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全本)》第 9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乔肃看他吃瘪,不由暗暗称快,表面当然平静道:“王肱兄不是说此事与我无关吗?更何况,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太史慈将军组织的乡勇,岂是我这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小小的县令所能约束得了的?”语中暗含王肱对自己无礼的不满。
  王肱哪还听不出乔肃此时的嘲讽,不由心中暗恨,不过此时亦无暇计较,换出一张笑脸,道:“乔兄说笑了,乔兄毕竟是这里的父母官,当然是乔大人说了算。”
  乔肃心知以王肱的性格来讲这已经给足了面子,虽说答应了王肱就会得罪太史慈,但他也懂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于是转头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
  太史慈亦不想跟着个正处于亲密的合作关系有名无实却又有着无限用处的官方代表闹翻,但不给王肱一点厉害太史慈又心有不甘。
  念及此,太史慈微微一笑,道:“乔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属下以为这个什么叫王肱的家伙居然放纵自己的手下在乔大人的面前亮出刀剑实属大不敬……”言到此处,太史慈一摆手,四名士兵已抽刀而上,在众人的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下,四把刚刚装配到军中的斩马刀已经狠狠的劈到了王肱带来的四名亲兵的长剑上。
  铛啷几声过后,那四名士兵已经收刀入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见王肱带来的士兵无不虎口震裂,鲜血直流!
  这种效果就是王豹这深知斩马刀厉害的人亦料想不到。更遑论别人了。
  太史慈却早已想到了,他所设计的这种斩马刀其实是在后世中国抗日时期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雪枫刀”的改造品种。
  这种刀设计深合物理学原理,利于劈砍,有人做过实验,即便此刀不开刃,也可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把一个头戴钢盔的士兵一劈两半。而且此刀本身的重量适中,但却可格挡各种笨重的长兵器。又因为设计的关系使用及其省力,所以迅猛异常。
  反观王肱带来的士兵所使的长剑不过是铁剑,而且并非是刘备所使的雌雄双股剑那种阔脊长剑,自是脆弱得很。
  当然,要舞动雌雄双股剑那种阔脊长剑需要很强的力量才行,这几个小小的亲兵哪有这种本领。
  王肱霎时面如土色,他哪里想得到太史慈随意派出几个士兵居然强悍若斯。
  乔肃亦有些目瞪口呆,在他的眼里区区乡勇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身经百战的刘氏子弟兵的对手,岂料是这种结果!
  太史慈淡淡道:“如此,这位……这位王肱兄,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王肱有如斗败了的公j无精打采,亦无暇计较太史慈对他的称呼了。开口道:“我奉有刘岱大公子的命令,在太史……太史将军随刘繇二公子进京后接管太史慈将军所指挥的军队。”
  此语一出,大厅中又是一片哗然。
  张力气急败坏,就欲上前与王肱理论,却被太史慈拉住,动弹不得,张力怒道:“太史将军,你……”
  “嘘——”太史慈示意张力稍安勿躁,压低声音道:“张兄莫急,我自有办法!”心中却不由赞叹,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点都不错,刘岱偶尔也能想出此等连打带削扩张自己实力的计策。
  乔肃却已先喊了出来:“王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何来的权力接受我黄县的军队?”
  王肱此时看着大厅中的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太史慈亦闷声不语,以为点中了太史慈的死x,不由又得意起来,不无虚伪地对乔肃道:“乔大人也要理解老哥我呀,我只是奉命行事,别无他意,更何况这太使将军带领的只不过是乡勇,又不是你黄县的官兵,这太史慈又投靠了我家刘繇二公子,大公子自然有权收回太史慈的兵权了!”
  乔肃语塞,因为这王肱说的确是事实,保卫黄县的本来就是乡勇。但脸已气的变了形。
  不过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令乔肃完全与刘氏家族闹翻,才会令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王肱得意洋洋地看着厅中的诸人。
  突地听见太史慈纵声大笑,仿佛碰上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王肱恼怒道:“太史将军,你笑什么,难道大公子的命令有问题吗?”
  太史慈收住笑声,讥笑道:“王肱兄,可惜你来晚不过了一步,没有听见我与这位张力大哥的谈话。才会有此无知直言。”
  王肱这才看向张力,疑惑道:“此人是……”
  张力心中虽深恨王肱,但却不愿失了礼数,沉声道:“在下张力,是二公子刘繇的军中斥候长。”
  王肱轻蔑道:“原来是个见到敌人就只会跑的探子。”
  张力心中大怒,太史慈却抢先接口道:“斥候最是机警,消息亦最灵活,不若就由张力兄告诉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如何?”
  张力冷冷道:“正如太史将军所说,恐怕王先生要失望了。”顿了一顿,又道:“太史将军刚才已回绝了二公子的邀请,准备留在黄县侍奉老母。”
  王肱一呆,眼珠一转,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太史将军更应该辞去军中职务,回家专心奉养老母。军中的事务就不劳挂念了。”
  太史慈暗骂一声卑鄙,从容道:“我太史慈如何奉养老母自不劳王肱兄挂怀,不过王肱兄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情。”
  太史慈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暗暗打了个手势,沉声道:“我西北六县的军队虽非是朝廷的官兵,但亦非刘氏宗族的子弟兵。”
  王肱立时气得七窍生烟,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点着太史慈道:“太史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已投靠了刘繇二公子,难道就如此不守信用吗?”
  太史慈一点也不客气道:“我太史慈投靠了刘氏宗族,并非等于两县百姓亦投靠了刘氏宗族。你不要忘记,这两县的百姓是大汉的子民,而非你刘氏的子民!”
  王肱恼羞成怒,高声道:“好好好,我们不说百姓,只说你手下的军队……”
  太史慈哈哈笑道:“我说的正是军队,这些乡勇并非是我太史慈的私家军队,而是这两县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军队,承蒙乔肃大人和百姓的信任,让我指挥保卫两县的安全,我又哪有权力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你?”
  王肱哪里料到是这种局面。不由颤声道:“太史将军莫非是在开玩笑?”
  太史慈头也不回对廖化等人说道:“诸位都是这支乡勇中的将领,你们可否告诉这位王肱先生,如果我要是宣布把这支军队交给他,你们会怎么样?”
  王豹反应最快,见到太史慈刚才的手势把还不明白?上前一步道:“太史将军,你只有军队的指挥权,如果真的向这位王先生说的那样做,那我只好退出这支军队,因为我不是刘氏宗族的人。”
  趁热打铁,龙星也上前道:“我也退出军队,而且我可以代表我所代表的那部分士兵宣布退出军队。”
  众人反应过来,也纷纷表明要退出军队乃至退出黄县,另找住处。
  王肱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道:“这些刁民是何许人也?焉有资格在此说话。”
  太史慈森然道:“王先生请出言慎重,这里的人并非刁民,而是代表我西北六县的军方,他们代表的就是乔肃大人和我六县百姓的意愿。”
  被太史慈抬了出来的乔肃打蛇顺g上,也接口道:“王肱兄,你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此语一出,太史慈大喜,心知乔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自己的陷阱。
  王肱彻底无话可说。
  太史慈好整以暇道:“不知王先生还有何话说?”
  王肱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太史慈你身为曲成城守时手中尚有五百士兵,总是我刘家子弟兵吧?如无这些士兵,太史将军何来此时精兵过万的局面。”
  太史慈没好气道:“王先生还真是把算帐的好手,不过却健忘的很,根据当日你们大公子的命令,我早已非曲成的城守,那五百士兵在我当日离开曲成时就已遣散。”
  王肱冷笑道:“太史慈你莫要睁着眼睛说白话,当日那五百人明明随你而去……”
  太史慈大摇其头,道:“我当日已经将他们遣散,他们随我而去只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王豹在旁冷笑道:“正是如此,我们本非刘氏子弟,跟从太史将军只是我们的自愿,若太史将军辞职回家的话我等当然要离开军中,难道还要与王先生这样的人为伍不成?”
  王肱被气得连连点头,道:“好,我们不说这事,不过东莱西北六县的大族现在已经定居我刘氏宗族的郡望,他们想收回自己在战乱中放弃的土地和房屋以及佃户,这总没问题吧?”
  岂料太史慈大摇其头道:“王先生此言差矣。比如一个人认为一件东西没有用处就扔了它,这件东西还归这个人所有吗?”
  王肱也非蠢人,一听此言马上脸上变色,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史慈续道:“这些世家大族逃跑时放弃了这些土地、房屋和佃户,到头来怎可能还归他们所有呢?这些佃户已经变成了只归我大汉皇帝和乔肃大人所直接管理自由人,他们耕种的只不过是无主的土地。是不是,乔肃大人?”
  乔肃虽然不把哪些被他称为贱民的百姓放在身上,甚至心中也认为应该把土地还给那些世家大族,看到廖化等人c嘴更是不满,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唯有全力站在太史慈一边。要知太史慈现在在西北六县的影响力可说是无以伦比,一旦自己支持王肱的提议,只要在太史慈的授意下来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百姓大规模的迁移,迁到附近城市去,他这个黄县县令还当个p呀?
  唯有站在太史慈一边猛点其头。
  王肱见状,怒道:“太史将军欺人太甚!要不是黄巾匪类横行东莱,谁会放弃自己的财产?”
  太史慈微笑着对他说道:“这件事你应该去找黄巾匪类评理,我们又不是黄巾匪类,与乔大人和我六县百姓何干?”
  “当然也可以去找那些保护你们不力的官兵算帐,不过我们是乡勇,与此事无关。”
  王肱指点着在场所有的人,又怨毒的瞪了瞪太史慈和乔肃一眼,拂袖而去。
  太史慈慢悠悠的声音传来:“王先生走好,恕我太史慈不能远送!不过请王先生告诉大公子,我两县百姓是大汉的百姓,除了天子和天子指定的官吏,任何人都无权管理我们!”
  一阵哄笑传来,太史慈巧妙彻底地摆脱了刘氏家族。
  第一部 第二卷 第二章 潜龙(下)
  张力原本对太史慈的拒绝刘繇的要求很不满意,但经过王肱这么一闹,张力反而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比刘岱接管了太史慈指挥的一万多人的军队这种结果要强得太多了。
  随后几个月间,太史慈更是以乔肃的名义俘虏了黄巾军十万余人(包括妇孺),势力激增,声望更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就连乔肃这不学无术之徒也被人认为大贤。
  只是太史慈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乔肃,尽管太史慈知道历史上刘岱杀了乔肃的老爹乔瑁与己无关,但无疑此次的事件给刘岱的行为大大的加了一把火,心中颇有“我不杀伯仁,而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觉。可惜又不能明着告诉乔肃说某年某月你老子会被刘岱杀了下酒,唯有委婉地对乔肃说出自己的担心。
  岂料乔肃却毫不在意,认为乔氏亦是当时显贵,更是名门望族,现在自己有太史慈站在自己一面,又岂会怕刘岱这种未成气候的小子。
  “他的叔父是太尉刘宠,我的叔祖父是司空乔玄!”
  太史慈看着他狂妄的样子,不禁摇头叹息,又暗自嘀咕,这乔肃变脸变得还真快,早就忘了自己听见黄巾军来时那面无人色的惨相了。
  总而言之,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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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一百八十四年十月,张角病死。
  张梁张宝相续战死。一切与历史丝毫不差。
  历史的发展自有其不可抗拒的惯性,太史慈的出现此时只不过是这沧海横流中的一丝微澜,这天下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在东莱郡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轻人。
  转眼又是两年。
  黄巾贼中的佼佼者们如泰山群贼在臧霸的妥善经营下,在夹缝中顽强的生存,管亥却似乎销声匿迹,不见踪影。黑山军张牛角、张燕等十余辈并起,还在转战南北,攻城掠地,北宫伯玉等寇三辅,中原乱成了一锅粥。
  即便是在太史慈心中一向认为安稳的江南也是战火不断。
  中平三年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直到六月,荆州江夏兵赵州刺史王敏才出兵讨伐赵慈,斩杀赵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沙贼区(音欧)星,也将兵在长沙各处蜂起,万不得已十常侍才以江东猛虎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区星。不五十日报捷,江夏平复。
  相比之下,青州就安静多了,这里的黄巾军却似乎销声匿迹,不过太史慈却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等待时机。而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大批地方军队的调动造成了各地的真空,黄巾军瞬间蜂拥而起,青州尤甚。不过这已是后话。
  乱世正如深秋,一切难以过冬的生灵都在这季节里做着最后的疯狂,人们更是醉生梦死,包括那个做皇帝不行,做起买卖来倒是一等一正买官卖得欢的汉灵帝。
  也许只有那些能够冬眠的动物才能熬过这即将到来的严冬吧?正如有志于天下者此时都在默默地发展。
  算来这两年来枭雄刘备应该先是来到定州当上了中山府安喜县尉。想必屠夫张飞已经鞭打了督邮(史书上说是刘备干的),逃往代州投刘恢去了吧!
  亏得这曹c此时也在青州,自己居然无缘与之相见。
  原本是议郎和将骑都尉的曹c因为讨伐黄巾有功才出任济南相的,不过根据自己派出的谍报人员传递回来的信息看,这曹c在济南过得并不开心,看来改革陈腐的制度是曹c的爱好,初到济南,曹c就跟当地的豪族针锋相对,要杜绝济南自古长存的y邪的迷信活动。一时间j飞狗跳。
  不畏天命!
  这是太史慈最佩服曹c的地方,也是最怕曹c的地方。
  到了明年,这个三国第一强人曹c应该出任东郡太守了。一想到这儿就让一心想在青州有所作为的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这么快与这不世枭雄为敌。
  不过他当不了多长的时间又得让位给原来的太守,也就是乔肃的老爸乔瑁了,毕竟西园八校的吸引力比这东郡太守大了很多吧?
  毕竟,在公元186年的人们看来,朝廷上的官员要远远比地方官员威风的多。
  也许只有太史慈是个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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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来,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太史慈已经令东莱西北六县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通过架空不得不与自己合作的乔肃的权力,太史慈完全控制了西北六县,
  所谓投桃报李,乔肃自然心知肚明现在的风光是从何而来,所以当他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东莱郡的郡守后在第二天便按照太史慈的意思通过了西北六县的人事任命。
  太史慈为别部司马、都尉,卢乡县尉,守东莱郡。
  而伊籍则能者多劳,一人治理相去不远的黄县和帏县,龙星则为督邮,王豹守曲成、杜远守掖县,李仙儿守当利。
  这背后实则是乔肃和太史慈两人达成的协议,乔肃才能一般,但眼光很高,岂会满足于自己仅仅是东莱太守?所以他支持太史慈的条件当然是希望太史慈干出个样子来好为他捞取加官进爵的政治资本。至于他在东莱郡说的算不算他才不放在心上。
  不过太史慈当然不会误以为自己已经是东莱郡实际的主人,要知东莱郡此时的形势完全是个政治怪胎。
  如果抛开乔肃这个名存实亡的东莱郡守不谈,现在的东莱郡更像是历史上美国内战前水火不容的情形。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大块势力。
  在东南部与刘氏家族联合起来敌视西北六县包括那些被太史慈敲诈过的世家大族组成的联盟和美国当时的南方种植园奴隶主的联邦十分相似。
  同样单一的经济模式,都是农奴气十足的农业。
  同样顽固不化、傲慢十足的贵族。
  同样都是拥有大得吓人的权力的土皇帝。
  西北六县当然不可能是林肯领导的北方联盟,毕竟两者在经济和政治上相差甚远,不过却在太史慈的蓄意而为下产生了若干的新迹象。
  要知道此时西北六县的百姓虽有户籍在身,但无一不是自由人的身份。
  正因为这样,在西北六县首先就是与众不同的农业,太史慈这两年根本就没有收任何的农业税,只是为大力恢复农业,更在第二年引入了“经济作物”的概念。如今的农民已经尝到了种植种种经济作物的好处。各种水果和可以加工成调味品的作物让本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农民在公元186年里大赚特赚。
  这些东西在青州一经上市就被抢劫一空。
  尽管农业上没有收入,太史慈却一点也不为向朝廷上缴税收而发愁,因为这里的商业实在是太繁荣了。
  由于发展的时间较短以及在战乱中与大财阀接触不多,更怕他们垄断市场,太史慈在西北六县更多发展的是自由经济,使得小商人和手工业者有了较大的发展空间。六座县城的一些手工业者更从太史慈那里拿到了许多新奇的设计图。
  于是,东莱制品名传青州,更开始向其他的州销售,故此时的东莱西北六县的百姓已经富裕非常。
  尤其是随着玻璃的问世更唤起了上流社会的购买热潮。
  就算是对太史慈最抱有敌意的人也以拥有玻璃制品为荣。当然太史慈鉴于这项收入过于暴利,所以就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正因为太史慈这种在经济上的蛮横行为让伊籍这个原本对太史慈的行为忧心忡忡的寒门子弟放下心来,认为这才是作为西北六县实际支配者应有的行为。
  不过太史慈到乐得让伊籍误会自己是在发展自己的新兴世家,在两年内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改变这伊籍,至少他已经不在敌视商业了。因为伊籍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商业繁荣后对社会的稳定有着许多的好处,至少可使农民的负担变轻,少了许多社会弊病。
  更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太史慈的西北六县的所蓄意隐藏的经济实力已经超过了整个青州其他郡县的经济总和!
  即便是这样,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的这一切也足够让其他有实力者眼红。
  只能窥到大概情况的人们看到这两年来,无论是中平二年二月己酉日,因为烧了南宫大火,朝廷为了修复南宫,税天下田,强征收每亩十钱,还是中平三年时,为了复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以及天禄、虾蟆,又铸四出文钱而增加的税收,东莱郡西北六县来者不拒,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由此可见西北六县的富裕!
  不过没人会蠢得去触怒太史慈。
  因为太史慈借口乱世,在西北六县实行民兵制度,使得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护卫力量。而且由专人进行训练。
  一开始没有人把这群农民放在心上,不过不久就有人吃到了苦头。
  公元185年4月,琅邪王刘据去世。
  太史慈陪乔肃前去悼慰,一去就是十天。
  黄巾军头目张饶趁机劫掠卢乡附近的村庄,岂料遭遇到民兵的顽强抵抗。
  甫一接触,张饶等辈便目瞪口呆,皮甲、皮盾、长矛、半人高的弓、民兵们进退有据,攻守自如,杀气腾腾。
  这是他们要劫掠的农民吗?怎么是朝廷正规军的装备?而且比正规军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好战精神,要是他们知道卢乡附近的民兵是太史慈一手负责训练的,借他们熊心豹子胆,鬼拉着他们的手也不会来跟这些民兵作战。
  只一战,便把人数只有两千左右的张饶军打得望风而逃,而且由于惧怕太史慈的追击报复,一直越过北海,逃出了青州,直奔冀州,再也不敢回来。
  十天后,当太史慈带着刚刚借乔肃之名招揽来的徐盛回到卢乡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战利品。
  原本只是抱着到太史慈这里试试看能不能发挥才能的徐盛在了解如何取得这场胜利后,立时拜伏。更心甘情愿地代替新婚不久的李仙儿去当了当利的县尉。
  由此,青、徐、冀三州的黄巾军皆知,即便是太史慈的民兵也是青州的精锐。
  可谁又知道,两年来,太史慈的正规军队早已经成为这冷武器时代最强大的军队。
  钢制偏心轮技术十字狙杀弩(含箭匣)、近战三眼手弩、野战两用斧、撩y军刺、……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太史慈的正规军队此时才不过六万人,可正是因为有了强大的经济和技术支持,太史慈的军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人。
  当然太史慈最得意的还是他秘密建立的特种部队。暗杀、格斗、刺密、间谍、伪装、策反无所不精。
  最优质的轻便复式铠甲配以各种武器的娴熟运用,正是其最可怕处。也因此很难训练,故人数很少,只在三千人左右,归太史慈直接指挥。
  但也有太史慈头疼的事,自己的骑兵几乎是零,直到现在也不过一千余骑,而且战马质量良莠不齐,如果敌人有大量的骑兵可是非常的麻烦。
  而且将来征战天下时,骑兵的机动力不可缺少。
  幸好太史慈此时只是在巩固基础,而青州的地形又是一马平川,有了望远镜的太史慈根本不惧怕任何偷袭。有准备的s程超远的强弩强弓部队自可s敌人个人仰马翻。
  由于技术的进步,再加上两年前太史慈在军队中打下的伏笔——崇尚发明的墨门弟子在军队中潜移默化的作用,崇尚技术在军队中更被抬到了极高的地位。
  大力士施尽浑身解数拉不开的十字狙杀弩弦,一个文弱书生用偏心轮就可以轻松拉开。
  谁说弩上箭慢?有了箭匣,一次可上十五只箭
  这种观念也开始让太史慈治下的百姓认识到了在生产中统一标准的重要性。
  耕地时该翻多深的地为最佳、弓箭的长度比例何为最好、炼钢时时间、温度、重量等等都是必须注意的。
  这里的百姓人人都知道,凡事都要有个标准,按最佳标准去做就可以得到最佳效果。而谁不按标准去做,或者随意改变标准就会倒霉。连刚刚设立不久的学堂里的孩童都知道同样的一张纸,把他搓成一团才撇得最远,平展的纸张即便用吃奶的劲撇出也只会落在脚下。
  可说务实精神已经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头脑,这是一种觉醒。
  就连乡间耕地的农民也会时常唱着这样的民谣:“先之命兮,授我烂锄;我之幸兮,爰有新铸;爰有新铸,奈何我祖!”(“祖宗给我把旧锄头,我还有把新锄头,你说我该用哪把?”)
  唯一比较讨厌的事情是那十常侍垂涎青州的新奇物品,常常派人来讨要,弄得太史慈不胜其烦,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太史慈也一一满足,到也相安无事。
  乔肃当然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本就对自己有利无害。
  所以两年后的今天,在太史慈看来,自己已经稳住了脚跟,该是让这逐渐觉醒的平民力量露出其强大生命力和优越性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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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一年,春风又绿了齐鲁大地,东莱郡西北六县一片祥和,宛若人间天堂。
  不过青州的官场却乱成了一团。
  先是青州刺史龚靖去世,而后原本被曹c接替了济南相位置的山东名士孔义走马上任,出任青州刺史。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虽然东汉地方上州与郡之间的矛盾很大,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的。
  青州六郡,还有有名的世家大族自是要去祝贺孔义的高升。东莱郡也不例外,原本乔肃也当亲去,结果这小子酒色过度,居然在过年后一病不起。
  唯有找来太史慈代他行走一趟,“本来子义也是要去的。”
  不过太史慈倒看乔肃是故意不去,因为乔肃让太史慈自己准备贺礼。
  “子义府上新奇玩意儿颇多,随意拿两件给他们开开眼吧。”乔肃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史慈看着乔肃那过于做作的样子,只觉啼笑皆非,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乔肃是个财迷?而且自己能说不去吗?
  幸好这并非难事,而且说不准自己可以找到一些利益相合的盟友也不一定。
  拿着从乔肃手中递过来的官中通告,太史慈回到自己的住处,连忙下令召集众人商量出使临淄的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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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时,王豹风尘仆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士兵,手中拿这几样东西。说是有好东西给太史慈看,一脸的神秘
  太史慈见其他人还没有到,左右无事,就和洋洋得意地王豹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
  其他的都好说,不过令太史慈疑惑的是一个看似好像乐器“鼓”一样的东西。
  看着一向好似无所不知的太史慈此刻满脸疑惑的样子,王豹好不得意,开口道:“那是听瓮!”
  看着太史慈仍然满头雾水的样子,王豹呵呵笑道:“这东西可大量生产,按照一定的距离浅埋在地底下,经验丰富的人附耳在埋有这听瓮的地面上可轻易判断出来敌人数和兵种。”
  太史慈大喜过望,要知这时代经验丰富的军中斥候也会用附耳在地的判敌方法,但要与听瓮这种有如此强大的功能古代“雷达”相比可是瞠乎其后了。
  兴奋道:“真不知王豹兄是怎么想出来的。”
  岂料王豹摇头道:“我哪有这种本领?这东西只不过是我还原出来的罢了,听瓮乃我墨门祖师墨翟他老人家发明的。祖师说的所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小而长,则其声疏而远闻’这句话就是祖师发明听瓮的原理。”
  太史慈肃然起敬,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居然达到了声学的理论层面。想想以前在课堂上学过的《公输》,心知若论发明创造,连鲁班这中国工匠的老祖宗也自叹弗如,可听王豹之言,太史慈发现似乎墨子和鲁班最大的区别是:鲁班只限于发明,而墨子更喜欢总结规律,说白点就是鲁班是发明家而墨子是科学家。
  经王豹这么一说,太史慈被王豹勾起了兴趣,看看其他人尚未到来,就和王豹谈论起了墨子。一谈下来,太史慈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有多高。
  举凡政治、经济、科学、哲学无所不精。
  不说王豹刚刚提到的声学,单说通过科学实验与实践,墨子早在春秋时已经提出并确立了类似于力学上的“牛顿第一定律”的力学原理。而对杠杆的研究也入木三分,根据太史慈所掌握的史学知识当然知道这比希腊学者阿基米德早了一二百年!其他好友运动与时空的关系,轮轴与斜面的受力,圆球的运动特点,水的浮力对浮体与排水的关系等无不见解精辟完整。
  至于说到小孔成像的光学原理,在太史慈那时代可谓是耳熟能详了。
  不过最引起太史慈兴趣的却是墨子提出“三表”主义:“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
  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和“实践出真知”嘛?
  还有那个“兼爱”和“非攻”,前者说博爱思想且兼爱要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敢于直面人性自私的一面,而不是空d的谈论道德;后者说国与国之间应和平共处,历史上的墨子就曾经以外交家的身份化解了楚国对宋国的侵略。
  其他如《尚贤》中则提出了民主选举的概念;提倡财政上的开源节流;减小社会贫富差距等,无不超越了当时时代几百年乃至千多年。
  待王豹说到口渴时,太史慈已经对墨子崇拜得无以复加,如此多方面且极高的建树纵观古今中外,恐怕只有美国的富兰克林可堪媲美了吧?
  如此看来,如果不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代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学派的成就将不可想象!
  可是仅仅因为上位者的一个决定,这一切就都变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把墨门弟子安c在军队中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再想得远一点:中国儒家思想的影响力其实来源于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既然汉武帝可以为自己的政治统治给百姓们洗脑,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能?
  假如我中国的传统思想是墨家思想而非儒家思想……
  太史慈突地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要自己当皇帝的冲动。
  几年来的古代生活使得太史慈知道自己当初对藏霸的那番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那天两人在心情激荡之下自是可以畅所欲言,全不顾可否有实现的可能。
  要知人类思想的发展实际像是水中的漩涡,一种思想被提出,不管他有多大的害处,一旦被上位者确定下来,他就会产生巨大的历史惯性而无法扑灭。
  后来人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不是那样”,因为习惯让人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有几个超越时代发展的人物出现也会被这种惯性消灭掉。
  既然如此,我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自己变成最大的上位者,虽不能实现什么超越时代的政治制度,但以自己上位者的身份把对我华夏民族发展有利的种子变成人们头脑中天经地义的东西呢?
  自到这时代以来,太史慈始终生活在迷茫中,外人只见到他叱诧风云,却不知太史慈的愁苦和彷徨。要知太史慈虽想还华夏一个清平世界,但太史慈却无法忍受自己去当什么皇帝。
  可是今天的顿悟确使太史慈有了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清爽感觉。
  好!我太史慈当了皇帝便又怎样?哪怕是后世被人提起时只不过淡淡的一句“太史慈?算是个比较好的封建皇帝”也值了。
  毕竟我为中华轰轰烈烈的活过。
  王豹见太史慈想什么想得出神,又见他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正待开口询问,却听一人开口笑道:“师兄来的这么早?”
  王豹和被话语惊醒的太史慈转头看去,原来是廖化、杜远和李仙儿三人。
  三人先向太史慈见过礼,然后自是一番亲热。
  随后神采飞扬的伊籍和年轻气盛的徐盛伊籍沉稳干练的龙星也纷纷到来。
  善于观人的伊籍看了太史慈一眼,惊异道:“主上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太史慈心知自己想通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放下了固执,当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却没有言明,只是呵呵一笑道:“真是瞒不过伯机,王豹刚刚给我送来的几件新奇的东西……”
  杜远却最是眼利,一眼便看到了听瓮,惊讶道:“原来师兄把听瓮还原出来了!”
  刚刚嫁给杜远不久便被爱情滋润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的李仙儿瞪了一眼杜远,心怪杜远随意打断太史慈讲话。吓得杜远这太史慈军中有名的气管炎低下头去。
  看得原本不满杜远刚才行为的伊籍摇头苦笑,唯有抛开不谈,转头对太史慈:“我虽知主上所喜欢的新奇东西本非是那种玩物丧志之物,但主上没有必要在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上下太多功夫。”
  还未说完,王豹脸色就变了,虽然他与伊籍私交甚好,但无奈两人思想大相径庭,每次一说到这种话题时两人必然要争得面红耳赤。
  这还是伊籍思想在两年来不断进步的结果呢,要是换了别的文人在此情况下,恐怕要直斥其非了。
  太史慈自心意转变后,思考问题的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听到伊籍这么说也不生气,道:“伯机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看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就好比我们脚上穿着的鞋,要合脚走的才快,虽然不能和圣人之言相比,但却轻视不得!须知鞋里的一力沙不大却影响我们走路啊!”最后已有语重心长之感。
  伊籍闻言身体一震,呆了片刻,起身向太史慈鞠了一躬,才道:“伯机轻狂了,还是主上说地对,即便是在下贱的行当也对这个国家有很大的作用,轻视不得!”
  太史慈欣然,虽然无法改变伊籍认为手工业是贱业的观念,但至少让伊籍明白了任何行业都有其重要的作用的道理,这就是个进步。
  不过伊籍和其他人此时均感受到太史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却又说不清。
  太史慈不理众人的感受,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一直赋闲在家的孔义出任青州刺史,各个郡的郡守都会去祝贺,不过乔肃大人生病,他令我前去,所以找来大家商量一下。”
  伊籍冷哼一声道:“乔肃大人真会见风使舵。”
  众人不解,伊籍接着道:“谁都知道我东莱郡现在两股不相容的势力,大家平时不见面,各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可我就不相信此次前往临淄的人中会没有刘氏宗族的代表!”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暗骂乔肃狡猾,这样一来,即便双方在临淄发生了什么冲突也与他无关。
  要知这两方一个是朝中有人,一个是实力强劲而且是乔肃升官发财的希望,乔肃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把刘氏宗族的人放在心上,难道还敢对自己不利吗?大不了自己多带一点人马。
  想罢,太史慈展开乔肃给他的信道:“据这信上说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去,唔……还有许子将先生也会在临淄现身。”
  “什么!”众人惊声尖叫!
  太史慈被吓了一大跳,不就是一个人名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许子将?太史慈知道,不就是那个评价曹c“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人物评论家吗?
  不过太史慈却理解伊籍等人的心情,这时代的人当官只能通过举荐制度,所以就产生了一大批所谓的人物评论家,天天对着人家指手划脚,太史慈向来对这种人没有好感。也就是这个许子将似乎看人还准一点。
  伊籍急急道:“如此说来,主上此次一定要去临淄,许子将先生在外云游多年,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月旦评已经多年未开,如今现身临淄,则天下贤才必将蜂拥而至……”
  太史慈一愣,继而大喜,他倒没有想到此点,要知乱世在即,自己手下的人才却只有这么几个,有点捉襟见肘。如果能够在临淄搜罗到人才,甚至是一二大贤,那就赚大了。
  岂料伊籍却说的是别的意思,道:“两年来,伯机冷眼旁观,深知主上之才可比管仲伊尹,无奈潜龙在深渊,无人明了主上的胸襟才华,主上此行定要想法得到许子将先生的点评,如此则身价倍增……”
  太史慈这才明白了伊籍的良苦用心,自己要有人才投奔不假,不过自己的名声太小,焉能打动这时代注重出身的人才来投奔自己?
  不过这才正常,要知这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将来的天下要乱成什么样子,又怎么可能在此时提出什么招揽天下贤才的的说法?即便是自己这两年的行为,在伊籍看来也不过是扩充自己的家族势力而变成新的士族而已。
  在一旁的杜远却急急道:“主上,此次去临淄带上我吧!”
  “你敢!”李仙儿瞪着眼睛娇叱道。
  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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