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自然还是落在越王的手里。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以越王的孩子为人质或者直接杀了。
嘉政帝听了孙季禹的一番话,觉得有点道理,琴妃又在一旁适时的劝说,嘉政帝越想越觉得他这个弟弟心思歹毒,之前对张忠和孙季禹的厌恨,马上就变成了对亲弟弟的仇视。果然在皇位的面前,亲情什么的都是假的。
奴才为了皇上的江山尽心尽力,难免会得罪一些人,那些人个个见风使舵,趁机陷害奴才。奴才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若不是越王确实有谋反之心,奴才怎敢诬陷越王
嘉政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问那个孩子呢
在伊重人那里,奴才和张忠商量之后觉得放在他那里会比较安全。伊重人武功高强,府里的人功夫都不弱,若放在宫里,难保不会被人偷偷调换了。只要让越王知道孩子在皇上的手里即可,越王是要孩子还是要皇位也可一清二楚。
嘉政帝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放在伊重人那里吧。御亲卫和沪安卫这次要配合大军击退越王,朕已经对他彻底寒了心。以朕的名义发出诏书,举天下之力共拿反贼。
是。
孙季禹的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并满意地笑了。
伊重人果然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不过这样的人留在张忠身边对自己却是个祸害。等事情结束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除掉伊重人
皇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张忠自然也异常的高兴,对伊重人也更加的信任了。
嘉政帝的诏书一出,也意味着张忠和孙季禹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那些弹劾他们的大臣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伊重人拦下了两人的屠刀,只说现在这节骨眼上不要再节外生枝,先解决了越王再解决这些人也不迟,反正他们也跑不掉,免得又引起皇上的不满。
张忠和孙季禹接纳了伊重人的建议,没有动这些人。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那些弹劾上奏的官员们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对皇上更是满腹的埋怨,更多人是心灰意冷。
这样的皇上,已经无法指望了。
越王的兵马与嘉政帝的大军相遇,战事全面开启,整个南楚国随着两军的相遇也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
这个时候,伊重人反而窝在府邸里大门不出,名曰养伤。
张忠、孙季禹和茹贵妃为了各自的利益也开始在暗中布置了起来,按照伊重人给张忠和茹贵妃制定的计画,他根本无须露面,而有孙季禹的出面,皇上也暂时不召见他了,伊重人悠哉地在府里养伤休息。
床上,一个脸色偏黄、瘦巴巴的孩子正在熟睡中。伊重人坐在床边看着他,掌中是孩子同样瘦弱的小手,袖子下的手腕包着一圈白布。
看了孩子一会儿,伊重人放下孩子的手,摸了摸孩子不甚健康的脸,低声对站在他旁边的人说这孩子叫佳宝,你连夜把他带走,送到老哥哥那里。你就不要再回来了,若不出意外,这边的事很快就能结束,到时我会直接去找你们。
哑巴蹙眉,低声说我还是回来接应你吧。这里豺狼环伺,一旦哪里出了纰漏,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而且你现在还有伤在身。
伊重人平静地说张忠、孙季禹和茹妃忙着彼此算计,霍峰的大军一路压下,他们哪有心思注意到我你放心,我会安全脱身。说到这里,伊重人摸了摸孩子的脸,我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子嗣,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哑巴上前一步弯身抱起孩子我这就带孩子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
看了伊重人一眼,哑巴拿起已经准备好的包袱背上,然后把孩子绑在身前,披了一件披风,趁着夜色离开了。
明镜台前,洗去了妆容的伊重人看着铜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左手抬起,缓缓贴在脸上。
没有了妖异的浓妆,这张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些平和,更多了许多貌美。
伊重人有一张称得上是美艳的脸,但在他那仍难掩凌厉的眼神下,那张脸矛盾地还透出几分不能轻蔑的高洁。就是待在伊重人身边多年的哑巴,都未曾见过他卸掉妆容的脸。
似乎想到了什么,伊重人的眼里闪过冷凝,起身离开了明镜台。
松莱城,刚攻下这座城池的霍峰率人进驻太守府邸。太守已经投降,可以说攻下这座城池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不过霍峰并不为目前的局势而欣喜,这只不过是开端,最艰难的地方还在后面。他已经得到线报,朝廷的大军正朝这边进发。而嘉政帝以四座城池为礼,说服南楚国的盟国昆国出兵相助,局势一下子变得不明朗了。
霍峰知道,他们必须加快速度,趁着昆国的兵马尚未抵达之前攻下更多的城池,这样他的兵马就可以会合。
没想到嘉政帝竟然拿四座城池来换昆国的相助,对这样的皇兄,霍峰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王爷,皇上的诏书上说世子殿下和小少爷在宫里,是不是该想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来皇上肯定会拿两位少爷做人质要挟王爷。霍峰的谋士之一唐年忧虑地说。
皇上的第一道圣旨和随后的诏书态度迥异,不能不让人想到落入皇上手里的那两个孩子。
霍峰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担忧,他盯着作战图冷静地说皇上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孩子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不在皇上的手上唐年惊讶。
他是霍峰起兵之后前来投奔霍峰的谋士,见王爷说得笃定,他暗想难道王爷已经救出了孩子又见王爷一脸的平静,没有一点对孩子的担忧,唐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不由得对王爷生出一股敬佩,王爷竟能不动声色地把孩子从皇上的手中救出来,实力果然莫测。
全天下都知道,王爷的两个孩子,一个失踪一个被沪安卫的伊重人抓走,想到王爷在沪安卫里都有自己的势力,唐年对王爷可以平安逃出京城也就不觉奇怪了。
霍峰并不知道唐年的心思,他的注意力都在作战图上。
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为的自然是得到更多的支援,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造反。
霍峰手上的最大优势,就是那七十万的兵马和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可是南楚国又岂是以兵马就可以拿下的战争开始之后,他甚感谋士的稀缺。打仗,讲究的是兵马的实力,可要夺得天下,那就要实力和智谋并存,缺一不可。
南楚国虽然已是腐烂到骨子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别说那些与沪安卫和御亲卫利益交错的势力,也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就攻入京城。
霍峰知道,越往后会越艰难,但是,他没有后路了,要么攻入京城,要么身败名裂不得善终。
不过就如他对唐年说的那样,霍峰相信皇上的那旨诏书所写是假的。他的儿子不仅不在皇上的手里,而且还很安全。
没来由的,每当霍峰想起伊重人那双冷厉却总带着嘲讽的眼睛,他就坚信那人会保护好他的儿子,虽然那天两人交手时那人矢口否认。
偶尔疲惫休息之时,霍峰总是会想起伊重人,想起他那张妖人般的妆容,还有他那双不知藏了多少心思的眼睛。
为何要救他为何长子会在伊重人的手里为何要一路送他回玉城关既然他和张忠之流不是一路人,为何又要沾染那么多忠臣的血
无数个为何时常在霍峰疲惫的时候涌入他的脑中。他从未如此为哪个人这般的牵肠挂肚,哪怕是已故的两位夫人,霍峰都没如此思念过。
对一个自己曾厌恶至极的阉人念念不忘,霍峰的恼怒也可想而知。
半个月之后,阮刑天的军队与朝廷派出的军队遭遇,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与此同时,南方突然冒出一位叫司马宪的人,自称天神使者,要降妖除魔,妖魔正是指张忠和孙季禹。司马宪宣称当今皇上被妖魔附体,所以才会纵容妖魔,致使民不聊生。
这个司马宪一出,追随者竟有十几万之多,由此可见他这番准备并不是一年两年。趁着越王起兵,司马宪以天神使者之名建天神教,召集四方兵马,俨然已成了继越王之后的第二大谋反势力。
而司马宪却明显与越王不是一路,霍峰的兵马从西北出发,司马宪的兵马则由东南而至。
司马宪以神力之说蛊惑百姓,信众越来越多,相比之下,霍峰这位正统王爷出身的武将反而不如司马宪来得有威望。
这个司马宪什么来头
京城,千户府上,还在养伤的伊重人问手下。
手下之一回道此人是个孤儿,从小被道观收养。此人之前默默无名,趁着越王谋反,他便弄出一个什么神之使者,妄图夺取天下,野心甚大。
野心是挺大。伊重人放下手里的茶盅,淡淡道越王已经弄得我们焦头烂额,再来一个神棍,哪怕昆国愿意助我们出兵,也是因为南楚国给了他们好处。好处不够,他们也不可能帮我们对付司马宪。
沉吟了一会儿,伊重人吩咐道督公大人和司使大人最近都忙着对付越王,分身乏术。派人混入天神教,摸清他们的底细,再派些人去做些欺男霸女、谋财害命的事情,都算到天神教的头上,给他们扣一个邪教的帽子,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大人英明。
去吧。人手上要仔细,不要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大人放心那人领命离开。
伊重人的眼里浮现冷凝,天神教真是什么青蛙都敢往外蹦。
第十章
明镜台前,伊重人一笔一画地在眼角慢慢勾勒出深红色的眼线。勾画好之后,他又慢慢地画唇。深紫色的唇、深红色的眼线、白色的面庞,勾勒出一张妖容。
半个时辰前,伊重人分别接到张忠和茹贵妃的密信,告诉他今晚行动。伊重人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叫伊重人,重生为人。最危险之地也是最安全之地,忘记你原来的名字,你现在姓伊,是刚入宫的小太监。你的命来之不易,不要想着去报仇,活下去才最重要。
伊重人放下画笔,在铜镜中端详自己的容颜。
活下去才重要吗那他死去的爹娘、死去的亲人算什么他丢掉的男人自尊又算什么不,活下去不是最重要的。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伊重人裹了件披风出门。太阳已经落山,十一月的天早已不见半点暑气。吹着寒风,伊重人进宫。
昆国的军队已经进入南楚国,此时正与越王的兵马交锋,而天神教那边,嘉政帝只是派出了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马前去剿灭。
越王和天神教,嘉政帝显然更痛恨越王。
朝廷的大军和昆国的助军目标皆是越王,霍峰的压力很大,黄悍的人马已经于半月前与霍峰会合,现正在白羽关与昆国的兵马激战。
京城目前还没有太明显的大战来临的气氛,这里汇聚着南楚国众多的豪绅大户、贵族高官。昆国派兵一事好像给这些人吃了定心丸,尽管硝烟四起,但并不影响一些人的吃喝玩乐,好像昆国的兵马一出,就万事大吉似的。
伊重人骑着马往皇宫进发,身后跟着沪安卫侍卫,街上的人看到他无不行礼避让。你可以不知道伊重人是谁,但绝对不能不知道这副妆容。
附近的妓院里不时传出姑娘的调笑声和爷们的淫言秽语,伊重人朝那边看了一眼,勒马。周围的行人看到他的眼神,无不一个激灵胆寒。
伊重人对身后的沪安卫侍卫淡淡道国难之际,仍有人饮酒作乐,当诛。
紧跟着伊重人的两名属下立刻带了两支人马离队,不一会儿,妓院里传来惨叫和哭声。
伊重人勾勾唇角,策马继续往皇宫进发。
御书房里,嘉政帝正在大发脾气。越王还没收拾掉,又冒出一个天神教。
嘉政帝在位十几年,享乐了十几年,哪知现在阴沟里翻船,连着四个多月的紧张和处理朝政,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任谁正好吃好喝好玩的时候被人打断,还要没日没夜的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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