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铺着蓝色鸢尾花纹的壁纸,温暖的光线透过五玻璃和水晶流苏,照射着墙壁、织花地毯、青花瓷瓶和卧室中央的一张四柱古董大床。
华奢的天鹅绒床帐撩起着,沙哑甜腻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使空气里飘荡着非同寻常的情色气息,令人的肌肤不自觉就溢出灼热的汗珠。
“啊啊……”
全身赤裸的桐音,白皙细腻的皮肤光洁无瑕,宛若童话中的人鱼公主般娇媚美丽。他双腿分开,跨坐在纪孝森的大腿上,纤细柔弱的十指似很难受地揪扯着身下的床单,不断地扭动呻吟,他下肢深处的花蕾正含着纪孝森的性器。
坚硬的、有着红黑色泽的肉刃深入秘蕾后,强劲地抽动着。粗硬的前端直插到底,戳刺着敏感的弱点,又毫不容情地拔出来,摩擦着痉挛的内襞。
“啊……啊啊……”
插入、抽出,狠狠地撞击,就像野兽在交媾,频率太快了,桐音终于承受不住这无情的翻搅,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是纪孝森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别乱动,在里面射一次,你会舒服一点的。”纪孝森晃动着悍的腰部,游刃有余地说。
让桐音一下子接受两根性器,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需要前戏,让后庭变得足够柔软。愿赌服输是桐音亲口说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哭着说不要,纪孝森也停不下来了。
“不……哥哥……已、已经……不行了……啊啊……不要了。”
桐音抓扯着纪孝森壮硕的手臂,沙哑地哀求着,他稚嫩的花茎已经滴下许多蜜液,但是却不能释放,因为没有得到射的允许,桐音痛苦地忍耐着。
“再等一下,听话。”
纪孝森微喘着气说,一边更大地拉开桐音的双腿,将肉刃往甬道深处推入,膨胀的顶端顶住了最狭窄的地方,快速抽送着。
“呜……那、那里……不要啊……”桐音汗涔涔地喘气,脊背也弓了起来,无助地求饶,“大哥,求求你……饶了我……啊,孝、孝和哥,救我!”
“小音,听话啦,等下会让你射的,你就忍一忍嘛。”
披着白色真丝睡衣,下半身穿着同色睡裤的纪孝和,斜倚在床尾的雕花木柱上。他的左腿竖起着,右手悠闲地搭在膝盖上,欣赏着纪孝森与桐音交欢的画面。
卧室里柔和的橘色灯光,勾勒出纪孝森堪称完美的身材,流淌着汗珠的厚实胸膛,肌肉像青铜似的硬实,仿佛造物主心设计出来似的,令人不知不觉就看呆了神。
而桐音又是如此脱俗美丽,那光滑白皙的胴体深含着纪孝森的性器,淫媚地扭动着,光是两人紧紧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就让纪孝和神魂荡扬,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对……就是这样……紧一点,再吞进去一些。”纪孝森低磁性感的声音,在桐音耳边呢喃着,“你要习惯吞这么深,别紧张,把下肢放松。”
色泽凶悍的肉矛戳刺着桐音至深处的秘道,一次次将狭窄的甬道挤开,桐音觉得自己的下腹都要被顶穿了,羞愧地噙泪忍受着,他没有能力抵抗纪孝森强势的进攻,嫩白的臀部不住痉挛,好像热烈欢迎一样,将纪孝森的性器吞到深处。
“怎么样?舒服吗?”
纪孝森抽插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舌头淫色地舔着桐音白里透红的耳廊,右手则有力地套弄着桐音快要爆炸的分身。
“唔、嗯……”桐音垂下长长地睫毛,轻声应着,脸庞滑下羞耻的泪滴。
“很好,我要射到你里面去,不要乱动。”纪孝森双手扣住桐音白皙的大腿,开始激烈地摆动起腰,绕圈似地抽插撞击着,用他极其湛的技巧侵犯着桐音。一声声肉体猛烈撞击的声音响彻卧室,桐音喘息、呻吟,继而又尖叫哭泣,虚弱地反抗着。
“啊……不……不要……哈啊……哥哥!”
愈来愈激烈的抽插,连四面的床帐都承受不起似的剧烈颤动,桐音尖叫着抓住床单,像要逃开这可怖的快感般地往前爬着,纪孝森只是扣住他的腰肢,换了一个体位,以后背式毫不怜惜地狠狠冲撞着。
“啊啊啊……!”
桐音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忽然就射了,纤细柔弱的下肢不断颤动,而纪孝森仍不依不饶地撞击着,强劲地进出湿润的花襞。
在纪孝和眼里,这就是一副香艳至极的画面,桐音一面承受着纪孝森的求欢,一面神情恍惚迷乱地、断断续续地吐。
“嗯……”
纪孝森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重新抱起桐音,持续着由下往上的猛烈进攻。瞳孔氤氲,眼角浸润着薄薄水雾的桐音已经完全被肉欲虏获了,他无力抵抗汹涌的快感,粉红的唇瓣溢出甜蜜的喘息,纪孝森注意着桐音的变化,唇角微微一笑,重重一击后,在秘道深处喷射出灼热的种子。
“啊……”
灼烫的热流冲到体内深处,好像把不曾触摸到的地方都烫伤了,桐音大大敞开的下肢震颤着,含住肉刃的花襞剧烈缩,绞紧着,两人都感受到了极致的愉悦,飞上了顶端。
像抓住这一瞬间似的,纪孝和弯腰靠近,伸出舌尖轻舔两人结合的部分,敏感至极的后蕾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的刺激,桐音大声叫着,激动地反抗起来,但是纪孝和的舌尖硬挤进窄穴入口,舔着纪孝森的肉刃和周围美丽的皱褶,让桐音发出濒死的喘息。
“应该……可以了吧?”纪孝森闷哼地说,似乎被纪孝和挑逗得相当辛苦。
“嗯。”纪孝和邪魅地舔着嘴唇坐直身体,优雅地褪下自己的衣物,往前更近地挪动了一步后,手指拨开秘蕾,坚硬湿濡的性器前端沿着手指慢慢挤进后穴。
“呜……”
桐音不安地挣扎起来,但是身后的纪孝森强硬地抓住了他,压制住他的双手,纪孝和看了桐音一眼,缓慢地往里插入着。
“不!不要!……啊……求求你了……孝和哥……好难受……”
双腿被打开至极限,粗大的硬物撬开花襞硬生生地挤进来,好像把身体都撕裂了,桐音悲惨地哀鸣着,眼前闪过无数光点!
“放心啦,不是没有流血吗?乖一点,全部吞进去,等下就可以享受啦。”
纪孝和微笑着说,轻轻抽动下半身,温柔地摩擦着又暖又软的花襞,桐音虽然凄惨地流着泪,分身却没有萎靡下来,依旧湿润地挺翘着,渴求哥哥们进一步的怜爱。
“真可爱,里面吸得很紧呢,这么舒服吗?”纪孝和空闲的手指轻弹着桐音翘起的分身,纪孝森的双手则绕到前方,爱抚着桐音小巧柔嫩的乳尖,两双手上下夹击着,桐音腰部微微战栗着。
“嗯啊……啊……哥哥……啊……不……”
随着肉刃的深入,强烈地挤压着里侧敏感的一点,桐音的喘息也越来越沙哑了。
“说吧,小音是属于谁的?”纪孝和盯着桐音低沉地问,停下了动作。
“哥、哥哥的……”只要垂下眼帘,便能看到自己淫乱的身体正欢快地含着两根凶悍的肉棒,桐音扭开头,为自己的卑贱默默流泪。
与亲生哥哥们交欢,居然还能感到蜜一般的甜美和快乐,身心都沉醉其中,桐音觉得这样污秽的自己,迟早会被哥哥们嫌弃的!
一想到会失去哥哥们,桐音就觉得心脏像被掏空般荒凉可怕,那简直是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令他绝望。
他一直挣扎着,想向哥哥们证明自己不是累赘,可他的努力往往是徒劳。没人需要他做些什么,有时候想帮忙做家务,还会遭到哥哥们的喝斥。也许在哥哥们眼里,他就是一个连洗碗也做不了的,无能的人吧。
桐音的心,陷入无边的自我厌恶当中,冻结般冰冷。
“说清楚一点,小音,大声地说。”纪孝和以插入一半的姿势,逼迫着桐音。
“是孝森哥、和……孝和哥的……”粉嫩的双唇在颤抖,泪珠滑下雪白的下颚,一边觉得自己太淫荡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诚实的反应,任由哥哥们摆布。
“乖,别哭,小音最听话了。”纪孝和舔去桐音脸颊上的泪珠,尔后挺腰,用力地往里一撞,连根没入窄穴。
“啊啊啊啊”
桐音弓起身子尖叫着,巨浪般的快感冲过他的头顶,将他吞没,下腹抽搐似的痉挛!
“很棒吧?舒服吧?”
纪孝和按捺着强烈的冲动,温和地动着腰,纪孝森也在搅动,两根肉刃摩擦着彼此,同时刺激着桐音,把桐音逼入疯狂的境地。
“啊……啊……哥哥……”
后穴被填得满满的,细嫩的花襞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抽插、戳刺,已经分不清是谁在他体内蠕动了,桐音双肩颤抖,扭动着腰部,发出诱人的娇吟,而哥哥们还想把他逼上更高的顶峰似的,细腻地抚慰、玩弄着内襞。
“唔……啊……哥哥……放开我……不、不行了!”桐音狂乱地啜泣着,哀求哥哥们停下来,或者哪怕只有一个人退出去也好,他无法承受这双倍的刺激,被折磨得气喘吁吁,神魂颠倒!
纪孝森转过桐音的脸,吻着他的唇瓣,低哑地说:“射吧,没关系,就这样射出来。”
“啊……不……别这样……求求你们了……啊……啊啊!”
桐音不想在两个哥哥的怀里,毫无尊严地高潮,可是纪孝森和纪孝和却开始强劲地抽插起来,如狂风暴雨般急骤地贯穿着后庭。被蹂躏的花襞得不到一秒钟的喘息,掀起的快感也像滔天巨浪击溃了桐音的神智,就算残存的意识抵抗着,他还是被哥哥们强行推到了高潮。
“啊啊……”
白浊的液体不断喷射而出,一阵阵强烈的快感掠过大脑,使桐音的眼前白茫茫一片。
“……唔!”
“嗯!”
兄弟俩紧紧揽住桐音的腰,也在那一瞬间射了,两股液迸射进甬道深处,沾染到了极窄的地方,桐音无意识地缩着内襞,享受着被浇灌的愉悦。
“你真是……好孩子。”纪孝和舔着桐音粉润的嘴唇,纪孝森则啃咬着桐音的肩膀,在那光滑诱人的白皙肌肤上,留下只属于他们的印记。
“你永远是……我们的,别离开我们,小音。”
这低声下气的、乞求似的呢喃,到底是什么意思,桐音不明白。他的意识逐渐迷离,当两个哥哥温柔地拥抱着他时,他再也抵抗不住疲倦,沉沉地睡去。
对桐音来说,这也许只是他的梦境罢了,在虚幻的梦里,他努力想传递给哥哥们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五月中旬是油桐花开的季节,纪公馆近三千坪的欧式庭院里,白茫茫的油桐花犹如花海铺满了地。
纪孝森和纪孝和决定在周末举办一个见面舞会,把桐音正式介绍给上海商界的朋友们和各国使节,让他接触到更多的人,而不是整天闷在房间里郁郁寡欢,越来越沉默。
豪奢气派的纪公馆在桐音到来以前,是经常举办舞会的。社会名流们都以获得纪公馆的烫金邀请帖为荣,而小报记者们也会聚在门口,对什么人参加了租界里最豪华的舞会,以及那些人穿了什么样的礼服,津津乐道。
比起以往豪掷千金的大手笔,此次舞会的排场更是令人咋舌,让人见识到纪家非同寻常的豪气。
舞会将在一楼铺设着浅金色大理石地砖的大厅举行,大厅中央有合分式的大理石楼梯,沿着台阶铺设着典雅庄重的地毯,扶手上则装饰着百合花。
每位客人一进门就能到礼物,是雕花的水晶纪念品,离开时也能拿到一盒美的西式糕点做宵夜。
大厅右侧是休息区,有摆成喷泉形状的大型香槟塔和名厨提供的中西合璧的自助餐。乐队有二十六人,都是从著名的俱乐部里请来的。
此次舞会获邀的宾客有一千多人,几乎所有的外国使节和商业、学术、艺术各界名流都会来,可见纪孝森在上海的影响力有多大。
为了表达自己的敬意,逊清皇室不仅派出代表参加舞会,还送给桐音名贵的兰花青印章作为见面礼物。
街头巷尾每个人都谈论着纪公馆的豪华舞会,不少乡绅新贵为获得邀请卡四处奔走、焦头烂额。在这个舞会上他们能与各界有财有势者密切联系,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在上海闯出名堂。
而那些平日深藏闺阁的千金小姐们,更是为了获得纪氏兄弟的青睐而使出浑身解数,一掷千金购买首饰洋装,奋力打扮自己。
据说上海礼服店的洋布都不够用了,一件晚礼服开出了两万银元的高价,还是被人一抢而光。
比起外界的喧嚣和热血沸腾,桐音就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烦恼着该怎么办?他真的能面对一千多人而不恐惧吗?他能做出合乎礼仪的举动,不给哥哥们丢脸吗?
他和哥哥们所处的世界是不同的,他是一个被软禁了十一年的私生子,母亲是日本舞女,桐音知道日本人在上海不受欢迎,虽然他也讨厌那些横行霸道的东洋人,可他的出身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该给哥哥们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桐音都不敢想象,可是纪孝森和纪孝和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他真的就是他们的弟弟,是家人一样。
桐音有些困惑,可很快又摇摇头,哥哥们怎么可能会重视他呢?从一开始就只有恨啊……
桐音望着卧室里的镜子,回想着大娘把茶盏砸碎,愤恨咒他的画面。他是“野种”,是“下贱女人生的孩子,玷污了纪家的祠堂”,就算当时年龄太小没听懂,现在也应该明白了……
桐音的眼眶渐渐泛红,奢望着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果然很傻。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所有的努力最后只能化作泪水,有什么比依恋着憎恨自己的人,更痛苦的呢?
咚咚,有人敲门,桐音慌张地抬头,擦了擦眼睛说道:“请进来。”
四、五个穿着黑色女佣裙的女仆鱼贯走了进来,双手还捧着好几个包装致的礼盒,她们把东西放在白色茶几上,笑吟吟地说:“小少爷,您今晚舞会要穿的礼服送来了,大少爷选了三套,二少爷也选了四套,您看一下,喜欢哪一件吧?”
金色的、天蓝色的,五颜六色的礼盒拆开后,女佣们把一套套西式礼服拿了出来,摊开放在沙发和白色卧床上,无论哪一套都是上海名裁缝量身定制,选用最好的布料,价格不菲。
桐音选择了一套白色丝绸领结,式样比较朴素的黑色西服,女佣们都称赞他眼光好,因为这套西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同时看中的。
“胸针是点缀红宝石的天鹅,不错吧?我们来帮您试穿外套。”一名年轻的女佣拿起配套的昂贵首饰,笑着说道。
“大哥和二哥呢……?”桐音喃喃地问,从早餐后,他就没再见到哥哥们了。
“大少爷有急事到公司里去了,二少爷在楼下布置大堂,估计要忙到晚上吧。您别担心,少爷们说了,在九点前一定会上楼的。”
舞会是晚上九点整开始,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年轻人可能会玩得疯一些,因为纪公馆又舞池、牌桌、娱乐厅,亮起灯的私家花园也非常漂亮,似梦幻宫廷,说不定有人玩了通宵,还舍不得离开呢。
“哦……”桐音轻轻点头,想下去帮忙这句话,说了也没用,二哥是不会让他插手的。而他出现在大厅,也只会让二哥紧张,越帮越忙而已。
“小少爷,我们会照顾好您的。”女佣们望着像洋娃娃一般可爱的桐音,眉开眼笑地说:“一定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大家的眼珠都掉出来哦。”
目不暇接的礼服、致昂贵的首饰,女仆们围绕着他,把他当成一个洋娃娃,他的哥哥们也把他当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桐音默默地站在穿衣镜前,胸口越来越有窒息的感觉……。
动人的交响乐如潺潺流水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缓慢旋转地水晶吊灯辉映着人们手腕上、脖颈里的珠宝首饰,熠熠发光。
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分,大部分客人已经到场。穿着西洋礼裙的淑女们,就像是春天里的蝴蝶,一圈圈、一簇簇,在光可鉴人的舞池里穿梭、谈笑。
每一个打着香水扇子,提着裙裾经过舞池的女人都会受到男人们的注目礼,今夜可谓百花齐放,就像选秀大会一样,仅是娉婷婀娜、衣着入时的美女,而且她们的出身都非富即贵。
有亲王府的和硕格格、南京报业大亨的独生女儿、英国使节的侄女,这些背景显赫的大家闺秀,人们平时想见都见不到,看得眼花缭乱,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千金小姐们一边享受着男士们的注目礼,一边骄傲地挺直身子,偷窥着大理石扶手楼梯那边的动静。
纪氏兄弟是无可挑剔的理想夫婿,既有高贵的出身,又有英俊的容貌,而且富可敌国,光看这座富丽堂皇的纪公馆就知道了,有人说他们比英国皇帝还有钱,有了这样钻石般珍稀的金龟婿,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们,就算再贴上几层金箔,她们也无暇理会。
为了讨好纪氏兄弟,千金小姐们还给素未谋面的桐音准备了礼物,有镶嵌着珠宝的手表,有技艺湛的刺绣,千方百计地想通过礼物,展现出自己的财富和教养。
九点整,各路宾客都到场了,这是真正纸醉金迷的世界,人们端着香槟酒杯,说着、笑着,舞池里、沙发旁、阳台上都站满了人,大家热络地招呼对方,正聊得不亦乐乎时,交响乐停了下来,宽阔的舞厅内变得一片寂静,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舞厅中央的大理石楼梯。
穿着黑色西服的纪孝森,身材高挑,就像帝王一般拥有震慑全场的气势,站在他身侧的纪孝和,则一袭柔软缎面的白色燕尾服,风姿飒爽,令人怦然心动,这两个人光是容貌就足以让少女们疯狂。
“各位贵客,非常感谢您们赏光参加舍弟桐音的见面舞会,舍弟一直住在龙泉老家,初次来上海,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纪孝森说道,微侧过身子,把站在他们身后的桐音,带了出来。
这一秒钟,可以听见人们深深吸了口气,拼命睁大眼睛,好似面前闭月羞花的少年是幻觉一样,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怯怯地站在两个高大的哥哥之间,一双略带稚气的眼眸澄澈似水,似淡雅、致的花朵,少年白里透红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薄薄的红唇更加诱人,似涂抹着胭脂,让人想立刻一亲芳泽。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少年,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把在场争娇斗媚的格格、小姐们统统比了下去。衣冠齐楚的豪绅们,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定定地注视着桐音,移不开视线。
被上千双眼睛热切地、贪婪的、嫉妒地、震惊地盯视着,桐音忽然感到害怕,就像躲藏在森林中的小动物,被强行拽到人潮汹涌的市场中央,桐音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整个楼梯都在旋转,头晕目眩!
下一秒,他的脊背就落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纪孝森从后方抱着他,纪孝和也握紧他的手,紧张地问:“你不舒服吗?小音?”
“不,我没事……”桐音的呼吸顺畅些了,只是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强迫自己站稳身体,不依靠着哥哥,他只是被从未见过的场面吓一跳罢了,他可以应付的,绝不能给哥哥们丢脸。
“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回楼上去,这里有我和孝和呢。”纪孝森低声说道,他不放心面色微白的桐音,做了一个手势,叫来了游总管。
“把三少爷送到楼上去休息。”
“是,大少爷。”
“不,大哥,我真的没事!”桐音用力摇头,坚持要留下来,如果这里是他必须要迈出去的第一步,他是绝不会退缩的。
“……那好吧,如果有一点点不舒服,要告诉我。”见桐音如此恳求,纪孝森让步了,他和纪孝和一起拉着桐音的手,走下楼梯。交响乐也在这一时刻重新响起,客人们争先恐后涌上前,问候着、恭维着、与桐音握手。
桐音不再怯场了,有哥哥们帮忙,他中文、英文应答如流,令宾客们大为惊喜。舞会开场时,纪孝森和纪孝和先后与桐音跳了一曲华尔滋,那流畅的舞步,优美的身姿,宛若在湖面上滑行的天鹅,让人惊叹不已。
为了答谢使节们的光临,桐音还坐在古筝前,以湛的琴技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更是把舞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一夜,桐音在上海一举成名,纪家的三少爷成了少男少女们追逐崇拜的对象,但是这样的社交舞会只办了一次而已,带着厚礼想见桐音的人,都在纪公馆吃了闭门羹,纪孝森对外宣称表弟生来体弱,不宜见客。
他们兄弟把桐音紧紧地攥在手里,毫不松手。
七月大暑,在最酷热难当的天气里,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纪公馆得来不易的宁静,也使得兄弟三人的未来犹如行走在危崖上一般,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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