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风凉凉地一阵猛刮,我哈秋一声,正对了罗谦打了一个喷嚏。
对此,我雀跃了一下,丫的,识相点的,有点眼力见的就赶紧离我远点!知道吗?!
就在我酝酿第二个喷嚏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包纸巾,额头上抚上一只温热的大手,罗谦道:“纸巾拿着擦,还好没发烧。”
我傻傻地接过纸巾,罗谦把他桶里的热水全倒我这边。
“你还是洗热一点,小心跟林清一样,感冒了。”
我想反驳说就丫的,不用你好心,不要阻止我感冒,感冒了,我就能跟林清一块偷懒了。
心里愤愤地这样想着,但是出口却变成了:“那你呢?现在这么冷,还洗冷水不太好吧。”
罗谦笑了,“不用,我一直有洗冷水的习惯。”
此时,周遭人来人往,借着灯光,我清楚地看到罗谦眼里那个愣愣的我。
我低头避开罗谦的目光,心情复杂地看着满满一桶热腾腾的水。
“好兄弟,哥们欣赏你。”莫迟神色赞赏地拍了罗谦肩膀,把自己的水也倒入家浦桶中,“你们太瘦弱了,可别像林清感冒了。”
虽然作为南方人,从来没有在公共澡堂洗过澡,坦胸露体还是让我很不习惯,快速的扒下自己的衣衫之后,我刻意地侧过身躯,往身上摸沐浴露。
右手边莫迟搭过我肩膀,往底下一看,“哈哈,没我的大。”
按照平时,我一定会看回去,甚至调戏对方,狠狠地摸一把。
但是,今天旁边还有一个罗谦,闻声往这边瞟了过来,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了起来,我拍下莫迟搭在我们肩膀上的手,提起水桶,往最边边家浦挤去,一边道:“去去去,别闹,待会水凉了你给我打去。”
那天晚上的水特别热,往头上淋下去后,那温度熨烫得我一身燥热,草草洗完衣服后,我飞快的逃离现场,说要给林清打洗脚水。
再度排队乘热水的时候,山风吹走了我身上浮躁。
我端着水盆给林清的时候,尴尬地发现林清已经泡上脚了,享受得就像一只猫,懒懒地眯着眼睛,脸色红润,旁边顾青拿着换洗下来的脏衣服的,那衣服明显小了好几个号。
顾青脸上又划过我熟悉的一丝不自然。
我内心给自己抽了几个大耳朵巴子。
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但我依旧笑得一脸荡漾,“哈哈,没事,这水给林清多泡一会,那一盆凉了,就换我这一盆,看我们多友爱!”
场面一度尴尬。
这时候叶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天籁之音,“任逸帆,你给我出来。”
我飞快逃离现场。
原来是看我们班下午淋雨了,怕我感冒,给我带感冒药来了,顺便探望一下我们宿舍已经感冒了的林清。
醉温之意不在酒,很明显,我看出来了。
男生宿舍门口,人来人往,还是有一些身体结实的袒露着胸口,有几只禽兽甚至对叶子吹口哨,叶子却着急着往里挤。
我着急着把叶子往外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往男生宿舍里钻,还要不要脸!万一碰上人家正在换衣服的呢?没皮没脸,走走走,回你们宿舍去。”
叶子当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坚守阵地,意图往前进取,但是在我“孔武有力”的臂膀推动之下,挣扎几次之后,她还是被我推得后退了半步,半步!
叶子走了,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我挖了挖鼻孔,无视之。
从小吵到大,每次叶子被我气得无话可说的时候,总会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狼来了,次数多了,我也就觉得“狼来了”。
可是,当天晚上,真的狼来了。
哎,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要早知道,我就让她进来看一眼林清,其实也没多大问题的。
因为,她还真的挖了一个坑给我跳,大大的坑。
第4章叶子这个大坑
叶子他们二十四连的女教官是个湖南人,喜欢粤语。
然后我们这边的小正太不知道什么口味,居然喜欢那个女教官。
当晚军营拉歌的时候,小正太又带着我们连凑了过去。
我躲在最后一排正聊得火热的时候,对面女生忽然一阵阵叫起了我的名字,“任逸帆,任逸帆。”
我莫名其妙的上前,站了个标准的军姿,敬礼,“到!”
那女教官问道:“听说你会唱帝女芳魂。”
我眼角一抽,望向叶子,她正掩着嘴巴笑的七歪八倒。
不用猜,我会粤曲,现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小的时候,家里的dvd里奶奶总循环播放粤曲。
听得多,也自然而然地会唱一些,有时候唱得不对,奶奶兴头上,也会“指导指导”一二。
后来初中,一个男生唱粤曲,在一群听流行音乐的男生里头显得鹤立鸡群,被叶子取笑过后,我也渐渐不露声了。
现在再一次被提起,我觉得很羞耻的同时,又很想痛扁小叶子。
我斩钉截铁道,“报告教官,我不会。”
叶子指着我道:“报告!他会!我听过他唱过。”
我几乎咬牙切齿,“报告,歌词忘了!”
叶子得意地递过手机,“歌词都给你搜好了。”
事到如今,我已经跳入叶子给我挖的坑。
而我,从来就没有自个蹲坑的习惯,于是,我指着叶子道:“要我唱可以,但我要她跟我一块唱!”
场面唏嘘一片,顿时所有声音都在嚷嚷着“一起唱,一起唱!”
女生们欢呼尖叫,男生发出高高的口哨声。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叶子硬着头皮从地上爬起来。
我清了清喉咙,“落花遍千里万方,百花冠泪眼谢民望,国土碧血未干,盛宴一场好殉葬。”
才一开腔,四周嘈杂静了下来。
戏剧里驸马公主国破家亡,新坟作新房,殉身国难。
现实中夜里的知了声让我边唱便想念起外婆,燥热的夏天里吹着风扇,给我拍蚊子,唱着粤曲哄我入睡,去年探望外婆的时候,她还神清气爽地教我唱十八相送,可是因为舅舅们争夺家产,一场大病过后还是走了。
舅舅们忙着刀枪相向,大打出手,妈妈忙着生意场上东奔西走,戏台前人烟稀少,姥姥的粤曲寂寞地无人倾听。
我的情绪化在这黑夜里的秋风,不知道现在普通话普及,多少人懂粤语,不知道,而这首粤曲,又有多少人懂得?
忽然一个女声高高扬起,安静的草地上轰然大笑。
我噗嗤一声笑了。
“苦心血,恩千丈,忆先帝梦里别有感伤,国破与家亡,看落絮飘零现况
生关死劫历遍城门穷巷。”
国破家亡,生离死别,叶子唱得好不欢快!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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