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伦,你这么说就太不公平了,只因为人家见了你没有惊为天人,你就说他是同性恋?”小雅揶揄道。
“什么嘛,我才不是呢!是他自己有毛病。把我这种天仙美女当成透明人。可不是只有我这么想,不然你问乔英好了。上次你不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吗?结果差点没把咱们乔英给闷死!”
“这可怪不得表哥,是小雅要他教乔英计算机绘图。表哥是个老实人,哪知道她是别有用心,而乔英却是计算机文盲。表哥认真教学,乔英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结果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么问事!”
“我说他是个书呆子!”道伦不屑地闷哼,“你们记不记得有次我们跟瑞雪回台南,姚木头带我们到海水浴场游泳的事?那天我穿了件三点式的泳装,海滩上多少男人——包括姚惠全那个小色狼——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口水差点流满地,而惠安那家伙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当我是透明人,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原来那天你是故意去色诱他啊!我就说嘛,没瞧过你这么前卫,还穿二点式。”小雅嘲笑道。
“哎呀,我只是想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男人!”道伦娇嗔地捂着双颊。
“为什么不是男人?”玉翎狐疑地问,惠安很正常,道伦为何把他形容成那样?
“是男人见到美女就会有冲动,可是他一点冲动都没行!”道伦经验老到地说。
“什么冲动?”玉翎又问。
“就是……”道伦涨红了检,这教她怎么说呢?“玉翎,你在国外待那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何谓性冲动吧?”
“你是说男人见了所有的美女都会有性冲动?”玉翎不敢茍同地提出质疑。
“玉翎,你别听道伦胡说。她还以为自个儿是天下第一美女,所有的男人见了她都该冲动一下,其实这是大错特错!”乔英不理会道伦的白眼继续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海畔有逐臭之夫。”
“什么意思?”玉翎听得一头雾水。
“乔英的意思是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搞不好姚木头根本不爱道伦这种性感美女,他可能喜欢清汤挂面型的!”小雅替乔英解释。
“乔英就是清汤挂面型的,他还不是不喜欢。”道伦抗辩道:
乔英摆了摆手,一副“别又扯上我”的表情。“我看他是喜欢像瑞雪这种贤妻良母型的。”
“不是……”瑞雪摇摇头,眼光看向玉翎,“他喜欢……”
“喜欢什么?”道伦好奇地追问。
“他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自己。不,也不对,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雅拐弯抹角地说。
“更听不懂了?”乔英摇着头。
“他爱上了自己的画像,或者是爱上替他作画的那个人。”小雅摇头晃脑地解释。
“小雅,谁告诉你的?”瑞雪惊愕极了,“是不是惠嘉跟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没胡说八道,只是带我偷溜进姚木头的房间。瑞雪,你一定也知道他房里挂了一幅自己的画像,惠嘉说她好几次看到惠安对着画像叹气,还没事亲自己。”
“亲自己?”玉翎听得更糊涂了。
“我原本也奇怪他干嘛要亲自己,后来经过我实地勘查,才终于发现了秘密。”小雅神密兮兮地说:原来他不是亲自己,而是那个签名。“
玉翎为她的话怔忡着,她没料到惠安对她用情如此深,先前嗔怪他跟别人约会时的怒气徒然化作云烟消散,一对美眸被雾气所袅绕。她眨了一眨,化做了眼泪掉了下来。
“是你。”瑞雪惊叹道,“怪不得嘉惠说你跟表哥一见钟情才第一天见面就……”她脸红着,害羞得说不下去。
“原来跟你接吻的就是姚惠安!”小雅眼睛大睁,说什么也无法把那个酸腐的木头跟玉翎口中的接吻高手联想在一起。
“怎么可能?”道伦实在无法相信,像玉翎这样清纯的小百合,竟能吸引住那块木头?
一片红霞染上玉翎的颊,她唇边带了朵如梦似幻的微笑,轻轻颔首。
“哇!什么时候开始的?”小雅咄咄问。
“那年我才中三,他中七……”
“哇!太厉害了,这么早就谈恋爱!”乔英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
“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瑞雪不解地问。她记起大学联考前惠安的失常,虽然那时候她自个儿也忙着高中联考的事,但还是注意到表哥的无心读书。他联考的成绩并不算太差,然而任何清楚惠安实力的人,都知道他失常了。
“一定是因为误会。”小雅胸有成竹地说。
玉翎叹了口气,幽幽地陈述:“初见面时,我立刻喜欢上他,但惠安待我却始终像对个小妹妹似地,直到有一天我们跟往常一样约在图书馆见面,我看到……看到他跟一个女孩亲吻,伤心气愤之余,我一走了之,从此不再见他。后来我就被父亲送到纽约读书。”
“瞧不出姚木头以前还真是……”道伦讶异得难以启齿,“没想到他那么厉害,左拥右抱一点都不吃亏。”
“他不是那种人!”玉翎焦急地为他辩白,“那天是我误会了,是那个女孩自己去亲他的,惠安说他始终……始终都闭紧嘴巴不敢乱动。”
小雅扬了扬眉,“他都跟你解释清楚了?而你也相信?”
“当然。”玉翎认真地点着头。
“所以你们立刻旧情复燃,激情地拥吻,简直是太浪漫了。”乔英羡慕地接口,满脑子爱情小说的场景,事实上,她的想象力已经直接跳到结婚那段了,就差“剧终”两个字。“什么时候结婚?”她问。
玉翎吓了一跳,四对眼睛全好奇地盯住她。“我没想过。”
“你不打算跟姚木头结婚?”小雅讶异地提出。
“不是啦,”她红着脸,“我只是没想过那么远的事。以前心里忙着怨他,现在又……我们才重逢没几天,所以我还没想到结婚的事。而且我们有好几天没联络了。”
瑞雪听出她声音中的埋怨,连忙安慰她说:“表哥就是不喜欢打电话,他也很少打电话回家的,都是我们打给他。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有些惜话如金。”
玉翎点点头。惠安的确是沉默寡言,可是他说出来的每句话都那么讨她欢心。或许他真的不喜欢打电话,也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台北。不过不管如何,等会儿他们见面时,她就会知道他是否依然是六天前那个惠安,是否跟她一样仍时时想起花园里的甜蜜亲吻。
当惠安在表姐家看到他日思夜想的玉翎时,他的表情充满狂喜,拉住她的手怔仲地瞧着她一身的浅红。
玉翎穿了一件无袖、低领的浅红色洋装,裙长只及大腿的一半,l露出来的粉嫩肌肤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的眼光。突然,他觉得玉翎就像一道美味的草莓冰淇淋般引他垂涎。
“玉翎,你好美。”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谢谢你,惠安。”玉翎浅笑着回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也很帅。”
惠安扬扬眉,低头瞧自己身上穿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如此简单的穿著也能称得上帅吗?或许在玉翎心目中,无论他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他露出闪亮的笑容,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爱人。
正当两人瞧得忘我时,偏偏有不识相的好事者再也忍受不住那两道电波的冲击,而决定开口抗议了。
“噢,惠安,你太不公平了!你只夸玉翎美,那就表示我们其它人都不美啦!”道伦娇嗔地捉弄他,那块臭木头就从来没夸过她,真气人!
“你们本来就很美,毋需我夸赞。”他很自然地说。
“那你是说玉翎不美才需要你夸奖罗?”乔英不怀好意地挑他语病。
惠安着急地看向玉翎,希望她不要误会。“不……在我心里玉翎是最美的。”他的眼中闪着真挚的情意。
“我知道……”玉翎低着头说,“我了解你的心意。”
“噢,可是我们不了解怎么办?”乔英恶作剧地打趣着。
“你们两个的嘴还真刁!”小雅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住笑仗义执言。虽然换作平时她一定会加入穷搅和的行列,可是对象是对刚破镜重圆的爱侣,可教她有些不忍心。“吃饭了,各位,别再斗嘴了。”
惠安松了口气,跟着大家进入餐厅。可真巧,他竟然被安排坐在玉翎身边。
“乃乃,我替你煮了鲍鱼粥。”瑞雪盛了一碗粥品给唐乃乃,其余的人都是吃炒米粉。
“瑞雪,你真贤慧,将来谁娶了你可有福气罗!”唐乃乃眉开眼笑地赞道。
“乃乃,别只赞瑞雪,人家可也在厨房忙了大半天呢!”小雅吃昧地撒娇着。
“我知道……”唐乃乃呵呵笑着,“你们都是好孩子,各有各的长处,将来谁有幸娶到你们,都会很幸福的。”
几个女孩被夸得心花怒放,笑逐颜开,而坐在一旁的玉翎却只微蹙着眉。惠安是否会嫌她不会做菜呢?刚才乔英提到婚姻的事,点醒了她和惠安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们之间的认识不够,纵然相爱已深,依然有许多问题尚待克服。
“玉翎,怎么不吃呢?”惠安关心地问,顺手挟了糖醋鱼和洋菇豆腐到她碗里。“瑞雪做的家常菜很道地的,颇得家祖母的真传。”
“瑞雪做的菜的确好吃,可是我不会做菜……”玉翎自卑地叹道。
“唐乃乃不是说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吗?像你就会画画,瑞雪可不会画画。”惠安温柔地安慰她。他说的是真心话,谁规定女人一定要会做菜?惠嘉可就不会。
“你真的这样想吗?”玉翎眉开眼笑地望着他,晶亮的眸中充满热切的期盼。
“真的。”惠安情不自禁地回答,如此天真美丽的一张容颜,教人怎忍心拒绝?
他的目光沿着她柔嫩的红唇看向她颈间无瑕的肌肤,随着她每次呼吸,诱人的r沟就在领口边缘起伏,一再攫住他贪婪的目光,教他无法转开视线。
“对了,国风休假问家,明天大家一起到我家玩好不好?他有好久没儿到你们了,瑞云姐,你刚好可以跟姑姑聊聊准妈妈经,她也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小雅突然建议道,望着这对情热得几乎旁若无人的情侣,她不禁好奇活泼、顽皮的玉翎怎会跟沉默、呆板的惠安凑成一对?
“好啊,不过……”瑞云看向丈夫征询意见。
玉龙转过头跟唐老乃乃说:“乃乃,我们到小雅家走走好不好?”
“我是没问题啦,你们年轻人开心就好。”老乃乃随和地点头附和。
“太好了!我就知道乃乃最好了!玉翎,顺道介绍国风给你认识。他今年退伍后就进麻省理工学院攻读硕士。你在纽约那么久,应该对美东很熟,可以提供他一点意见吗?”
“没问题。”玉翎热心地一口答应,“老是听你们提起他的事,我对他还真有几分好奇呢!惠安也是工科毕业的,他们见过面吗?”
“这倒没有,总是凑不到一块,不过明天就有机会了。”小雅笑着说,眼睫毛顽皮地眨着,“国风见到惠安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他是唯一可以对道伦视若无睹的男人,这种稀有动物我老哥铁定恨不得跟他结拜。”
“死小雅,你敢取笑我!”道伦双颊气得鼓鼓的。
惠安疑惑地扬扬眉,弄不明白为何他对道伦不感兴趣会让那个国风开心?他本来想开口询问,却见玉翎跟其它三个女孩掩着嘴直笑。望着她如花的笑靥,令他一时看痴了,遂将脑中的疑惑付诸一笑中。
7、情话绵绵
惠安见到到国风时,心里很不开心,不但没有一丝惺惺相惜的好感,反而兴起一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敌意。
原因非常简单,只因为国风一见到玉翎立刻行起英国式的宫廷礼,轻拈起她的玉手到唇边一吻,还调皮地眨了眨右眼,标准一副调情圣手的模样。
玉翎被他逗得咯咯娇笑,惠安则是被他撩得一把妒火狂烧,而更糟的是,唐乃乃竟然还夸他“英俊潇洒,年轻有为”。
惠安强忍下心中的怒意,如鹰般犀利的眼光频频向国风行注目礼,希望他可以知难而退。但那小子却像戴上铁甲面具般,对惠安的怒气视而不见,反而变本加厉地亲近玉翎。最后惠安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抓住玉翎的手,将她拖离国风的视线之外。
“干什么啦?”玉翎娇嗔地埋怨。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样子!”惠安咬牙切齿地说。
他脸上的怒容令玉翎发愣了几秒,她凝神细细研究他的怒气从何而来,终于有了答案。
“你在吃醋?”她唇边绽出了一朵好甜的笑容。
“我?”惠安惊愕地蹙着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妒意绞得失去理智。他红着脸,不敢看向玉翎,“我……我只是讨厌他。”
“讨厌他什么?人家有惹你吗?”
“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吻你的手,太可恶了!”他将玉翎的柔荑举到唇边,霸道地献上一吻,“只有我才能吻你。”
从指间传递过来的阵阵酥麻感,穿透玉翎的神经中岖。她双颊嫣红,星眸欲醉。
“胡闹,亲手是国际礼仪、”
“我不管,只有我才能吻你。”他轻咬着白嫩的手指,玉翎倒抽了一口气,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
“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接吻了吗?整整有一百六十三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了……”惠安看了一眼手表,将玉翎搂进怀里,低下头俯向她。
他的唇轻轻刷着她的,然后含住她的下唇舔着,等到玉翎被他哄诱得分开嘴唇,舌头立刻长驱直入,掠夺她口中的甜美。她的舌羞怯地与他嬉戏,在两舌缠绕片刻之后,他将她迎入口中,欢迎她探索他的湿热。
两人气喘吁吁地热吻着,的荷尔蒙令他们遗忘时间,直到几声轻笑飘进浑沌的听觉当中。
玉翎害羞地推了推惠安的胸,她可想起莫宅的某个人有偷窥的嗜好。
惠安张着一对仍弥漫情欲的迷蒙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他愣住了,双颊涨得通红。埋在他怀里的玉翎听到那钤铛般的笑声仍没有止住,忍不住回过查看。
只见三个娇美的女孩站在玉龙身后笑得直打跌,而她那位俊美如神的堂哥则交抱着双臂,以藏不住笑意的眼神非难地盯住他们。
小雅一见那对情侣脸上的惊恐交加,就情不自禁地笑得更大声。
刚开始,她们只是好奇惠安拉走玉翎要干什么才偷偷跟了过来,继而看见两个人准备接吻,对这种克服高度上障碍的技术表演更加不能错过,于是兴味盎然地凝神研究。结果瞧见玉翎整个人挂在惠安身上的滑稽姿势,忍不住噗哧笑出声,然后她们就瞧见另一个同伙人站在她们身后。
玉龙的脸上原本闪过—丝恼怒,但随即披幽默所取代。上次玉翎破坏了他的好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逮到小辫子,虽然他是挺生气惠安对玉翎的冒犯,不过情侣之间接吻算是很正常的事,他总不能因为玉翎是他妹妹,就禁止人家做那件事,所以他只是故意板起脸孔吓吓他们。而偷窥人家接吻的小雅、乔英和道伦则心虚地躲在他身后,拿他当挡箭牌。
“姐夫……”惠安终于挤出声音来。
“三哥,你怎么可以偷看!”玉翎老羞成怒地嚷着。
“喂,你要搞清楚,我可没偷看。”玉龙装出一派威严地教训道,“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是你们进行得太忘我,所以才没注意到,我是好心来叫你们进去吃饭的。玉翎,你也老大不小了,做这种事要看时间、地点!不能等回家再做吗?在别人的地方,啧啧啧,也实在太大胆了。”
从玉龙戏谑的眼神中,玉翎知道堂哥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才故意讽刺她。她涨红脸,无法对玉龙发脾气,只好把怒气出在惠安身上。
“都是你啦,害人家好糗。”她不依地捶着惠安。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惠安不知所措地低声哄着,其实他的困窘并不下于玉翎,只怪他太过急切,也不先勘查一下地形。
“玉翎,你就别生气了!都怪我们太好奇了,下次我们绝不会偷看了。”乔英也走过来安慰她。
还有下次吗?玉翎翻了翻白眼,恼怒地瞪向玉龙,以甜甜的声音说:“三哥,我想这件事的确怪不得你,都怪小妹我太过不小心,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点。不过,我忍不住想提醒三哥,千万不要跟我犯同样的错误,要知道我留在台北的时间会很长的。”
她眼中的狡黠令玉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他还想不出话来反驳前,玉翎已经挽住惠安的手从一干偷窥共犯的面前潇洒地离去。
吃饭的时候,国风仍一径热络地向玉翎问长问短,简直快把惠安给气炸了,可是他又得保持风度不发火,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国风本来也不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但一来是奉老妹之命,刺探眼前这个频频以眼光攻击他的男人到底对玉翎有多强的爱意。二来是因为玉翎是个可爱的女孩,风趣的言谈令他有相见恨晚之慨。三来则是他的心上人道伦以一张冷面孔对着他,让他忍不住也想试探她的心意。
“玉翎,那你还有没有回纽约继续深造的打算?”国风问题听得惠安心情慌乱。玉翎还会回纽约吗?会再度撇下他到另一个国度去吗?他焦急地看向玉翎。
“目前是没有。我已经受够了枯燥的绘画理论,再说,理论私技巧虽然重要,却比不上下断地习作。有许多成名的画家甚至不是从学院里出来的。我认为多看、多画才是一位画家成功的秘诀。”
“那你是打算留在国内发展罗?”国风又问。
“应该是吧!家里的人都希望我留下来。”她的眼光看向慈祥的祖母,然后移到玉龙脸上——或许三哥不会同意她的话,她好笑地想着。“短期之内我是不会走的。”
“那太可惜了。”国风遗憾地叹息,“我还在想,如果你待在美东,我就不会太寂莫。”
惠安简直快爆炸了,国风是什么意思?他强忍住满腔的怒气,听见玉翎娇笑道:“像你这么帅的东方男孩在美国是不愁没人陪的,热情的美国女孩绝对会让你忘记寂寞为何物。”
“真的吗?”他轻挑地眨眨眼。
“去了你就知道。”她心不在焉地说,美丽的眼睛转向身旁的惠安,小手更在桌子底下抚住惠安握紧的拳头。过了片刻,她才感觉到惠安放松下来,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中。
吃饱饭后,众人闻坐在沙发上聊天,小雅拿出四支网球拍提议道:“要不要看职业水准的网球赛?”
她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众人赶到屋外,还准备了各式的饮料、水果和点心,然后把一支球拍扔给哥哥国风。
“干嘛给我?”国风抗议道,他已经好久没打网球了。
“国风跟舅舅一组,唐教授和姚木头一组,这场舅、甥对抗姐夫,小舅子,一定挺有看头的。”小雅没等他们同意,立刻将其余三支网球拍分配给另外三名选手。
季冠华大律师望着手中的球拍发呆,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打网球了!小雅这小妮子难道不知道现在流行打高尔夫球吗?
“小雅,你姑姑怀了六个月身孕,我要照顾她。”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拜托!是姑姑怀孕,又不是你怀孕,再说她很久没见到你大展雄风了!对不对,姑姑?”莫雅涛忍住笑地直点着头,看着丈夫像斗败的公j般,认命地举起球拍走向网球场。
“小雅,你疯了是不是?”国风将妹妹拉到到一旁低声咒骂。“你没瞧见姚木头杀气腾腾的样子吗?这下子他铁定会把你老哥杀得尸骨无存,茍延也不能残喘了!”
“你就委屈点吧,我的好哥哥!你刚才差点把人家气得内出血,现在就大方点,让他出口怨气,免得他回去闷成了脑中风。”小雅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差点害国风气得吐血。
这可全是她小妮子一手自导自演的杰作,现在倒像个没事人般,全推给他了!不过气归气,却也不能不战而降,只好鼓足他剩下的男子汉气概,舍命陪君子了!一场友谊赛打下来,搞得国风气喘吁吁,疲于奔命。显然季冠华大律师的球技已大不如前,而对方却好象职业选手般强悍,再加上惠安拚命向他杀球过来,他们这对舅、甥档当然大败而归了!
胜利者受到空前的欢呼,连小雅和道伦都跑到敌营中归降。更惨的是,舅舅至少还有娇妻安慰,?他却只获得道伦一个龇牙咧嘴的嘲弄笑容。
看来这趟交易他是亏大了!
打完球赛后惠安便匆匆赶回新竹,其间又利用机会偷亲了玉翎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搭车离开台北。
由于星期二他要到日本出差,所以放假后第一天上班的工作特别繁忙,然而他还是利用夜晚的时间和玉翎借着电话线低诉情衷。
惠安先前的确不知道玉翎到了台北,后来又见到国风对她的热络,不由得生起警惕之心,遂采取紧迫盯人之道。两人在电话中情话绵绵的,却大都是玉翎说话他听,他的确喜欢那娇媚清脆的声音,教他百听不厌。
“玉翎,我明天要到日本去,要不要我带点什么东西给你?”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玉翎,你真好……”他感动地轻喃,“我星期六早上回来,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表哥的生日舞会,三哥因为要陪三嫂,所以派我代表。我是不太想去啦,不过如果你肯陪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去一下。”
“我是想陪你,可是……”惠安为难地犹豫着。
“可是什么?”
“我不太会跳舞。”
“我也不太行呀!”她呵呵笑着,“我们随便跳一下,然后找机会偷溜。”
“好。”一想到周末晚上可以跟玉翎共度,他就兴奋莫名。他和玉翎错过太多时光了,他得好好计画该如何弥补他们失去的欢乐。
当玉翎拆开惠安从日本带回来给她的礼物时,眼睛不由得瞪大。那是一瓶很贵的名牌香水。
“可是瑞雪说你对香水过敏。”
“这种味道我试闻过了,香味淡雅,我挺喜欢的,不会过敏。”
“真的吗?”玉翎笑得好开心,眼中有着一抹促狭,“你送我香水干吗?是嫌我臭吗?”
“不,才不是呢!”惠安着急地解释,“你香得很,我只是觉得这种味道配得上你。玉翎,你可千万别误会。”
王翎眨着眼睛娇笑道:“逗你的,瞧你紧张成这样。”她打开瓶盖,凑到鼻端轻闻,“我喜欢,晚上擦给你闻好不好?”
惠安欣喜地点着头,“就我们两个去吗?瑞雪不一起去?”
“她要赶报告所以没空,你不喜欢就我们两个人吗?”
“谁说的?我喜欢得很。”惠安趁着二楼的起居室里没人,赶紧轻啄了玉翎一下。“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单独在一起了吗?”他的眼中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玉翎害羞地低下头,“这里不行,我怕有人偷窥。”
惠安会意,只让玉翎靠在怀中,和她谈些家常琐事,一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各自回房,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
惠安向玉龙借了礼服,穿著白色燕尾服、系着白色领结的他,简直帅呆了。
瑞云要玉龙帮他调好领结,然后叫惠安在她面前转圈圈。
“玉龙,你瞧惠安是不是好看极了?这么出众的外表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
“不可能比我帅吧?”玉龙吃味地睨着他。
“当然,你是天下最帅的老公嘛!”她哄着丈夫,令玉龙笑得合不拢嘴。
没多久,穿著一身银色小礼服的玉翎也走出房门。她将头发自脑后、两旁梳理,抹上一层薄薄的发霜,颈间垂饰着色泽柔和的珍珠项链。丝质布料完美地贴住她的曲线,一条薄纱领巾掩住胸前的r沟,然后向肩后迤逦而下。
“玉翎……”惠安着迷地望着眼前纯真如天使、却娇媚似狐仙的爱人。他伸手向她,玉翎含笑地将纤手放入他的手掌中。
一直到将玉翎拉进怀里,惠安才发现礼服l背的设计,一片白嫩的肌肤落进他眼帘,让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你好美啊,玉翎。”瑞雪赞叹道。
“好了,你们也该走了。”玉龙催促着,将车子的钥匙递给惠安。“小心开车,不可以玩太晚。”
“太晚是指几点?”玉翎好奇地问。
“太晚就是不能在外头过夜。”玉龙特别强调“过夜”两个字,教玉翎羞红了脸。
“好好玩。”瑞云朝两人摆摆手。
玉翎挽着惠安的手走进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他们在玉龙的停车位上找到那辆银色的轿车,惠安替玉翎打开车门,将车子缓缓驶出。
“自从乃乃被大哥接回台南后,三哥就把我管得好严!”玉翎埋怨道。
“姐夫也是为你j啊!”鼻端闻到淡雅的香味,惠安很开心玉翎擦了他送的香水。“你好香。”他凑过去她的颈边说。
“谢谢。”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是惠安头一次见到她上妆,俏脸上只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彩,却已艳光照人。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玉翎,你为什么这么美呢?教我放不下心来。瞧你还穿了一件露背的礼服。”他实在不想别的男人分享他的玉翎。
玉翎噗哧一笑,靠在他怀里仰着头说:“有什么放不下心的?看看你,一副吃醋丈夫的样子,我部不担心你这么帅被人抢走,你又何必担心我呢?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可是我不喜欢人家看你,甚至摸你……”
“我也不喜欢啊,等一下我只跟你跳舞好不好?”玉翎笑道,随即转了转眼珠摇着头,“不行,搞不好表哥会来邀我跳舞,到时候你可不能乱吃醋。表哥虽然跟我不是很亲近,不过对我还不错,他每次到纽约都会来看我,你千万不能吃他的醋。”
“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太清楚他的个性,不过他很帅。他是我舅公唯一的孙儿,虽然只比三哥小上两岁,可是能力很强,独自管理舅公的事业。不过,听说他很风流……”玉翎悄声警告道:“今天的宴会上一定会有很多漂亮小姐,我可不准你乱瞄。”
“放心好了,我只看你。”惠安老实地保证。
车子开到李明杰位于信义区的豪华住宅,惠安将车子交给停车的小弟,和玉翎携手走进华丽的大厅。
慵懒的爵土乐曲弥漫着四周,穿著各式各样华服的绅士淑女在水晶吊灯的照s下,恍若电影中的人物。这种场景的确跟电视、电影中上流社会的宴会十分相似,现场的乐队演奏、散置各个角落的自助餐点、穿梭的服务生……种种的一切都让惠安有置身于幻梦中的错觉,这就是玉翎的世界吗?一个跟他的生活没有半点交集的生活圈。
“表哥是爵士迷,同时也是萨克斯风好手。”玉翎在他耳边说,眼光好奇地在衣香鬓影间穿梭:“看来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搞不好舅公、舅婆已先到别的地方避难,他们最讨厌这种喧闹了。”
“那你表哥的父母呢?”做父母的总该参加儿子的生日宴会吧?惠安是这么想的。
“表叔,表婶他们在好几年前就过世了,所以我表哥的个性有点怪,算是愤世嫉俗吧!你可别看今天有那么多人来参加宴会,大部分的客人可能都只是生意上来往的对象,他没几个真正的朋友。事实上,他有些恃才傲物,瞧不起人。”
好奇怪的人,惠安叹着气,自己的生口宴会为什么却请一堆跟他不亲近的人来参加?生日该跟自己所爱的家人一起度过的呀,姚家向来如此,而这个李家显然不一样。
“他来了。”玉翎向前方一位一路打着招呼过来的英俊男子微笑,惠安的眼光也移向他。果然是相貌不凡,连走路的架式都有王者的风范,俊朗的鹰眼虽然带着笑意,却藏不住慑人的犀利,微扬的唇角则尽是讥诮。
“玉翎,愈来愈漂亮了。”那对鹰眸中突然多了份宠爱,唇角的讥诮也少了些,惠安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玉翎。
“表哥,生日快乐!”玉翎朝他甜甜地笑道,她用手肘轻碰惠安,提醒他将生日礼物递上前。
惠安将手中两份用彩纸、缎带包装好的礼物递到主人面前。
“小的是三哥送的,他因为必须待在家中照顾怀孕的三嫂而不能来,特地要我代他向你致歉。另外一份是我送的。”
李明杰将礼物收下,瞥了一眼长方形包装的那份,心里已知道玉翎送的是什么了。
“你送我画吗?”他扬了扬眉,“看来我得好好收藏着,搞不好几年后我就发大财了。”
“你还不够发吗?”玉翎反讽道,“请原谅小妹我无生产能力,买不起名贵礼物,只好动手自己做。”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淘气,”李明杰呵呵笑着,眼光转向惠安,“男朋友吗?这么帅还敢带过来,不怕被人抢走?”
“才抢不走呢!”玉翎仰着头骄傲地说,“表哥,这是我的男朋友姚惠安。惠安,这是我表哥李明杰。”
“你好!”惠安感到受宠若惊,头一次被玉翎宣告为她的男朋友,令他有种得到正名的欢欣。
“你好。”明杰发现惠安的神态不卑不亢,不由得多了几分激赏。今天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李明杰而来,而这个姚惠安却不同,他是为了玉翎而来。
“看不出来你回国还不到一个月,就交到这么好的男朋友,还真教表哥刮目相看。”
“我哪有你本事,这屋里有一半女人是你女友吧?”玉翎故意糗他。
“胡说八道,我跟那些丑女人才没关系呢!”他佯装生气地捏了捏玉翎的鼻尖,惹得她哇哇大叫。“你不知道我最近喜欢像你这样的清纯美女吗?就是比你高一点、羞怯而温柔的小女人。”
“你说的是谁啊?”她被表哥给弄糊涂了。
“上星期跟你在海边玩的女孩,你该知道她是谁吧?”
玉翎想了一下立刻明白,“原来你就是色狼。”
“什么?”这下换李明杰一头雾水了,“为什么说我是色狼?”
“谁教你死盯着人家不放,才被小雅骂成色狼。”
“她叫小雅吗?”他认真地问。
“不是。”玉翎呵呵笑着,眼中闪着一丝戏谑,“她是惠安的表妹,也是舅公一直想替你相亲的内定李家媳妇,我三嫂的妹妹瑞雪。”
明杰满脸惊愕,然后不发一言地从玉翎身边退开。
“他怎么了?”惠安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
“恐婚症。”玉翎耸耸肩,“表哥就怕舅公婚,只是没想到让他看上眼的人竟是舅公要他娶的对象,所以落荒而逃。”
“那样不是很好吗?为何要逃?”
“他不喜欢结婚,只想谈恋爱。”玉翎拉着惠安到自助餐桌前找吃的,结束这个话题。
一直等到生日快乐歌唱完,玉翎借着跳舞,和惠安躲过许多俊男美女的s扰,逃到花园里的僻静角落。
“这里安静多了。”玉翎吁出一口气,望着明亮的月色。“自然的月光并不比人工水晶灯所营造的气氛差。”
“你不喜欢屋里的气氛?”惠安感到有些讶异,却又掩不住欣喜地笑了起来。
“好吵,我比较喜欢安静。喂,你干嘛笑成那样?是笑我人吵却喜欢安静吗?”她不依地捶着惠安娇嗔道。
“不是啦!”惠安将她搂靠在怀中,“只是我刚才突然心慌了起来。里头的世界跟我的世界相差太远,提醒了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说什么?”玉翎也急了,“里头的世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没有距离!”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环住玉翎的腰,“可是我以为你或许常参加那些宴会,喜欢那种热闹,相对的,我的世界就平淡许多,所以我担心……”
“你不必担心,”玉翎坚定地向他保证,“我并不喜欢那种热闹和虚伪,也很少参加,今天若不是表哥生日,我是不会来的。”
“可是你毕竟属于上流社会的,而且唐家的财势……”
“那又如何?你是因为我的家庭才喜欢我的吗?”
“你怎能这么说呢?玉翎,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执起玉翎的手放在胸口,深情地凝视着她,“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她投入他的怀中,幽幽地说:“那也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心。不管我们之间有任何距离,我们都要设法克服好不好?”
“好。”他搂紧玉翎,澎湃的情潮在心中翻腾,他是如此深爱着她,愿意为她斩妖屠龙,突破一切障碍。
“玉翎,我好想做一件事。”他在她耳边沙哑地低喃。
“什么事?”
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来到y暗的露台,惠安将她举到露台的栏杆上坐好,抱住她的腰俯向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处在平等的高度上接吻,惠安借着唇齿相接传送热情,一只手在她光l的背部抚摸着,他们喘着气分开,惠安的目光徘徊在她的胸口,那剧烈起伏的酥胸激起他体内的欲潮如暴风雨中的大浪,他忍不住俯下身来亲吻她的r沟,吮舔着降起的肌肤。
一波波的热浪自玉翎的小腹中升起,她全身无力地靠向惠安,任他恣意怜爱。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舌头不断朝她衣服里探入,她的茹头变硬,全身酥软,口中发出低切的呻吟。
或许就是那呻吟声唤醒了惠安的理智,他靠在玉翎的胸口喘气,然后缓缓将头移开,眼中充满未褪的情火,他将她抱下来,抚平她的衣服,调整好她的纱巾。
“我们回去好吗?”他困难地出声,“姐夫说不能在外过夜的。”
玉翎脸红地颔首,她知道如果不是惠安及时抽身,他们可能会做出堂哥警告他们不准做的事。
“我去跟表哥说一声就走。”她挽着惠安向明杰告辞,两人又坐进银色的宝马,快速朝唐玉龙的家驰去。——
8、不速之客
在度过美丽的假期之后,惠安重新返回工作岗位,由于下星期他又要到欧洲出差十天,所以一连几天他都忙着写到日本出差的报告,还得准备到欧洲接洽的资料,工作十分繁重。
他和玉翎仍然每天借着电话传递情意,并约好周末回台南相聚。
本来一切情况都如他所预料的美好,在公司他最近升职加薪,爱情事业两得意,他的前程一片锦绣。惠安觉得他不可能更快乐的了,直到杰伦的一句话毁掉他这几天原本的欢欣。
星期五下班后,惠安背起行李袋准备冲向车站,谁知道才离开办公室门门,就被杰伦拦了下来。
“等一下,惠安。昭欣派我来告诉你一个惊喜。”
惊喜?他望着一脸愁眉苦脸的杰伦,立刻判断出这会是个很可怕的惊喜。
“我们决定跟你一起回台南。”
惠安大惊失色,这哪是惊喜,应该是惊恐才对!
“你们……”他结结巴巴地指着杰伦。
“就是我、昭欣和秀芬啊,不过骆平一听说我们要去,也想跟去。”杰伦很无奈地耸耸肩。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惠安气恼地瞪着他。
“是临时决定的。”杰伦一脸的无可奈何。“你这么久都没有再约秀芬,就不知道人家有多难过?她是个女孩子家当然不好意思主动问你,昭欣看不过去,所以才出这个主意。”
“你难道没跟昭欣说我心里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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