再说,哪里会有衡哥儿这样的女孩子呢。
  他家里姐姐妹妹十几个,也没见衡哥儿这样的,即使是和衡哥儿长得像的馨姐儿,那在行止上,也是最不像的。
  许七郎沉吟片刻之后就转移话题,道,“我在你这里来午睡,看你差不差东西,然后一起玩,你来了我家,母亲让我陪着你。”
  凌霜已经为衡哥儿梳好了头发,衡哥儿站起身来往床上走,说,“你不过是找个借口玩儿罢了。”
  说着,又对凌霜说,“凌霜姐姐,你忙你的去吧,让扶风在外面伺候就好,我有事就叫她,你也给母亲说一声,就说我睡了,让她也好好休息。净房里,也等我睡醒了再拾。”
  凌霜应了,又看了许七郎一眼,这才出了卧房。
  衡哥儿自己上了床,拉了被子盖上,看向还站在一边的许七郎,“你不是来午睡的吗?睡榻上还是和我睡床上随你。”
  “啊?”许七郎愣了一下又眨了眨眼,“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衡哥儿睡姿十分端正,“但是你要是睡姿不规矩,不要怪我把你踢下床。”
  许七郎笑道,“不会,不会,我去洗漱一番就来。”
  衡哥儿允许了许七郎一起睡午觉,是为了打消许七郎的胡思乱想。而这个做法,的确是效甚佳的。
  6、第六章花到荼蘼(三)
  下午衡哥儿睡了午觉起来,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拾穿戴好了坐在书房里面着南窗的地方看书,许七郎还在床上睡着,只差打呼噜了,几乎要睡了一个大下午才被丫鬟给唤醒了。
  晚饭时,许大舅也就回了府里陪妹妹用膳,饭后,许氏怕光线不好衡哥儿看书伤眼睛,就不让他看书,衡哥儿就和许七郎去玩华阳道,虽然衡哥儿比许七郎小两岁,但是玩这些智力游戏,诸如华阳道,双陆,九连环,围棋等等,许七郎从来就赢不了。导致他就不大爱和衡哥儿玩这些了,更喜欢和衡哥儿玩爬树,骑马,踢毽子,抽陀螺等等体力游戏。不过要是玩体力游戏,衡哥儿一般就是站在旁边当观众,根本不身体力行。
  两人本不是能够玩到一块儿的性格,但是两人都没有别的玩伴儿,所以也就只得和对方好了。
  打发了两个孩子自己下去玩之后,许大舅也就和许氏以及大太太移到次间去说私房话。
  许氏住在扬州,和娘家就特别近,再加上许氏小时候,许大舅就特别疼爱这个小了他十几岁的妹妹,两人之间就几乎没什么罅隙,十分亲近不说,也几乎是无话不谈。
  大太太对姑奶奶特别好,十分亲近,也无不与此有关。
  大太太已经年过不惑,算是在步入老年了,自然不能靠年轻美貌抓住丈夫的心,所以要让许大舅对她亲近仰仗,不仅要治理好内宅,和姑奶奶处得好,那是一顶一重要的,再说,许家还要仰仗季大人在朝中做官。
  许大舅长相儒雅耐看,留着修得整整齐齐的短须,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内里的情绪则是丝毫不显的。
  此时他和妹妹对坐着,旁边则坐着大太太秦氏。
  许大舅和许氏商量事情,也并不避着大太太,这更让大太太明白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分量,也知道要和姑奶奶好好相处。
  许大舅说,“月前,给妹夫去的信,回信近来也该到了。”
  许氏端着茶抿了一口,沉吟了片刻,“就看老爷是什么意思了。如若老爷是让我带着衡哥儿进京呢,我就带着衡哥儿进京,如若他觉得我还是在这里好,我就在这里守着衡哥儿,衡哥儿是个会读书的,过几年,也该可以考秀才了,他争气得很,我不信他不能光耀门楣。”
  当初,许氏从京城带着衡哥儿回扬州,别说另外几个兄弟媳妇,就是大太太秦氏,就在心里小瞧过这个姑奶奶许氏的。觉得她是被季大人嫌弃,所以才让姨娘在京城里管家,让她回了扬州来,不过后来看许氏不惊不怒,带着儿子深居简出过日子,又把儿子教导得这般好,她们在心里自然也不得不高看许氏了。再说,这些年来,季大人给扬州写信,大太太也看过写给许大舅的信,信里对姑奶奶许氏是十分看重仰仗的,而季大人这一年在京里又升了官,这些也都是许氏的脸面,他作为娘家嫂嫂,也是与有荣焉,对许氏哪里能不给十分尊重。
  许氏的这一番话,许大舅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赌气,就说,“妹夫对衡哥儿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不好。不过,我看这次,妹夫定然是会好好考虑衡哥儿的事了。
  自从先皇登了仙界,现在小皇上登基,首辅李大人权势愈来愈大,又加上太后赵家,朝堂上也不安生,妹夫两边不靠,还能升官,那是相当不错了。但妹夫心里也不安稳,要是他信里不让你和衡哥儿入京,也是好的,毕竟还是扬州安稳。”
  许大舅说完,大太太也说,“只要衡哥儿争气,无论是在哪里住,又有什么不好。要说,京里的气候风物,又哪里比得上扬州,在扬州住着,身子骨都能好几分。”
  许大舅说的是大道理,大太太则是说的小道理,许氏听了就笑了笑,道,“衡哥儿身子差,学习又用功,我倒是更想他在扬州长大,这样才更好些。不过,进京也有进京的好处。衡哥儿大了,要是大家还不知道季侍郎家里有个嫡长子,那也不好。再说,衡哥儿也该入族谱了,得提点提点老爷才行。”
  许大舅也点头,“这个的确是一件大事。衡哥儿懂事稳重,三岁看到老,当年他三岁已经是秀外慧中,说话做事井井有条,将来成就定然不小。他要是上了京,妹夫一看到他,不消我们说什么话,他就决计不会把衡哥儿往外推。这个嫡长子,是不会错的。”
  大太太不知道衡哥儿身体上的缺陷,于是听两人的话,是云山雾罩,但是看许大舅的意思,也是不会和她解释的,不过她自己也有猜想,觉得是许氏和季大人闹了矛盾,或者是季大人宠妾灭妻,宠上了某个姨娘,这才不看重衡哥儿这个嫡长子。
  雍京,季侍郎府。
  季大人到大舅子的来信,看了一遍,就知道了许大舅的意思。
  虽然许大舅信里没有写接衡哥儿上京的话,但是季大人看得出里面的潜台词。
  衡哥儿已经大了,长得健健康康的,而且小小年纪,已经写得一手好字,很有柳公权的味道,已经熟记了四书五经,写给他的两首诗也是工工整整,且已带有凌云之志。
  不过季大人对许大舅的这个信,并没有全信,觉得其中有许大舅夸大之嫌。
  要说七八岁熟记四书五经,朝中也有少年天才的大人是办到了的,就说现在作为首辅的李元卿李大学士,就是七岁熟记四书五经,八岁通知其意,十二岁考上秀才,十七岁中进士位居传胪。
  所以,他的儿子也不是做不到七岁熟记四书五经,只是,季大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许大舅的信里只是让他给请好的夫子,以差的夫子耽误了衡哥儿的学业,但是这些无不是在让季大人承认衡哥儿嫡长子的身份,而且也有让衡哥儿入京有好的夫子教授的意思。
  但季大人想到衡哥儿那不男不女的身体,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这天,季大人接待了老家来的一位堂兄。
  要说,季家也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只是季大人这一房不争气,祖父败光了家产,他父亲又是庶子,分家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家产,然后父亲死得早,他被母亲拉扯到十二岁,母亲也过世了,他无别的兄弟姊妹,就被寄养在叔父家里,被寄养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得了机缘,就到了扬州梅花书院去读书,在书院里住着,倒比在叔父家里住得舒坦,之后他就在扬州结识了盐商许大舅,许大舅将妹妹嫁给了他,带了巨额的嫁妆过去。许氏是个十分擅长持家的人,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贤内助,季大人从此不用忧心任何事情,专心致志读书,次年就中了举人,进而一举中了进士,然后又考中庶吉士,用许家的钱财活动,留了京师六部做官,短短十几年,已经是三品侍郎,羡煞旁人。
  想到这些,季大人不是不念夫人许氏的好的,只是许氏内心里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当年许氏带着那孩子离开京师回扬州,季大人也后悔过,不过季大人不是个会让步的人,以至于许氏在扬州一住就是七八年。
  季大人接待的这位堂兄,就正是当年他寄养的叔父家的长子,此人早些年也考中了进士,不过自然没有季大人这么好的际遇,一直外放做小官,此次进京是述职的。
  季大人自然就好生招待了他。
  堂兄觉得当年季大人受过他家的恩,所以也老实不客气,住得坦然不说,对季大人家里也是颇多指点,然后就提到子嗣的问题。
  堂兄说,“华云,你这官倒是越做越大,只是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承嗣子,为兄家里儿子倒是多,过继一个给你,你看如何?”
  季大人面上倒是淡淡笑容,眼神却很深,想了一想之后,就把许大舅写的信给堂兄看了。
  堂兄看后脸色变了一变,道,“怎么这么多年,就没听提过这个季衡。”
  季大人像是些微赧颜,叹了一声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衡哥儿这个孩子,出生时身子弱,担心养不活,不敢高调庆贺,怕折了他的福,而且大夫也说京师天气不适合他的身子,就让你弟妹带着他回了扬州庄子上养着,亏得是如此,衡哥儿才长到了如今,而且看得出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我已经准备接他入京来,来年大姐儿出嫁,也顺道将他上了族谱。”
  堂兄讨了个没趣,讪讪说季衡的字很不错,又夸奖了几句,不再提要过继儿子给季大人的事了。
  季大人经过堂兄一事,便也知道了必须将季衡接进京来。
  便提笔写信,不仅写给了许大舅,还给许氏也写了信,又安排了京里管事,准备下江南去接许氏和衡哥儿一道入京。
  7、第七章花到荼蘼(四)
  许氏和许大舅都到了季大人的信。
  是时,许氏这个许家的姑奶奶还住在许家的宅子里作客,她每年总时间算起来总有几个月会住在许家里的,许家的主子下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许氏对人大方,她住在许家,下面时常给她帮忙的下人们都能得到更多赏赐,故而都喜欢她来住。
  许家大太太也是很希望她住在这里的,要是那些个漂亮的新姨娘们很没有规矩,她出手太过会惹得许大舅不高兴,姑奶奶出手说姨娘们几句,许大舅却不会怎么着。
  而姨娘们,其实在许氏住在许家时,她们倒是要松快不少,因为大太太不少时间要花在许氏身上,在她们身上琢磨的心思就少了,不会对她们太苛刻。
  所以许氏住在许家,那是皆大欢喜。
  衡哥儿住在许家,每日里计划并不会得到改变,依然和在桃花庄上没什么差别,不过是看书习字,夫子朱先生被放了假,朱先生给衡哥儿做夫子,反而是自己受益匪浅,他是个钻牛角尖的人,给衡哥儿授课,不过是教他习字和照本宣科地说一说四书五经,时常被衡哥儿举一反三地问一问问题,他了不少束,也不好不去好好思考回答问题,给衡哥儿当夫子这三四年,他觉得自己反而长进了不少,想要参加这一年八月的秋闱,所以已经和许氏说好了回家去了,不给衡哥儿做夫子了。
  衡哥儿虽然没有了夫子,每日里学业却丝毫没有放下。
  他几乎是过目不忘,博闻强记,又有着前一世的阅历,看待事情全面谨慎,对这一辈子,他也算是有了很细的计划。
  因为身体限制,他必须要在季大人跟前争一个嫡子的位置。
  如若被作为女儿,在这个需要女人三从四德的时代,他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相夫教子绝对不是他所想的。再说,他身体是那种样子,到时候恐怕也不能嫁人,嫁到夫家去,也会被嫌弃,而且,因为是两套生育系统,很大可能是两套都不能使用,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再者,他身体上的缺陷,在他现在还小第二性征没有发育的时候还好,要是到了第二性征发育的时候,他就必须每日吃药来维持激素平衡,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要是嫁人,哪个男人想娶一个成天吃药又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
  所以,还是要作为男人才行。
  作为男人,可以建功立业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就不用说了,到时候娶了妻子,妻子嫁给了他,从此只能依附于他生活,想来也不会将他身体上的缺陷说出去,而他也会对这个女人好,两人扶持过这一辈子。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季大人承认他嫡长子身份的基础上。
  如若季大人不承认他,而他又有了另外的儿子,家业就会给这个儿子继承,要是他没有别的儿子,而季家作为兴化那边的望族,到时候说不得会有季家族人在季大人百年之后来接他家的家业,而他季衡则什么都分不到。
  虽然存在很多这方面的问题,但季衡倒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想这些,因为许氏和许大舅都不会让他吃亏的,他们会一步步逼迫季大人承认他的身份。
  衡哥儿在许家,许七郎本要进自家学堂里读书,因为夫子也不是什么好夫子,不过是让许七郎背书然后给说一说大意也就罢了,每次许七郎是好不容易撑着不打瞌睡,在衡哥儿在的时候,他就坚决不进自家学堂读书,反而更喜欢跑衡哥儿那里去和他一起学习。
  他自己看书背书,有不懂的地方问衡哥儿,衡哥儿还比夫子讲得生动得多,再说,衡哥儿长得好看,声音又清脆稚嫩,不比听夫子含含糊糊的讲授要好得多。
  而大太太这时候也不管许七郎,于是许七郎就赖在了衡哥儿的书房里,许氏让给他准备了一张书桌,两个小孩子就每人占据一张桌子读书。
  许大舅拿到信,这一天甚至没有出门应酬,让婆子传话进仙霞居,让许氏去了前院书房,许大舅就坐在里面等她。
  许氏知道是大事,而她身上的大事,并不会有几件,于是进了书房,和许大舅问候了一声,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直达主题,“大哥,是老爷的回信到了吗?”
  许大舅笑着点点头。
  许氏看他高兴,就知道是季大人脑子没有打结,和他们同了心。
  许氏也笑了,“老爷是什么意思,请夫子给衡哥儿?”
  她看许大舅这么高兴,必定是让她带着衡哥儿进京,当年她是抱着儿子灰溜溜下扬州,现下这样回去,季大人不派人来接,她是不会简简单单动身的。这样问许大舅,也是故意的。
  许大舅将一封还没有拆的信递给许氏,又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纸给她,许氏作为商户小姐,是识文断字的,而且当年许家上下都宠她,任她发挥,她的水平还不低,不仅是识文断字,连做账看账打算盘这些都懂。
  许氏先将拆开的那封信看了,是季大人写给许大舅的,先是隐晦地说了几件朝廷里的事,然后就是感谢他对许氏和衡哥儿的照顾,又说衡哥儿居然一转眼就长到这么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有见过他长大的样子,不想念,而且衡哥儿的学业也的确应该抓紧,在他身边,有他这个父亲亲自管教,对衡哥儿更有好处。字里行间,全是殷殷父子情,完全忘了当年他要把衡哥儿摔死的事。
  许氏看完之后,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眼神却冷了一冷,不过她也没有表达出对丈夫的不满,就又拆了还是封着的那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她的,里面倒是写了几句问候她身体的话,又写了她一个人将衡哥儿带到这么大辛苦她了,然后就是说到衡哥儿的学业上,让许氏带着衡哥儿上京,这信是让漕帮带的,会很快,后面他会派管事刘开下扬州来接她和衡哥儿,让她抓紧时间整理要上京的东西,其他一切等她和衡哥儿上京了再说。
  虽然季大人很是干净利落地表示让许氏带着衡哥儿上京,连许大舅都这么高兴了,但是许氏的神色在最开始的那一阵有笑意之后,就沉下了脸,眼神也深深的,并不见开心颜。
  她将手里的信又给许大舅看,许大舅看了之后,却是了解这唯一份的胞妹为什么又沉下脸的。
  许大舅就说,“明潇,作为大哥,我知道你的委屈,当年妹夫毫不留情让你回扬州来,现在又轻轻巧巧就让你进京去,别的什么也不说。你心里有怨气也是正常。但是,妹夫他现在已经是三品大员,你看朝中有几位大人是不惑之年就做到侍郎之位的?妹夫在官场上也是不容易,你作为当家主母,也该多体谅体谅他。再说,你是想让衡哥儿好,妹夫让你带衡哥儿上京,那就上京去,其他的,想太多也没有意思。”
  许氏叹了一声,道,“大哥,虽如此,这举案齐眉容易,要夫妻同心,却是难啊。我许明潇自嫁给他,有哪点对不住他,我三年上因为无所出,就给他提拔了三个通房上来,他多看哪个姨娘几眼,我也都照样地抬举她。生了衡哥儿,衡哥儿身子是那样,他就没有一点情分,还要摔死他,他对我哪里有一点怜惜之意,对衡哥儿,又有什么父子之情。衡哥儿这样,他难道还要怪到衡哥儿身上吗,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他自己处在刑部为人苛刻损了阴德,害得好好的儿子这样……”
  话还没说完,许大舅已经呵斥了她,“明潇,你这话怎么能乱说。”
  许氏叹了口气,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他当初对衡哥儿怎么样,我也就不想了,我带着衡哥儿在扬州住的这些年,年年几万两银子上京,一个公侯府,节省着花用,每年也只得这些银钱,他花用都是我的陪嫁,我经营出的,要是我进京了,他待衡哥儿又如当初一般狠心,我这次是不会如上一次那般带着人一走了之的。”
  许大舅知道许氏一向是心高气傲,只是吃亏就吃亏在不是生为男儿。
  许大舅又劝了她几句,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