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轴》第 5 部分

  快捷作:   明也知道,虽然你和秦爽在一起的时间没我和刘海涛这么长,但要真比较起来,秦爽对你一点儿不比海涛对我差。结果怎么样呢?你要自由要工作就是不要他,他难受成那样儿你不也没多看一眼?我劝多了两句你就急赤白脸地跟我嚷,质问我到底是谁的妹妹。我现在不过是和刘海涛吵了两句,哪像你当年直接就把人蹬了,你说说,到底是你狠心还是我狠心?”
  她被孟丽这一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直着脖子直了半晌也才只能憋出一句:“那好,咱俩以后谁也别管谁。”可到底还是姐妹,虽然刚吵完架面子上抹不开,但孟丽听说她腰伤了,自己身上难受不能动唤也还是让海涛第一时间到医院去照看着,是她放心不下孟丽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才催着海涛回去的。
  所以其实不用秦爽多说她也知道,这次离开医院在秦爽这儿住下,她要不过赶紧跟孟丽说一声,顺便给之前的争执找个台阶儿下,两姐妹恐怕从此就真的生分了。在客厅里偷摸乐够了,估摸这孟洁的电话也差不多该讲完了,秦爽从孟洁的包里摸出钥匙,敲敲卧室的门,探个头进去伸手晃:“这是你家里的钥匙吧?你需要些什么,给我列个单儿,我去拿。”
  孟洁挂了电话正坐床上发呆呢,听了这话,抬头:“也没什么,洗漱的那些,再拿两套睡衣,还有……你帮我看看厕所洗脸池下边还有没有……卫生巾和护垫,有的话帮我拿过来。”
  秦爽没想到会有这么些东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点个头,嘱咐道:“行,那我过去了,你要还想起缺什么就打我手机。”两栋楼挨得近,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秦爽进了孟洁的屋子,想起第一次进这屋子的时候自己紧张得一直要水喝,不由赧然,抹了把脸,赶紧进了孟洁的卧室。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按照孟洁说的,秦爽拉开衣柜的门儿,只见上面顺排挂着她平时上班穿的套装什么的,往下才看到有些贴身的衣物叠好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翻了翻,找到两套长袖睡衣,想想她的洁癖又多拿了两套胸衣,往外抽,没成想胸衣肩带挂着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给摔在了地板上。那盒子看着眼熟,秦爽把它捡起来打开,里头的东西他果然认识,是曾经被孟洁扔掉的他送的礼物。她还留着它,这么些年了。今天从医院出来,孟洁脸上就一直不太情愿,他仗着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反抗硬是做主到底,心里却没那么有底气,深知这腰伤就是再严重也总有一天会好,虽说现在借着这个契机似乎能缓解一下他和孟洁之前的紧张气氛,可万一最后伤好了孟洁跟他算总账,到底结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现在看到这个盒子,秦爽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丸子不大,但作用不小:总算能让他多少确定,孟洁没面儿上那么不近人情,这些年并没有把他彻底忘了。那就好,有这一点,她对他的没信心、他家里可能有的小动作、她公司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就都不是问题了。一高兴人也就立马精神了,还把盒子放回原处,秦爽又转到卫生间,除了牙刷毛巾,镜子前还有些瓶瓶罐罐的他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女人离了这些都不能活,索找了个大袋子,一股脑儿全扫了进去。接着又往洗脸池下找,结果孟洁说的女用品只剩了两片儿,看样子得帮她买。
  锁好门,秦爽先去了那家饭馆,老板娘还是一贯的热情,一听他说把病人接回来了,忙自作主张地给他点了菜,又问起家里都还有谁照顾,说得他心里一动:“我正想打听打听,您对这儿熟,知道哪儿有介绍保姆的么?”老板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真算你问着了。我在乡下有个本家的姐妹,前一阵儿作保姆的那一家把孩子送幼儿园了,正问我还有没有工作介绍呢,你要是信得过,我给你联系联系。”
  秦爽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想起还有东西要买,只说待会儿过来拿饭菜,出门进了旁边的小超市。卫生巾他认识,电视里天天拿水杯往上倒水的东西嘛。可护垫?秦爽对着一货架女用品犯了难。正犯愁,一抬头瞥见两个货架中间挂着片白白的东西,看着跟卫生巾很像但小很多,不会就是它吧?瞅瞅四下无人,他凑近了仔细看,果然,背后的宣传板上写着“某某牌卫生护垫,小身材大容量”。也不知道这东西孟洁要用几包,秦爽想了想,拿了五包,连同之前的两包安尔乐,一起堆到收银台上。收银的小姑娘扫了他一眼就拿着扫描器滴滴滴地去划价,结完了账指指柜台前的两种塑料袋问他:“要哪种?”秦爽觉得莫名其妙,黑的那种不是装垃圾的么?他这儿买的又不是垃圾!理所当然地指指另外正常的那种。这下小姑娘倒是愣了愣,然后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笑开了花,抽了个袋子给他装好,笑着目送他出门。神经病。拎了东西和饭菜回到家里,把吃的端到孟洁跟前秦爽就要出去,孟洁在后面叫:“你不吃么?”
  “你先吃!”秦爽头都没回。孟洁没忙着吃,先翻看他带过来的用品:天啊,他是把她那点儿家当全搬过来了么?还有,这护垫是怎么回事儿?看样子是新买的,不是她平时用惯的牌子,这倒没什么,不过一次买这么多——看来他对这些还真是没什么概念。不知不觉,她笑出来。“你急着翻那些嘛?赶紧吃饭!”她正看着,秦爽抱着一堆东西哼哧哼哧地进来了。
  孟洁准备询问他的势头在看到他怀里的东西时不得不打住了,先问:“你嘛?”
  “铺床。”秦爽绕到床的一边,把手上的东西往地板上一扔又出去了。孟洁这下急了,只恨自己不能动,伸长了脖子看秦爽到底要什么。秦爽很快进来了,把一堆枕头被子什么的扔在她床上。“你要睡这儿?”孟洁问。“放心,”秦爽抬头冲她一笑:“我不沾床,就在你旁边儿打个地铺。”
  “那边不是有床?”孟洁指指客房。“那哪儿能行?”秦爽边在地板上铺弄着边振振有词地反驳:“我睡觉沉,你晚上要上个厕所喝个水什么的,在那边哪听得到。”可他这个少爷哪会伺候人?再说,他在身边……她怎么睡得好?秦爽看着孟洁不说话坐在床上生闷气,笑了笑坐到床边接过碗筷,夹了口菜送到她嘴边:“既来之则安之,你想那么多嘛?我说了,想早点儿离开这儿你就乖乖听话。”因为太少听见秦爽这么耐心地安慰人,孟洁被他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一时不察,傻乎乎地吞进那口菜。秦爽见了,乐得不行,把筷子放回她手上:“这就对了,来,自己慢慢吃,我把床铺好了再陪你说话。对了,多少给我留点儿啊,折腾了一天,还真有点儿饿!”
  还真是小瞧了他
  还真是小瞧了他。第一天。晚上。拗不过秦爽,孟洁到底还是让他在床边睡下了,本来还担心自己睡不好,谁知一天下来连惊带吓的,黑暗中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只觉得心安,没两分钟就睡熟了。到了半夜,晚饭被他硬着灌下去的两碗汤起了作用,她急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叫醒他,只能在床上不安地微微翻动,牵动了伤处,小声地吸凉气。没多久听见他也翻身,静谧中突然问她:“要去厕所?”她刚轻轻地“嗯”了一声,人已经在他怀里了,被他抱到厕所,也不让她关门,自己赤着上身就这么睡眼朦胧地靠在门口,嘴里倒还不忘嘱咐她“动作快点,小心着凉”。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迷糊之间就听见秦爽打电话到公司说要晚点儿上班,不禁又开始乱想。秦爽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别误会。没错,我还真想一直在家里陪着你,可我哪儿敢啊?先别说我不愿在你眼里就永远一纨绔子弟,我说了要改就是真要改;起码,我那公司里就几十号人指着我吃饭呢——就只有今天,我要等人来。”孟洁纳闷他让她住在这里,还要让什么人来参观。正寻思着,门铃响了,听见秦爽开了门,跟来人简单地对了几句话就把人领进来了。一个挺面善的中年妇女,秦爽指着介绍:“这是陈婶,白天在这儿照顾你。又皱眉?你不是想我去上班吗?那必须有人在家照顾你。陈婶,这些钱您拿着,其实这儿也没什么事儿,您就是买买菜做做饭,完了得盯着她吃,她没人盯着吃饭就跟喂猫似的,那可不行。然后如果没事儿的话,您陪她说说话,她一个人待着愿意胡思乱想。”把她描述成这样,孟洁实在听不下去,更是催着他赶紧走。秦爽看出她的窘意,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管有旁人在,弯下身在她嘴上啄了两下,嘻笑着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这个陈婶,是个勤快人,本来孟洁还担心陈婶真听秦爽说的缠着她说话——她跟陌生人从来就谈不来——还好,秦爽这单身汉的住处,看着表面净,实际上角角落落脏着呢,陈婶看起来话就不多,手上有活儿忙,更是没工夫搭理她,除了扶她去了两次厕所和中午送饭进来时跟她唠了两句家常,多数时候都放她一个人待着。从来没有这样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的经验,即使是拿掉自己身上一块那次也没有。房间里有电视,但五六十个频道转一圈,不是电视直销的广告就是哭哭啼啼的电视剧,这世上可想的点子也多,不知道为什么电视节目制作出来都是那几样。瞪着屏幕老半天孟洁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没看进去,索关了电视,盯着天花板发呆。得在秦爽这儿待多久?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真要三个月这样待下来,她怕腰好了人却疯了。再说,虽然已经嘱咐过孟丽他们别把这事儿告诉家里,可家里习惯隔三差五地往她那儿打电话,万一发现大半夜的她不在家,以父母之前对秦爽的看法和现在的情形,她怎么说得清?
  多年前秦爽那次到家里,简直可以说得到了她爸妈亲戚们的一致好评:虽然不怎么会做事儿,但因为她爸妈从来也没想要她找个会做农活儿的,这一点倒也不妨碍;主要是他有眼力见,对她又上心,嘘寒问暖地对她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上怕摔,那股子毫不避讳的麻劲儿,他不觉得难为情,她都快羞死了。偏偏家里人就吃这一套,加上孟丽在旁边猛说好话,第一次上门的秦爽,才在她家待了两天,长辈们就开始叫“姑爷”,晚辈们则开口闭口“姐夫”,弄得她只想晕倒。后来,该怎么说呢,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好像都不怎么准确。反正家里人在知道她对秦爽提出分手后,又很“一致”地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肤浅点儿的问她还想找个模样俊成啥样儿的;势利点儿的劝她秦爽家里的背景难得方便办事;铜臭点儿的刺她到底觉得对方多有钱算有钱。对这些她还可以装聋作哑,爸妈的意见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特别是她妈,唠叨得不算多,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清二楚——自己的女儿什么事情上都挺明白,就只在终身大事上没长眼,不会看人。
  眼前浮现出昨天秦爽打地铺时的背影:整个人趴跪在地上,背弯成一张弓,灰毛衣的袖子挽着,胳膊使劲抻着被,用力过猛甩脱出去,拳头直接砸在了床沿儿她的腿边,慌忙抬头,对着她直问“碰着没”,一点儿也没留意手背上被床板砍出的两条道儿正往外渗血。也许她真是不怎么会看人。迷迷糊糊绕来绕去地想了许多,孟洁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睁眼,陈婶拿着电话递向她。她忙接过来,看着陈婶出去了,这才把听筒贴到耳边。“在睡觉?”“醒了。”“身上感觉怎么样?”“腰还行,股疼,躺的。”“那也不能随便乱动,老实待着,不行让陈婶帮你揉揉。”“……”那怎么好意思。“不习惯?那等我回去帮你。”秦爽好像明白了她的窘迫,在电话那边低笑:“前两天私事太多,公事积了一大堆,忙了一上午都没歇气儿,公司里这帮玩意儿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还是你享福,在家歇着。”享福?换他来试试他就知道了。孟洁不接他的话,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半晌才听见秦爽有些暗哑的声音:“还不就正常下班时间。”
  “哦。”孟洁点头:“你把我的钥匙放哪儿去了?回头给我吧。既然请了保姆,我回去歇着也是一样。”那头又是隔了半天才回话,语气却冷淡下来:“……知道了,晚上回去再说。”挂了电话。
  听着断线的嘟嘟声,孟洁忍不住又去瞪天花板:她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种臭脾气,好啊,死要面子,看看将来自己要受什么样的罪。妈妈当年讲的话还在耳边:“你姨她们说的那些倒不用理,钱啊势啊的,咱们也不一定用得上。不过难得小秦这份心。你从小心里就有主意,现在大了,我们更是管不了你,只是一点儿,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将来你是哭是笑都得自己担着。”她那时十分大义凛然,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无论什么后果自己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时是怎么也没有算到:生生把好好的牙齿打落,会这么疼。
  秦爽比较忙
  前段时间为了自己拐不过来弯儿浪费了太多时间,为着以后他又必须有些长久的打算,毕竟是男人,郁闷归郁闷,也不能成天就绕在这些事儿上打转。这一天,秦爽比较忙。
  第一件事,孟洁那边的离职手续办好了,得去收拾东西。孟洁动不了,当然是他去。想起要去那地方他就直犯恶心,但没办法。进了她的办公室,他对那些探头探脑的目光懒得理,让吉吉直接把他领到孟洁的座位上,还没开始收拾呢,一抬头看见座位对着的经理室里,那个猥琐男人正往这儿看,被他冷眼一瞪,忙不迭把贼眼收回去了。不知道孟洁被这样的人喜欢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这样的男人眼光居然和他一样好,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心里憋着股邪火,秦爽手上动作没停,桌上倒没什么特别的,几个不同规格的记事本、平时喝水的杯子、剩的速溶咖啡茶什么的,随手收进吉吉送过来的纸盒里。再打开下面的抽屉,看了第一层里面的东西忍不住乐了,印象中孟洁并不怎么喜欢吃零食,怎么这儿堆了这么些?还有必要拿回去么?正想着,感觉倒旁边有人影探过来:“呵呵,这些是我的,我那边堆不下了才放到孟洁这边,你要拿回去么?”是嬉皮笑脸的吉吉,语气里是明明白白的不情愿。秦爽巴不得把她打发走,挥挥手:“你收走。”吉吉扫两眼经理室,发现经理压根儿不敢再留意这边儿,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捧回自己的座位。
  秦爽接着拉下一层的抽屉,拉不动,这才想起临出门孟洁给他的钥匙,掏出来打开,发现抽屉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物件,一个背面儿冲上放着的铁艺相框。伸手就要拿,到跟前儿了却顿住,心脏突然纠结起来:里面会放着谁的相片儿?如果是他,那当然好;是孟洁的家人?倒也无所谓;可万一要是别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啪”地还是把相框抽出来翻到正面儿。
  这这这!几年没见,没想到孟洁变得更古怪了。东西都收拾好了,秦爽也不跟其他人多说,向正在啃薯片儿的吉吉简单打了个招呼,直接走人。
  接下来的第二件事也透着股不正常。志国又过来了,而且据说已经到了几天了,之前居然一点儿风声没露,以他那种咋呼的个,不寻常。昨天才接到志国的电话,听起来兴致不高,没说两句,只告诉他自己现在人在酒店,让他今天过来。车开到饭店,秦爽在门口没见着人,走进大厅,正碰上一手拎着行李包一手揉胳膊的志国从电梯上下来,一脸郁闷。“怎么了?”秦爽问。段志国只皱着眉抬头瞅了他一眼,没做声,径自往柜台那边走。秦爽跟过去,惊讶地发现前台的服务员正对着脸不善的志国努力憋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您好,一共是两万六千四百块。”听到服务员报出来的房价,秦爽更吃惊:这家撑死了也就是个准五星的标准,志国来了不过三两天,哪会有这么些开销?段志国却没质疑,只掏出信用卡递过去,黑着脸签字结账,完了也不理秦爽,火车头一样冲出酒店。上了他的车,段志国一眼注意到后座上的纸盒,鲜黄的马克杯格外引人注意,绝不是男人惯用的东西,“啥呀?”“帮朋友拿的一点儿东西。”“朋友?哼。”“哼啥,说说,你那到底怎么回事?”“你那儿让我住两天。”段志国还是脸不好。“不行。”孟洁在那儿,秦爽只能拒绝兄弟,等着志国发火。“……也好,送我去机场。”没想到这次志国异常地好说话,倒把秦爽弄得不好意思了:“那两万多是怎么回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段志国立马崩溃,两只鼻孔翕张得厉害,看秦爽一副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老半天才回答:“我把人东西砸了。”“啊?”“啊啥!”被秦爽脸上夸张的表情闹了个大红脸,段志国恼羞成怒,脆和盘托出:“我在房间里玩wii,把人电视给砸了。”“什么?!”秦爽是越听越糊涂。“手柄!手柄扔出去把人电视砸了。”这叫什么事儿?!秦爽觉得哭笑不得:“那机器呢?”志国的包里可不像装着台游戏机的样子。
  “也让我砸了。”段志国咕哝。“你手柄到底是往哪个方向扔啊?”“不小心脱手甩上电视那儿了。机器……机器是我自己砸的。”“……你怎么想起玩儿这个来了?”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去赶那个时髦。
  “你以为我愿意?!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个做皮卡生意的人不?”“嗯。怎么了?”“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做生意就做生意,拖家带口的算怎么回事儿!他有一女儿,宝贝疙瘩一样。也是我倒霉,为了生意去讨那小丫头的欢心,赶上她喜欢玩wii,我好心陪她玩玩吧,嘿,她还来劲了,嚷嚷着非把她赢了才让她爸跟我谈生意;她爸那脑子也是让驴踢了,还真答应了她。”“你败了?”“咱们小时候玩的游戏机跟这个一样儿么?我哪会那个!那丫头挑衅我!你也知道我最受不得激,行啊,老子练还不行么?结果——”结果就把自己胳膊废了,还跑人饭店里丢人。他怎么会有这么个糊涂兄弟?秦爽好笑:“你小子对人女孩儿没安好心吧?”说是生意,哼,这小子做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这么为生意牺牲过,这里面儿肯定有猫腻。“你好意思笑我?没安好心也比你吃回头草强!不让我上你那儿,金屋藏娇呢吧,孟洁?”
  “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男未婚女未嫁的,什么金屋藏娇。“我是没你有本事,你老娘都杀过来了还愣是能让你哄回去。跟哥哥说说,你使的啥招,没准以后我也能借鉴借鉴。”“你?你还是别碰上这事儿的好。”“那你说说,你怎么哄孟洁回头的?她那人我知道,也是头犟驴,你没少下功夫吧?”
  “你不是说了,我就靠这张厚脸皮。”“倒也是。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酒?”“扯!”志国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儿似的,他这儿情况刚改善一点儿,至于这么急着直奔主题么。“你们磨得还不够?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免得夜长梦多。”他以为他不想?那也得人家成全啊。孟洁这几天跟他说的话少了,他一开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应该是他把她那天说要住回去的话当了耳边风她不乐意。不管,这事关她的身体——之前公司里一小姑娘,年纪还没孟洁大呢,走路不长眼摔了腰,就是因为仗着自己年轻没有休养好,现在还不能久坐,碰上变天,疼得在办公室直咧咧嘴——他可不想孟洁以后也那样儿。所以这次他没上赶着哄孟洁,两个人就这么别扭着,几天下来,连初来乍到的陈婶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不止一次嘱咐他,孟洁白天在家总闷着不说话,身子又弱,他一个大男人就应该多疼着点儿。
  他也想,可做不到,原因?原因有些复杂。一方面,他觉着自己占着理儿,为了她好,该坚持的就得坚持。另一方面,尽管不想承认,但最近他总有种特无力的感觉:就像一只事先用针戳了小眼儿的气球,拼命往里充气,却无论如何充不满,每次好不容易鼓起来,想着捏紧收口能保持一阵儿,可最后还是只能一点一点瘪掉而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只倒霉的气球,孟洁就是那根狠心的针。对她,他是没办法要求的;他只担心自己最终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孟洁腰伤之前,他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绝对有信心重建两人的关系,现在真在一处了,他却隐约发现自己正在失去弹:可能是年纪到了,神经没年轻的时候那么粗大,越来越容易受刺激,总之,他开始想对孟洁发火,容忍度正在下降,以可怕的速度。理智上他知道卧病在床的人情绪格外容易低落,需要人开导,但那天的那通电话……他真的提不起劲儿来再像之前那么没皮没脸地科打诨。“你还有心思管我呢?赶紧把你的wii玩明白了是正经,生意还指着它呢。”跟治国一样,谈到自己的问题就一团乱,秦爽索也转移话题。“滚,了不起老子生意不做了!”段志国发狠,秦爽看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儿:看样子志国这次是碰上硬茬儿了。
  她那是没办法
  听见秦爽开门进屋、和陈婶打招呼的声音,孟洁的心吊了起来。今天他去公司帮她拿东西,上回他在医院粗暴对待经理的事情,吉吉都告诉她了,不知道这回他有没有惹祸。隐隐约约地听见秦爽和陈婶对话的声音。“……这就别要了吧?”“嗯,您把它扔了就行。”好像是在讨论她的东西,孟洁在屋里忍不住大喊:“是我的东西么?拿进来让我看看。”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秦爽抱着个纸盒进来了:“这盒的底儿太软,刚才我一进电梯就散了,你那杯子摔碎了,我让陈婶扔掉。”“哦。”只是杯子的话问题不大,孟洁对秦爽招手:“其它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呢。”秦爽把盒子搁到床上:“你躺好!就跟谁要抢你的似的,又不是啥好东西。”
  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孟洁没说话,把盒子拖过来,一只手够进去翻了翻,果然发现了问题,把相框拎出来:“怎么了?”秦爽瞟一眼,答得理所当然:“不是说底儿掉了么?东西全掉地上了。不就一相框?你要想要,改天给你再买两个。”想想又乐了:“我说你也是,够变态的,还给锁在抽屉里,我当是谁的照片儿呢,哪有人自恋成这样的,自己的相片儿宝贝成这样。”孟洁脸一红:“你管我。”把相框压在了枕头下,手一推纸盒:“拿走吧。”
  秦爽嘴里啧啧啧,摇头晃脑地把盒子拿走。陈婶做好晚饭后说小饭馆的老板娘找她有事,要在那边过夜,秦爽答应了。
  吃完饭,只剩了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事儿,秦爽嘟囔着挺累,看了会儿电视就歇下了。
  黑暗中,孟洁睡不着,总觉得白天秦爽对那个相框的反应透着怪异,可又说不出来哪儿怪;再想想真实情况,心下只叹好险:他说她变态,她那是没办法,之前在公司有一次开抽屉时被吉吉看到了,伸手就要拿,她扑过去抢,虽没彻底露馅儿,但还是让吉吉扫到了一角,就那样儿还把她笑了个前仰后合。能让他知道么!偏头看看睡在床边的秦爽,孟洁觉着挺丢脸:其实她挺不老实的,无论是对秦爽还是对自己都是。一边,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另一边,稍微有些身体接触她又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原来并不这样啊,难道说是她年纪大了,也开始有这方面的要求?感觉她跟秦爽调了个个儿。刚才晚饭时,秦爽见她在身上抓抓挠挠,开口训人:“别挠了,赶紧吃完了我给你擦。”她顶嘴:“你把我放浴缸里,我自己能洗。”秦爽眼一瞪:“找死啊。”愣是瞪着她把饭吃完了,然后端了热水放在床头,手脚利落地为她把全身擦了一遍。她被碰到敏感的地方本来有些不自在,可看看秦爽,镇定得不得了,仿佛她就是一乏善可陈的木头板子,搞得她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被子盖得厚了,孟洁只觉得身上滚烫,喉咙也被拔得火烧火燎的,抬眼看看床头柜上的杯子,想了想,挣扎着用手肘把自己推高了点,微微侧过身体,伸手去够。就差一点点,手指已经勾到杯把儿了,杯子晃了晃,哐当一声倒了,水流出来,眼看着就要流下床头柜,泼到下面躺着的秦爽身上。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整个人忽地揪坐起来,一手去拽杯子,一手去接台面上流动的水,这一拽一接之间,无可避免地牵动了腰伤,“哎呀”一声痛叫出来。
  秦爽惊醒,一抬眼就看见孟洁半个身子掉出床外颤颤巍巍地悬在上方,偏着头皱眉咧嘴。
  “搞什么?!”他二话不说翻身起来,这才看清床头柜上倒着个杯子,杯把儿还紧紧攥在孟洁手里,她另一只手半握着,里面兜着一汪水。明白了。秦爽又急又怒,边把杯子扶好边去搀孟洁,嘴里骂着:“你那嘴长着是嘛的?要喝水不知道吱声?!杯子倒了就倒了,那一点儿凉水哪里就至于把我弄死了,也值得你这么扯着自己难受?!”
  孟洁顺着他搀扶的手劲慢慢地躺回床上,气儿都没换过来,听见他骂,一时根本没有回嘴的力气。秦爽扶她躺好了才拧亮了台灯,只见她炸出了一头的冷汗,一张脸疼得血全无,心里更怒:“你就逞能吧!跟我客气、怕给我添麻烦是吧?你有本事也离了我这里再去耍!”
  孟洁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秦爽到厨房接了温开水、拿了抹布,回来要喂她喝。孟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理。
  “嘛,我还骂错你了?张嘴!”秦爽硬是把杯沿儿又往她嘴唇上狠贴了贴。
  孟洁终于受不利他的训斥,甩头避开杯子,睁眼恨声大喊:“你臭美!我巴不得那杯子砸你头上呢!”秦爽注视着她,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慢慢恢复红润的脸,视线下移,估计孟洁自己都没发现,刚才这一番动荡之间,她睡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脱扯散了,露出她气到泛红的一截脖颈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粉瓷的光彩。他突然就笑了,放了杯子,回头对上孟洁不解又惊讶的表情,也不说话,一手掌住她的脸颊,照着她喉咙那儿的浅窝就亲了下去。“你疯了!”孟洁一反应过来立马挣扎。秦爽没抬头,低低地坏笑着,温热的呼吸一口口喷到她身上:“我臭美?那你嘛在自己的相片儿下面藏我的照?”孟洁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就说哪里不对,那相框的秘密他根本就知道了!可——那哪是照!是他自己当初卖拍的赤膊照非着她收下。“你——”“别说话!”她还想喊,脸颊上秦爽的手一晃,捂住她的嘴巴,然后她感觉到脖子上一疼,他居然咬她?!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喜欢什么就直说,口是心非的不累么?”秦爽一边继续向下啃着一边还在笑。孟洁被他堵住了声音,只能唔唔唔地任凭脸上的温度一再升高。“够了,我等这么久也够了吧?”秦爽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她,声音渐渐模糊,终于隔着睡衣吻上她的胸口,含住她一边的头,轻轻捻咬起来。孟洁张嘴想喝斥他,怎么知道一出声却是呻吟,自己吓得把声音又憋回去。
  秦爽埋头笑得更厉害了:“你别动,仔细腰疼,我来。”他来?他来什么?!秦爽用嘴解开她睡衣剩下的扣子,沉醉地看了看她粉红一片的胸口,忍不住又扑上去舔吻:“你还害羞,知道刚才给你擦身上我多难受么,简直不是人受的罪。”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一路向下,探进她的睡裤,穿过她的毛发直抵目的地,抚摸她的润湿:“别说我臭美,这是我臭美么?”
  “……你起来。”孟洁艰难地吐出一句。秦爽双手撑住自己,抬头,望着她歪嘴一笑,也轻轻吐出一句:“不。”哗地掀了被子,头危险地向下埋——“行不通的,孟洁,你那点儿小心思,我全都知道了。”
  谈判的资本
  被人掀了底牌,就不再有谈判的资本。看样子,这一点,孟洁很清楚——开车回家的路上,秦爽很是得意地想。那天晚上和孟洁锋完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满意极了:这段子,孟洁异常地乖,让吃饭吃饭,让睡觉睡觉,就连晚上面对他的百般调戏也越来越适应——当然了,是谁说过的,不满足是滚滚向上的车轮,仅仅是“适应”还远远不够,要是孟洁能“享受”这些才最好。革命尚未成功,但不急不急,毕竟正在向成功不断迈进。手机在震,秦爽接通耳麦:“喂?”“你怎么样,最近?”是他老娘。“还行。有事儿?”“还是那事儿。”他老娘仍是一贯的脆:“怎么回事儿啊,那丫头怎么在你那儿?”
  秦爽一惊:“您怎么知道的?”“谁让你手机关机人又不在公司,我只好打电话到你住的地方。小子过得挺好啊你,在家用着阿姨你都嘟囔,现在倒是愿意请保姆了。”他早上在外面办事手机中途没了电,没想到就这么寸,出了这样的岔子,秦爽着急:“您跟她说话了?”“跟谁?那保姆?是啊,她接的电话,可不就说话了么。”“妈!”成心的是不是。“那丫头啊——没错,说了。”“您都说什么了?”“该说啥说啥,她人都住到我儿子那儿了,我这个当妈的问几句还不行?没做亏心事儿的话,怕啥?”话不是这么说:“能有什么亏心事儿!人受了伤,是我安排住到家里的,你别在里头瞎搅和。”
  “既然你提到了,那好,”沈芳就等着他往枪口上撞呢:“她为什么受的伤?”
  “您神通广大,还用得着问我?”沈芳也不避讳:“没错,我是知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的女人自己管?现在怎么这么窝囊?”
  秦爽听得直冒火儿:“我哪儿窝囊了?!是那男的没长眼,自己死皮赖脸硬往上贴,孟洁从头到尾都没多看他一眼,平白无故受了委屈,难不成我还跟着再打一耙?”“这都谁说的,那丫头吧?一面之辞你也信!”“妈,我还没那么蠢。”“是,你不蠢,智商250。”恋爱当中谁不是猪油蒙了心。“妈,我开车呢,不跟你多说了,总之我知道自己在什么,我一男的你还怕我吃什么亏不成?”“我不怕你吃亏,就怕你太舍得吃亏。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那丫头在你那儿也住不长。”
  沈芳说着就要挂电话,被儿子在这边的哇哇叫嚷给拖住:“住不长?什么意思?您到底嘛了?”沈芳听得直笑:“我什么也没,人女孩儿自己的主意,不信你回去问她。”撂了。
  这边秦爽急得差点儿乱踩油门儿:这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二话没说就拨孟洁的手机,md,通话中。车子开到公司楼下停好,秦爽再拨,还是占线,心情郁闷地上了电梯,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还在按手机,身后急急地追上一个人:“经理、经理,您那天待我写的,您看看。”
  他回头,是新来实习的助理秘书,小女孩一个。接过文件,看两眼,秦爽立起眉毛训人:“你耳朵长哪儿了,我是这么待的么?还有,公司的规矩没学明白吧?以后这种东西先拿给素梅看,她认可了再给我,没那么些时间给你浪费!”说完甩手进了办公室。实习秘书呆愣愣地立在门外欲哭无泪。秘书素梅在后面叹气:唉,小丫头算是个挺守本分的人,只是这两天上司反常地多了些笑脸,搞得这丫头明显开始胡思乱想。她本想提醒来着,后又想想小女孩初入职场,先别吓着她,谁料到才两天的工夫,上头又变了天,还正让这女孩儿撞在枪口上。
  “东西给我吧。”素梅走上前去从女孩儿手里抽走文件。女孩这才回过神来:“素梅姐——”“以后放机灵点儿,他毕竟是老板。”上司的闲话也不能多说,素梅言简意赅。
  女孩儿还有点儿搞不清自己错在哪儿,刚进来的时候看着老板成天笑眯眯的,对他们说话也轻声细语地很好商量,怎么睡一觉起来都变了?本来挺帅的一个人,板起脸来那么狰狞。算了,自己也别做灰姑娘的梦了,保住工作是正经。办公室里秦爽把手机拿起又放下:别冲动,孟洁既然没有当面告诉他要离开的事儿,电话里问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他得想个别的招儿。绞尽脑汁,终于让他想到一条门路,立马就。孟洁一早起来就不断接到电话。第一通,是家里的,而且难得地,居然是她爸爸。“爸?”“嗯。你在哪儿?”“……公司啊。”大白天的,又不是节假,她“应该”在上班。“那这两天晚上你在哪儿?”听到这儿孟洁知道事情不对了,与其等爸爸发火,不如老实代以争取坦白从宽:“我在公司里不小心摔了,到医院住了一段,怕你们担心才没说,出院以后朋友让我到家里住好照顾我——爸,这回请假请得长了,搞不好我要换个工作。”谎话不能全假,真假参半才最有说服力,被隐瞒的也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起到的效果果然不错,孟爸语气仍然严肃,但态度明显缓和:“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妈连着两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在家,她那个人你知道的,心里装点儿事儿就睡不着觉。家里不等着你开锅下米,住在朋友那儿不是个事儿,真不在那边了就回来。”孟洁愣住:她刚刚说那些完全只是为了后解释为什么辞职方便些,其实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回家这样的事情。但爸爸这一说却恰好启发了她。对付秦爽,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因为没有了任何与他谈判的砝码。“行不通的,孟洁,你那点儿小心思,我都知道了。”现在想起这句话来她还毛骨悚然。她没那么天真认为秦爽只是在危言耸听,这些天他怎么对她的,在在都说明了这句话的分量。白天还好,他要上班,要说有什么东西让她心惊,那就是他打回来的电话明显少了——以前可不这样,每天至少是照三餐打回来——若不是稳胜券,他怎么会这么放心?晚上才是最难熬的时候。本来还想着自己不能动,秦爽再厉害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可她忘了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秦爽可以说对她身上的每一寸都了若指掌,即使不进到她里面,他还是有几千种办法让她疯狂。陈婶就睡在隔壁客房里,秦爽是毫不顾忌的,high到最高点的时候,他能堂而皇之俯在她身上抚弄震动,在到来的时候低吼出声。她在他身下感觉到他滚烫的器官碰在腿上、听到他粗哑的喘息一阵急过一阵,每每羞得满脸通红,既要设法控制自己身体过于明显的反应,又想着要不要捂住他的嘴。这样不能承认自己想要、逃又逃不掉的状况让她左右为难。而刚才电话里爸爸说的话,无疑为她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她辞职回家让家人照顾,秦爽总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了吧?正在思考这样的可能,陈婶举着话机走进来,第二通电话,010的区号,北京会有什么人有事找她找到这里来?“喂?”“孟洁么,我是沈阿姨。”沈阿姨?孟洁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您好。”“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听说受伤了?伤着哪儿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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