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那你看到他为什么那么紧张?”
“因为我怕你们伤及无辜。”
“他既不是你的谁,你干嘛怕我们伤害他?”
“总之,我、不、认、识、他!”辛暖暖把傅君扬推回车上。
“你的皮夹。”傅君扬坐上车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辛暖暖差点气到没力。他非得这个时候拿给她吗?
“这不是我的!”辛暖暖摇头,希望他赶快把皮夹收回去,要不然她这个月的生活费又报销了。
“是吗?”那些人看出不对劲,伸手抢走傅君扬手中的皮夹。
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就这样让别人抢走她的皮夹?完了!她这个月的生活费……
辛暖暖蹲在地上,顿时觉得好无力。傅君扬低头看她,突然间觉得她好瘦小、好无助。
“这是你嘛!”那些人翻开皮夹,看到辛暖暖的证件。
辛暖暖把头闷在双膝里点点头,“是,那是我。”
“你有很多钱。”
“是。”但那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要给批货上游的钱。
“我全部都拿走了哟!”
“好,你全部都拿走。”辛暖暖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面对债主,她除了把钱双手奉上之外,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办?
傅君扬看着那些人拿到钱之后便扬长而去,而辛暖暖却还蹲在地上不想站起来,更怪的是,他本来迫不及待地想离开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反而一点都不想走了。“你还好吗?”
辛暖暖这才惊党原来傅君扬还没走。“我没事。”她拍拍p股站起来,给了傅君扬一个微笑。她也只能笑了,要不然日子真不晓得要怎么过下去。
辛暖暖从地上捡起布包,本来想进屋的,却被傅君扬给揪回来。“你欠地下钱庄钱?”
辛暖暖点点头。
“为什么?”她不知道地下钱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吗?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敢跟那些人打交道?
“情非得已。”辛暖暖不想跟傅君扬罗唆,只给他简单的四个字,但很显然地傅君扬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辛暖暖都快哭了,“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耶,那故事很长……”
“我有的是时间。”
“但我没什么时间。”她早上要摆早市,晚上要摆夜市,还要四处躲警察、跑给警察追,她真的很累了。
辛暖暖打了个大呵欠,以为傅君扬会识趣地早点离开,但他还是杵在那里等她的答案。好吧,算他狠!
“进来吧。”她泡杯茶给他喝,因为故事真的要讲很久。
“故事得从我十八岁那年说起……”
提到她十八岁那年,傅君扬的眉头又皱起来。“十年前,你发生的“意外”还真多。”
“真对不起哟!”辛暖暖言不由衷地假笑给他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那些“意外”好吗?”毕竟给错童贞与父亲经商失败,都不是她愿意的。
“我爸信用扩张的太厉害了,最后弄得身败名裂,银行不愿把钱借给他,我父亲就找上地下钱庄。”
“他不应该去的。”
“他知道,但是他急需用钱,而他以为货款一到,他便有能力还掉所有的债务,没想到他的好朋友竟然恶性倒闭,把公司收了,我父亲收不到款项,还被朋友背叛,他一时想不开,就丢下我跟我妈两个人走了。”
辛暖暖比了个上吊的手势。“我爸自杀前跟保险公司买了钜额保险,他以为只要他死了,保险公司就会给付,而那笔钱也够还地下钱庄跟支付我和我妈的生活费。”
听到这里,傅君扬开始觉得头痛了。“你父亲怎么会如此天真?投保不到两年便自杀身亡是领不到保险金的。”所以她爸是白死了。
“我爸只懂得做生意,他那晓得保险法是怎么规定的?”
辛暖暖越说越气。这个人真讨厌!听到她悲惨的命运不同情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她已过世的父亲蠢?
“故事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吧?”辛暖暖没好气地下逐客令,但傅君扬却像个大老爷似地好端端坐在沙发上,好像还不打算走人的样子。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怎么没看到你母亲?”
“我妈生病了啦!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觉得把我冷掉的自己很可恶,所以现在正在想该用什么理由把我请回公司,让你既有面子又不会太难堪?我很随和的,只要你帮我加薪百分之十,我就回去。”辛暖暖笑嘻嘻地坐到傅君扬身边。
“我的公司不用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你好自为之吧!”他懒得理她了,起身决定打道回府。
辛暖暖跟在傅君扬身后,嘴巴直嘀咕着:“哼!冷血、没良心!一点也没有同情心!”
傅君扬却装作没听到辛暖暖的嘀咕,快步走回自己车内。
他坐在车子里,却没有要将车开走的意思。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十年前他离开高中之后,她家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现在才知道,当台湾大学生满街跑时,而她却只有高中毕业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让他觉得惊讶,因为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在遭逢巨变之后,有几个能像她一样,一个人扛起家里所有的责任?
她才十八岁啊,怎么可以如此坚强?
如果说他的内心不曾因为她的故事而有所撼动,那是骗人的!他甚至觉得她坚强得太过火。在她处境如此艰难的时候,她被他开除了,除了刚开始的不服之外,她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的决定…… 正当傅君扬还陷在同情的情绪里时,辛暖暖突然从屋子里街出来,全身湿淋淋的,嘴里还骂着脏话。
她像个疯婆子似地跑到对街,猛敲人家的门。
她在干嘛啊?传君扬没办法不管她,他急忙下车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要她别敲了。
“啊!”突然被人抓住手,辛暖暖还以为是坏人,尖叫了一声才发现是傅君扬。“你怎么还没走?吓死人了!”
“你才吓死我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现在虽是夏天,但毕竟已经晚上了,夜深露重的,她不怕感冒吗?
“我的热水器坏了。”
“热水器坏了?”
“嗯,我洗头洗到一半就没了热水,所以就匆匆忙忙套件衣服冲出来找救兵。”
这样他就能理解了!傅君扬看了看辛暖暖敲门的这产人家,这里没半块招牌啊!“他们是卖热水器的吗?”
“不是。”
“是水电工?”
“也不是。”
“那你怎么会找上这户人家?”既不是水电工又不卖热水器,她三更半夜找人家帮什么忙啊?
“这户人家的儿子暗恋我。”
“啊?”这是什么答案?
“他是学电机的,我想他既是学电机的,那他应该会修热水器才是。”
‘’等等!’傅君扬被搞胡涂了。“你说这户人家的儿子暗恋你?”
“是啊!”
“那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他刚刚没听清楚吗?她是说“暗恋”,如果她也喜欢,那就叫作“两情相悦”了嘛!怎么他到国外去读书读了几年,连中文程度都变差了?
“这么说,你只是想利用他?”
利用?他用的字眼好严厉喔!“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啦!”
“你不怕这么晚了,他到你家,孤男寡女的……”
“不会啦!”辛暖暖笑着打断傅君扬,“你真的想太多了。”
“什么我想太多了?你刚刚不也说了,他暗恋你,而你……你看看你穿成这个样子!”一件t恤加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看到她这个样子,那男的还能不以为她是在勾引他吗?接下来还能发展成什么剧情?还不是另一个版本的水电工!
“你别傻了!”每个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想扑过去把她吃了!傅君扬强行把辛暖暖拉离那户人家。
暖暖气得直跳脚,这死男人、臭男人!超级没有同情心!
“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嘛还把我拉走?你这样……我怎么洗热水澡?”他知不知道她忙了一整天快累死了?她人生中唯一的乐趣就只剩下洗热水澡,而他竟然连热水澡都不让她洗!
“我帮你。”
“什么?”
“我说我帮你修热水器!”傅君扬又说了一遍。
辛暖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他要帮她修热水器?
“你会吗?”他看起来就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像是生下来就要坐办公室的,修热水器这种类似“黑手”的工作他会吗?
“你别小看我,我十八岁就到国外去了,你以为一个人远赴他乡,能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而且我又没有一个暗恋我的邻居可以当水电工,所以我什么都必须自己来!”他拿话损她。
辛暖暖瞪了傅君扬一眼。
好啦!她知道她利用别人对她的心意是不对的行为,但她又不常常做这种事,偶一为之就让他遇上,真是倒楣死了!
傅君扬跟着辛暖暖进到她家。那是传统的日式房子,屋龄已经三十几年了,比他们两个都来得老,但却老得很有味道。
一进到屋子里,傅君扬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这里有他家的味道……不!那不是他家的味道,那是……
“那是什么味道?”傅君扬一进屋里就闻到了,辛暖暖一听到他这么问,立刻惊跳起来。
“啊!我的泡面铁定糊了。”辛暖暖街到厨房里,掀开杯盖一看,泡面的确糊了。喔!她真想哭。
“你这么晚了还吃宵夜啊?”她这样会搞坏身体的。
“什么宵夜?先生,我是在吃晚餐好吗?”他这个好命的“好业人”,一点都不知道市井小民的痛苦。
她摆夜市常常忙到有一餐没一餐的,能吃三餐就已经很奢侈了,还吃消夜哩!
“你到现在还没吃晚餐?”傅君扬看看时间,都已经一点半了耶!“你……”本来想骂她,但是看到她好可怜、好可怜地捧着那碗糊了的泡面开始一口一口吃起来,他不由得想到她的处境。
如果可以,她应该也想过正常的日子吧?她是时不我与,他凭什么骂她不懂得珍惜自己?
“工具箱呢?”
“什么?”
“修热水器的工具,有吗?”
“喔,有有有!”她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屋子里的电器常坏,所以她备着一整套工具,好方便那个暗恋她的男生来帮她修水电。
辛暖暖放下碗面,跑去拿工具箱给傅君扬,他越看她的泡面越不顺眼,最后索性站起身把泡面全倒进垃圾桶里。
“唉呀,你在干嘛?”这个没天良、杀千刀的!“你干嘛把我的晚餐倒掉?”她把碗抢回去,看看里头,真的一滴都不剩!
哇!她好想哭啊……
“别哭了,顶多我待会赔给你一顿好吃的。”他打开冰箱,本来想利用冰箱里剩余的东西弄点熟食给她吃,哪晓得她的小冰箱里除了冰块跟冰开水之外空无一物。
“怎么样?踢到铁板了吧?告诉你,我们家除了泡面之外,没别的存粮了。”所以他倒掉她的泡面就没别的了。
算了!看在他既没暗恋她但还是愿意帮她修热水器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一包泡面的钱了。
“你快帮我修热水器。”她把他推到阳台,要他动作快一点,她累死了,她好想睡觉……
傅君扬则是边动手边说:“你洗好澡,别吃泡面了。”
“是是是。”他说什么都是,谁教他现在最大,她什么都听他的。
“你要是肚子饿,我出去外面买东西给你吃。”
辛暖暖愣住了,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消化他说了什么。
“你想吃什么?”他边修边问,态度装得漫不经心。
辛暖暖突然明白了,她笑嘻嘻地蹲下来看着傅君扬修热水器的专注模样。“你在同情我对不对?你是不是突然间觉得我很可怜?”说自己可怜,辛暖暖非但没有半点悲伤的样子,还笑嘻嘻的,像是他的同情远比她的处境来得重要。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对我的故事完全无动于衷。”毕竟他刚刚表现得那么酷。
“对了,你要是真的同情我,那你就破例再让我回去公司上班嘛!我发誓我绝对是个很好的员工。”
傅君扬转头瞪了辛暖暖一眼。
辛暖暖只好折衷地说:“我不要加薪,你觉得怎么样?”
傅君扬懒得回答辛暖暖的问题,继续修她的热水器。对于他的态度,她完全没辙,看来她遇到一个非常有原则的男人。
辛暖暖窝回沙发,对于他的热心表现不再显得那么有兴趣。十五分钟之后,他忙完了,走进浴室去试试有没有热水。
的确是修好了!他放心地从浴室走出来,要她进去洗澡。
“还有,把你家的钥匙给我。”
辛暖暖乖乖奉上钥匙,她知道他跟她要钥匙是为了要出去帮她买吃的,如果这样可以减少他的罪恶感,让他好过一些的话,那么她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顺便填饱自己的肚皮。
“你想吃什么?”
“吃麦香堡、吃j块、喝可乐……”她每说一项,他的眉头就皱紧一点。
他铁定认为她像个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喜欢吃麦当劳,他都没想过她从十八岁就被迫长大,难得想幼稚一下都不行吗?小气鬼!
“随便啦!你高兴买什么就买什么。”她不理他了,生着闷气地走进浴室,还当着他的面把门关得很大声。
一听就知道她在跟他生气!见鬼了!他究竟在干什么?
他干嘛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她家帮她修热水器,帮她张罗吃的,还要看她的脸色! 傅君扬瞪着辛暖暖甩上的门足足有三分钟那么久,然后觉得自己跟个女孩子计较,显然有点折损他的男子气概。
好!他就去帮她买麦当劳,撑死她、肥死她!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暗恋她!哼!气死人了!
傅君扬走了出去,也故意“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
☆。。☆ ☆。。☆ ☆。。☆
傅君扬买了东西回来,辛暖暖竟然已经睡得东倒西歪了。
她还没吃饭耶!傅君扬挣扎着,不知要顾及她的睡眠还是要顾及她的胃?他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的睡容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十分钟,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
那明明是她的事,他干嘛替她c心?他把麦当劳放在她床头,走出去想回家睡他的大头党,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把她的麦当劳拿走。
她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明天早上一起床,要是看到床头有吃的,她铁定不管这东西放了一夜是否坏了,或早餐吃这种东西会不会大油腻,就往嘴里塞,所以他决定把麦当劳带走。
傅君扬临走前,看到辛暖暖床头压了许多张红单子。他好奇地拿起来一看,这才知道那都是她摆地摊时被警察开的红单,也才知道原来早在她还有工作时,她就开始摆地摊,因为那些红单甚至还有三年前的日期。
都三年了……她怎么都没去缴?
傅君扬瞪着辛暖暖的睡容,他有点不懂,她生活压力这么大,为什么日子还能过得这么开心?
傅君扬决定拿走所有的红单,替她把罚款缴了,省得日后她付不出来,还得去服牢役。
最后,他看了她床头的闹钟一眼,时间定在清晨四点。
她疯了吗?这么晚睡,还那么早起床?
对了,她还得去摆早市,他刚刚看那些红单,才知道她早上还有工作,她这样迟早有一天会累死自己!
傅君扬想都不想,便把辛暖暖的闹钟给按掉。
今晚,就让她睡个好觉吧!
第六章
辛暖暖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她从来没睡得这么饱过,像是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那么久。
真好!她睡得好饱,但是她的闹钟为什么还不叫?真奇怪!辛暖暖万般不愿意地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窗子一眼。
好亮……
什么!天亮了?她的闹钟怎么没叫?
辛暖暖突然惊醒,一下子精神全回笼了,拿起床头的闹钟定神一看,死了!十二点半了!她果真睡足了十二个小时!
她的闹钟为什么没响?为什么没叫醒她?辛暖暖把头埋进被窝里哭,为自己损失了一天的银两而哀悼不已。
突然她的肚子雷声四响,这才想到她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傅君扬不是说要买东西给她吃吗?
辛暖暖赤着脚四处找食物,她心想早上既然没去工作了,至少早餐要吃得饱饱的,晚上才能努力工作,但——他买的食物呢?
辛暖暖找遍了整个家,什么也没有!
很好,傅君扬那个臭小子竟敢唬弄她,害她昨晚还因为他的举动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他就不要再让她遇上,否则的话,嘿嘿!她铁定要他好看!
晚上九点了,但博君扬却不急着回他的住处。他想,这个时候辛暖暖应该在摆摊子做生意了吧?但台北市那么大,他上哪儿去找她呢?
对了!傅君扬打开前座的置物箱,拿出那一大叠红单,打开车灯,一张一张地检视。
今天礼拜三,所以再往前推一个礼拜……没有上个礼拜三的红单,再往前推一个礼拜……也没有!再往前……
傅君扬埋首于一堆红单中,这才知道辛暖暖躲警察的攻力其实满了得的,他足足往前推了七个礼拜,才找到一张属于礼拜三的红单。
在建国路是吗?傅君扬决定绕过去瞧瞧,看看她生意好不好?
想到要再见到那根小辣椒,傅君扬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笑意,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愉悦。
哈!辛暖暖果然在那里,而且生意看起来还不错,但是跟她买衣服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碍眼,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在买衣服,还是在买春啊?
傅君扬提着刚刚绕道买来的海鲜小炒,快步往辛暖暖的方向走过去。
“嗨!你在忙啊?”傅君扬笑吟吟地跟辛暖暖打招呼。
乍看到傅君扬,辛暖暖本来也很开心,但是想到他昨天的小气行为,欢喜的笑容马上褪去,板起的面容表示他并不受欢迎。
咦?空气中飘来的是什么味道?辛暖暖嗅了嗅,顺着香气找到傅君扬。
他手上提着什么?辛暖暖的眼睛顿时像猎狗看到猎物时一样,睁得好大。
“吃饱了吗?”傅君扬被辛暖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表情给逗笑了。
辛暖暖的头摇得快断了,“还没!你带什么好吃的来给我?味道好香喔!”还是她肚子太饿了?管他的!总之有得吃就好!
不过得先把这位客人招呼走了再说!辛暖暖一手拉着傅君扬手上的袋子,像是怕东西被他吃光了一样;另一边还得陪着笑脸招呼客人。
傅君扬舍不得见她这么折腾自己,于是自告奋勇地说:“我来招呼客人,你先去吃饭。”
“你招呼客人?”很怀疑的表情,那口气像是在说“你行吗?”。
“行不行,待会儿就可以见分晓,总之你先去吃饭,这里就由我来招呼好了!”傅君扬赶她去吃饭。
两个人态度亲腻得像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一样,这位客人要是还不识相,不懂得买了东西就赶快走人,难道还想杵在这里挨揍啊?
那位男客人当然懂得博君扬笑容背后暗藏着什么玄机,他赶快买了东西走人。完成一笔交易,傅君扬口头对着辛暖暖扬扬手中的钞票,表情状似得意,像是在跟她炫耀说“看!
谁说我不行?”
辛暖暖发现傅君扬满爱面子的,一点点的胜利就骄傲成那个德行。她翻翻白眼,突然听见有人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辛暖暖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抛下饭盒就要收拾东西躲警察去,而博君扬却气定神闲地要她别急。“先吃饱饭再说。”
“吃饱了饭,警察就来开单了!”她现在哪有那个闲时间吃饭啊?
辛暖暖拾起布巾的两个对角一拉,东西一拢,就成了一个大包袱,她迅速地打了个结,算是解决了一个,但还有另一个……
她这么忙碌,而傅君扬却还在关心她的肚皮问题。“警察开单,一张多少钱?”
“三百。
“但那个便当花了我八百元。”
“什么?”辛暖暖差点噎死。那个便当……要八百元?
“你说是三百重要,还是八百重要?”傅君扬决定让辛暖暖自己选择。
辛暖暖左看右看,她觉得两样都重要,所以她背起一个布包,手中拎着另外一个,嘴巴咬着她还没吃完的超贵便当,右手则是拖着傅君扬,要他快跑。
她才不要被罚三百,也不要丢掉八百,她两个都要!而他——
最好给她跑快一点!
“呼!”傅君扬发现自己好久没运动了,刚刚不过跑了几百公尺,竟然就开始气喘吁吁的,反观辛暖暖一个女孩子家
傅君扬弯着身子喘着气,偷空看了辛暖暖一眼。
很好!她已经盘起腿来,坐在路边吃便当了。她总是这样,总能如此随遇而安。
傅君扬看着辛暖暖,而辛暖暖则是看着便当里的熟菜。
这个便当她左看右看都不像有八百元的价值,最后她有了结论——“我觉得你被拐了。”
“什么?”
“我说你呀!你是不是一到人家店里,就摆出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让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刚回台湾的香蕉。”
“刚回台湾的香蕉?”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啦!”这他都不懂,真逊!
“你一定是摆出派头,让老板觉得你很呆,要不然这样一个便当他怎么会收你八百元?而且更蠢的是你竟然二话不说地付了!”
傅君扬拿出发票在辛暖暖面前晃来晃去。
“你在干嘛?”她把他的发票抢过来一看,哈!热炒海鲜总汇一百八十元。“你骗我?”
“我哪有骗你?”
“你刚刚明明说这便当值八百元。”
“你没听过爱心无价吗?我专程替你买来,还专程帮你送去,这样的爱心才算你六百二,算是便宜你了!”他的表情还挺骄傲的哩!
算他狠!辛暖暖继续埋头苦干吃便当,那种气势有点像是在啃他的骨、吃他的r。
“你吃慢一点好不好?”她是女孩子耶!吃个饭狼吞虎咽的,没有形象。
“你以为一个成天跑给警察追的人,还能悠哉悠哉地吃饭吗?”他好命,不代表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不用为三餐拚老命。
听到她又提起她的身世,他脸色又变了。这次她很有经验地知道当他摆出这种脸色的时候,就代表他又在同情她了。
他同情她耶!呵呵!辛暖暖笑了。
“早告诉你了,你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要同情我就爽快一点,把我请回公司,我保证我再也不拿我的身世来让你觉得内疚,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辛暖暖抬着脸问傅君扬。
“我觉得这主意很蠢!”傅君扬打了辛暖暖的头一下,其实内心里已经开始斟酌这项提议,只是该用什么名目让她回去?这他还得想一想。
辛暖暖夸张地抱着头喊痛。
痛什么痛!他瞪着她,他打得很小力耶!
“你少假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我……”本来笑口吟吟的傅君扬突然脸色丕变,连话也讲不下去了。
他到底看到什么?辛暖暖转过头也想要看。
“不要回头!”傅君扬紧张兮兮地捧住辛暖暖的脸不让她看;但他越不让她看,她越是想看。
辛暖暖冒着扭伤脖子的危险硬是把头转过去,什么怪异现象也没看到,只看到人来人往的人潮。
等等!辛暖暖转口头看着傅君扬的脸。他的表情很怪异,而且很羞赧。
真神奇!她从来没见过快三十岁的男人害羞的样子,他在干嘛啊?辛暖暖皱着眉头看看人群又转头看看傅君扬,突然间她懂了。
“你看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了,是不是?”辛暖暖惊呼着,脸上的表情比发现满地都是新台币还要开心。
“是谁?是谁?是哪一个?快告诉我!”辛暖暖兴奋地在傅君扬面前又叫又跳。
这个疯婆子!他是白痴才会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哪一个。他才不想出洋相!而他十分确定,若是让她知道了,她铁定会让他丢尽脸。
“不说?”辛暖暖的脸沉了下来。
傅君扬摇着头。不说就是不说!
“好,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既然暗恋人家,想必你的大名她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吧?傅——”辛暖暖张口大叫。
傅君扬连忙捂住辛暖暖的嘴,吓都吓死了!辛暖暖猜得没错,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他父亲世交好友的女儿凤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去美国读书没多久,凤笙也去了,两人比邻而居,情谊长达二十年之久。
他是在美国留学那段日子,才发现自己对凤笙有不一样的情感。辛暖暖要是真的大喊他的名字,风笙铁定会回头的,到时候这小鬼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主意来陷害他。
辛暖暖用力踩了傅君扬一脚,痛得他不得不放手。
“怎样?怕了吧?告诉我,是哪一个?”辛暖暖拉长了脖子,拼命往人群里找,一副很怕人家跑掉,以后再见就得再等几百年的模样。
傅君扬又气又无奈,只好老实跟她说:“十点钟方向,看到没?穿白色洋装那一个……”
“看到了、看到了!”辛暖暖猛点头。“那女孩看起来满飘逸的,但是胸部不大,p股也小小的……”
“小姐,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胸部大的?”
“每个男人都爱胸部大的好不好?”她白他一眼,好像男人喜欢胸部大的女人是个定律。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p股大的?”
“因为听说那种女孩子比较会生啊!”
“是吗?”他下意识地看她一眼。
她捶了他一下,“你干嘛看我的p股?”
“没啊,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生罢了!”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管我会不会生啊?你真无聊!”她啐骂他一句,然后又坐回去吃她的便当,因为他的意中人走了,而且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两人状似亲腻,像是她的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了?”
“应该算有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那是什么答案?”
“就是她喜欢人家,人家不见得喜欢她。”
“什么,她也在玩暗恋这种戏码?”辛暖暖觉得自己快要晕了。怎么这些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都只会藏在心里面?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有空就来找我,我帮你!”
“帮我?”
“帮你追女人哪!笨蛋。”连这个都不懂!
“干嘛对我这么好?怎么,同情我啊?’他拿她的话来反驳她。“是不是觉得当年对我太恶劣了,以至于让我对女人信心全无,一时内疚所以想帮我,以弥补我当年所受的伤害?”
“你很烦耶!”知道她觉得对不起他,干嘛还讲出来?而且还讲得这么明白,一点都不懂得要掩饰!
“五点到七点,知道吗?”
“什么?”他听不懂啦!
“我每天只有下午五点到七点有空啦!笨蛋。”跟他讲话,实在会被他气死!
隔天,傅君扬真的去找辛暖暖做咨商,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走出过去,也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行动力。总之,辛暖暖决定卯足了劲帮他,她管他的穿着、管他的发型,最后还管到他的眼镜。
“你就不能换戴隐型眼镜吗?”
“不行!因为我的眼睛很敏感,戴隐型眼镜我会不舒服。”
“好,那换副无框眼镜总行了吧?对了,最近有一款无边双盖很不错。”
“我知道那一款。”
“真的!那你觉得怎么样?”辛暖暖双眼晶亮地问着他的意见,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见显然跟她不一样。
“我觉得那太年轻了,不适合我。”
“先生,你今年才二十八岁耶!你以为你有多老啊?”她决定不跟他罗唆,总之先带他到眼镜行,帮他改头换面一番,再去帮他买了几件比较休闲的polo衫。他老是穿着正式的西装,拜托!他是要交女朋友,不是要去见客户,干嘛老是穿成那副样子?要是她是他女朋友,肯定会紧张得吃不下饭。
好了,改造计划完成!“剩下的明天再来。”
“明天还要来啊?”
“没错!”辛暖暖恶霸地拿出傅君扬的pda,把明天之约写进去。
“明天是什么课程?”他得问清楚,因为这几天下来,他已经被她搞得快要精神分裂了。
“练习讲笑话。”
“什么?”
“练习讲笑话啊!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生活太过严谨了,一点也不有趣,所以我才特别安排一个课程训练你的幽默感,你别不知好歹,明天不准翘课!知道吗?”
“是!”傅君扬立正站好,颇有乖学生的样子。
辛暖暖点点头,这才准他回去!
第七章
一个月后,傅君扬终于如愿以偿地赢得佳人芳心。
他开心地约辛暖暖吃饭,席间三句不离佳人的名字,辛暖暖这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叫作“颜凤笙”。
“我们可以吃饭了吗?”他们足足谈论了半个钟头的“颜凤笙”,辛暖暖巴着menu直看,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吃饭的饿死鬼一样。
“好啊!”傅君扬把侍者找来,点了辛暖暖爱吃的台塑牛排。一个巴掌大的牛排,辛暖暖一次可以吃两份,她的胃口实在好得惊人。
“你想不想听我最近新练习的笑话?”
辛暖暖很想拒绝,因为她今天实在听够了“颜凤笙”三个字,而且他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是——
卒暖暖看了侍者送来的牛排一眼。好吧!看在他请她吃饭的份上,她就忍痛听听吧!
“你说吧!”辛暖暖拿起刀叉开始跟那块牛排拼命,这时她听见傅君扬好像小学生要上台演讲一样清清喉咙,幸好这里没有麦克风,要不然他铁定要拨弄一番才高兴。
“有一天小美跟她妈妈说,妈咪、妈咪,有人欺负我!她妈妈就很生气的说:天哪!他性s扰你是不是?小美摇头说不是,她妈妈就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小美说:我刚刚从那个人身边走过去,那个人跟我说,小兄弟,是男生的话走路就要抬头挺胸。”
傅君扬说完后,四周一片沉寂,席间只听得到辛暖暖切牛排的声音,那份沉默安静得有点可怕……
辛暖暖抬头看了傅君扬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喔!
他说完了?
“哈哈哈……怎么那么好笑?”辛暖暖很捧场地笑得东倒西歪,虽然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
天哪!傅君扬说笑话的功力一点也没进步。
“你不用假装了,我知道我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傅君扬看到辛暖暖笑成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又失败了。“我知道我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
喔喔!他又陷人沮丧里了。辛暖暖赶紧撇下香喷喷、热腾腾的牛排,坐到他身边去安慰他。“其实你不幽默也不要紧啊!重要的是她已经接受你了,不是吗?”
“可是她喜欢幽默的男人,她以前喜欢的就是那一种男人。”
“那是以前!而且那个幽默的男人并不爱她,所以搞不好她的兴趣早就改变了,她早就不爱幽默的男人了!”
“真的吗?”
“真的!”辛暖暖拚命点头。她想,朋友做到这种程度,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很显然的,傅君扬觉得用冷笑话摧残辛暖暖还不够残忍,三更半夜还要打电话来s扰她。
辛暖暖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看了看时间,很好!现在是半夜两点,这位仁兄可能不知道她五点就得起来去摆早市。
“我找不到她。”辛暖暖一接起电话,什么都来不及抱怨,傅君扬已经开始控诉他女朋友的罪状了。
“为什么只要她想找我,我的手机就必须二十四小时开着,让她找得到我,而当我要找她的时候,她便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打她手机,她关机:我打到她家里,她家里的人说她出去了:我打到她公司,公司里的人说她在忙;我请别人留话,要她忙完之后打电话给我,但她从来没回过我一通电话!
你说,为什么我谈个恋爱谈得这么辛苦?”
“——”其实辛暖暖比较想问他,他谈恋爱关她什么事?
“等一下,我接一下c播。”
“喔!好。”辛暖暖乖乖的等,然后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那位仁兄该不会是把她给忘了吧?
辛暖暖瞪着话筒,心里很生气,但却不敢挂掉电话,因为怕他心情不好,却找不到对象倾诉。
他说过她是他唯一的朋友,瞧瞧她,为了他一句“唯一”,最后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时钟的长针从三走到五,她足足等了他十分钟,他接个c拨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
“我回来了。”就在辛暖暖开始要生气的时候,傅君扬及时回来了,而且听他的口气,他心情好得过分,她唯一想得到令他心情好转的理由只有一个。
“她打电话给你了是不是?”
“嗯。”他连那声“嗯”都透着心花怒放。“我刚刚跟她求婚,她答应了!你相信吗?她竟然答应了!”傅君扬的声音快乐地像在空气中飘扬。
“什么?求婚?这么快,你想清楚了没?”
“怎么会快?我喜欢她喜欢了将近十年,总之……我跟她,你不懂啦!”
“是是是,我不懂。”既然她不懂,他干嘛出了事就来找她?辛暖暖不服气地直翻白眼。
“她现在人正在线上,所以我就不跟你聊了,我明天去找你。”
“我明天要摆夜市。”辛暖暖的声音渐渐变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爽什么,总之她就是不爽极了!
“我知道你摆夜市,所以我才说要去帮你。”傅君扬笑嘻嘻的,看来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怒气,“就这样子了,bye。”
傅君扬挂断电话后,辛暖暖瞪着天花板,发现她竟然意外地失眠了。她还发现,她有点嫉妒那个叫作“颜凤笙”的女人,不爽她竟然如此随意介人她跟傅君扬之间。
她真怀念那段颜凤笙还没出现的时候,那时候傅君扬是她的!
那个该死的家伙!他说话不算话,说什么他今天会来陪她一起摆摊子,结果现在都几点了,她还没见到他的人!
辛暖暖一整天都臭着一张脸,像是上门的客人个个都欠她一百万一样,所以今天生意清淡,她早早收了摊子回家睡觉。
她发誓她如果再管傅君扬的事,她就是猪!
半夜,电话声又响起了,而且颇有如果她不接就跟她耗到底之嫌,把她气得从床上弹起来!她看了一下时间,很好!又是两点,这位仁兄睡不着,也要吵得她跟着也睡不着是不是?
辛暖暖气得接起电话。她不说话,电话那头也沉默着,这状况实在有点怪异——“你又怎么了?”
辛暖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她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是问了他的状况;而诡异的是,她都已经这么凶了,他那边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辛暖暖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他铁定出事了。
“你在哪里?”她翻身下床,随便拿了件外套跟钥匙就要出门。到了门外,才看到他人就站在外面。
那个女人铁定又做了什么,因为全天底下也只有颜凤笙有能力把他搞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有话先进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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