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侯雪城身边的人只觉得气流一缩反震。这一来,韩晚楼虽然无法接近他,却连朱靖也给他弹出三尺远了。
侯雪城吁口气,抬眼看到韩晚楼气恼的丽色。“侯雪城,你总认为我给你带霉是吗?今儿我是新娘子,全身喜气,你不必忧心我又给你带来麻烦。”
侯雪城也不理会她。韩晚楼说起来虽生气,但看到侯雪城安好,却又满心欢喜。即使不能碰触他也无所谓,“你之前病的很严重啊,现在可大好了,没有不舒服了吗?眼睛已经复明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侯雪城照旧不予回应。
朱靖对两人的话语听而不闻,只是紧盯着侯雪城。爱人之前生死一线,两人几乎天人永隔,这次朱靖是死都不愿放开他了,他忍住泪水,回头正视着皇帝。“启奏皇上,这便是我倾心相爱之人,您要斩了我的头颅也罢,总之我是不会放开他了。”
侯雪城扬了扬眉,纳罕的道:“谁要砍你的头,那么大胆子,也须问过我允不允。”他那双薄冰一般的眼眸转向皇帝,“是这人吗?”两人目光对视,侯雪城“咦”了一声,“……你不就是那时候的老头儿吗?”
的确,这个坐在主位上的皇帝,正是当时侯雪城在庙中无意救起的黄衣老人。不过,这样的称呼,对一国之君而言是何等的无礼,所有人都震惊无已,韩相国怒叱道:“放肆,你……”
皇帝抬手止住韩相国,愠怒的哼了一声,严厉的白眉皱在一起,“侯雪城,你来此目的为何?”
侯雪城只瞧了他一眼,目光便回转到朱靖身上。他负着手,神色傲岸。“我来这里,当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抢婚,还有什么?”
“抢婚?”所有人都失声叫了起来,朱靖更是愕然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侯雪城淡淡的道:“我本来并不在乎朱靖娶谁,对我而言,他怎样都还是朱靖,不会变的。不过朱靖却似乎很不愿意成亲的样子,他不愿意的事情,我便不想人勉强他。”他意态狂傲,“朱靖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都是抢定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侯雪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两人俱都是大男人,这是有违天和的。”
不顾四周议论纷纷,侯雪城大笑起来,“什么是天?你们的周礼就是天?周公治礼作乐,他的一切就是律法吗?”
他的语气充满讥诮,“皇帝,你可知所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你们这样的生命是无意义的。生命去向的定位在于什么?你们永远也无法摆脱生命恶水之限的。我侯雪城一生练大静神功,斩绝六欲,以逆天入道而致大臻。我命,由我不由天。皇帝老儿,你别对我说“天”。”
皇帝忍下气,知道此人狂傲难惹,性情y晴不定,他是看过此人出手的,深知即使四周侍卫戒备森严,这侯雪城仍然可以雷霆一击,杀己于百步之外。
他咳嗽一声。“侯雪城,你也要为朱靖想想,他是个王爷,需要子嗣的,你能给他吗?男人相爱,终究遭世俗轻视,你愿让他受这样的轻看吗?”
侯雪城转首凝视朱靖,“皇帝,你这人永不会明白,你中律法之毒太深。我已不想与你多说。”他冷笑:“别人的视线,与我何干,与朱靖何干?自重则重,自轻则轻;自生则生,自亡则亡。这道理,你永不会懂得。”
他淡淡的拂了拂衣摆。“至于子嗣,只要朱靖想要,多的是人可为他生,我不在意的。我只要朱靖开心就好,其他算的了什么呢?”
朱靖怔怔的看着侯雪城,那人对自己伸出手来,侯雪城平静的语气近乎冷酷。“你过来,跟我走。”
朱靖心情激荡的不能自己,忽然之间热泪盈眶,他伸手握住那双一尘不染的手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生死不离。”
侯雪城怔了一下。他缓缓低下头,朝地面看了一下,又随即扬睫,露出清淡而静谧的微笑。那骄傲的外壳被朱靖一句话而完全撤除,似乎有些腼腆,却又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迷惑。
在那一瞬间,那张俊秀到不似真人的脸孔似乎发出晶莹的光芒,一时大厅的宾客都静了下来,不论是对否两人抱持着不屑或轻视的想法,这时都只能痴痴的望着他。
忽然之间,皇帝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原谅这两人,他自小照看朱靖到大,视他如子,自然也不愿意朱靖为此被斩杀。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无视于自己曾发出过的生杀令?
但侯雪城是不可能任朱靖由己宰割吧?如今,自己又该如何下台呢?而侯雪城这人,看也知道,是根本不懂得给人下台阶之人吧?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皇帝欲言又止,终于长叹一声。“我答应过仙逝的老庆王,要替靖儿亲自主婚的。”
朱靖转身朝着皇帝跪下。“皇上,臣并未打算替自己脱罪,臣甘愿服罪,只求不要祸及家人……直到最后,臣能与心爱之人心意相通,已然死而无怨。”
侯雪城奇道:“服罪?你有什么罪?喜欢我这事情,竟罪及一死吗?”他拉扯朱靖。“你为何跪着?”
皇帝脸色稍霁,“我是他君父,是他的王,也是他长辈,他跪我是应该的。”
“你重视理法,讲究天和,你们孟子不是有说过‘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吗?民不该重于君吗?怎么不是你跪他呢?我是民,为何不是你跪我呢?”
“雪城!”朱靖连忙呵斥,侯雪城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皇帝眼眸一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即位二十载,经验何等老道。气头一过,权衡利害,自然舍不得朱靖死了。而侯雪城在此,也不会眼睁睁让朱靖给自己斩了。
而朱靖,就算不论是自己亲子侄,边关若有乱事,也还需要他带兵平定,这孩子带兵是一流的。
与其翻脸,不如卖个人情,不但免于自己杀身之危,日后也该会有好处。侯雪城这男子武功可说冠绝天下,又是一派之主,日后可仰仗他的地方该会很多。而这么骄傲的人,靖儿唤一声便听从,也许,能驾驭此人的,只有靖儿一个。
与其失去两个有用之人,不如得到两个有用之人。
所有想法一掠而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他微微一笑。“这位侯公子身为武林第一人,亲自来为你说情,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也还欠侯公子一个情份呢,那日雪夜,他救了我一命,虽不让我报答,我却不是寡德忘义之人。”
说完,皇帝脸色一整,肃然道:“庆王,听旨。你枉顾礼法,败坏皇族尊荣,甚至罪及欺君。本该一死赎罪,斩首示众……但法理不外人情,也罢……你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就杖责五十吧。”
这已经是极轻的处罚,朱靖大喜,叩头道:“谢主隆恩。”
侯雪城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不怕痛,自也不觉得朱靖会在乎五十杖责,他目光游移,看到韩晚楼。“朱靖一和你要成亲,马上要被打五十大板,还说你今天不带霉?”
韩晚楼知道婚事已经告吹,心中正自五味杂陈,但一切感觉,终比不过看到侯雪城安然无恙的开心。这时看到侯雪城倾过身躯对自己说话,正自高兴,想不到又说这种气死人的话语来。
她一阵气窒,这人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没找你算帐,你抢了我相公,现下你要我怎么办?”
侯雪城手一摆,“娶了不爱的女人,以后要变成蝴蝶的,这可不好。何况我和朱靖是不分开的,他娶了你,也就等于我娶了你,哪还了得?你两个相公是赚到了,别人只一个老公,你可以有两个,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头一偏,躲过韩晚楼挥过来的巴掌,双手拢在袖子中,语气仍然冷冷淡淡,“只是你那么带霉,说不准下次要换成我挨五十大板了。”
冰雪孤城第三部-10 鸳鸯(前篇)
不知为什么,即使侯雪城的表情冷漠如昔,语气依旧毫无感情,但是韩晚楼总觉得他微微带着笑意。似乎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但是却也说不上来。
韩相国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就这样牺牲掉,以后还嫁不嫁人?但侯雪城数度救过自己女儿的性命,他是知道的,虽然咬牙切齿,却也只得忍怒。
这个男子,韩相国以前远远有看过一次,当时他是为了救自己女儿,与现在一样,这人一眼都没有看他。那时远观,就已经觉得他俊美无匹,此时近看,更觉得这般透明的容貌简直不似真人。只有“冰雪”两字方可形容。
正当他这般想时,侯雪城转过头来,锐利的盯了他一眼。似乎他心里所想的,在这白衣男子面前似乎变得透明,他虽阅历已丰,在那样深邃的瞳孔凝视下,也不禁老脸一红。
忽然间,他明白了自己女儿为何被破坏了婚礼,也丝毫没有怨怪的心情。
侯雪城自然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懒得猜测,他盯着这个相国,其实是在研究,为何他有这般带霉的女儿,却还能爬到相国的位置?是因为八字特别硬吗?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研究,朱靖杖责结束,被带回厅中领命,侯雪城见他背上血迹斑斑,不禁奇怪。“你武功那么强,为何不运功抵挡?”
朱靖苦笑。“皇上饶了我的性命,已是大恩,我怎可惧他的杖责而运功抵抗?”
侯雪城皱着眉,脸上青气一闪而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朱靖自己不运功,且怪不了皇帝。
这时,皇帝的叹息传到他耳内,“靖卿,伤脑筋啊,这样的婚礼,要如何结局?无法成为佳话,却要成为笑话了吧?”
朱靖尚未说话,侯雪城却已经说道:“我今日虽说要抢亲,不过皇帝你也算明理,让我也没理由抢走朱靖,真是遗憾。你那么在意婚礼,我就还你一个婚礼,让你一样可以主婚,那也无妨。”
皇帝有些愕然,看了韩晚楼与朱靖一眼,“你要如何还我一个婚礼?”
“这里有三个人,韩晚楼,我,朱靖。他两人是不能成亲的,因为朱靖死也不肯成亲,我却是可以替自己作主。不过,我也不想娶个带霉的女人,那以后恐怕每天都要受伤。这样吧,你替我与朱靖主婚吧。”
皇帝怔了怔,一甩袖。“放肆!哪有两个男子成婚的道理?”
侯雪城耸耸肩,也不勉强。他走到朱靖身边,与他并肩,“既然如此,我与朱靖就回天山成亲吧,你们中原人的习俗奇怪,成亲穿这样的红袍,胸口还结个大花,我可也不想穿那么可笑。朱靖你脱下这衣裳,咱们回天山吧。最多以后不再回中原来。”
朱靖凝视着他一笑,回首看了自己家人一眼,对皇帝下拜。“臣就此拜别。请皇上多保重。”
“慢着!”皇帝又惊又怒,“我已饶恕了你两人的罪衍,为何又要离开?”
“所谓的罪,是你们中原人自己订立的,我不觉得我俩人有罪。朱靖是中原人,所以甘愿受罚。但自此以后,我俩人和中原毫无瓜葛,自然要离开的。之前他在这里,所以我来此处,之后我离开这里,他自也该与我同行。”侯雪城淡淡的道:“走吧。”
两人携手便要离开,皇帝大怒:“拦住他两人!”
随着皇帝的斥喝,四周忽然出现许多侍卫,剑拔弩张,个个都对准了侯雪城与朱靖两人。侯雪城不怒反笑,“正好,我也想试试武功,倒要看看谁能阻挡我。”
他跨前一步,双臂微张,一股狂妄的劲气便由他身上扩散出来,竟隐约有风雷之声,整个厅堂的桌面先是微微颤动,最后竟然都被这无形的劲气压垮,一时杯盘狼藉。
在惊叫之中,所有人慌忙从倒下的桌旁跳起,一时推压倒跌,俱都惊惧无已。
侯雪城俊秀的脸孔此时毫无表情,身上杀意狂漫,双足已经离地三尺,这是为了不让双足沾染到之后将要满地横溢的鲜血。
他看着那些对着他冲来的御前侍卫,深黑色的瞳孔已然变红,嗳嗳闪烁着淡淡的青光。
朱靖最了解他,知道那是起了杀意时的表现。他急促的冲上前,握向他的手已经不自觉使出了小擒拿。
“雪城,住手!”
侯雪城一手轻拂,将朱靖推向自己身后,以气劲压住他,不让他动弹。另一手穿过重重剑幕,轻而易举的握住了为首侍卫持剑之手,只听轻微的咯喇一声,那侍卫大声惨叫,右手已经无声无息的给卸了下来。
侯雪城懒洋洋的往窗外看了一下,“外头人很多啊,皇帝你调了许多人过来,是想让我好好玩耍吗?”他微一振衣,已经穿窗而出。
众人急忙向外瞧去,只见广场之中火把林立,急速向最高处的一个白色身影聚拢。侯雪城白衣飘飘,站在紫色琉璃屋瓦之顶,成千百的箭矢向他s去,却都在他身前六尺之处便断落坠下。
在无星的黑夜之中,侯雪城俯临而望,就如一只巨鹰般俯视着即将成为他零食的成群鸽子。他忽然仰天长笑,声线震天,他笑声方落,黑夜的远处,竟忽然显现出两三道闪电,劈裂黑夜。显得气氛更是诡谲。
朱靖当先紧跟着穿窗而去。
屋顶已经有许多大内高手跃上攻击侯雪城,这些人都是大内精锐的高手,此番各出绝学,侯雪城却没有反击。他在这样罗天般的剑网中穿梭,却有如在花丛中般自在,他此时的注意力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尊皇箭,这次,你我又要对上,你在何处呢?我等着你的箭。”
话声方落,远方箭弦已发,只听箭矢破空之声,一箭急过一箭,第一箭方临,第二箭已经追过第一箭,第三箭却又已临侯雪城胸口要害。
侯雪城方避开第三箭,第二箭忽然转向直取他双目,侯雪城轻轻“咦”了一声,腰骨彷佛没有硬度,向后整个后仰,左脚凌空,已然踢飞第二箭。
但第一箭此时方临,竟穿过他的护身罡气,直钉向他左肩。侯雪城扬眉,不惊不怒,在那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时刻,他伸手以双指扣住箭翎,轻喝一声,左手反拍,那支箭便往后方倒s而去。只听一声闷哼,尊皇箭却伤了尊皇箭主人。
伤了尊皇箭之后,侯雪城终于回身,闪着异彩的眸瞳紧盯着这些大内侍卫。他负手而立,有如猛兽进入羊圈,虽未及作势,却已让所有高手为之胆颤。
这些高手平日在皇城,俱可说是呼风唤雨,极具威势,却在侯雪城面前如此胆丧,都觉得十分气沮。其中一人大喝:“我们并肩上!”所有人攻上前。
所谓蚁多咬死象,己方人多势众,不管侯雪城多神通广大,也只一个人而已。
侯雪城哼了一声,“真是找死。”他一振袖,身躯已经半浮起来,那条仅缚住他长发的雪白布巾忽然松脱,扬起的发丝漂浮在空中,只露出他闪着青色光芒的眼睛。
远处,传来阵阵的雷声。
所有人方惊觉,看向远方间歇的闪电。
起雷了。
冰雪孤城第三部-10 鸳鸯中篇
侯雪城双袖微振,身躯缓缓浮起,众人抬起头看着他的雪白身影,那冉冉上升的身躯被间歇的闪电照耀,在地面映出深黑的墨影。
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响。有一种窒息的魅惑,不祥的预感。不知不觉,在场观望之人,都不自知的将手擦向腰间,手心中俱都充满了汗迹。
雷雨降了下来,如粗面般瞬间将所有广场中的人打得湿透。侯雪城的周围却有个隐约朦胧的气团,将所有雨滴蒸发,他俯视着地面上的众人,现出讥讽的笑意。他的声音有如地狱般深幽:“要攻击我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听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起了不祥的预感,弓箭手s向他的箭矢急雨一般,侯雪城却毫无抵挡,箭矢却俱于他三尺之处便纷纷落下,似乎撞到一个透明的防护罩一般。
朱靖也在人群之中仰视着这白衣如雪的爱人,听到身旁其中一个大内高手的惊叹。“护体无形罡气!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够练成这种传说中的神功,真不愧被称为天下第一人之名……我们……不可能伤得了他。”
侯雪城冷冷俯视着下方的人,“以我的能耐,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再给一次机会,退开去。”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若是我呢?有没有资格与你一拼?”
声音尚在远处,这人已在广场上空出现,他也如侯雪城般,以气半浮在空中。
侯雪城凝视着此人,目中光芒大盛。一字一字道:“寒难州?”
寒难州一袭青衣,笑容十分潇洒。“侯宫主……或是该叫你小皇爷?”
侯雪城“哼”了一声,“你来,是想与我为敌?”
寒难州摇头。“朱九皇爷曾和我有一项密约,侯宫主也许不知道,我之所以会受他牵制,也是为了这密约。”
侯雪城淡淡的道:“这与我何干?”
寒难州神色暗沉下来,他低低的道:“侯宫主,我未习武功之前,一家都是九皇爷的家从。我父亲只是个车夫,娘亲是厨房的厨娘。九王爷送我去习艺,资助我创立门派……他虽不算好人,却于我有栽培之恩。我无法违抗他。”
侯雪城仍然淡淡的道:“与我何干?”
寒难州闭了闭眼,“侯宫主出现后,九皇爷给我最后两道指令,杀了皇帝,令小皇爷登上皇位。杀了朱靖,让小皇爷没有牵绊。此事成后,我与他再无瓜葛……他虽已疯,我却不能违抗我自己的诺言。”
侯雪城终于抬起头来。“你待如何?”
“你这人孤傲,根本不屑当皇帝,我一直明白,九皇爷不懂而已,也勉强不来。所以皇帝是不必杀的。但朱靖,我非杀了不可,而其中的理由,不只为了九皇爷的命令,还牵涉到我的私心,这个我不想辩解。”
侯雪城沉默很久,“当初我武功全失时,朱靖说过,要带走我,除非先杀了他。如今我也是一样,你若想伤他,须得过了我这关。”
寒难州的笑容隐含哀伤。“我明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都是独霸一方的绝代高手,此时只是互相凝视,互观动静。
侯雪城垂下手,仍是玉如意形状的血旗便从袖管滑落于他掌中,机簧弹开,已蓦然伸长数尺为枪。虽然尚未展开旗面,但其中浓厚的血煞之气,却让人心头发抖。
侯雪城缓缓动了,他枪尖轻轻的回旋舞动,彷佛像是诗人舞扇一般的优雅身影,那如流水般美丽的姿态,无论是敌是友,所有人都只能目不转睛的观看着。
在这一刻,强劲的暴雨似乎停滞了。狂风急剧的吹袭着广场上之人,那雨水似乎完全聚集到侯雪城周围,在他轻柔的舞动下,成为一帘水幕,彷佛有生命似的,在他四周流动着,形成淡蓝色的光影。
那凝聚的光影越来越盛,光芒越来越亮,炙灼着人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在朦胧的视界中,只看到凝聚成光球的水影缓缓漂浮在侯雪城的旗杆之上。
所有人禀住了气息,只盯着广场中的那人。光晕映照着侯雪城俊秀的脸孔阵蓝阵白,显得更是美丽的几近诡异,在那样的深蓝的视界中,只有侯雪城深邃的眼眸穿透过来,让人心中一凛。
那水蓝色的光球在侯雪城旗尖急速转动着,像是游龙戏珠一般的轻灵。看着侯雪城越来越y暗的眼神,寒难州知道接下来必是厉害的杀招。
他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武学,暗自震骇。立即收息敛眉,全神凝注,难陀神功运转到极致,隐隐发出骨骼错动的声音。
这时,光芒忽然炸开了。
从远处的宫殿看过去,那水蓝的光芒忽然大盛,然后以高速四散开来,带着五彩的琉璃光芒狂泻向寒难州而去。
那夹杂着呼嚣的威势瞬间临及寒难州,第一波倒楣的就是近距离与寒难州接近的御林军,只要触及蓝色光点的人,便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向后倒飞而出。
寒难州从未看过这样的武功,心中震骇万分,这已经不能算是武术了,此时他已来不及拔出随身宝剑,只能双掌齐出,硬挡住侯雪城的攻击,竟也向后倒退了三步。
当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嘶哑。“大静神功第九重?”
侯雪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点碰到知音的喜悦。
“你倒识货。”
寒难州倒抽一口气,这种几近于神话的武功,也能被此人练成?他心脏强烈鼓动起来,欢悦大于震惊,激昂远胜恐惧。
身为学武之人,死于这样的武功下也不枉了。他大笑出声。“好,好功夫,来吧。”
冰雪孤城第三部-10 鸳鸯后篇
在长笑声中,他抽出自己珍藏的名剑,迎了上去,竟是身剑合一,御剑而飞行。而所倚仗的正是名剑“长庐”。
在急雨中,长庐剑仍是一泓秋水,暧暧含芒,在雨中闪出七彩之焰,竟与之毫不逊色。众人只看见一团彩色的光芒迎上蓝光。
那接触的那一刹那,“轰!”一声,整个天空像是炸了开来。所有人脑中被震的嗡嗡作响,引领望去,只见半边的天空都被那两个交错的身影s出的剑光占据。
整个天空像是被劈去了一半,半明半灭,急劲的气旋由这两团相撞的光芒中激s而出。
像是以两人为中心,方圆二十丈之所有生物,都被这股旋风撕裂的不成形状。光芒在第一波相触后,之后已稍见黯淡。侯雪城轻喝一声。
血旗“啪”的一声展开了。随着旗面急旋,蓝芒立即大盛,压过了彩光。
在惊惧的惨叫声中,所有卫士绝望的四处溃逃,只怕那些四溢的光点临及自己,早已经毫无高手风范的踩跌着他人。
身在其中的寒难州,是最苦不堪言的,一身的功力已经运行到极致,难陀神功也使出了十成,但那股压力丝毫没有松弛,越来越加重,几乎让他有经脉即将爆裂之感。
在这样的武功之前,似乎什么招式都变得十分可笑,他咬紧牙关,难陀神功运行到十二成,气灌剑尖,竟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转瞬之间已刺入侯雪城替自己布下的防御气劲之中。
侯雪城眼中闪出异彩,果然不愧是寒难州。“好剑,好武功!”他侧身避过寒难州凌厉的攻势,血旗“啪”一声直竖起来,彷佛一道白色光墙,将寒难州的攻势尽皆挡住。随即旋转而上,顺着他的宝剑,旗面横切而去,霎时无声无息的卸下了寒难州一只臂膀。
在这其中,两人比拼武学,转瞬之间早已交换了近三百招,此时寒难州遭受重创,已无法保持飞行姿态,飞跌于地,一身青衣染满泥迹与鲜血。
他暗哑的呛咳,却是满脸笑容。“好……不愧是侯雪城。不愧是大静第九重……我不枉了……你杀了我吧。”
侯雪城低头看着此人,双足在他身边落地,缓缓的道:“我不杀你。”
寒难州深深吸口气,知道自己已然伤重,也没法子再撑多久,他问出自己心中长久的问题。“在九皇府中,我对你尽心尽力,你也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情。我只想问,为何我不行?哪里比不过他?”
侯雪城沉默很久,轻轻的道:“因为他从不与我争胜,所以我败了。因为他握住我的手,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放开过……所以不会是你,不会是其他人,只有朱靖一个人而已。”
不待寒难州再细问,侯雪城早已不再望寒难州一眼。他“啪”的一声收了旗面。蓝芒敛去,狂雨又重新打在所有人身上。
所有人静静的远观着此人,这人所隐藏的可怕能力与武功,已经让在场之人为之胆丧,若不是忠君爱国之心在他们心中始终不去,恐怕早已溃不成军。
皇帝的御林军,个个都算是出类拔萃的高手,如何不知道寒难州的能耐,而侯雪城一个照面,便轻易击败了这一方之霸,全场震摄。
侯雪城寒森森的环视众人,群豪俱被他如刀锋般锐利寒冷的眼神的倒退一步。
看着自己的手套,侯雪城神情仍是淡淡的,“还有谁想上来?”
沉默中,众人再次围起一个圈子,把侯雪城围在中间。侯雪城哼了一声,并未再次展开血旗,他身形有如迅雷般在人群中穿梭,空手搏击,或推或打。
只见广场中的卫士一波一波地倒下去,但这些人却无人致命,最多只是骨折断肢。
那一波又一波的冲上来的卫士,又一波一波倒下去。广场之中杀声震天,碧血横飞,寸土寸血。却只是为了挡住一个男人。
一个人的武功练到了此种境界,无不令人畏惧。因为你不知其招出自何处,难料其刃来自何物,如何抵挡,如何防御?
在远处观望的皇帝终于忍受不了,冲入雨幕,大吼道:“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隐没于嘶吼与惨叫之中,侯雪城根本不理会。如同他的外号,“雪袖红衣”,他雪白的手套丝毫看不出血腥,但已浴血满身。
像是单方面的屠杀一般,有如猛狮进入鹿群中。
皇帝又惊又怒,看到外围中有一个人静静站着,正是朱靖,他背上仍染着被杖责的血迹,此时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
皇帝急促的走近他。“靖卿,你还不快阻止?这人要将我的卫士屠尽吗?”
朱靖缓缓抬起头来,他语声沉重。“皇上,当一个人,正为了争取我的幸福而拼命时,我有何立场阻止他呢?您看清楚,他并未真正杀害一人。只让他们不再有攻击的能力。”
皇帝不禁语结,他并非一个可以看自己的卫士替自己拼命而毫不动容的皇帝。再这样下去,即使无人死亡,他的卫士们遭此重创,内伤肢折,恐怕也要半年的休养生息,代价实在过大。
皇帝脸色y晴不定,过了许久,终于道:“你让他住手,什么我都允了你。”
朱靖颔首,却毫无喜色。事情走到这样的地步,实非他所愿。他走向前扬声道:“雪城住手!皇上已经应允了。”
侯雪城听若不闻,溅满鲜血的身影在人群中缓步悠行,只要他所经之地,必有人惨嚎着倒飞出去。
朱靖咬牙纵身上前,在侯雪城的手套触及其中一人时闪身挡在那人面前。侯雪城的手掌便按在朱靖头上,朱靖蓦然大声喝道:“雪城!”
侯雪城凝劲不发,他像是游戏被阻止了,又被这样叱喝,有些不悦。又像是怕责备似的,要解释什么:“我没杀人啊,知道你不喜欢,让他们受点伤,免得找麻烦而已。”
朱靖缓缓握住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我知道,你很好。不过已经够了。我背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呢,有点痛。我们这就走吧,找地方休息去。”
侯雪城起初有些泄气,有些没精打采。但之后听朱靖如此说又振作起来,眼中的青芒终于褪去。他推开朱靖握住自己的手,“别碰我,我身上脏。”
朱靖却反手紧握住,“我们走吧,皇上已经允了,让我们离开,也不为难我家人。”
侯雪城低下头来,看着朱靖握住自己的手,这次他不再挣脱。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我一向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事情已经不能就这样了结。”
朱靖微微叹息一声。“你想如何?”
侯雪城微微一笑。“要我停手,只有一个条件。”他伸出手,带着手套的手指,直指住远方神情焦灼的皇帝,声音远远传送出去。
“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离开,你们中原人那么在意礼教,世俗的事情如此看重。很好,那么我要这个皇帝,替我们主婚。”
冰雪孤城第三部-尾声 前篇长夜
雨后朦胧的雾气在广场中弥漫着,空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寒冽。所有人都戒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侯雪城的强大,那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冷酷无情的手段,不必说,早已在中原甚至边陲地带成为了传奇。但传说毕竟是传说,总有人怀疑是夸大。
但今日,侯雪城确切的以实力让所有人看到他令人丧胆的武功。那种深不可测,浩瀚如海的武学,简直已经超凡入圣,那绝非凡人所能抵御。
这样一个人,众人心里都深知,若他要取皇帝的性命,那是轻而易举,有如囊中取物,手到擒来。在场之人,谁也阻拦不了。
侯雪城的狂,侯雪城的傲,侯雪城的狠,甚至他的深沉,加上这样绝代的武功,那种目空一切,轻视世间之物的狂傲,特立独行的思想,甚至他手中本就握有的势力,对于皇帝来说,绝对是最大的实质威胁。
若是有能力除掉这样的人,皇帝绝对毫不犹豫,不择手段也要斩绝这个隐患。但是如今,看过侯雪城实力的人,谁都清楚明白,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轻易铲除,甚至力敌。
各人心中唯一的愿望,都只是绝对不让这人成为自己的敌人。
皇帝虽然年纪大了,却绝对不糊涂,他在位二十余年,对御人一向深有心得,自然十分明白,眼前这人,绝不能妄想驾驭他,只能采取疏导怀柔手段。而如今能对侯雪城稍有节度的,只有朱靖一人。
他并未老眼昏花,虽在远处,也看得出侯雪城极不愿令朱靖发怒,只要朱靖和他说话,稍有不豫之色,侯雪城就极在意。
在本朝,喜好男风的大官达人,并非没有,甚至引为韵事。有人只是玩玩小官之流,图个新奇,有的是真的放入真心,至死不渝。
但不论如何,这样堂堂正正,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与同性结亲的,却从来没有过,何况还是要身为皇帝之尊来主婚。
话虽如此,在如今的情势下,却无人想讪笑。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朱靖虽不能算是红颜,但侯雪城的确为了庆王而独自面对千军万马。而朱靖也同样相报,那样以忠诚为本性的男子,本朝最倚重的王族,竟然愿为侯雪城独抗天颜,旱不畏死。
这两人之间的情深义重,即使是先前十分不以为然之人,也都沉默了。仍然强烈反对之人,在看到侯雪城的实力后,更是不敢说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眼望皇帝,听他决议。
皇帝陷入两难。一时沉吟难决。韩相国对皇帝一向公忠体国,对皇帝十分忠心,此时也不再坚持,免得皇帝为难。他走到皇帝身边,躬身启奏,“皇上,不论如何广场雨大,您龙体保重。移驾回到厅堂后再谈吧。此处总不是个议事所在。”
皇帝点头,回到喜厅之中,看着四处林立的喜帐,真觉有说不出的讽刺之感。侯雪城跟着朱靖也随同回到大厅。其实皇帝允不允,他真是无所谓的,也不是刻意给皇帝出难题。
不过两人若在一起,朱靖家人即使免罪,仍不免要受到旁人轻视冷嘲,这样的冷暖,他毕竟是一宫之主,自然是明白的。惟今之计,也只能将皇帝扯下水,在中原,可没人敢轻慢皇帝。
时间在沉默中过去,在场之人无人肯离去,都想知道皇帝的决定。然而都深深感觉到,今夜,还真是个漫长之夜啊。
皇帝心中十分矛盾,皇室的体统,怎能为了一个人尽毁?但是他心中也很明白,若是拒绝了,也算是得罪了侯雪城这个人,这人的实力让他深深忌惮,若因此成仇,即使目前自己有朱靖加护,但怎知侯雪城会不会背着朱靖给自己颜色呢?
恐怕以后日夜都要身处不安之中。而那样的决定,自己也等于要失去朱靖这样的边关重臣。因为朱靖等于是得不到他的认同,在朝中绝对无立足之地,势必要离开官场。
他心中慢慢思量着。若是答应了,给这两人主婚,只要处理得宜,未必会令皇室蒙羞,反倒可成一段佳话。朱靖感念自己恩德,必然更加忠心,而侯雪城也等于在自己掌握之中。
侯雪城这样的男子,对他软来硬来,他都不见得领情,唯有把情份放在朱靖身上,才能令侯雪城为己所用。
一定决定了,皇帝便再不迟疑,开了金口。“好,众卿听了,今日朕既然亲临,这口喜酒便不能不喝,既然韩小姐也为庆王求情,朕也愿如此成全一对佳话,众卿以为然否?”
侯雪城的眼睛在众人脸上四下环视一圈,所有人都觉得心中冷风飕飕,有如被冰箭扎了一下,都心知只要说个“不以为然”,恐怕接下来难以善了,要引火上身了。
众人都极怕侯雪城注意到自己,俱都忙不迭争相称颂皇上英明伟大,睿智非凡,体恤臣下。
既然一切事情水到渠成,朱靖便牵着侯雪城走到主位之前,此时老太君已然苏醒,她对于目前情势也只能接受,坐于皇帝主位之下首,等着这对“新人”来拜礼。
主礼司赞是第一次替男人主礼,声音十分干涩。“一拜……”正唱间,只听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叫道:“慢着!”
事情显然又有变化,所有人都觉得心脏难以承受,心中不住暗骂。这场婚礼,真可说是看尽了热闹,可别连自己的性命也给热闹赔了去。往发声处看去,那发声者竟然是韩晚楼。
韩晚楼已经褪下喜服,正匆匆奔到厅堂来。皇帝对于这位韩相国的爱女一向十分喜爱,此时又觉对她有愧,于是缓下了脸色,温言道:“韩小姐有话想说吗?”
韩晚楼对皇帝斯斯文文的行了个宫礼,“皇上,今日之事,并非晚楼之错,晚楼也没犯七出之条,却还没入门,便下了堂,实在觉得无辜。所以想有个要求,不知皇上能否恩准?”
皇帝还没发话,侯雪城侧眼瞄着她,已开口道:“你又要刁难什么?”
韩晚楼笑盈盈的转向侯雪城,她想整他已非一日,但总是吃瘪。每次幻想侯雪城哭丧着脸,就觉得心中很得意,可惜总是只能幻想。这次终于给她逮到了机会,哪能不把握?
“我哪里算是刁难?侯雪城,现下你是新人,我是旧人;你是新妇,我是弃妇,我把朱靖让给了你,你总该顺着我点儿。”
侯雪城想想也有道理。“好吧。你想怎么样?快说吧。”他只想快点拜完堂,拉着朱靖马上走人逍遥去。不管韩晚楼有什么刁钻的要求,难道凭自己的能力还办不到吗?
皇帝看了韩相国一眼,也有些无奈,说道:“韩小姐但说无妨。”
韩晚楼跪下谢恩,然后起身,背负着双手,巧笑倩兮的绕了两人一圈。她拿着手上捧着的新嫁衣,向前一送。
“我这嫁衣,在十五岁那年就亲手缝制好了。怀着梦想,满怀幸福的想与靖哥共结连理,一直想穿上它与靖哥成亲。可惜今日也只穿了几个时辰,总是没让它进了d房。”
侯雪城不耐烦了。“这和我何关?总不会要我穿了它。”
韩晚楼竖起食指,笑嘻嘻的道:“正是这话,侯公子好生聪慧,一猜就中。”
朱靖愣住了,“这怎么可能,雪城是个男人,怎能穿女子的嫁衣?”
韩晚楼目中泪光萦绕,“靖哥,我也只这个希望,这件嫁衣,可载满了我的祝福。靖哥不要我,连我的祝福也不屑收吗?”
朱靖无言以对,转头看着自己爱人。而侯雪城只是死盯住韩晚楼手中的红衣,脸孔阵青阵白。可恶,早知道当年一看到这霉女就先杀了她,也没日后这些霉事了。
但男子汉大丈夫,答允的事情,怎能矢口反悔?
侯雪城陷入了两难。
事情僵窒了许久,皇上轻咳一声,正要发话。侯雪城终于开口,“这件嫁衣给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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