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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了,他忍不住叉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小东西,突然又让他发现了她浑身穿得紧紧的衣裳,一身黑不透气的套装简直就可以把她压扁。看来她会昏倒有一半原因是这身衣服吧?
于开直接帮她解开了扣子,把黑外套脱掉,还顺势帮她解开了几枚衬衫的扣子。她雪白莹润的肌肤微微袒露在光线下,于开小腹蓦然一阵抽动。“该死。”没想到这个看来小不啦叽的女人居然这般有料,那不经意外泄的一抹春光就让他某个地方僵硬了起来。
他忍不住俯下身细细地端详起她来——
方才吵架的时候还没细看,现在才越发看清了她温润莹洁的肌肤和古典动人的五官,像个大师级的陶瓷娃娃一样,教人禁不住爱怜心动。
他是不觉得自己对她有什么迷恋的感觉,不过生理反应倒是直接的很,紧紧地揪住他所有的感官神经。
他要她!
于开做事向来大开大阖,直截了当,就连这码子事也不例外。
就在他的脑子闪过这一抹想法后,他所有的细胞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不计任何代价。
他豪迈英野的脸庞露着深思,最后缓缓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跟他没大没小,他有预感跟这个小辣椒搅和的这段期间,他的日子会过得挺有聊的。
于开走了出去,轻掩上卧房的门,然后直视一脸饶富兴味的艾伦。
“拟一份合约。”他简单地吩咐。
“咦?”
“除非她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绝不将饭店计划另作打算。”
艾伦差点岔气,“老板是说……”
“我的条件就是她要陪我,并且无条件地任我予取予求,三个月后,合约一到期她便可以自由离开,然后我另觅他处兴建饭店。”
若说艾伦方才差点岔气,他现在就是快要噎死了;他瞪大眼睛,脸红脖子粗几乎讲不出话来。
“老,老板……你从不公私混为一谈的……”好半天,艾伦才挤出话。
“我改变心意了。”他轻松地道。
“可是……为什么呢?”
“我要她。”
艾伦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再察言观色……久久才露出又喜又困惑的表情。
“真高兴听见你主动对某个女人动了心,可是这份合约陈小姐愿意签吗?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艾伦是真的满欣赏她的,毕竟有勇气跟暴龙据理力争的人不多。
啊,不小心把老板跟暴龙混为一谈了。
于开闲适地走向落地窗,望着窗外景致,过了几分钟才回答。“我是个阔绰的情人,只要她同意跟我偷情一段,我对她会非常大方的;三个月换来的东西太多了,她如果不笨的话绝对会接受这个条件。”
“她的确是个幸运的女人,三个月过后也绝对会变成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富婆,只不过……她真会答应这三个月的伴游吗?”艾伦总觉得没那么容易。
“她会的。”
“可我总觉得她是个倔脾气的,并不像是那种爱钱的女人,所以对于你的提议,她有可能是揉一揉扔在你脸上。”
“她不会的,因为她那颗小脑袋里装满了太多仁义道德和责任,这种人通常都会将麻烦揽上身而不自知,”他微微一笑,“要不然她今日就不会冒冒失失跑上门来找我了。”
“说的也是,她老实,容易吃亏。”艾伦替她惋惜。
“她不是老实,她是笨蛋过了头,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为什么屿屿国小里的老师那么多,偏偏派她这个小不隆咚的来送死?一定是她耳根子软,人家一拱她就跳出来了。”他蹙眉。
那个笨女人。
“可是她终究是达成目的了,不是吗?”艾伦瞅着老板的反应。
“她是达成目的了,用她三个月的身体和灵魂换来的。”他有些烦躁。
怎么良心好像有点隐隐作疼?总觉得不该这么欺负着她这个老实头……
于开随即甩了甩头,失笑了。
笑话,他怎会良心不安?何况这一切都是她自寻上门来的,照说他可是提供了她一个最好的机会“财地”两得,她只有感激他的份。
他拒绝胸膛内微微抽痛的感觉,一扬首,“别废话,快点拟来合约,还有,我们午餐都还没有吃,去隔壁的日本料理叫外卖来……别忘记帮那个丫头叫一份。”
“是。”
星琴渐渐苏醒,翦水双瞳首先眨呀眨地,好像一时未醒,又好像还没看清楚周遭环境……
她打了个呵欠,朦朦胧胧地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再滚了回来,然后懒懒地跨脚在床上某一个坚硬的凸起物上。
好舒服……真好跨脚……
她懒洋洋地滚到了一具温热又高大的东西旁边,习惯性地就扒在“人家”的身上,舒舒服服地依偎摩挲着这既坚硬又像丝绒触感的好摸物事。
在慵懒间,恍然听见有种抽气的声音,不过她也没大理会,继续磨磨蹭蹭,喉咙还发出类似小猫舒服时的嘟嚷声。
她蹭呀蹭地,蓦然碰到了一个坚硬似铁的东西……
那个吸气声更加明显,星琴恍惚间直觉不对劲,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该庆幸我有超强的自制力。”一双幽邃深眸紧紧瞅着她,眸中瞳色复深了。
星琴一时还不觉,她甚至懒懒地对这张粗犷好看的脸庞笑了笑,“你干嘛讲英文……哧!”
于开好笑地看着她眸子里的惊慌失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坐起,直伸着指头指向他。
“你你你……”
于开盘腿坐了起来,低头瞅着她,“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爬上我的床来了?”
“可是你你,我刚才……我怎么会在你床上?”她张口结舌。
她低头,又发现了自己的衣杉不整,差点又晕了过去。
“不准晕,再晕的话我发誓会把你按在腿上打p股!”他低吼,威胁道。
他的心脏可禁不起她这么三番两次的晕。
“可是你,噢,我的头。”她捧着前额痛呼起来,“你是不是把我打昏,然后再拖上床……拖上床……”
“把你凌辱一番?”他笑谑。
星琴瞪大乌溜溜的明眸,又惊又怒,“你真的对我做了……做了……”
“抱歉的很,我一向喜欢清醒着的女人,”他懒懒地道,她刚要松一口气,他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满脸转红,“这样做起来也带劲儿些,叫起来的声音尤其销魂。”
星琴一颗心霎时咚地一声跳到了喉咙口,满面晕红,“你,你你你……”
这人怎么这样随便?当着淑女的面就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
“怎么?害羞?我猜你还是处女吧!”他随意地问,不经意说中了。
星琴连耳朵都红了,“不,不关你事。”
“你真的还是处女?”他惊叹,蓦然觉得小腹又更坚挺了。
没想到这么甜美的一枚蜜果子,居然还没有人摘采过?他可真有幸,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是处女又怎样?没见过处女吗?”她恼羞成怒。
“太完美了,你总是能够给我意外的惊喜。”
“少废话,我怎么会躺到你床上来的?还有我头上这个……”她轻压了压,又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才要问你,你是怎么照顾自己身体的,这么容易就晕了过去,还撞上了桌面,刚刚没把你脑袋撞开花还真是运气。”他皱眉,不满地道。
星琴这才晓得方才老毛病又发作了,“噢,原来如此。”
“你大热天的干嘛把自己穿得跟团黑糯米没两样?”他耸起一道眉,微微不悦。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
“如果不是想到要跟你谈判,一定要穿比较专业一点的,我何苦穿那热死人的套装?”她鼓起腮帮子。
他一愣,不禁失笑,“看来你已经习惯把所有箭头都指向我了。”
“就是你……”她突然才想到,正事还没有办,“你说,你到底要不要把饭店盖到别的地方去?”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看你肯不肯了。”他的大手爬梳过浓密的黑发。
这性感撩人的动作竟让她看得有一些呆愣住,差点忘了回话。
“……啊?你说什么?我?”
“是的。”他笑着点了点她粉俏的鼻子,对触感满意得很。
真想快点知道她身上其他部分抚来的滋味如何,光是想像这些就让他硬了。
这根小辣椒还真有点火的功能。
“你愿意不迁校了?”惊喜像团小火苗,飞快跃入她的眼底,点亮了她美丽的小脸蛋。
于开越发感到自己的选择没错,他低垂眼睫毛,轻笑了,“当然,可是我有条件。”
她一呆。
他故意恫喝她,“迁校建地的合约已经拟定并且签过名了,如果我现在反悔要再另找地方,到时候县府的人可以说我违约,那我可是要赔一大笔钱的,也许是十万美元,也许是一百万美元……”
她吞了口口水,竟然有点同情起他,“啊?这么多钱?”
美人鱼上钩!
他隐藏住一朵笑,深思着脸庞,“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在这里了,你也知道其实这件事情本来责任就不在u。k,因为我们是循正当途径与县府和贵校负责人协议的,现在事情又要有变卦,所有的违约却又由我方承担……”
星琴再吞了口口水,小手忍不住偷偷地扭绞起来,“这样……对你好像很不公平。”
“我是个商人,却愿意退步,你总该也给我一点什么好弥补损失……至少让我觉得这么做有价值,对不对?”
她点头如捣蒜,一脸热切天真。
她果然是个小笨蛋!
他强忍住一抹叹息,又因诡计得逞情不自禁偷偷微笑,“所以我提出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她现在满心只想解决这件事,让两边都不吃亏的完美落幕。
毕竟一味地迫他退让甚至到被罚钱的地步,这样做好像也太不厚道了,所以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是最好了。
他沉吟了一下,“不过这个办法你会吃亏一点……”
“我没关系,吃亏就是占便宜。”她傻笑着,对于能够亲手化解双方干戈和恩怨,她也觉得自己好了不起。
“我已经让人拟了一份合约,办法都在上面,你看了就知道。”他凝视着她,“签与不签都由你决定。”
“合约在哪里?”她左顾右盼。
他缓缓地击掌一记,清脆声过后艾伦即恭敬地开门走进。
艾伦脸上带着微笑,对于她慵懒初醒的模样煞是欣赏,不过他的眼睛才不敢乱偷看,免得激怒了老板。
“陈小姐,请过目。”
星琴接了过来,专心地阅读着。
于开高大的身子闲适地塞入一旁的圆型沙发中,范伦铁诺的昂贵绵质套衫完美地裹着他的胸膛,黑色笔挺长裤下的两条修长双腿自在地伸展在地毯上,微落在额前的一绺发丝倒不经意地衬出了他的开阔英气,和浑身缠绕着的性感与剽悍男人味。
艾伦俊美的脸庞饶富兴味地盯着星琴,再偷觑觑老板——这两人究竟有没有可能痴缠在一块儿?
星琴看完了那份筒短有力的合约,心脏已经跳得快要不堪负荷了。
她舔舔干燥的唇,呐呐地问道:“我的英文读写能力不太好……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不是要……包养我三个月?”
艾伦噗地笑了出来,随即被老板一眼瞪住。
于开望向她的眼眸却搀入了一抹温柔,“我对你很有兴趣,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答应将迁校之事作罢,除了另觅地点盖饭店外,还会捐助一笔款项给屿屿国小……当然,还有你的三百万。”
她嘴里又热又干又涩,满脑子满心底都是诧异和惊骇;真不知是荣幸还是不幸。
“你要出一个月一百万台币的价钱来买我三个月?”她从不知自己身价这么高,可是她怎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可以答应,因为这桩买卖里你占尽便宜,你也可以不答应,我还是维持原来计划,在屿屿国小上头盖饭店。”他淡淡地道。
星琴又怔住了,她雪白细滑的小手无意识地在纸张上头摸来摸去,一颗心瞬间乱糟糟成一团。
理智和自尊要她当场就把这个合约掷回他脸上,可是潜意识她却深深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当真的,如果她没有答应他的合约,屿屿国小就注定得迁校了。
想到小朋友们都已经这么习惯这一块美丽又可爱的校地,村子里头的老老小小也都习惯了晚上吃过饭后,就到这儿的大榕树下散步乘凉,一边看着海一边聊笑着芝麻绿豆的老事。
一旦迁村,村子里的人可要往哪儿去呢?再说这片校地依山傍水美极了,倘若变成观光大饭店,那村子里的人就不能自由进出这里,而那片如白雪般的沙滩也就成了饭店客人的专属游憩地。
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了,照理说她是不能拒绝这个机会,可是一想到要陪上自己的清白与这个男人纠缠三个月……
她不自禁地望向他,正好与他深邃如黑夜的眸子相对着了——
他眼底有着不容忽略的渴望和坚定,不知怎的,他燃烧着的情欲之光却重重地敲了她的心头一记;星琴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心跳,赶紧低下头来调整呼吸。
深呼吸……吐气……
该死,她怎么被他看得脸都滚烫了起来?
其实,仔细瞧瞧,他这个人也不怎么惹人讨厌,那浑身上下所散发的王者之风,又显得格外独特慑人。
“拜托!我在想什么东西呀?”她握拳捶了脑袋一记。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不错,她就当真要变成他的人三个月?
“你考虑得如何?”他直觉想要制止,已然不及。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她抬起头,茫然地道。
“就是因为你,我才有兴趣;若换作是你们学校那个胖胖的负责人来,恐怕我就没有多大的耐性和精神应付他。”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把挑上她的原因说清楚,不过星琴脑子却自动播放于开把合约拿给胖胖校长,然后胖胖校长不得不含泪轻褪罗杉的那情景……
那情景实在太好笑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于开和艾伦交换了一个愕然的眼神,彼此都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为什么突然爆笑如雷。
“该不会是……刺激过度疯了吧?”艾伦小心翼翼地道。
于开瞪了他一眼,转向星琴,“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她停住了笑,又开始伤脑筋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答应了这件事,那我的工作呢?我是不可能丢下我的学生不管的。”
他一撩浓眉,“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
“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就不需要再工作了,所以这份教职当然是辞掉。”他想当然尔地道。
星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人,她忿忿地道:“你不过买我三个月,又不是买我一辈子,凭什么要我把工作辞了?冲着这一点,我就绝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
“你的火气真大。”他也怒目相对。
这个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他已经做了多大的妥协,再说轻轻松松地当他于某人的女人不是很好吗?每日穿金戴银还可以“玩游戏”,再怎么样都比费心费力教一群小鬼来得好吧?
真是不懂得感恩的家伙。
“不如我们先吃饭,等到吃完饭有精神了再来谈吧!”艾伦一见情势不对,连忙跳出来当和事佬。
一大一小彼此怒视着,谁也不肯让谁……
艾伦哀叹了一口气,只能从桌上端来了一大盘丰盛美丽的什锦寿司和海鲜炸物,讨好地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好吃喔,有老板最喜欢的虾握寿司和蟹r拌小黄瓜……陈小姐,要不要先吃顿好吃的再说?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他活像挤在帝妃之间卖乖讨好的公公。
星琴本来是不想这么快就罢休的,可是咕噜咕噜叫起的肚子已经无法抵抗美食的香气。
她抓了一大只炸虾往小嘴里塞,一p股跌坐在沙发上,“算了,好女不跟男斗。”
于开吹胡子瞪眼睛,“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点都没错。”
“你又不是中国人,不要乱用我们家孔老夫子的话。”她嚼着又香又嫩的虾r,哼了一声。
于开忿忿然地道:“女人,哼。”
“老板,吃块寿司吧!”
“下午茶”用餐时间就在你瞪我我瞪你当中过去,艾伦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简直不知该安抚谁才好。
这真是桩苦差事,如果可以的话,他倒还宁愿去应付世界贸易组织那几个大佬的痴缠不休咧!
在旁边陪侍了半晌,艾伦终于决定要退出台风圈,让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自行去处理。
第五章
艾伦一走,气氛还是维持在僵持的局面。
“要不,你到底想怎么样?”最终还是于开先行开口,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心不甘情不愿。
这个沙猪成性的大男人!
星琴不情愿地道:“我觉得我好委屈。”
“你还委屈?我于某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任人吼着玩。”他闷闷地道:“今天算是为你破了例,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
“喂,卖身三个月的人可是我,我都不叫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神色陡然一扬,戏谑地道:“不叫?我敢保证,在这三个月内你会叫得很舒服的。”
“你这个大变态!”她又羞又怒,差点把桌上的食盒丢过去,“扯到哪里去了?”
她这副又嗔又羞的模样,像滚烫的熔浆一样蜿流过他的小腹,往下窜流,撩起了他纯男性的强烈欲望……
该死的,他觉得自己又硬起来了。
他要尽快解决这些横亘在他俩之间的枝节,好让他能畅快无虑地占有她,汲取她这颗甜美的果实。
“ok,我答应你这三个月内依旧可以去教书,只不过其他的时间都要回到我的身边来,除非我允许,否则你绝对不能离开我。”他的话里有浓浓的占有和霸道意味。
星琴瞅着他,咬着唇深思了起来。
老实说,目前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令屿屿国小不必迁校,村民和全校师生的权益都有保障,只是她的清白……
心底有一个小小的,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取笑她:承认了吧,对于这个“外国人”其实你并不是那么讨厌的,对吧?
甚至于,一想到他可能会与你同床共枕翻云覆雨,你心底也会有种莫名的悸动和热流滑过……承认吧,你的心跳得比谁都急。
这番内心翻天覆地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际,星琴被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吓着了。
她迷惘地抬头,却不经意又撞入了他深邃性感的眸光中,里头的渴望欲念和热情深深地揪住了她……她从未有过这么放肆恣意的感觉,却在这一凝眸中被撩起前所未有的情动。
“我……”她嚅嗫地低语,“如果我答应的话,真的三个月后就放我自由吗?”
他坚定地一点头,“是,当然。”
不知怎的,他如此斩钉截铁却让她心头蓦然酸了一瞬。
她摇了摇头,暗咒着自己的失常,“我到底在想什么呀?”
本来就是三个月后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她为什么会有隐隐的心痛感觉?
她现在该烦恼的是,回去以后要怎么跟学校的同事们说?她又怎么对得起抚养她这么大,前年才去世的老妈?生性保守传统的老妈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在天堂晕了过去吧?
她苦笑,还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毅然决然地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于开心一松,满意地咧嘴笑了,当下果断地道:“好,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待会儿艾伦会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别带太多,其他我会带你去采购的。”
“这么快?”她一愣,“你都不担心我有家累,还得上禀父母下告姐妹的哟?”
“你既然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一定在心底自行琢磨考量过了,我又何必多c这个心?”他迷人地一笑。
“你可真运筹帷幄呀!”她讽刺地道。
他不以为意,“这是商人的本色,你要习惯。”
“如果不是看在屿屿国小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牺牲自己。”她少不得先声明一番。
“或许一开始是,可是我不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的。”他黑若子夜的眸子荡漾着神秘又犷然若荒野的色彩。
她又快要被吸入那个深沉幽然的空间中了,星琴心蓦然一震,直觉自己将跨入一个陌生却狂野的世界,在那里,所有以前所熟知的一切将彻底全新的改变。
她不知是好还是坏,脑子徒然闪过了双城记里的一句话:这是一个最黑暗也是一个最光明的时刻。只是不知道在前面迎接她的,是堕落的黑夜,还是璀璨的黎明?
望着他的瞳影,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这番前来的莽撞行为,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后来,他们又商议了细节,因为于开独爱西屿这块小岛的沧桑与遗世独居的风情,也欣赏它多变奇幻的岩岸与沙滩海线,所以原则上于开还是会在西屿岛上找寻地点。
也因此,于开便让艾伦在离屿屿国小不远的另外一个社区买了一栋新建的别墅,动作奇快地设计布置好了一切。
星琴则在房子购买布置好前的这一个星朗内,得以继续住在自家里,直到她的“主人”通知她迁入新屋。
古有金屋藏阿娇,现在呢?她觉得自己像史努比,好像就是被叫去睡在屋顶上的,一点值得高兴的地方都没有。
回到了屿屿国小的第一天,她向大家宣布了于开答应重新择地盖饭店的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教务主任和训导主任互觑了一眼,笑得更得意——啊哈!他们派全校最甜美的一枝花儿去果然没错。
在大家又笑又兴奋的热切讨论中,“女英雄”却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始发起呆来。
余老师发现了她的发愣,不禁怯怯地靠了过来,关心地道:“你怎么了?”
星琴闷闷地道:“没事。”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他脸色一白,“那个于先生欺负你了?”
星琴脸迅速酡红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急嚷,“那怎么可能?他不要被我欺负就好了……你放心,我没事,我只是这两天太紧张了没有睡好,所以才会发呆的。”
余老师援了搔头,“真的吗?”
“我要去上课了,我们班的小朋友两天没有见到我,一定想死我了。”她夸张地叫道,急急忙忙拿起课本就往外冲。
余老师愣了愣,还来不及叫唤她,又见她冲到门口的身形突然一顿,活像看见鬼一样地逃难回来。
“见鬼了,天要塌下来了。”她低低尖叫了一声,满脸惊恐。
余老师看她眼睛往柜子和桌底下溜了溜,好像在考虑躲进去的可能性——
“怎么了?”他忍不住又呆呆地问了一句。
“呃,校长呢?叫校长出来见客了,我,我先走一步。”她下定决心地用课本蒙住脸,然后试图偷偷往后门溜去。
可是敲门声已起,所有的老师不约而同望向站在门口,两位气势尊贵昂然的男子。
为首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严肃地问:“我是于开,贵校的负责人呢?”
大家纷纷吸了一口凉气,女老师们则略带痴迷地紧盯着他——
星琴连忙蹲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想藉桌椅遮住之利逃离现场,可是她还走不到两步,马上被眼尖的艾伦揪了出来。
“唉呀,这不是陈老师吗?”他故意叫了起来,一脸趣意盎然。
星琴脸僵了僵,动作也僵住了,“呃……”
“你蹲在地上做什么?”于开眸子瞥向她,被即将成为自己三月情妇的女人给搞得啼笑皆非。
“我的钱掉在地上了,所以蹲下来捡。”星琴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却只换来他一个无辜的眼光。
拜托,其他的人为什么不救救她?大家都被下蛊了吗?怎么连动也不动?
仿佛是在回应她心里的狂叫似的,训导主任首先轻咳了一声,荣荣幸幸地走向前握手,“于先生,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您居然大驾光临敝小学,请到我们的贵宾室坐坐好吗?我这就请我们校长来。”
于开似笑非笑地望向星琴,简直就是在凌辱她的神经。
该死的,这个死老外该不会就在这里跟大家宣布他们的协议吧?老天,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她她……
星琴冷汗直流着,惊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半天蹲在那儿起不来。
于开满意地看见她额上一丝冷汗,这才好整以暇地回应训导主任,“也好,就请你带路。”
她这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差点儿坐倒在地上。
余老师好心地过去搀扶他,原本已经要转身跨出大门的于开蓦然一僵,黑眸紧紧地眯了起来,莫测高深地凝视着星琴。
害得星琴赶紧跳了起来,让余老师的动作扑了个空——
“我去上课了。”她犹如惊逃的兔子一样飙出办公室。
于开这才满意地迈开大步,随着训导主任走出门口。
艾伦在他身后偷偷憋着笑……
上课期间,星琴心不在焉地在黑板上写着粉笔宇,手上一本国语课本已经被捏得弯弯皱皱的。
小朋友们握着铅笔认真地抄写着,可是见老师在黑板上歪歪斜斜的粉笔字已经到达离谱的地步,忍不住有人举手了。
“老师,水柱的那个柱,你拼的音我看不懂……”小女生勇敢地道。
“啊?”星琴愣了一愣,这才回过神地望向小朋友,露出了慈蔼的笑容,“哪一个字看不懂呀?”
“那个柱呀,是念作ㄐメㄢ四声柱吗?”小朋友始终觉得怪怪的,困惑地道:“老师可不可以再念一次给我们听?”
“ㄐメㄢ……啊?有这种字吗?”星琴一怔,疑惑地将眼睛瞟向黑板,顿时脸飞红霞,“唉呀,我写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星琴急急地改了,重新在黑板上写上,“ㄓメ,水柱。”
“老师你在想男朋友喔!”开始有小朋友鼓噪了。
“老师的男朋友是谁?”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一定是三年级的那个眼镜蛇啦!”有一个小朋友老成地道。
其他小朋友开始嘘了起来,“才不要是余老师咧,他最讨厌了,每次讲话都脸红半天……”
星琴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不可以再把余老师叫做眼镜蛇了。”
“可是他戴眼镜又姓余,人又那么瘦,不叫眼镜蛇要叫什么?”有小朋友不满了。
这个外号称呼可是三年级的告诉他们的,又不只他们在叫。
“你们可以叫他余老师呀!”星琴好笑。
“还是眼镜蛇比较好啦!”
“又好记……”
小朋友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了,星琴抚着头,一时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她越抚越觉得脑袋瓜沉甸甸……唉!那个于开到底是来学校干什么?
就这样担心了一整天,眼见风声还是没有在学校走漏,她这才稍稍放了一颗心。
只不过于开到底来学校跟校长密谈什么,全校上下都没人知道,只是见到校长一张嘴儿笑得合不拢,看到星琴就是一阵:陈老师……唔,你很好,嗯,很好……
就这样,气氛怪异地维持到她下班。
她心事重重地骑着单车回到家,没想到早有人在她家门口“堵”她了。
于开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模样已经在这里老神在在杵很久了。
艾伦则是不知被差使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见他出现。
星琴跳下单车,脸色变了变,“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怎么?不能来见见我美丽的人儿吗?”他往前迈了几步,轻轻松松地用一臂就将星琴的单车给拖进了围墙边放妥。
星琴臭着一张脸,“你今天去我们学校干嘛?”
“你不是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外带一个请安吻吗?”他黝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她。
星琴心一跳,脸色还是没有变缓,“除非你告诉我今天你到底去做什么?否则休想我会给你一丝好脸色看。”
“啊,我买到了一枚小辣椒。”他扬起一眉。
星琴真想痛踩他的皮鞋一顿,“你该不会大嘴巴到告诉校长我们的协议吧?”
“当然说了……”他话还没说完,星琴已经凄惨地哀叫了一声。
“啊!让我死了吧!”她捂着脸,哭丧着脸。
这样让她明天到学校去怎么见人哪?她还不如跳西屿海自杀的好!
他好笑地拉开了她的手,露出了那张涨红哭丧着的小脸蛋,“我怎么会陷你于不义?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们校长,我要捐出几百万来给贵校,就这样而已。”
“啊?”她的泪眼眨了眨,呆了一呆,“真的吗?”
“当然,”他骄傲地道:“我不是那种碎嘴的男人。”
星琴瞅了他半晌,这才迟迟疑疑地破涕为笑,“还好。”
难怪校长今天一直说她很好……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跟校长说的?
看出她的疑惑,他微笑道:“我不过跟他说你捍卫学校的精神令我十分敬佩,所以除了不再迫迁校外,还愿意再多捐助一笔钱给小学,做为修缮或增加校务器材用……反正,让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星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幸好。”
他轻轻地撩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笑,“对我的体贴可还满意?”
“如果你愿意取消买我三个月的约定的话,那我就更满意了。”她慧黠地盯着他,有几分希冀。
他蓦然朗笑出声,“哈哈哈……我可没有说我体贴到那种地步,我是个商人,赔本的生意绝不作的。”
她失望地嘟起嘴,“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善良。”
“至少我很诚实。”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
她低下头想了想,“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他断然地道。
“我还以为你是征求我的同意呢!”
“记得吗?我用的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老j巨猾。”她低低咕哝了一声。
他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牵起她的小手,“走吧!”
“要去哪里?”她硬被他塞进座位。
他绕到驾驶座去,坐入后启动车子,“你想吃什么?”
“最贵的那一种。”她气得牙痒痒。
他失笑,觑了她一眼,“没问题。”
油门一踩,轿车飞快地驶向马公市。
在马公市基本上吃不到那种很贵很贵的料理,不过星琴是道地的澎湖人,自然知道带他到哪一家海产店可以点上最贵的海鲜!
有点报复心态的,星琴在一拿过菜单后立刻挑最贵的点,反正他大爷有的是钱,她至少可以海削他的荷包出气吧?
“请给我们两只最大的活龙虾,一只做龙虾沙拉一只煮龙虾味噌汤,再来一道清蒸旭蟹,一道鱼翅羹汤,一道鲜干贝炒芥兰菜,一道石冬粉,一道toro极品生鱼片,谢谢。”她的手拼命往最贵的地方点。
服务生吃惊地望着他俩,“呃,两位吃得完吗?”
“吃不完可以包回去呀!”星琴笑眯眯。
尽管听不懂中文,可是于开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地盯着她,显然对于星琴叽哩咕噜地念了一大堆中文菜名,没啥意见的样子。
“点好了吗?”他还是一脸笑意。
星琴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好了,我点的那些菜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可以再叫。”他落落大方地道。
星琴肚子里早就笑弯了,“会会会,我想吃什么会再叫的,绝不会客气。”
她刚刚叫的菜已经价值高达六千多块新台币了,虽然不至于让他破产,可是多多少少可以气他一顿。
他含笑地望着她开心得意的表情,突然觉得也莫名地高兴了起来。
“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吗?”
“不常来,因为这家餐厅都是专门宴请贵客用的,举凡政府单位警察局等等都会在这里请客,再不然就是谢师宴……”她本能地帮他剥了一双筷子,“你用筷子用得惯吗?”
“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平常在英国也常吃中国菜。”
“原来如此。”
他们就闲聊着,直到菜一道道的上,星琴才蓄意打量着他的眼神,看有没有一丝丝惊恐的色彩。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自自然然地举箸吃起菜来,对于点了这么多这么贵的海鲜,竟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他满意地吃掉一块新鲜甘甜有嚼劲的龙虾,这才发现她空举着筷子对他发呆。
她吞了口口水,有点神魂远游尚未归,“啊?呃,吃。”
直到最后一道水果上来了,星琴已经快要被撑死了,虽然高大的于开吃掉了大部分的菜,可是她一样吃得小肚都跑出来了。
总觉得菜都满到喉头来了,她不禁苦着脸,赶紧灌酸梅汤,看能不能稍稍消化一些。
“你怎么了?吃不饱吗?要不要再叫几道……”
“不要了!”她急急叫了一声,捂着嘴巴打了个饱嗝,“呃,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怎么会吃不下?”他希罕地看着她,“你不也吃得下吗?要不然为何叫这么多的菜?”
“我是自作自受。”她暗暗咕哝。
真是笨,早知道他是那种把饭菜吃光光,还规定人家一定得跟他一样的人,她就不叫这么多东西来苦毒自己的胃了。
她总觉得……两只大龙虾已经在她肚子里打起架来了,唉……
“酒足饭饱了,我们去散散步吧!澎湖你熟,由你带路。”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向柜台。
啊哈!重头戏来了。
“先生,谢谢,这里总共七千两百元,算您七千元就好了。”老板娘热情地道。
于开低头看了星琴一眼,“解释一下。”
“总共是七千元台币。”她可乐了,再也掩饰不住嘴角拼命要跑出来的笑,“而且这里是没有刷卡的。”
她以为于开会大惊失色,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取出厚厚的皮夹来,从满满一大叠里抽出了八张千元大钞放在柜台。
“其他的是小费。”他微笑,牵着星琴就走出门。
老板娘总算听得懂“小费”的英文,她高高兴兴地大叫了一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星琴就这样大张着嘴巴,愕然地被拉出去。
走在沁凉的夜色里,于开舒服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舍车不开而走起路来。
“你干嘛随时带那么多现金?”她总算回过神来。
“我向来有备无患。”他给了她一个笑。
在美丽的月色下,他的笑容竟莫名地撞击了她的心儿一下,惹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星琴带着他往观音亭海堤边走去,心底却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放。
波光粼粼的柔静海面,月色轻轻地洒落着银色粉末,撩乱了一波江水,也让近盛夏的夜晚,分外地沁心动人了。
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也漫步在这幽静海畔,星琴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给紧紧握着,仿佛连呼吸也萦绕在一起,怎么都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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