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鲜衣怒马》分卷阅读34

  他踅身出门。
  困意再度来袭,她的上眼睑终于有了疲乏感,缓缓阖上。
  玄陈回来时,北夏已经睡着了。
  他把蜂蜜水灌进杯里,拧好盖子,放进冰箱,才上楼睡觉。
  第二天,玄陈还没醒,北夏就已经拾好出门了。
  她先去画廊,第一次,正式的跟手底下人说:“我跟历衍诚,早在五年前,就已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谁再多嘴……被他有意套话也好,你们主动巴结也好,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在场人听着北夏抑扬顿挫,均不敢有所抵抗,纷纷点头应声表示记住了。
  从画廊离开,北夏去了她签下狄诺时给他安排的一个旧画室。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里,推开门,他果然在。
  狄诺听到门响,没有回头,“夏夏,你还爱历衍诚吗?”
  如此直白的问题。北夏:“不爱。”
  狄诺又问她,“那为什么他会回来呢?如果没有希望,他为什么还会回来呢?”
  北夏也不知道历衍诚回来干什么,不过,“我的生命轨迹不在他身边,我也不是沿着他才转,他回不回来,对我心境也好,生活也好,都没什么影响。对你也一样。”
  狄诺扭过头来,“昨天顾之昕找我了,她说她之前一直很爱我。”
  北夏皱眉,“你说什么?”
  狄诺摇头,“我知道,就算爱,也是之前,现在她再说什么,都是要利用我。”
  北夏神情稍稍柔和,她走过去,握住他肩膀,“对,他们那些人,都不再有资格扰乱我们的平静。你要记住,以后,只要涉及到他们两个人,一定要跟我说。”
  狄诺笑的清冷,“你都有玄陈了,你忙得过来吗?”
  北夏双眉再次拧起,“我手里画家不止两个、三个,之前我也没觉得忙不过来。”
  狄诺轻轻转身,握着北夏手腕,“你不能抛弃我的。”
  “……”北夏脑袋里一团乱麻堵着,他的画家都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吗?除了让她不要抛弃,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狄诺有,“夏夏,我想要为你画一辈子。”
  北夏没说话,同一句,起初听就波澜不惊,多少遍也一样。
  她待到狄诺情绪愈发稳定,身上紧张气息消失殆尽,才打电话叫人去请医生。
  修戎到时,就看到狄诺躺在北夏腿上,乖巧温顺。
  北夏看过去,冲他淡淡一笑,“修戎老师。”
  修戎见病人睡熟,也不好叫醒他,只是问北夏,“有什么异样吗?”
  北夏把事情经过说给修戎,“就是这样,我担心顾之昕再来,他会被迫把最排斥的那段经历忆起,你也知道,为了让这些糟心事儿不再损伤他的身体,我做了多少努力。”
  修戎又问:“他最近背有疼吗?腿呢?”
  北夏被问愣了,派到狄诺身边的助理近来一直汇报狄诺一切正常,她也就没多关心。
  修戎了然,平日冷峻的面容撕开一道缝隙,柔光驻进去,“谁牵走了你的注意力?”
  北夏神情闪过不自然,轻咳两声,“我只是,最近比较忙。”
  “嗯。”修戎略敷衍的应一声,说:“狄诺问题不大,有时与其避着,不如坦然面对。”
  北夏呼口气,说的容易,万一狄诺受不住呢?
  她才不要冒险,她的松懈让历衍诚伤害了他母亲,虽然事出怪不得她,但她也认。
  更何况,狄诺有才华,这些年也给她带来不少荣誉。
  修戎电话响起,他刚一接通,那头气吞山河的一声,“修戎!我身体难受!”
  ……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又岚嚷嚷着。
  修戎捏捏眉心,“是。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家也不回了。”
  说完,给她挂了。
  北夏看过去,笑了笑,“又岚?”
  修戎无奈,“最近两个孩子出国了,她心里空,变得有些黏人。”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认为她黏人是一种苦恼呢?”
  修戎没说话,嘴角浅笑一直挂着。
  待他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北夏又揶揄,“修戎老师,你不是不要回家了吗?”
  修戎已行至门口,顿了顿,“可以这样说,但不能这样做。”
  真羡慕。
  北夏呼口气,垂下眼睑,恍然把狄诺认成了玄陈。
  她一惊,赶紧晃晃头,清醒过来。
  狄诺睡熟以后,她悄悄离开,又给他找了一个生活助理,一个工作助理。
  在画廊面试完,嘱咐了一堆事,遣了她们出去,她自己趴在桌上,想东想西。
  直到助理进门,“boss,郝美到了。”
  北夏不想见,“今儿不是周末吗?她来干什么?明天的签约仪式你没嘱咐清楚?”
  助理心一抖,她哪敢啊!“是她说,她有话要问您。”
  北夏拽了拽气神,“让她进来吧。”
  郝美进来,小姑娘的怯懦还在身上,眼睛亮亮晶晶的,却不敢上前一步。
  北夏吸一口气,扯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面善一点,“来,过来我这里。”
  郝美适才迈进两步,停在北夏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
  北夏见她唯唯诺诺,也不敢说话,问她,“找我做什么?”
  郝美心提起,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您为什么想要签我?”
  北夏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郝美垂首,整个人一个大写的不自信,“我觉得我画的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画画。”
  北夏跟她说:“不是所有画家在落笔之前,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经纪人的思维跟你讲太多,你也听不太懂,我这么说吧,如果你画的不好,我又为什么签下你?”
  郝美心里有疑惑,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他们说,您挣钱多了也有想做慈善的时候。”
  北夏笑,“我不会把慈善做到艺术上,一个不能对艺术蓬勃作出贡献的人,对我来说,我的门都入不得。把思想从‘通常’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你要相信,你在我这里不是‘通常’的。”
  郝美眼睛上蒙了雾气,嗓音变得沙哑,“我真的可以吗?”
  北夏的母性光环……她走向郝美,拿纸巾擦擦她眼泪,“我会好好带你,只要你好好画。”
  郝美一把搂住北夏,感动都写在肢体上。
  人走后,北夏又颓了,趴在桌上,她呀,看着强硬,实际上的心啊,软的不能看了。
  吕妙以前就说,三人里,就北夏看起来杀伤力强,事实上,就她战斗力最弱。
  她在画廊溜溜达达,看着里出外进被她强行叫来加班的,提口气,泄出去,放了他们回家。
  助理最后一个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boss,您呢?”
  北夏没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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