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师徒)》》《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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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为师注定要历经的劫。至于男女情事——青玄,你还小,有的事,你不会明白,待得他日,你遇到了命中情劫的女子,你自会懂的。”
  这样的言语,本事想提醒他莫要在意空蓝木斐等人不怀好意的怂恿,可听在青玄眼中,却独独有了些暧昧不清的意味。想起方才撞在师父身上闻到的幽香,他的脸又红了,不由咽了咽唾沫,一时不知该要说什么,可心里却已是溢出了些淡淡的甜滋味,凑过去没话找话:“师父到底是欠了谁的债,要这么不眠不休地抄经赎罪?”
  “为师不是还欠你一条命么?”见他蹭了过来,千色摇了摇头,感慨到底是个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方才太多心了,便应道:“你该知道,十世之前,你毕竟是死在为师的剑下,为师后来虽请了太乙救苦天尊为你改命断劫,可那杀生的罪孽却还在,若是不抄经赎罪,即便为师是上仙,飞升之时,若过不了雷刑天劫,也一样会被打回原形的。”
  这话说得一点不虚。
  在青玄自己看来,十世之前无疑是自己犯了情痴症,以至于连累了千色,即便当时是死在她剑下,那也是咎由自取。可是,千色当时犯了杀戒,这也是事实,并不会因着当事之人的不予追究,或者是后世的施恩,便就可以抵消的。
  青玄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嗔怪的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底升腾起来的更多是自责与内疚。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讷讷地靠近桌案:“师父,青玄来替你研墨。”正打算要研墨,这才惊觉千色今天用以抄经的并不是平日里的墨砚,只瞅着那殷红似血的胭脂墨,好半日抬不起头来,满脸沮丧。
  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千色也琢磨着这小子时时内疚不已,这于仕途相处并不是什么好事,便就转移话题,查问起了他的课业情况:“这些天里,你的御剑之术修习得如何了?”
  正想回答没什么大问题,可话还没出口,青玄就突然意识到,师父亲自教授课业,这于他是个再次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便就立刻急急地改口:“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明白。”察觉自己这样的小心思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心里不乐意师父时时念着风锦,他眨了眨眼,便算是为自己的言行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没什么过重的内疚感了。
  听说他在课业上有疑惑,千色停了抄经的动作,语调不由微微严厉起来:“既然没想明白,为何还藏着掖着,不早些说明?”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放下狼毫,觉得自己既然收他为徒,便也该多花些心思教他,不能再这么随心所欲了,而青玄固然天资聪颖,可更多是在靠着自身摸索,效仿得多,悟道得少,成效甚微,便暗暗定下了心思:“明日起早些,有什么不明白只管说,为师亲自教你。”
  无疑是得了预想中承诺,眼见着小心思得逞了,青玄顿时乐了。“师父,青玄会好好悟道修仙,绝不丢您的脸!”他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仿佛之前的沮丧与阴霾瞬间便通通一扫而空,满心只有非比寻常的雀跃。
  “嗯。”见他一下子就这么高兴,千色越发觉得他的心性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小孩子的快乐虽然简单,却很容易感染他人,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在回应的时候,脸上已是蒙了层淡淡的笑意。
  见千色微微地笑,青玄心里更觉得甜,急急地像是要保证什么一般,脱口而出:“师父,待得青玄修成仙身,就在这鄢山上陪着您,给您研一辈子的墨!”
  像是被那“一辈子”三个字给刺了一下,千色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了敛,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子被睫毛阴影所遮掩,格外的深幽黝暗,隐藏着无尽的波澜:“青玄,莫要这么轻易就许诺一辈子,你有你的命数,时候到了,你也会走的。”
  就如同他,不是也曾经许诺过一辈子么,可一转眼,那些承诺便就灰飞烟灭,到头来,认真的,不过是她一个人罢了。
  一辈子,太长,即便是许诺,谁又能真的做到?
  “不会,青玄不会走!”那厢,青玄并不知她的所思所想,只是仰头看着她,神色颇为认真,一字一句均试图雕篆出一言九鼎的慎重:“青玄不会离开师父,定会一辈子同师父在一起!”
  略略恍惚了一下,千色应了一声,仿佛是看见曾经的他。
  那时的风锦,也是这般认真,一字一字说得慎重,见她蹙起眉不搭腔,也曾追问她是否不相信。那时,少女芳心,初次怀春,即便是心下甜蜜,也会要么故作矜傲,要么羞涩地跑走,怎比得上如今的五味杂陈,心如止水?
  可若真的是心如止水,为何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时,心里还是会隐隐地痛?
  罢了,罢了,那是魔障!
  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千色并没有将青玄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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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色慢慢地抄撰着经卷,青玄便就在一旁,将那胭脂溶进水里,用竹签子轻轻地慢慢搅匀。师徒俩偶尔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答着,气氛甚是温馨和谐。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玄渐渐开始撑不住了,眼皮子不断地打着架。千色微微蹙了下眉,知道他白日里背着肉肉一路入东极,上鄢山,很有些疲累,能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便思索着之前那“早起”的要求是否不太合宜。
  “青玄,回房去睡。”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却见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很自觉地直接走到她的床榻前,爬上去便躺下睡了。
  这小子,想必是习惯成自然,糊涂了!
  她不禁失笑,却并没有再开口唤他,只怕扰了他的睡意。早前,她与他同室而居,是担心青玄单纯,只恐那心思歹毒的花无言无孔不入,如今,他还睡在她房里,似乎也的确有些不合适。
  罢了,反正她若真是累了,坐下入定一番也就足够了,他既然习惯睡在她房里,那就任他睡吧。
  摇了摇头,千色继续抄经,可床榻之上,熟睡的青玄却做起不可思议的梦来!
  迷迷糊糊的,他的眼前似乎朦胧地飘过着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各具形态,显得五彩斑斓,旋转着四下飞舞,很快地便在呼啸的风中飘逝得不见一丝踪迹,只余下层层叠叠的薄纱。薄纱后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他撩起薄纱,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却见到那薄纱后头如蛇一般交缠的人影,一片令人脸红的绮丽与旖旎。明知不该偷偷窥伺,可他就是掩不住好奇的心思。借着那些薄纱掩藏,他细细辨认,发现那男人是云川公子,而那女子是皇室有名的孀居寡妇,时时来与公子一度春宵,打赏方面甚是大方。相较于其他客人的轻佻与猥琐,这个女人对公子算得上是尊重,据说还曾经有过要为公子赎身的意思,却不知最后为何不了了之。
  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为小厮,以往,还曾有过客人与公子欢好,他不得不在一旁不断斟酒的情况。可不知为什么,如今看到这么一幕,他觉得特别口干舌燥,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只想走近些,看得清楚明白。
  可待得他走近了,那交缠的男女,却赫然变了模样!
  那女子,竟然变成了师父,而那男子,俨然是自己!
  两相交缠,喘息,吟哦,就连空气中也烧灼着一分炙热,他只觉得那股幽幽的香味在鼻端不断萦绕着,逗弄着,须臾,所有的魂魄都像是已被牢牢摄入,无法挣脱,而自己不知几时,已不再旁观,而是真真实实地投身其中,实实在在的触觉,交缠,翻 腾,□,恨不得交付所有……
  打了个冷战,青玄突然从梦中惊醒了,一睁眼,便见着在床边看着他傻笑的肉肉,一时不明所以,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咯咯……懒……”肉肉伸手来硬是拖走他裹在身上的被子,却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拖着涎水傻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咯咯……尿床……咯……”
  这一刻,青玄才发现,不止床榻上有一团濡湿的痕迹,就连自己的裤子上也沾上了怪异的东西,黏黏的,滑滑的,很是奇怪的气味。
  再忆起梦境中的一切,他霎时明白了过来,刷地一下就脸红了……
  梨木簪
  行歌不计流年,鄢山明月水中天,弹指一挥间,五年时光若水一般悄悄流逝。
  树林间,新洗的铺笼罩背晾在竹竿上,迎着风猎猎地晃动,一旁的梧桐树上,那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正盘腿而坐,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地瓜。远远的,他明明看到有两个熟人来了,却是视而不见,只管大口大口地连皮一起啃着手里的地瓜。
  空蓝与木斐这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好兄弟彼此对望一眼,看着这些晾着的被子毯子,知道定然又是青玄洗的,便不怀好意地笑着,慢慢踱了过去。
  自从被千色一句“送客”撵走之后,他俩每一次上山,都不得不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总要观望好半日,生怕被千色抓个正着。
  说来,全都是因为青玄那小子。
  五年之前,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竟然心血来潮,也像模像样地学着酿起酒来。空蓝身为酒痴,自是极贪那杯中之物的,自然而然成了他酿酒技巧的评判。只不过,空蓝原本是打算诓着青玄,把地窖里的那些陈年女儿红喝完,便就怕怕屁股溜之大吉。可谁知,青玄这小子酿酒极有天赋,酿出的酒客不比九重天上的琼浆玉液差,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空蓝身上的馋虫常常被勾得心痒难耐,猫爪子一般挠人,真是不来也不成!
  只不过,青玄那小子自从出了一趟东极,似乎已是越来越精明,越发地不容易敷衍了。以往,只需马马虎虎教他个一招半式的皮毛,他也会傻呵呵地乐上半日,可是,如今的他不仅是道术方面得了千色的真传,就连性子也越发地深沉起来,说话做事极会察言观色,舌头上简直能灿出盛放的花,三言两语地一灌迷魂汤,不知不觉就骗得师伯师叔们将那看家本事倾囊相授。
  “肉小子,你哥哥呢?”仰起头,空蓝朝着那大口啃地瓜的小男孩轻轻喊了一声,带着点戏谑的询问。嘿,瞧那傻小子,连啃个地瓜也像是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认真,再瞧瞧那满脸嘟起的肉,活脱脱就是青玄养的小猪崽!
  肉肉垂下眼睑瞥了瞥空蓝,塞满地瓜的小嘴虽然还略有些口齿不清,可却还是能听见两个极其重要的字眼——
  “……睡了……”
  听到这个答案,空蓝愣了一下,有点不明就里地自言自语:“这么大白天的,怎么就睡了?”又看了看那些晾在树林里的被单之类的物什,他啧啧叹息。
  青玄这小子,究竟是有洁癖还是怎么的,隔三岔五便就来一次大清洗,好像已经把拆洗被单当成一种乐趣了!难不成,他是洗完这些东西感到疲乏,所以就睡了?可是,照着这拆洗铺被的数量来看,只怕,这鄢山上所有能洗的,都被他洗了吧?那么,他还有何处可以睡呢?
  哎,真是有什么样的性子乖僻的师父,就有什么样性格怪癖的徒儿!
  “那你师父呢?”木斐抱着琴,仰起头继续询问着。虽然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树上悉悉索索地掉下了些似乎是地瓜渣子的东西,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保持着一惯的悠闲。
  其实千色的确不曾收肉肉入门,只不过那傻小子见着青玄每每称千色为“师父”,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青玄唤上了口。此时此刻,那傻肉肉因为满嘴食物而导致的口齿不清,依旧是那极有重点的词语再一次脱口而出:“……睡了……”
  “嗯?你师父也睡了?”木斐和空蓝像是逮到了什么把柄一般,鬼头鬼脑地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中发现了点不怀好意的兴奋光芒:“莫不是——”
  “肉小子,你哥哥和师父是一起睡的么?”笃信打铁要趁热的原则,空蓝知道肉肉是个痴儿,往往总是问什么答什么,不懂得掩饰,也不会撒谎,便就大着胆子一边猜测,一边求证。
  谁知,肉肉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有些不能理解。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他用衣袖横着抹了抹鼻涕,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披着家伙有意识的询问是何种诡谲的居心,只管心无城府地答道:“……哥哥和师父……一直都是一起睡的……”
  “啊?!”
  这下子,那两个披着师伯师叔皮的坏东西仿似实实</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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